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端木辰去北真國找火緋月的時候,雲牧凡已經出事了,但事後端木辰曾經打探過,知道雲牧凡這號人物,根據他得來的消息,雲牧凡應該已經死了,所以當他听到元漠驚叫雲牧凡的時候,他也跟著萬分震驚。
「你們認識我?我應該已經死了麼?」雲牧凡幽潭般的眸子中閃過一陣迷茫。
「呸呸呸呸呸!」火緋月急忙一把拉過元漠,琉璃般的眸子左右閃爍了一下,暗示元漠配合她說話,然後再轉身對著雲牧凡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你跟我的一個朋友挺像的,所以他也是認錯人了了,你別介意。」
「對對對,是我認錯人了,剛才一見面就說你死了,真是罪過啊罪過……」元漠聞言,大致猜出是什麼情況了,連忙幫著火緋月圓場。
看眼前的情景,雲牧凡應該是失憶了,他才不會笨得去提醒雲牧凡呢,失憶了最好,省得他來糾纏緋兒。
「沒事,你們只是認錯人了,不是存心咒我死的。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就回去向家師稟告了。」雲牧凡也不介意,淡淡地笑了一笑,拿出一個錦囊,往空中一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錦囊遇空氣而變大,只听得倏地一聲,那只穿山甲便進入了錦囊之中,然後錦囊又再次變小,收回到了雲牧凡的手中。
「哇,真是個寶貝,簡直就是殺人越貨毀尸滅跡的必備寶物啊。」火緋月見寶眼開,一臉羨慕地道。
這個錦囊,能大能小,收放自如,比她的化尸粉好用多了。
「這只錦囊是師父的,里面裝了不少邪靈,必須帶回去讓師父幫忙淨化,所以,不能送與姑娘。」雲牧凡露出一抹純真的微笑,揚唇拒絕道。
見眼前的女子見到他的錦囊的時候,那兩眼放光的模樣,煞是可愛,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將手中的錦囊贈與她,但是,里面的邪靈,還需要師父去淨化,這個錦囊,由于裝載過無數的邪靈,本身也是極具邪氣,所以,如果送給這位姑娘的話,其實反而是害了她。
見自己的心事被人戳穿了,火緋月的俏臉剎那間紅了,她連忙罷罷手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只是看一看,沒有別的意思。」
端木辰和元漠聞言,唇角忍不住扯了扯,剛才緋兒盯著錦囊看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只餓了好幾天的狼盯著肥美的小綿羊一般,哪里像她現在說的那樣啊。不過既然緋兒這麼說,他們自然不會點破,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才不會做呢。
「你師父對你這麼好,你是不是從小就拜在他的門下了?」見雲牧凡舉步準備離開了,火緋月終于想到了一個問清楚雲牧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的方法了,畢竟,人人都有好奇心,在不穿幫的前提下,她還是想要問問清楚雲牧凡目前的狀況的,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畢竟,當初他是為了救她才會遭遇那樣的厄運的。
見火緋月問起,雲牧凡收回已經邁出的步子,轉身對著火緋月,幽潭般的眸子中溢滿笑意,可見,他對自己的師父有多麼崇拜。
「我並非從小拜在師父門下,而是因為發生了一場大的劫難,差點就死掉了,剛巧被師父救起,當我發現自己竟然失去記憶的事情,真的是手足無措啊,是師父一再勸慰我說,記憶是把雙刃劍,大部分時候,殘酷與冰冷的記憶要比美好而溫暖的記憶多得多,所以,失去了也未必不是一種福氣,師父他不嫌我愚鈍,收我為徒,教我本事……」一提起自己的師父,雲牧凡的話閘子就打開了,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起來。
當火緋月听到雲牧凡居然說自己愚鈍的時候,忍不住嘴角微抽,雲牧凡的精神力,本來就不亞于她,只是之前因為被前塵往事蒙蔽住了心智,所以無法徹底放開自己的靈魂,如今的失憶,正巧令他如虎添翼,此時此刻,火緋月敢肯定,雲牧凡的精神力,早就已經超越了她。如果他愚鈍的話,那普天之下還有幾個人是聰明的?想不到雲牧凡失憶之後,個性居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以前的他,多冷漠多狂妄啊,現在好了,失憶了連帶著個性也徹底變了,變成了一個好好先生,還謙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噴笑。
從雲牧凡的話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失憶了,可他既然已經失憶,為何還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雲牧凡,那你的名字,是你師父告訴你的麼?」火緋月一臉好奇地問道。
雲牧凡搖搖頭︰「師父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是我自己記得的。」
「啊?」這下,不但是火緋月,就連端木辰和元漠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訝聲。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麼?既然失憶了,怎麼還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呢?」火緋月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其實,當我醒過來的那一剎那,我還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當時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兩個字……」雲牧凡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
「哪兩個字?」火緋月迫不及待地問道,失憶了還能記得兩個字,這種精神力真夠恐怖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兩個字,居然能夠令他如此逆天。
「緋兒……」雲牧凡的口中,幽幽然地吐出這兩個字。
火緋月剛剛端起一杯水在喝,一听此言,口中的水瞬間噴出,濺了雲牧凡一身。
「對不起。」一見雲牧凡的衣服被自己弄濕了,火緋月一臉歉意地遞過去一塊手帕,示意雲牧凡自己擦拭。
原本正沉浸在回憶中的雲牧凡,被火緋月的口水一噴,總算回過神來了,見自己的衣服濕了,他也不生氣,也不接火緋月的手帕,罷了罷手,俊臉微紅地道︰「難怪你這麼驚訝了,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怎麼一醒過來之後,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這兩個字了呢?」
「是挺奇怪的。」元漠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很有可能就叫緋兒啊,你怎麼就認為自己的名字是雲牧凡呢?」
「緋兒這個稱呼,一听就知道是個女孩子,身為男子,就算名字中有個緋字,也不會管他叫緋兒吧,等我清醒後過了幾天,腦海中又浮現了另一個名字,那就是雲牧凡,所以,就在那個時候,我確定了自己肯定叫雲牧凡。」雲牧凡自信滿滿地道。
「你怎麼就那麼自信呢?說不定雲牧凡是你仇家的名字呢。」端木辰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戲弄道。
「就算真的是仇家的名字,我也就這麼叫了,總比胡亂想一個名字好,我覺得雲牧凡這三個字听起來挺不錯的,就這麼用著吧,我想,我的仇人的名字,應該不可能會這麼好听。」雲牧凡揚眸輕聲說道。
听說過以貌取人的,卻沒听說過以名字取人的,這個雲牧凡,失憶之後還真是灑月兌了不少,居然憑著名字也能辨別好壞。
「對,雲牧凡你說得有道理,我相信,你的名字,一定就叫雲牧凡。」火緋月一臉支持地道,然後揚眸繼續問道,「那你怎麼會那麼巧,知道我在夢中有危險,跑到我的夢境之中來救我?」
火緋月此言一出,端木辰和元漠心中一驚,夢境殺人,想不到剛才緋兒遇到那麼危險的事情,幸虧雲牧凡及時趕到救了緋兒,否則的話,就算他們內勁再是強大,也無法進入緋兒的夢境之中救人啊,關于精神力方面的搏殺,沒有專門修煉過的人根本就幫不上忙。
一听火緋月問話,雲牧凡輕笑著解釋道︰「這都是師父神機妙算,他老人家的精神力早已超出了人類的想象,很早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便感覺到了你會有此一劫,特命我前來助你。」
「你師父可真神!」一听此言,火緋月對離殤佩服得五體投地,若不是因為自己急著想要突破神階,她恨不得現在就和雲牧凡一起回去,找離殤拜師學藝去。
「小師妹不必羨慕,師父說了,如果小師妹想隨牧凡一起回去找師父的話,師父他老人家不勝歡迎。」雲牧凡一臉真誠地道。
「啊?小師妹?」火緋月聞言,唇角微抽地道,「離殤他到現在還在想著要收我為徒啊?」
「原來小師妹見過師父啊,我出門的時候,師父就告訴我,說我這次要救的人,是很重要的人,她將成為師父的關門弟子,我的小師妹,我還以為師父是在跟我開玩笑呢,所以剛才說話試探你,原來是真的,那太好了……」雲牧凡一臉激動地滔滔不絕,那樣子竟然比火緋月還要激動。
還以為雲牧凡失憶後變老實了呢,竟然還會試探人,看來,雲牧凡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老實啊,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是失憶了,某些根深蒂固的本性還是無法根除的啊。
「就算我真的要拜離殤為師,那也是我的事情吧,似乎與你雲牧凡無關吧?你那麼開心做什麼?」火緋月唇角微抽地道。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你若拜在師父門下,那你就是小師妹了,我終于可以升級為師兄了……」雲牧凡似乎特別渴望當師兄,說得那叫一個起勁啊。
「當師兄有那麼好麼?」火緋月一臉狐疑地道。
「當然了,有了小師妹之後,那些跑腿的活兒就都歸小師妹負責了,而且,師父說了小師妹的精神力與我相當,可以與我雙修……」火緋月算是發現了,只要一提起師父啊師兄啊師妹什麼的,雲牧凡的話就特別多。
只是這次說的話也未免太驚恐了點吧,雙修?真虧離殤想得出來。
「雲牧凡,你還是趁早找個人雙修去吧,就算我真的成了你的小師妹,也絕對不會與你雙修的,這是什麼歪門邪道啊,雙修這種事情也想得出來,真不知道離殤的腦子里都是些什麼漿糊……」火緋月聞言滿臉黑線,忍不住對離殤一頓臭罵。
「喂,小師妹,你罵我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罵師父他老人家。」雲牧凡一臉正色地道。
「你這麼緊張干什麼?我罵錯了麼?雙修本來就是一種歪門邪道……」火緋月振振有詞地道。
「小師妹,雙修只不過是一種修煉的方式罷了,都是雙方你情我願的,師父從沒逼迫過任何人,他臨走前還告誡過我,若是小師妹不願,我絕對不可以強迫的。」雲牧凡一臉無辜地道,「其實,只要刻苦修煉,總有成功的那一天的,雙修不雙修無所謂了,我對小師妹,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不過是將師父的意思轉告一下罷了,既然小師妹不同意,那就作罷好了。」
「我腦子抽風了才會同意呢。」火緋月理直氣壯地道,「你回去告訴離殤,等我修煉到了神階以後,再考慮要不要拜他為師,現在麼,我真心沒有時間,慢走不送了。」
雲牧凡點點頭︰「好,我這就回去稟告師父他老人家。」
听雲牧凡口口聲聲叫離殤為老人家,火緋月忍不住嘴角微抽,若是離殤听到雲牧凡這般稱呼他,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呢?
雲牧凡離開後,連玉楓和朱武豐相繼趕到,眾人在火緋月的房中閑話了一會兒家常後,便將元漠送回到了他目前正在養傷的房中,幾個人輪流照顧著他。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陽春三月,鶯飛蝶舞,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元漠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而南宮燁也已經知道了火緋月並非自己的皇妹,隨著呂賢妃的滅亡,南宮燁強烈要求火緋月恢復自己的真實身份,以便讓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火緋月進門,皇帝和皇後自然樂見其成,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的阻力之大,遠非他們所能控制。
首先,火緋月死都不肯成親。
開什麼玩笑,本姑娘年方二八青春正茂,干嘛挖個墳墓讓自己跳啊,笨死了才會去成親!
其次,端木辰和元漠極力反對,大有兵戎相見的跡象。
最後,女方的姨母林心芝和表哥風傾炎也極力反對。
于是,這門親事,只好就這麼作罷。婚事談不成,那皇帝和皇後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懇求火緋月,在北柳國的時候,就以南宮緋兒的身份多陪陪他們,等她離開了北柳國,他們就對外宣稱公主出去歷練了。
火緋月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頂著個公主的頭餃,便可以作威作福,多好啊,以後到北柳國玩耍的時候,可以直接入住皇宮,白吃白喝白住,運氣好點的時候還能騙點金子玩玩,簡直就是只賺不賠的一流買賣啊。
這門親事的失敗,對南宮燁打擊很大,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也許自己太過急躁了點,听說女孩子家特別喜歡培養感情日久生情這種劇碼,看來,他得曲線救國了,多多收集緋兒的愛好,一點一點進攻,直到她徹底淪陷為止。
就在南宮燁摩拳擦掌準備換一種方式努力追求火緋月的時候,他居然被告知自己要當爹了,而且孩子的娘親還不是他的心上人火緋月。
彼時,南宮燁正采集了九十九朵玫瑰花送到火緋月的面前,被端木辰攔截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他的玫瑰花丟出了門外。
「緋兒,你不收我的玫瑰沒有關系,只要你明白我的這份心意就夠了。」南宮燁一臉真誠地道。
就在南宮燁深情表白的時候,他的貼身侍衛冷一刀急沖沖地趕來,大聲叫著︰「不好了,不好了……」
「一刀,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如此大驚小怪啊?」南宮燁劍眉一擰,一臉不悅地道。這個冷一刀,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知道他在緋兒這邊獻殷勤,居然還跑來丟他的臉,他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殿下,大事不好了,謝詩韻大著個肚子找上門來了。」冷一刀一臉緊張地道。
南宮燁聞言,一臉不解地道︰「謝詩韻?那是什麼人?我認識她嗎?」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啊。」冷一刀聞言,忍不住一臉焦急地跳腳道,「這個謝詩韻很有名的,是我們北柳國的第一才女,至于殿下你認不認識她,那我一個做奴才的怎麼會知道,反正人家指名說肚子里的孩子是殿下的種。」
「什麼?我的種?」這下,南宮燁算是听明白了,立馬跳了起來,「該死的謝詩韻,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我的種?我連她的頭發絲都沒踫過怎麼可能讓她懷上我的種?」
原本正充當著護花使者的端木辰,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南宮燁居然連種都有了,那他以後就用不著這麼煩心地幫緋兒趕這只大蝴蝶咯,估計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來纏著緋兒了吧?
「南宮燁,你還真是多情啊,這邊三天兩頭纏著緋兒,那邊又讓別的女人懷了你的種,你可真有本事,馬上就要當爹了,真是恭喜你了。」端木辰絕不浪費任何機會,抓緊時間落井下石著。
面對端木辰的冷嘲熱諷,南宮燁也懶得理會,只是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拉住火緋月的手,一臉緊張地解釋道︰「緋兒,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相信你才怪呢,你連孩子都有了,還清白個什麼?」火緋月還來不及表態,端木辰早已反唇相譏了。
「我是被誣陷的!我是冤枉的!」南宮燁連喊冤枉。
「你堂堂皇子誰敢冤枉你啊?更何況,人家一個姑娘家,賠上自己的清白名譽,若非你真的是孩子的父親,誰有空冤枉你啊。再說了,她怎麼不來冤枉我呢?所以說,你肯定是孩子的父親。」端木辰振振有詞地道。
「你們兩個都別爭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火緋月打斷二人的話,轉眸對冷一刀道,「一刀,你前面帶路,我們一起過去。」
「是!」冷一刀領命,健步如飛地在前面帶路。
一行四人來到了坤寧宮中,此時的坤寧宮,早就已經鬧翻天了,一見南宮燁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南宮燁。南宮燁視若無睹,一臉冷傲地來到了皇帝和皇後的面前。
「燁兒,你就坐在母後的邊上吧。」皇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南宮燁坐下,然後又揚眸對著端木辰和火緋月道,「你們就一起坐在燁兒身邊好了。這里是坤寧宮,我們就不講究那麼多朝廷禮儀了,就當是朋友之間互相談談心吧。」
端木辰和火緋月點點頭,依次坐在南宮燁的身邊。
此時的坤寧宮,早已人滿為患,有的是來看笑話的,有的是來湊熱鬧的,總之,什麼樣的人都有。
「母後,听說,有人懷了我的種?」南宮燁聲音冰冷地道,「是什麼人這麼了不起,手指頭都不用踫一下便能懷孕的?」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二皇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否認謝詩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麼?可人家謝詩韻乃是謝太師之女,北柳國的第一才女,怎麼可能自毀清譽跑到皇帝和皇後面前來冤枉二殿下呢?
「二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們家詩韻冤枉你了麼?」謝夫人聞言,當場站了起來,滿臉的不悅。
雖然南宮燁貴為皇子,但是,在一個母親的眼里,女兒的幸福永遠是最重要的,別說是皇子了,就算是皇帝,她也照樣這麼說。
「夫人稍安勿躁,相信皇上會給咱們謝家一個交代的。」謝太師將自己的夫人摁回到座位上,听起來像是在寬慰自己的夫人,實則是在逼迫皇家。
「交代?你讓我怎麼交代?沒做過的事,我干嘛要認?如果今天是緋兒懷孕了,冤枉了我,讓我做個現成的父親,那我也就認了,誰讓我自己喜歡人家呢,但是,謝詩韻,我對她半點意思都沒有,憑什麼要做個頂包父親啊?」南宮燁黑著一張臉,冷冷地道。
謝詩韻聞言,臉色一陣蒼白,她搖搖欲墜地晃動了一子,好像隨時都會從椅子上摔下來一般。謝夫人連忙緊張得扶住自己的女兒,氣沖沖地狠狠瞪了南宮燁一眼。
火緋月見狀,唇角淡淡的嘲諷,不就懷了個孩子麼?有必要表現得如此柔弱麼?窮人家的老婆,在生孩子的當天都還在地上干活呢,她的肚子根本就還看不出來,搞得連坐都坐不住了,也太沒用了點吧,她以為這樣會招來男子的憐愛,其實,大部分的男子,欣賞的都是堅強的女子,像這種嬌弱的女子,娶回家當女乃女乃一樣供著,不煩死人才怪。
「母親,既然殿下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但咱們也別逼他了,這個孩子,就當是我一個人的吧。」謝詩韻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愧是第一才女,確實有點心機,懂得以退為進。
「這怎麼行?」謝太師和謝夫人堅決反對道。
「可是……」謝詩韻一臉委屈地望了南宮燁一眼。
「沒有可是,這件事情,為父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也定要皇家給個說法。」謝太師義憤填膺地道。
南宮燁聞言,冷哼一聲道︰「謝詩韻,你口口聲聲說這孩子是本王的,那本王問你,你這孩子,是在幾月幾號什麼時辰懷上的?」
「大概,好像是,是,是在去年,去年懷上的。」謝詩韻戰戰兢兢,模稜兩可地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吞吞吐吐干什麼?」坐在附近的南宮哲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皇兄對緋兒的感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該死的謝詩韻不想活了,居然污蔑皇兄。
「是的,是在去年,如今詩韻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有三個月了,算算日子,應該是在去年年底。」謝夫人連忙幫腔道。
「這就奇怪了,身為一個黃花閨女,居然連自己的第一次都記不清了,不是說你們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很在乎的麼?那是刻骨銘心的啊,怎麼會連日子時辰都記不清了呢?說出去有人信麼?還是說謝大小姐男人實在太多,三天兩頭與男人幽會,所以連什麼時候懷的種都記不清了?」南宮哲雖然潔身自愛,但是到底是在煙花之地混過的,所以對付這種假仙很有一套,幾句話,便將謝詩韻給逼得不得不將具體日子和時辰給交代了,否則,根本就無法令人信服。
「這麼重要的日子,詩韻當然刻骨銘心,剛才我只是一時緊張亂了神智。」謝詩韻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地道。
「哦?這麼說來,你記得啊?那大伙可就洗耳恭听了。」南宮哲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冷地道。
謝詩韻雙眼一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那天是臘月初八亥時……」
「噗」地一聲,一聲輕笑聲打斷了謝詩韻的話,眾人循聲望去,見噴笑之人居然是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沉默的緋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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