董事長的禁寵 第一百章 流產

作者 ︰ 十八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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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野獸般地撕扯,尖銳與鈍痛一並襲遍全身,瘋魔,狂暴,凌虐,無所不用其極,撕咬,蹂躪,侵佔,無休無止……

安以默領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羞辱,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就在這里,在他的辦公室里。殷煌的冷血,瘋狂,殘暴,陰狠在那一刻暴露得淋灕盡致。

從最初的掙扎抗拒到此刻的咬牙領受,她不知道這樣的痛還要持續多久,但是她睜著眼楮逼迫自己去承受。她曾經說過要愛他一輩子的,可惜現在做不到了。如果諾言無法兌現,那麼此刻她所承受的都是活該,這是她欠他的。除此之外,她再也給不了別的了,給不了了……

殷煌,我們結束了!

安以默徹底被軟禁了。不能出門,不能見外人,不能上班,連打電話也不被允許。

如果曾經她以為自己是被關在華麗囚籠中的小鳥,那麼現在,她已經連翅膀都被折斷了。

每天,她都會在陽台上一坐就是一天,從日升到月落。靜靜看著山間林木凋敝,一片蕭瑟。冬日的陽光再暖也照不進心里,冬日的雨再冷也比不過心冷。

每天,也只有這段獨處的時光,心靈才是空白的。一旦殷煌回來,則是無盡地獄。他不會再花心思哄她,不會跟她說話,聊天,交流,連一句問候也沒有,一進門就解開褲子,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方式。

她抗拒過,哭過,鬧過,激烈反抗過,最終湮滅在他的強勢下。從痛苦到麻木,她已經無力掙扎,這種日子也許哪天她忍受不下去了,也就不會再忍了。

可能這幾天降溫降得厲害,殷煌讓人把所有陽台窗都落了鎖,不讓她出去。幸好臥室的落地窗望出去景色還是不錯的,那里有一片松林,在無際的蕭瑟中能看到一片綠意總是可喜的。可惜現在只能隔著玻璃看了,那種感覺跟看電視沒多大區別,久之乏味。

安以默不願意呆在屋子里,已經夠壓抑了,她想出去走走。不知道殷煌對佣人們說了什麼,佣人看見她總是一個個如臨大敵,跟前跟後地忙碌著。雖然她們都低著頭,但安以默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牢牢看著她。

走出主宅,外面的花園很大,閑庭信步,圍著整個花園轉一圈,沒有半小時兜不過來。以前,她常嫌麻煩,從外面回來還不能直接進家門,存心給自己找罪受,如今這個花園卻是她唯一的去處。

不知不覺又來到花房,里面的郁金香開得極好,終年不謝,過了花季的酒會被立即換掉,又會有新開的郁金香被擺進來。這些都是殷煌親手培植的,不過最近好像都沒見他進來打理過。

安以默走進去,一朵朵白花開得壯實,美麗。

「夫人好!」

安以默回頭,剛才進來的時候倒沒發現花匠在里面打理。

花匠看上去年紀挺大,花白胡子,紅臉膛,一看就是常年在陽光下工作的人。

「這些花都是你在打理嗎?」

花匠放下剪子,搓著手顯得有些緊張︰「是啊!先生最近不常來,就,就把這些花交給我打理了。」

是啊!他不在辦公室就在她的床上,哪兒還有時間打理這些花花草草?可惜了,白色郁金香,愛情之花,他親手培植,又親自遺棄,正如他們之間,他們的愛情之花也在迅速枯萎,最終也會變成一堆難看的枯葉。

拔下一枝放在鼻尖輕嗅,花香並不濃郁,帶著淡淡植物的清新,她漫不經心地問︰「听說這種花是代表愛情的吧!」

老花匠呵呵笑了︰「很多人都誤以為白色郁金香是代表愛情的。」

她挑眉回頭︰「難道不是嗎?」

花匠想了想說︰「也對也不對,這花的本意是貞潔,妻子對丈夫的絕對忠誠,是貞潔之花。如果兩個人相愛的話,自然就能做到忠貞不二,所以說它代表愛情,也算勉強可以吧!」

原來竟是這樣!

殷煌要的不是愛情,只是一個女人的絕對服從,沒有原則,沒有自我的盲目信仰。

貞潔!它可以是愛情美好而神聖的詮釋,也可以是人性中近乎扭曲的執念。

原來他要的一直都不是愛情。

安以默,原來你只是一個寵物而已呵!多麼可笑,你居然還傻傻地期待那個人的愛情?

從那天開始,安以默開始拒絕進食。

她對殷煌提的唯一要求就是︰「放我走!不然我就死!」

她想她一定是瘋了,竟然會說出那樣瘋狂的話來逼迫他,要麼走,要麼死,讓他選。既然你不願放我走,那麼就留下來彼此折磨吧!

各種強灌無果,殷煌抓著她手腕,唇抵著唇,以及其親密的姿勢訴說殘忍。

「見過植物人是怎麼一天天活下去的嗎?寶貝,別逼我!」

一陣徹骨寒意襲遍心頭,失焦的目光也終于有了反應,大大的干涸的眼楮里涌上一片濕熱。他竟然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對她。

「殷煌,你是個瘋子!」

「是,我是瘋子!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了!」

高大的身軀沉沉覆下,不顧她的虛弱,狂虐地要她。

淚,濕了枕頭,也濕了他的胸膛。

他一邊要她,一邊痛苦不堪。如果失去她比下地獄更可怕,那麼,一起下地獄吧!

當痛到麻木,嫣紅的血色也在身下漫無邊際地暈開……

殷煌本不甚在意,痛,蒙蔽了雙眼,瘋狂馳騁,一如當初的強愛撕裂。當鮮血越涌越多,甚至在白色床單上氤染大片,才驀地驚醒。

急急從她體內退出,捧起她慘無血色的臉頰,呼吸微弱,雙眸緊閉,顯然早已痛暈過去。

「寶貝,寶貝……」他顫聲喚她,她好像睡著了一樣,全無反應。一手探向她身下,血仍止不住地往外流,出手濕膩,一手鮮紅。

「安以默!安以默!」殷煌發急地大吼,用力搖晃。

血,越流越多……

扯過被單將她裹緊,一把抱起,瘋了似的往外沖,一邊跑一邊喊︰「寶貝別怕,沒事的,老公救你,老公一定會救你,你會沒事的,別怕……」

安以默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簾,入目是一片白,刺眼,病態的白。轉轉眼珠,四周是她所熟悉的擺設,點滴架,單人床,病號服……看來自己又住院了。記得她好像是跟殷煌在床上,當時殷煌弄得她很痛,痛得渾身冒冷汗,估計後來就昏過去了吧!不過這種事情竟然會做到住院,自己好像越來越不中用了。

門輕輕被推開,又輕輕被帶上。輕快的腳步絕不是那人的,安以默看過去,一張舌忝舌忝的笑臉在眼前綻放。

「咦,醒啦!點滴快掛完了,再給你換一瓶。」護士笑著說。

「謝謝!」她張張嘴,聲音沙啞難听。

「你呀!失血過多,身體又虛弱得不得了。要好好休養一陣才能復原呢!」護士一邊拔出針頭,一邊說,「而且以你目前的體質情況也不宜受孕,就算,就算沒有房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孩子,所以你也別太傷心自責。不過幸好這次流產沒有傷到子宮,你這麼年輕,只要養好身體,以後有的是機會要孩子。」

安以默茫然看著護士,為什麼她說的話一句也听不懂?

「你說什麼?流產?孩子?什麼意思?」

護士挑眉︰「你還不知道嗎?」

接著恍然︰「也是,才兩個月不到,的確不易察覺。」

重新接駁好點滴,護士安慰她︰「不知道也好,就不會傾注太多感情,加上月份小,也不容易傷身。不過你真的要好好休養,想要一個健康的寶寶,媽媽身體健康最重要。」

護士端著托盤出去了,留下安以默躺在床上怔怔發呆。

她的孩子,她居然有過一個孩子卻不知道!多麼可笑!

她本有機會做媽媽的,她本該好好保護這個未成形的小生命的,可是沒有!他來了又走了,好像全與她無關。

伸手撫上平坦的小月復,她感覺不到他曾經在那里存在過。也許這就是報應,她害死了自己的至親,所以現在老天把她的孩子也收走了。

無聲的哭泣掩在被底,直至撕心裂肺。

流產之後,安以默似乎變得異常安靜,不再與殷煌哭鬧,也不吵著要離婚或是離開。每日把自己關在臥室里,連花園也不去。

殷煌讓她吃就吃,讓她睡就睡,好像變成了一具完全听從指令,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空殼。而這樣的安以默卻讓殷煌感到害怕。他寧願她跟自己吵,跟自己鬧,也不願看見她空洞絕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都不在乎。

他依然禁錮著她,卻不敢再面對她。

他們的孩子沒了,殷煌並沒有太多遺憾。孩子對他來說本就可有可無,就算有了孩子,他也從沒打算讓孩子錢扯掉安以默太多的心神和注意力。

令他感到深切痛苦與懊悔的是自己對她的傷害。他的瘋狂害得心愛的女人流產,那天看著她慘白著小臉,血流成河的樣子,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份痛楚與自責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他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女人被自己親手傷害至此,每每閉上眼就看見安以默倒在血泊之中,自己滿手血腥,這一切都讓他恐懼得不敢面對。

自從醫院回來之後,殷煌沒有再與安以默同床,兩人分房而睡,一個痛苦,一個絕望……

在這一段安以默麻木到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掉的日子里,小蔚是她唯一感覺自己還活著的精神慰藉。

放寒假了,小蔚除了訓練幾乎都窩在安以默房里陪她聊天,吃飯,甚至看電視,打游戲。當然,基本上都是小蔚玩,安以默在一邊看著,靜靜地不發一言。

「媽咪,我們出去走走吧,外面下雪了。」小蔚手里提著一截甘蔗跑進來,興奮得手舞足蹈。

下雪了嗎?安以默茫茫然朝窗外望去,這才發現天地間竟是一片雪白。

「倉吉師傅又獎勵你了?」看著小蔚手里的甘蔗,安以默不禁回憶過往,才短短一年而已,為何感覺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小蔚也長高了許多,已經快到她肩膀了。

小蔚把甘蔗塞到安以默手里︰「媽咪,今天甘蔗特別甜,你嘗嘗。」

「好!」她微笑著咬了一口,細細嚼,甘甜的汁水冰冰涼涼,順著喉嚨滑入,沁入心脾。

「好甜!」真甜啊!一如曾以為的幸福美滿。

「媽咪,出去走走吧,出去吧!別老呆在屋子里。」小蔚過來拉她,一個勁往外走。

「好吧!」拗不過他,她無奈答應。

一路從樓梯轉下來,經過的佣人全都以驚詫的目光看著安以默,這還是夫人半個月來第一次下樓。

安以默徑自往外走,小蔚輕扯她手︰「媽咪,把外套穿上,外面冷!」

目光落在小蔚臂彎里掛著的大衣上,這個貼心的孩子。

接過他手上的大衣穿上,嗯,有些大了呢!這是殷煌照著她以前的尺寸叫人采辦的,這段日子以來,真的瘦了好多,她都不敢照鏡子了。

門一推開,就有冷風灌進來,安以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媽咪冷嗎?要不我們回房間吧!」小蔚上前握住她手。

「不用,好久沒出來了,隨便走走吧!」

雪下得不大,山間已是一片白,想必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倉吉師傅還在嗎?」安以默邊走邊跟小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嗯,還在!」小蔚呵呵一笑,「就是特別想念媽咪做的紅燒豬蹄。」

「呵呵……」是啊!好久沒有下廚了,連帶著也欠了師傅好多豬蹄,至少該去對師傅打個招呼,說聲抱歉的。

休息室里,倉吉師傅依舊黑袍白須,獨坐一隅,閉目冥想。

「師傅!」安以默鞠躬致禮。

倉吉閉目不語,安以默朝小蔚看了一眼,小蔚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被安以默止住。

她上前一步︰「師傅身體還好嗎?好久沒來看您了,真是抱歉!」

倉吉終于緩緩掀開眼簾,一雙利目在安以默身上打量︰「我向來很好,只是你看來並不太好!」

安以默和小蔚同時露出驚詫的表情,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知道倉吉師傅居然會說中文,而且還說的這麼標準。

「不用那樣看著我,好歹我在中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會講中文豈非笑話?」倉吉說著站起來身來,看了小蔚一眼。

小蔚恭敬地朝倉吉一鞠躬,退出去。

安以默搞不清這兩人之間打什麼啞謎,疑惑地看著倉吉。

「那小子求我帶你離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倉吉開門見山,一出口就讓安以默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師傅願意帶我離開?」

「與其過得那麼痛苦,不如遠走高飛,走還是不走,你自己決定,我給你十分鐘考慮。」

曾經以死威脅要離開那人,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不知為何她竟猶豫了。是還愛著嗎?不,不不!她飛快否定這一閃而過的想法。

只是天下之大,她能去哪里呢?以殷煌的勢力,可能她前腳才跨出大門,就被他抓回來了。

似乎看出她的猶豫,倉吉給出建議︰「你可以出國。」

「出國?可,可是我連護照,身份證都沒帶出來。」再要回去拿,不是會引起佣人的疑心?

「都在這里,還有機票和錢。」倉吉拿出一個大大的信封,「既然我答應了那小子,就一定會幫你到底。下午2點的飛機,直飛曼谷,那里有人會接應你,對方很可靠,是我的老朋友,你可以放心。」

「小蔚……」安以默喃念著那孩子的名字,她何德何能讓那孩子這樣幫她?

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安以默連忙搖頭︰「不行!要是殷煌知道是小蔚做的,一定不會放過他。」她不能害了小蔚,殷煌的六親不認她太領教了。

「放心吧!送你去機場之後,我就帶他去山上修煉一段日子。屆時,殷先生該不會有精力顧及一個孩子。」

安以默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倉吉師傅,謝謝您!」除了感謝,她什麼都給不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得罪殷煌會給自己惹來多大的麻煩,她與倉吉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交情,他卻願意冒這麼大風險幫她。

倉吉笑了,認識以來第一次見這一臉嚴肅的老頭笑。

「吃了這麼久的紅燒豬蹄可不是白吃的,多少該出點力。」

安以默也笑了,攤攤手問︰「你打算怎麼把我帶出去?」

倉吉拍拍手邊超大行李箱︰「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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