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幽深的眸子一轉,揚眸問道︰「你們兩個,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文天衍和冷閔皓聞言,皆一臉心虛地垂下了頭。
元祈見狀,更加肯定了這兩人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既然他們不肯說,他也不逼他們,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既然天衍對于賜婚一事沒有異議,那等我有空的時候去征求一下公主的意見,賜婚這種事情,自然需要兩情相悅才行,若是公主本人不同意的話,那我也不能隨便賜婚了,就說公主和你大哥的這門婚事吧,長輩們這麼做完全是出自一片愛意,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反而是在害人了,我可不想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昏君。」元祈吃完一塊糕餅後,便又開始翻閱起其他的緊急公文來。
「陛下,你打算去見公主?什麼時候?最近這幾天我哥就住在文家祖宅,所以,公主搬到外面去住了。」文天衍揚眸解釋道,陛下若是想要見公主,他自然是沒辦法阻止的,所以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心虛和忐忑,如果陛下見到公主的,那……他根本就不敢往下想。雖然說他的感情比陛下晚了一些時日,但是,卻是那麼真實,那麼濃烈,他已經義無反顧地一頭栽下去了,情深不知從何起,感情就像是一個深坑一樣,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徹底爬不出來了。
「什麼?」冷閔皓聞言大驚道,「你說公主搬出去住了,她搬到哪里去了?公主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們怎麼會任由公主搬出去住呢?就不怕公主遇到危險嗎?」
「閔皓,對于公主,你似乎關心過了頭吧?」文天衍垂眸抿著唇,低聲說道。
「公主不遠千里嫁到瞭月國來,我們身為瞭月國子民,理應關心不是麼?」冷閔皓不動聲色地解釋道。
「閔皓,你身為臣子的都能如此關心兩國友誼,那我這個身為一國之君的就更加應該去探望一下公主了,不如這樣吧,公主不是抓了兩個人販子救了兩個小孩子麼,我就趁著這個機會表彰她一下,就送她一千兩銀子吧,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時間了,過陣子我親自將一千兩銀子賞賜于她。」元祈揚眸輕笑著道。
文天衍和冷閔皓聞言,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他們都想要阻止,但是卻都無力阻止,心中焦慮不安,可是一時半會兒著實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來,只能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深怕被陛下看出他們心中的小九九。
看來,公主的身份,遲早是瞞不住的了,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卻像是溺水之人,能夠多活一刻是一刻……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傷心絕望是在所難免的,然而現在,事情還沒有走到最絕望的一刻,就讓他們多保留一會兒心中的幻想吧。
三個各懷心事的絕美男子,手中翻閱著公文,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閑聊著。
時間緩緩流逝,不經意間又是好幾天過去了,這一天,空中下著鵝毛大雪,狂風飛卷起地上的積雪,拋卷起一波又一波的弧度,華麗地仿佛海風逐浪,大氣滂沱。到了下午的時候,紛紛揚揚的大雪總算消停了,暖暖的陽光沖破雲層,灑向白茫茫的人間。
花落雪喜歡下雪天,因為下雪天的時候,緋兒總是會乖乖地呆在屋子里,無論是練習劍法還是煉制丹藥,甚至是修煉內勁,那都讓花落雪很開心,兩個人呆在家里,一起享受著美食,一起研究著很多東西,那是人世間最至高無上的享受了,當然,如果文天衍這個跟屁蟲可以消失的話,一切將會更加美好。
然而,老天似乎在跟花落雪開玩笑,最終,文天衍並沒有消失,可是他自己卻不能不消失一陣子了,因為,他的族內發生了叛亂,他身為族長,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
當花落雪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火緋月正準備出門踫踫運氣,所謂的踫運氣,自然是守株待兔,看有沒有人販子上街販賣孩童。
「緋兒,你要出去嗎?」花落雪急忙叫做正準備出門的火緋月。
「是啊,落雪,你瞧,雪不下了,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火緋月邊說邊走,眼看就要跨出大門。
「緋兒,我族內發生了點事情,我想回族一趟。」花落雪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拉住火緋月軟綿的手,戀戀不舍地道。
「你的族內?」火緋月聞言停下了腳步,轉眸望著花落雪道,「落雪,你到底是什麼族的呀?花族嗎?發生什麼大事了?要不要緊?有沒有什麼地方我能夠幫得上忙的?」
花落雪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是花族的?你干脆說我是草族的得了!我當然不是花族的了,我們種族很是復雜,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現在,就讓我暫時先故作神秘一下吧,其實族內的事情,鬧騰來鬧騰去也都只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緋兒你不用替我擔心,雖然我很渴望你能夠陪我一起回族,但是,你在瞭月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影響到你,所以,你安心在這里繼續你沒有做完的事情吧,我先回族看一看,只要族內的事情一解決,我馬上飛奔回你的身旁,記得一定要想我哦。」
其實,族內戰爭可大可小,估計這次事件不可能只是小事,因為如果是小事的話,族內長老根本就不可能驚動他,早就內部自己解決了,他之所以說只是小事,是希望火緋月能夠安心地留在瞭月國,而他之所以希望火緋月留在瞭月國,一是因為火緋月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二是因為,如果火緋月陪著他一起回族內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是各種危險,他不希望火緋月有任何危險,留在瞭月國才是安全的,雖然這里有很多人都對緋兒虎視眈眈的,但是,緋兒的內勁不弱,在這人世間,對付這些個人類還是綽綽有余的。
「真的只是小事嗎?」火緋月一臉不放心地道,然後從納戒中取出各種丹丸,一瓶接著一瓶地塞入花落雪的手中,「落雪,我有點不放心……」火緋月一臉不安地道。
「緋兒,我又不是紙糊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呀?」花落雪將火緋月塞過來的丹丸一瓶接著一瓶放進自己的納戒中,揚唇輕笑著道,「你瞧,我不是把你送我的丹藥都收藏起來了麼?有這麼多的靈丹妙藥在,就算我有什麼危險也一定能夠迎刃而解的了。」
火緋月蔥白如玉的小手連忙捂住花落雪的紅潤性感的唇瓣,一臉緊張地道︰「落雪,不可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希望這些丹藥你都用不上……」
「緋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迷信了呀?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俗話有雲,家有賢妻,夫無橫禍,我有這麼好的妻子在家里等著我回家,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花落雪紅潤的唇瓣在火緋月的小手上輕輕一咬,惹得火緋月俏臉一紅,急急忙忙縮回了手。
「落雪,那你早去早回,我……一定等你回家。」火緋月的臉紅得仿佛煮熟了的蝦子,不過她還是勇敢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她要讓落雪有所牽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希望落雪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她的身邊。
「緋兒,有你這句話,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就算是用爬的,也一定要爬到你的身邊。」花落雪的心中一陣激動,突然間一把抱住火緋月,紅潤性感的唇瓣迫不及待地吻上了火緋月如粉紅色的花瓣一般的菱唇。
火緋月只覺得唇上一燙,緊接著便感到整張唇都徹底淪陷了,花落雪在她的唇上啃舌忝咬吮,還將火熱的靈舌探入她的口腔內,瘋狂地吮吸著……
火緋月被吻得透不過氣來,想要擺月兌這瘋狂的激吻,卻發現她越是推拒花落雪就吻得越是起勁,眼看著時光一點點流逝,花落雪根本就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照這樣的吻再繼續下去的話,那接下去會發生些什麼事情,用腳趾頭想想也能夠猜得到了。
一想到此,火緋月整張俏臉都紅得簡直可以滴出血來了,果然,當激情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個小小的吻根本無法滿足花落雪那澎湃的激情,他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伸入了火緋月的衣領內,寬厚的大掌揉捏著火緋月細膩光滑的肌膚……那火辣辣的唇,也在不知不覺間落在了火緋月的耳垂處……
「落雪,不要在這里……」火緋月紅腫的唇瓣一獲得自由,連忙出聲抗議道。
天哪,這可是在大門口啊,被人看見丟臉死了……
「對不起緋兒,我失控了,我這就抱你回房。」花落雪的唇在火緋月的耳垂處煽風點火著,他一邊吻著火緋月的耳垂,一邊抱起火緋月,長腿一邁,準備先回臥房再說。
「不行啊落雪,族內的事情緊急,你還是早點回族再說,這些事情,等你回來也可以……」火緋月一臉嬌羞地道。
「族內的事情也不差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緋兒,不要拒絕我。」花落雪呼吸急促地道。
轉眼之間,兩人便已經來到了臥房,花落雪將火緋月往床上一拋,緊接著自己頎長的身軀也跟著覆上,密密麻麻的吻席卷了火緋月的全身上下。
花落雪一邊狂吻著,一邊用力地撕扯著火緋月的衣服,待火緋月的衣服撕扯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他又開始飛速地扯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滾燙的唇瓣瘋狂地啃吻著火緋月如嬰兒般的肌膚。
兩人如膠似漆地在床上瘋狂地翻滾著,直到一聲悶哼聲傳來,整張床跟著一震,緊接著床榻上便傳來陣陣咯吱聲,一陣蓋過一陣,大有將整張床給搖塌了的趨勢。
一波又一波的激情令火緋月嬌喘吁吁,但她始終記得花落雪有要事在身,所謂紅顏禍水,她可不希望落雪因為她而貽誤了正事,更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傳說中的紅顏,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落雪因為她而受到任何傷害。
「落雪,你該回族了,再不回去的話,會貽誤了正事的……」火緋月嬌喘吁吁地催促著花落雪。
花落雪整個腦袋都埋在火緋月的身上,他戀戀不舍地朝著火緋月的嬌軀用力地吮吸了一口,氣息不穩地道︰「緋兒放心,我有分寸的,我這就起來……」
就在花落雪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一陣冰泉般的聲音響起︰「你們,你們兩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火緋月和花落雪揚眸望去,見文天衍正一臉絕望地跌坐在天窗上,清玉般的眸子中凝滿了震撼與心碎。
由于花落雪剛才太過心急,以至于忘記了要將天窗關上了,這下好了,被情敵免費參觀了,不過這樣也好,趁機讓文天衍死了這條心,他回族內還能更安心點。
花落雪急忙拉過一條厚厚的毛毯,將火緋月的整個嬌軀蓋上,然後快速地將自己的衣服穿好,揚眸對著文天衍道︰「你都看到了,以後,請你們文家別再打公主的主意了,我與公主,早已兩情相悅,你們就別費心機了。」
「兩情相悅?花落雪,你膽子好大,公主是我們文家人,你們這麼做,可是要沉塘的。」文天衍聞言,迅速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憤懣地望著花落雪。
「沉塘?是嗎?」花落雪冷哼一聲道,「得不到就想要毀滅,這就是你們文家人的德性?你們還可不可以更無恥一點?」
「女子成親後若與丈夫以外的男子有染,那是要沉塘的,這不是我們文家人定下的規矩,而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規矩。」文天衍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我是肯定舍不得讓緋兒沉塘的,但是,規矩確實是這樣的,我希望你們可以懸崖勒馬。」
「緋兒?」花落雪聞言一驚,輕哼一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緋兒的真實身份,那你就應該知道,緋兒她,與你們文家沒有任何關系。」
「不,怎麼會沒有任何關系呢?緋兒可是文家光明正大娶進門的媳婦,就算是假冒的,但是卻是千真萬確地進了我們文家門。」文天衍目光炯炯地望著火緋月,眼前的一幕,徹底刺痛了他的眼,緋兒那紅腫的唇瓣,嬌艷似花一般的臉頰,以及眼眸深處那一抹春色,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剛才那激情四溢的一幕。他多麼希望,那個抱著緋兒,吻著緋兒,和緋兒成為一體的那個人是他呀,現實,為何要對他如此殘酷?
「就算緋兒進了文家門又怎樣?她嫁的人是你哥,而你哥卻從不將緋兒當做妻子,既沒有拜天地,也沒有入洞房,所以,你們文家,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花落雪冷冷地道。
「不,花落雪,你只是僥幸得到了緋兒的身體罷了,若論感情,我一點都不比你少!」文天衍不甘心地低聲怒吼道。
「你跟我來談感情?那簡直就是笑話!我跟緋兒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蹦呢?我們曾經經歷過的種種,豈是你可以明白的?你居然妄圖跟我來談論感情,不覺得太可笑了點嗎?」花落雪唇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花落雪,或許,你們曾經確實經歷過很多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的感情就比你少了,我只是沒有機會去證明而已,我所缺少的,只是一些運氣罷了!」文天衍毫不認輸地替自己辯解道。
「你說得對!你所缺少的,只是一些運氣罷了!文天衍,那你是否知道,運氣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無數次在失敗中的堅持,才能換來一個所謂的運氣,既然你已經輸在了時間上了,那麼運氣自然是比不過我了,那麼多年的積累,我才獲得了眼前的運氣,也許,你的的確確有那個耐心,像我一樣守候無數個歲月,以換取一點點可能存在的運氣,但是,來不及了,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緋兒也不會!我們已經決定要在一起了,那麼,任何人的介入,都無法拆散我們。」花落雪話音一落,便長臂一揮,猛然間將天窗關上。
文天衍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能為力,他望著已然關上的天窗,垂眸沉思著該不該將天窗打開。
「緋兒要換衣服了,如果你想讓緋兒永遠待在毛毯下面的話,你可以打開天窗試試。」花落雪的聲音突然間從屋內傳出,文天衍正想要打開天窗的手一縮,挫敗地躺在了屋頂上。
時光飛逝,轉眼花落雪離開也有好幾天了,眼看著就快要過年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喜迎新春。
距離過年還有幾天,京城的百姓們卻翹首以盼著,特別是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們,更是扳著指頭在過日子,期待著正月十五元宵佳節能夠早日到來,因為,據說正月十五那一天,北真國的元漠太子將會來瞭月國訪問。
「你听說了嗎?元漠太子要來咱們瞭月國參加花燈會呢。」
「我早就听說了,我還听說元漠太子長得可俊了,一點都不輸給咱們瞭月國的國主!」
「咱們瞭月國的國主是長得風華絕代,只可惜,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真是羨慕國主心目中的那個女子,居然能令國主做到空懸後宮,據說,整個後宮都是禁地,里面掛滿了國主心上人的畫像,不知道國主的心上人是死是活。」
「要我猜,肯定是死了,否則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不出現呢?這麼好的男人,誰會舍得與他分離呀?」
「就是就是,就算真死了,也會幸福得重新活過來的。」
「其實,你們都猜錯看,據說,國主的心上人,還活著……」
「活著?打死我也不相信!」
「活著怎麼可能不來瞭月國尋找國主呢?」
「也許她不知道國主在瞭月國,也許她病得只剩下一口氣了,說不定她就躺在後宮之中……」
「喂喂喂,你不要越說越玄乎,哪來那麼多也許或許說不定的……」
火緋月走在大街上,听著百姓們各種稀奇古怪的議論聲,忍不住搖頭輕嘆。
在街上蹦了也有一陣子了,關于瞭月國這位國主的傳聞,她也听說了個七七八八了。
身為帝王,難得有這樣一份痴情,令她甚為感動,如果說瞭月國國主的心上人真的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氣了的話,那她倒樂意為那女子醫治,不但可以救人性命,還可以成全一對苦命的鴛鴦。
只是,元漠怎麼會來瞭月國的?萬一元漠認出她來怎麼辦?元宵佳節,她是不是該回避一下,或者,她該早點與元漠通個氣,叫元漠千萬不要戳穿了她。
思來想去,火緋月一時半會兒也定不下來該怎麼辦,索性就先將這個問題放一放,等哪天想明白了再作打算。
火緋月收斂起心中的所有雜念,專心關注起街上的動靜來,只見街上人來人往異常熱鬧,突然,前方的一小塊空地上,有一個小男孩頭上插著幾根稻草,胸前掛著一塊木頭牌子,那牌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賣身救母。
火緋月見狀滿臉黑線,這些個人口販子,真是太沒有創意了,一會兒賣身葬父,一會兒賣身救母,就不能來點新鮮的麼?
這次的排場比較小,就一個插著稻草的小男孩和一個病懨懨的中年男人,一臉的蠟黃,看起來似乎病得不輕。
看來,這幫人口販子也有點怕了,不敢搞出太大的場面來,所謂船小好掉頭,他們這次應該是來試試水的,看會不會有什麼風險,如果沒有任何風險的話,他們應該會大張旗鼓地繼續販賣孩童。
她應該放長線釣大魚呢還是見一個收拾一個?
就在火緋月猶豫不決之際,一個俊逸不凡的男子突然間出現在那人口販子的面前,火緋月一見那男子,一顆心仿佛要從喉嚨跳出來一般。
但見那男子身穿一襲黑色錦服,墨發高高束起,白瓷般的肌膚仿佛珍珠一般圓潤光澤,唇瓣猶如朱丹一般紅潤,特別是那雙眸子,璀璨得猶如天上的明月,男子身材高大頎長,玉樹臨風,氣質高雅而尊貴,剎那間便吸引住了無數少女的目光,包括火緋月的目光。
火緋月琉璃般的眸子籠上了一層霧氣,晶瑩的淚珠剎那滾落。
居然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
一直以來,她都不敢去踫觸記憶中的這道傷痕,因為每踫一下,她便會覺得窒息,但是刻意地不去思念,並非是真的不思念,相反的,思念就好像是體內堆積而成的毒素一般,強制壓下不但救不了命,反而使得毒素越積越多,甚至朝著心髒部位沖擊,她甚至懷疑自己有朝一日是不是會被這種心痛折騰致死。
想當初,慘烈的血祭,救活了瀕臨死亡的她,卻帶走了大哥的所有生命的能量,雖然事後大哥的師父將大哥帶走了,但是,沒有親眼見到大哥醒來,她自然是不會放心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刻意回避著自己去思念大哥,就怕午夜夢回自己的情緒會陷入崩潰。
血祭過後的生命,還能有存活下來的嗎?她不敢去想,這是超越她的能力與想象範圍的東西,她很怕很怕,總覺得大哥存活的希望很渺茫……
然而現在,她居然見到了!她見到大哥芝蘭玉樹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是老天給她的最好禮物了,感謝上蒼,讓他們兄妹有重逢的一天。
「公主,你楞在這里做什麼?」突然,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火緋月揚眸望去,見第一美女李凝夢正一臉好奇地望著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充滿了喜悅。
一見李凝夢,火緋月的心情莫名地晴朗了起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我只是到處逛逛,到處看看。」
「騙人!」李凝夢嬌笑著靠近火緋月,一臉得瑟地道,「公主,我觀察你已經有一會兒了,以你的敏銳,若是平時的話,你肯定早就發現我了,可是今天,你太專注于看美男了,所以,連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蕩了好幾次你都沒有發現,說,是不是看中那位美男了?」
自從上次偶然遇到李凝夢後,這些日子以來,兩人時不時地會聚個餐啊,一起逛街啊什麼的,所以一來二去也便熟悉了,說起話來更是像姐妹一般,彼此都沒什麼顧慮的。
火緋月聞言唇角直抽,差一點點就要笑噴了,她怎麼可能會看中自己的大哥啊,除非她瘋了!
就在火緋月強忍著笑,沖著李凝夢直搖頭之際,火緋陽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間轉過身來,黑曜石一般的星眸正好對上火緋月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
四目相對,瞬間,火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