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佑身為一國丞相,雖然沒有出席這次大婚,但是,文家祖宅中,依然是賓客滿堂,有真心祝賀的,也有存心來看好戲的,不管是什麼目的,整個文府祖宅中,府里府外全都聚滿了人,當火緋月突然間撩起紅蓋頭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即將要拜天地的新娘子自己將紅蓋頭撩起來那可是犯大忌的,然而,大伙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一個個被火緋月那絕美的容顏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此時的火緋月,身穿一襲大紅色新娘禮服,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著,滿頭青絲高高盤起,青絲上,十三根精致華麗的金步搖輕輕搖擺著,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將火緋月整個人烘托得高貴而端莊。
黛眉好似籠著一層煙,又似蒙了一層紗,那雙琉璃般璀璨的眸子,更是溢滿了火焰,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燒殆盡,肌膚瑩白如玉,泛著珍珠般皎潔的光澤,紅唇若丹,唇角微揚著,噙著一抹冷漠的驕傲。
這便是一國公主的與生俱來的尊貴,那樣的絕色傾城,那樣的傲然霸氣,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一般,只一眼,便能深深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令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所有人都驚艷得倒抽一口冷氣,如此絕美月兌俗,尊貴端莊,別說是丞相夫人了,就算是一國之後,也當之無愧呀,文家真是撿到寶了。
然而,就在眾人沉溺于火緋月的絕色姿容無法自拔的時候,卻見火緋月素手一揮,當著所有人的面,毫不手軟地將那個即將與她拜天地的公雞給滅殺了,出手之快狠準,令人瞠目結舌。
好不容易從驚艷中回過神來的眾人,再一次陷入石化狀態。
美人就是美人,連殺人都那麼雍容華貴,輕盈月兌俗,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只是……
原本,殺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合法行為,但是,此時此刻,卻成了一個女人非常重大的,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了,因為,在這一刻,公雞代表的是女人的丈夫,女人的天。
雖然這很好笑,很滑稽,公雞也能做丈夫?那母雞是不是也就可以做妻子了?公雞是女人的天,那母雞是不是也可以做男人的天了?當然,在這個以男性為尊的世道,迄今為止,還沒有女人反駁過這麼荒謬的理論過。
然而,曾經沒有人反駁,並不代表永遠就沒有人反駁,火緋月已經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文老太君首先回過神來,氣顛顛地走到火緋月的面前,手指還在不斷地發著抖,指著火緋月的鼻尖道︰「濮陽寂香,你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斬殺你的丈夫,那可是要浸豬籠的!難道你不怕死?」
「哼!」火緋月冷哼一聲,一臉無畏地道,「我只不過是殺了一只雞罷了,何來殺夫之說?如果說殺一只雞就要浸豬籠,那麼,普天之下,不用浸豬籠的人還剩下幾個?就說你吧,文老太君,難道你這一輩子都沒有殺過畜生嗎?」
一看文老太君所處位置以及年紀穿著,火緋月一眼便認出來了,在出嫁之前,濮陽家族曾經將文家的一些主要人物全部都繪成畫像,讓她熟記,以便知己知彼,所以只消一個照面,火緋月便能夠將文家人一眼認出來。
「什麼畜生畜生的,那可是你的丈夫,濮陽寂香,你如此沒有婦德,你的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文老太君見狀,原本發抖的手指抖得更厲害了。
「文老太君,你口口聲聲說這只雞是我的丈夫,有何證據?難道說,你們文家人模人樣的,生出來的子孫居然是畜生麼?」火緋月冷冷地道,她只不過是殺了一只雞罷了,居然給她扣上那麼大的罪名,簡直就是神經病。
聞言,那些圍成圈兒看好戲的賓客們忍不住紛紛掩唇輕笑,眼前的公主,不但長得絕色傾城,就連罵人水平也是相當的高,還利用文家人自己的話來抽自己的嘴巴,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文老太君早就被氣得牙齒直打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坐在正廳主位上的文老爺文夫人急忙站了起來,將文老太君扶到位置上坐好。
「公主殿下,今天,你殺的這只公雞,與一般的公雞是不一樣的。」文老爺試圖跟火緋月講一講道理。
「哦?有何不一樣?不都是兩只翅膀兩條腿麼?」火緋月一臉的虛心求教樣。
「公主殿下,明人不說暗話,我想,很多事情,你早已心知肚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你剛才所殺的公雞,是代替你的夫婿文天佑與你拜堂成親的。」文老爺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天佑逃婚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公雞都上了正廳了,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用公雞代替丈夫與女子拜堂成親?」火緋月一臉的「恍然大悟」樣,「原來如此啊!你為何不早點說呢?瞧我,都把公雞給殺了,這可怎麼辦?」火緋月裝模作樣的道,琉璃般的眸子中盡是得意之色,擺明了是氣死人不償命。
所有人見狀皆唇角微抽,這公主演戲演得也太假了吧,很明顯她是故意的,之所以演這麼虛假的一出戲,目的自然是為了氣死文家人。
在即將要拜天地的時候,新娘子身邊出現了一只公雞,誰都知道那是為了代替新郎用的了,哪里需要男方事先通知新娘子的呢?
文老太君差點又要當場發飆了,卻被文夫人「一臉孝順」地強壓回了座位上。
「母親放心,這件事情,老爺自會處理好的,你就別再生氣了。」文夫人安慰著道,其實她心中早就已經樂開了花,她原本就是反對用公雞代替天佑拜堂的,現在公主當眾殺了公雞,簡直就是太和她的口味了,這個媳婦,不但長得傾國傾城,而且個性脾氣也這般討人喜歡,她真是越看越喜歡啊。
「你看看,你這都選了什麼樣的媳婦啊?真是造孽啊。」文老太君輕嘆一聲,垂頭喪氣地道,也懶得再站起來找火緋月理論了,火緋月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她算是領教了,她還真是有點怕了,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一口氣上不來的話,就要紅白喜事一起辦了。
如果文老太君知道此刻文夫人心中所想,那一定會氣得直接爬進棺材里算了,像文夫人這樣的婆婆,普天之下確實難得見上一個,面對這樣的媳婦,正常的婆婆不氣死已經算是厲害的了,她倒好,居然越看越喜歡,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文老爺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這才虎眸微揚著對火緋月道︰「公主殿下,所謂不知者不罪,既然你事先並不知道這只公雞代表的是你的夫婿文天佑,那殺了也就殺了吧,雞死不能復生,在這大喜的日子里,咱們也不糾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為父這就命管家再去準備一只雄雞便是……」
對方畢竟是公主,為了兩國邦交,就算他心中有再大的火氣也得忍著,更何況,公主也已經給了他們文家一個台階下了,那他也只好順著台階往下走了,總不能真的將公主浸豬籠吧。
「且慢!」面對文老爺的妥協,火緋月卻毫不領情,她冷冷地打斷文老爺的話,揚眸問道,「文老爺,你們瞭月國的律法,似乎沒有這一條吧?你今日用公雞代替令郎與本公主拜堂,不知道用的是哪朝哪代的律法?」
「這……」對于這類律法,文老爺並沒有深入研究過,他一時之間說不上來,更何況他們瞭月國成立的年代並不久,並沒有什麼哪朝哪代之說。
文老太君見自己的兒子答不上話來了,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冷哼一聲道︰「這公雞代替新郎與新娘拜堂,是自古便有的規矩,任何朝代任何國家的律法之中應該都有這麼一條。」
「應該?」火緋月輕哼一聲道,「文老太君,你可曾研讀過律法?」
文老太君聞言一愣,事實上,她還真沒研讀過什麼律法,她一個婦道人家,沒事研讀什麼律法啊,相夫教子便足夠她打發時間的了,只是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後輩質疑,她的面子多多少少有點掛不住。
見文老太君臉色難看地望著她,火緋月唇角微勾,從納戒中取出一本書,一看封面,眾人全都驚呆了,那居然是他們瞭月國的律法。
文夫人看得眼楮都發直了,她的媳婦,居然隨身帶著瞭月國的律法,簡直就是女中豪杰啊,巾幗不讓須眉,她越來越喜歡自己的這位新媳婦了,就算不要兒子,她也不能不要這麼好的媳婦。
火緋月將律法輕輕一揮,唇角微揚地輕聲笑道︰「根據瞭月國的律法記載,男子外出三年以上,或者男子染有重疾,方可用公雞代替該名男子拜堂,文老爺,文老太君,文天佑如今就在這京城之中,何來外出三年之說?而且據聞他也沒有染上什麼重疾才對,所以,文家,是沒有那個資格用公雞來代替他的。」
火緋月此言一出,所有人皆目露震撼,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女子,居然將律法研究得那麼透徹,有些正在考取司法類官職的學子更是一臉的激動,紛紛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隨身攜帶的律法書,一查之下,發現火緋月說得分毫不差,瞭月國的百姓們,對火緋月的崇拜與欽佩更深了。
這麼美麗高貴聰慧優雅的女子,若是文相執意不想娶的話,那他們就算卯足了勁也要迎娶進門啊。瞭月國的未婚男子一個個皆摩拳擦掌,恨不得今天的新郎是自己。
當一本厚厚的律法書遞到文老爺的手中時,他翻開一看,發現火緋月說得句句在理,他輕嘆一聲,將律法書合上,轉身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虎眸望向火緋月道︰「公主殿下,想必你也已經听說了,天佑他……不懂事,咱們一時半會兒也拉不回他,如果不用公雞替代天佑拜堂的話,那……」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拜堂了,我從千里之外的北岳國趕來,一路顛簸,累了,不知道我的房間在哪里?你們派個人帶我回房休息便可。」火緋月淡淡地道,一點都沒有因為新郎的缺席而難過質問,仿佛就跟在自家後院散步似的,神情自若。
文老爺見狀松了一口氣,之前見火緋月滿臉怒容地將那只公雞給殺了,他還以為火緋月接下去會大哭大鬧地要求他們將文天佑給拖回家,此時見火緋月居然毫不在意文天佑的事情,也算是通情達理了,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文家理虧在先,若是對方抓住這件事情不放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話,他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既然公主殿下累了,那自然是休息最為重要了,其他的事,等改天再議吧。」文老爺一臉贊成地點點頭,然後轉身喚來一個伶俐清爽的丫鬟,讓她帶著火緋月先回新房。
火緋月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個優雅的轉身,在夏新荷的攙扶下,款款地朝著新房方向走去。
眾人一臉痴迷地望著火緋月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那個林玉詩與寂香公主比起來,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根本沒法子比,也不知道文相看上了林玉詩什麼地方,難道是床上功夫麼?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其實,眾人是誤會了文天佑了,事實上,文天佑雖然沉迷于林玉詩,卻並未與林玉詩有過什麼肌膚之親,這話說出去也許沒人相信,但這件事情確實是千真萬確的。之所以會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男女雙方都有原因。
林玉詩,外表長得柔柔弱弱清純可人,但事實上,她就是個婬娃蕩婦,與她上過床的男人不計其數,但她每次跟男人上床,都會易容一番,所以,與她上過床的男人,並不知道自己身下的女人就是那個以清純玉女聞名瞭月國的林玉詩。
如此婬賤至極人盡可夫的女人,卻一直強忍著心中的熊熊欲火,與文天佑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因為她走的是清純路線,既然要假裝清純可愛,那自然不可以隨隨便便就跟目標人物上床的,否則讓人家怎麼想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深諳男人的心里,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男人,她林玉詩多了去了,少一個人上床根本不會影響她的生活,她必須與文天佑保持距離,在他的面前裝玉女,那樣,她才能牢牢抓住文天佑的心,如果在還沒有嫁入丞相府當上女主人之前就與文天佑上床的話,那要不了多久,文天佑便會厭棄了她,到時候她想嫁入丞相府的宏偉目標可就要擱淺了。
林玉詩每天裝著聖姑玉女,文天佑自然是不知道的,在文天佑的心目中,林玉詩她就是個聖姑,就是個玉女,如此純潔無暇的女子,怎可輕易褻瀆呢?林玉詩越是與他保持距離,他就越是覺得林玉詩高貴,所以當周圍的人都反對他與林玉詩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越覺得周圍的人都是蠢蛋,就他是個聰明人,明白人。在他看來,如果林玉詩真的像大伙說的那麼惡心假仙的話,怎麼會一直潔身自愛,守身如玉呢?這說不通啊!
雖然林玉詩和文天佑彼此之間的目的不一樣,但是,卻彼此保持著距離,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眾人猜測的什麼因為床上功夫很好,那還真的是冤枉了林玉詩了,這林玉詩的床上功夫確實一流,但那並不是她得以拴住文天佑的原因,其實最好的床上功夫,便是舍棄床上功夫,這就好比是武術的最高境界一樣,無招勝有招!
當火緋月一身清絕地轉身離去的時候,眾人爆發出陣陣議論聲,毋庸置疑,火緋月殺雞事件將會隨著眾人的添油加醋被傳得沸沸揚揚,就算文家有心想要遮掩,也根本無法遮掩。這麼具有八卦價值的話題,老百姓是最感興趣的了,在場親眼見到這一幕的賓客們,甚至產生了與有榮焉的感覺,仿佛自己也跟著走上了高貴霸氣的皇族之路。
火緋月在夏新荷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進新房。
新房布置得高貴大氣,紅艷艷的充滿了喜氣,桌子上擺放著不少的美食,還有一壺合巹酒,火緋月打發其他人退下後,獨自一人享受起美食來。
都說美食要與人分享才更具滋味,但是火緋月卻不這麼想,有人分享固然不錯,但是獨自一人品嘗美食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就像今晚,一個人的洞房花燭夜,有酒有菜有紅燭,唯獨少了新郎官,實在是非常不錯。
火緋月怡然自得地享受著眼前的一切,壓根兒就沒有因為文天佑的缺席而有半絲難過。火緋月是真心真意不在乎,新房內只有她一個人她開心都來不及呢,如果文天佑真的要和她拜天地入洞房的話,她還得費精力來對付他呢,現在多好,免去很多麻煩。
火緋月不在乎,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乎,夏新荷就很是憤憤不平,為火緋月感到委屈。
「公主,這個文天佑也太過分了,洞房花燭夜,居然跑去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簡直就是該死!」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夏新荷早就將火緋月當神一樣崇拜了,現在見火緋月洞房花燭之夜便要獨守空房,她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那個叫林玉詩的野女人有什麼好的,該死的文天佑居然為了一個假仙女人如此對待公主,簡直就是氣死人了。雖然公主是假冒的,雖然公主嫁入文家別有目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文天佑逃婚就是不對,而且還是為了那麼惡心的一個女人逃婚,她就是受不了。
這個夏新荷特別護短,無論火緋月是對是錯,她都力挺到底,相反的,誰要是敢傷害火緋月一絲一毫,她就恨得咬牙切齒。現在見文天佑逃婚,留下火緋月獨自一人面對著新房,她心中對文天佑的恨便更上了一層樓。
「他不來才好呢。」火緋月輕笑著朝著夏新荷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夏新荷也不扭捏,就那麼坐下了,公主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她最討厭那些所謂的規矩了,所以夏新荷服侍了火緋月一段時間後,也就習慣了不規不距。
夏新荷剛剛坐下沒多久,便听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听那聲音過來的人數應該不在少數,夏新荷急忙站起,飛奔著過去開門,順便看清楚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火緋月隨意地抓了把花生,一粒一粒悠閑地吃著,整個人愜意地就好像是來這兒度假一般,當文夫人一進房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文夫人,你帶這麼多人闖入我的新房,不知道有何貴干?」火緋月沒有站起來,依舊自顧自地吃著她手中的花生。
「紅玲,你的新媳婦似乎不怎麼歡迎咱們,要不,咱們還是改天再來吧。」一位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人轉身欲走。
「我就說嘛,紅玲,今天的日子,跑到新房來打馬吊,這會不會夸張了一點?」另一個打扮得同樣高貴的女人也打起了退堂鼓。
「有什麼夸張的?你們也看到了,天佑他壓根兒就不在新房之中,難道你們想讓我的新媳婦淚濕枕巾麼?今晚大伙都別睡了,都陪著我新媳婦一起打馬吊,咱們女人啊,就該抱成一團互相取暖,也不想想,當初你們的夫君納小妾的時候,是誰陪著你們打馬吊的?」文夫人一把拉住那兩人,連舊賬都翻出來了,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離開。
「得得得,紅玲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咱們都听你的就是了,誰讓咱們是好姐妹呢,只是,你覺得,你的媳婦需要咱們陪嗎?我看她高興得很,一點都沒有身為棄婦的自覺性。」那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子偷偷地瞄了一眼火緋月,小心翼翼地抗議著道。
「需要,當然需要了!」文夫人,也就是史紅玲一臉肯定地道,然後轉眸望著火緋月道,「寂香,別怕,有母親支持你,今晚,你不會寂寞無助的。」
火緋月見狀搖頭淺笑道︰「文夫人,誰告訴你我今晚寂寞無助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並不需要人陪,一個人挺好的,真的。」
「呃……」眾位夫人聞言一愣,沒想到好心上門幫人排解寂寞,最終被告知不被需要,新婚之夜,新郎出逃,身為新嫁娘的不寂寞才怪,可是眼前的女子,那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自信,讓人根本無法懷疑她的話,她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迷人,讓人情不自禁便相信了她的話,她,是真的不寂寞,根本就不需要她們的相陪。
「寂香,你看你都已經嫁進我們家了,還叫我文夫人那麼見外,你應該叫我母親才對。」文夫人一臉親切地挽起火緋月的手道,「打馬吊很好玩的,俗話說得好,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嘛,說不定你能大賺一把呢……瞧我說的,不好意思寂香,我絕對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咱們都是女人,將心比心,咱們都能理解你的……」
「大賺一把?」火緋月敏銳地抓住了這幾個字,至于文夫人的其他話,她壓根兒就沒怎麼仔細听,她只在乎錢,既然有賺錢的機會,她完全沒有理由放棄,打馬吊,她向來是個中高手,火緋月強壓住心中的竊喜,一臉「迷茫」地道,「母親,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打馬吊,有銀子做籌碼?」
因為心中高興,火緋月自然而然地將文夫人的稱呼給改了過來,這位文夫人人挺好的,處處維護著她,替她著想,像這樣的長輩,她叫她一聲母親也不為過。
文夫人一听火緋月喊她母親,頓時心花怒放,笑眯眯地道︰「那是當然了,打馬吊不用銀子做籌碼,那多沉悶啊,反正咱們也都算是有點閑錢的人,輸得起。」
「好,既然母親如此有雅興,那寂香就舍命相陪了,今晚,咱們就來個通宵打馬吊吧。」火緋月從善如流地道。
「好好好,寂香啊,這里都是自己人,這幾位嬸嬸姑姑的,全部都是過來人,攤上這樣的事情,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沒有把兒子教好,所以啊,今晚,你就放心大膽玩吧,明天一大早的請安什麼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規矩全都免了,明兒個咱們全部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文夫人一邊說,一邊取出馬吊,開始準備起來。
「母親,謝謝你。」火緋月能夠感覺到文夫人的真心,對于真心對她的人,她從不吝嗇自己的微笑。
「一家人,談什麼謝不謝的。」文夫人輕笑著搖搖頭,于是,在這個沒有新郎的新婚之夜,婆婆帶著閨蜜陪新婚媳婦打馬吊,這件事情,在第二天一大早,傳遍了整個京城。
龍翔樓,是瞭月國最好的酒樓,此時,三個絕美出塵的男子正坐在臨窗的一個雅座上,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隨意地閑聊著。
這三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瞭月國的國君元祈,征北大將軍冷閔皓,以及大學士文天衍。
元祈今日身穿一襲紫色錦袍,頭戴紫金冠,如玉瓷般的肌膚閃爍著瑩白的光澤,幽深的眸子仿佛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紅潤的唇瓣正默默地抿著茶水,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華,酒樓內的女子一個個春心搖晃,一雙雙勾魂的水眸有意無意地朝著元祈身上瞄,但元祈卻仿佛沒有見到一般,依舊面無表情地自顧自抿著茶,令那些個女子更加沉迷不已。
冷閔皓長得也非常俊美,但是他的俊美與元祈是完全不同風格的,元祈的冷,屬于冷漠,他只是不想搭理一些人罷了,其實內心深處還是火熱的,他還有希望,還心中的火焰還在燃燒,所以他的冷,冷在外表,但是冷閔皓卻完全不同,他的冷,冷在內心,冷在靈魂。
與元祈和冷閔皓不同的是,文天衍卻是一個溫暖的人,從內到外,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陽光的,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俊逸挺拔的外表,再加上開朗陽光的個性,文天衍向來深受瞭月國少女們的喜愛,不過,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從不亂搞男女關系,在他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很重要的,那是名分,兩情相悅也是很重要的,那是愛情,兩者缺一不可,說白了,他就是個追求完美的人。
酒樓是個是非傳播之地,文府發生的事情,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你听說了嗎?昨個兒拜堂的時候,寂香公主將那只代替她丈夫的公雞給殺了。」
「你這個消息早已經過時了,我可是听說,昨兒個晚上,文夫人陪著寂香公主打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馬吊,據說,寂香公主贏了好多錢。」
「是啊是啊,這個我也听說了,據說寂香公主開心得不得了,打完馬吊後,既不向公婆請安,也不睡覺休息,而是上街瘋狂購物了。」
「對對對,我听說啊,那個寂香公主是個財迷,一見金子銀子,那個眼楮啊,笑得跟一彎月亮似的,可迷人了。」
……
一听財迷這兩個字,元祈的唇角微微翹起,想當初,她也是個財迷,就算有天大的不開心,只要金子從她眼前一晃,她那琉璃般的眸子立馬便彎成了一彎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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