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公敵 章050 禽草獸花皆斬盡

作者 ︰ 小洋子公公

寧銳足下小徑之側,半株翠幽幽弱不禁風的三葉小草突然發出一聲尖銳呼嘯,驟然月兌地而出。瓣葉一分為二,化為三柄帶著嗡嗡透明飛翼的尖刀利刃,疾疾刺向寧銳。

飛刀長三寸七分,薄如蟬翼,因速度太快,急速切割空氣而過,曳出一道藍茫茫的光尾,咻咻鏑鳴若金。

「金石合一,無懈可擊。」

此般低微禽草,寧銳完全不放在眼中,有心試驗十二天訣威力,靈竅一震,蒼茫寂寥的如意世界中釋出一絲如意之力,緊緊護住五髒六腑,祭起十二天訣中的第一防御守訣「無懈可擊訣」,不閃不避用身體硬抗此三刃飛草。

此訣名無懈可擊,取自「無弱點,無漏洞,不可攻擊之意」。第一次用「無懈可擊訣」的寧銳,瞬間又回到了當初艱難爬峰的歲月。那遒勁圓潤外排一切的峰意訣念又復繚繞心頭,與此同時,靈竅內那顆當初登上「無懈可擊峰」時結成的古怪圓球卻是飛速轉動起來,接管支配身體。

三柄明翼飛草箭速擊中寧銳的身軀,卻根本無法刺入,那感覺根本不像是在攻擊人體,而是面對一個滴溜溜亂轉的巨大圓球,雖鋒銳無比,卻滑溜溜的根本使不上分毫力氣。三刃飛草怒嘯一聲,刺耳尖銳,嗡嗡高速震動著明翼,急速沖擊,篤篤篤篤瘋狂啄擊著寧銳——

表面看來,寧銳意態瀟灑,狀若天神,硬抗無窮擊打而半步不退,分毫未動。實際上他在動,而且是在極其飛快地動,只不過這種動微觀而不易察覺。

這一剎那間,他組成身體的所有顆粒全在靈竅中那無懈圓球的引導下規則而動,以微代巨,使他看起來紋絲不動,實際上整個身體就似一個無絲毫縫隙漏洞的旋轉圓球。你強我轉,你攻我旋。毫不受力,無懈可擊。

「來而不往非禮也。山河潰退,無堅不摧。」

剎那間,寧銳身上氣勢大變。

之前的圓潤無方排斥一切突然間鋒銳如刀,毒辣若槍。隨著靈竅內登上「無堅不摧峰」時形成的那柄無鋒重劍凌然而起,整個人猶如一柄悍然出鞘的絕世魔兵,帶著一往無前死生不懼不盡飲鮮血絕不回頭之勢勃然而出。每一寸肌膚,每一滴精血,都帶著刺骨懾人的蕭殺重意,勇猛直前。凌天地之威,重而不羈,怒威滔滔,無堅不摧。

疾攻不下的三刃飛草識得厲害,尖嘯著奪路而逃。瞬間收起嗡嗡明翼,重回草葉,如風擺柳飄,化身天地間一颯然輕草,一恣意柔葉,無憑無籍,自然飄落。

「想逃?」蓄勢而成的寧銳一聲冷笑,「無堅不摧訣」催成的蓬勃攻意盡數而發,如出海怒蛟,似瀝血魔刀,沛然陣意融入凌然拐意,雙手騰空甩出一道丈許長的透明鈍鋒,重若奇山,威比天輪,朝著那飛遁而退的輕草柔葉沉沉擊出。

小徑之側泥石避讓,土層紛退。隨鈍鋒而過,裂開一道尺許寬半米深的溝槽,直直朝前蔓延追擊而去——

就在這時,小徑左前五步之處一朵牽牛大小的藍色骨朵兒驟然盛開。其花開十瓣,每瓣瞬間再開,開而怒盛,盛而再開,瞬息之間,便已從牽牛小花綻成一尊十尺高的藍色花獸。

此獸三掌三足,頭大如斗,如同一頭發狂的巨熊,仰首怒吼如嘶,醋缽大小的掌足猛力錘擊著健壯如山的胸月復,繼而拔地而起,就以小山般結實的背脊,狠狠撞向寧銳。

寧銳眸中凶芒一閃,靈竅微震,先天神識靈意驟然而出,引導丈許鈍鋒去意不減,繼續追擊那化為草葉逃遁的三刃飛草。同時雙手齊齊屈指,捏成「蛇鶴五拳」中的「鶴嘴啄」,目光湛湛,如仙神而立,不閃不避,正面應向凶神惡煞般急速撞來的藍色花獸。

「日月蹉跎,無時無刻。」

此訣名為「無時無刻」,取自「時時刻刻,毫不間斷」之意,乃是十二天訣中的第一連擊要訣。

隨著靈竅之中登上「無時無刻峰」時形成的那方「不盡沙漏」中永遠流逝不竭的時沙開始簌簌流走,整個世界突然變慢了,慢得如同老牛拉著破車,而在這極慢之中,唯一的快只有寧銳。快如閃電,疾如驟雨,無時無刻,永不停歇。

那藍色花獸頓時驚怒狂吼,掙扎欲逃。卻是遲了。

寧銳迎著花獸撞來的身軀,凌然而起,六精齊馭,清氣皆出,動有五牛之力,行為二箭之速。雙手「鶴嘴啄」爆然而發,  啪啪如驟雨打金荷,狂風獵酒旗,綿綿不絕,無盡無休,不給絲毫喘息之機,一下又一下重重轟擊在那花獸之上,頃刻間便把它打成藍色碎瓣隨風而逝,紛紛若舞。

「九州淪空,無地自容。」

寧銳一口氣將那礙手礙腳的藍色花獸擊成碎末,眼見那化為普通草葉逃遁的三刃飛草已經跌入灌木草叢不見,再尋不易,疾疾用出十二天訣中的第一追蹤要訣「無地自容訣」。

此訣名為無地自容,取自「上天入地,無處容身」之意,隨著靈竅中登上「無地自容峰」時形成的那棵龐根地樹伸出千萬細枝末節,頃刻間,周遭十丈之內的空氣、塵埃、泥沙、水分……皆為我用,皆通我感,寧銳瞬間的感知能力延伸擴大了數倍,周遭十丈內事無巨細全部歷歷在目,晰晰入耳,小至蟲蟻撒尿,微至花粉跌落,全都盡在掌握。

此訣一出,那道之前追蹤至地面附近驟然失去目標停滯不前的霹靂鈍鋒,突然間明倫一閃,呼嘯而過,孤注一擲朝著側前方一處地面沖擊而去,剎那間便找尋到了目標之準確所在。

嘶——

躲藏其間的三刃飛草尖銳怪嘯還未發出一半,那道丈許長的透明鈍鋒便直直劈中了遁逃不及的它。

轟!

凌天地之威,蘊無堅不摧之意的透明鈍鋒直直將地面轟出一個五尺見方的大坑,泥土飛揚,花草碎屑凌凌而舞。塵屑飛揚之中,寧銳單手負後,狀若天神,大步前行。

他意以決,第一輪「斗草」就只用四大天訣,不動用兩件下品寶器,遇草殺草,見花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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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魔蠍斗場之內,八萬人的心都已經緊緊揪起,時刻關注著自己地區代表的排名情況。相對來說,只有千誅山近萬山眾的表情最為興奮和輕松,因為在斗碑之上的總排行榜上,千薇正以絕對實力一路遙遙領先。只要千薇一人做了魁首,哪怕其他五十四人全軍覆沒過不了第一輪,六百枚紅色標記也足以擺月兌「死賦區」,得到一個不錯的總排名。

而代表一組的那面水幕影牆上,閃現的也盡是她的驕人英姿,左臂半面透明光盾閃耀間,電蛇流竄,霹光索索。光盾上隱隱浮出一副山水詩畫,煙雨蒙蒙,風吹荷舞。斑駁殘橋鋪向彌蒙深處,裊裊娜娜,滄桑如泣。沿途所有禽草獸花,無論怎樣囂張怪異,盡皆瞬間消亡于它的淒迷煙雨中。

與其他幾組前幾名或多或少遇到些麻煩相比,從進入草場到現在,實力超群的千薇未遇到任何真正阻礙,馬不停蹄,一路向前。根本沒有半合之敵,此刻的她顯然已成為本屆魁首的最大熱門。

羅小俠直看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化身那小徑邊的禽草獸花,好好與那心腸惡毒的女人廝殺一番。不過此刻最讓她覺得郁悶的還是寧銳,那妖孽像是傻了似的,牢牢佔據著總榜最後一名,紋絲不動。不動的不僅有他的名次,還有他的行進路程。斗碑上顯示,他從進入草場到現在,壓根兒就沒有向前移動過分毫。

「莫不是睡著了?」羅小俠推著三尺大寶冠,蹙眉尋思著。卻听身側有人高聲議論道︰

「看到沒,方才魔鐘前一音不響的那個廢柴果然排名總榜倒數第一。」

「那算什麼。注意到沒,從斗草開始到現在,這人根本就沒有前行一步。我猜準是一進去就給嚇得尿流直接暈了過去,或者,此刻正蹲在地上哭爹喊娘也說不定……」

羅小俠猛地轉頭,對二人怒目而視,凶巴巴道︰「你二人,說什麼呢?」

「呵,小俠,沒說啥。就那個大廢柴寧銳。你說羅澗主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看走眼選上他了。魔鐘前一音不響丟盡咱朱顏澗的人也就算了,這斗草結果可是關系到我朱顏澗澗眾來年生死存亡的大事,你看他現在的成績,唉,好歹也動上一動啊……」

「閉嘴。再胡說看本小俠不用天殘淨瓶收了你們。我爹看人眼光怎麼樣不知道,但本小俠看人的眼光從沒錯過。告訴你們,我說他成他就一定能成,你們且等著,他一定會一路狂飆疾如風,禽草獸花皆斬盡。」

二人頓時有些訕訕,其中一人小聲咕噥道︰「吹,他若能 ,我把底下話兒切掉……」話說了一半,眼神不經意往斗碑之上七組之處一望,頓時渾身巨顫,指著那里結巴道︰「……他……他……」

身邊另一人嬉笑著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瞧,渾身一個機靈,瞬間石化,雙目圓瞪如珠,似乎見到了活鬼。

「搞什麼鬼?」羅小俠皺了皺鼻子,朝著二人望去的方向一看。嘩啦,三尺寶冠直接傾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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