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的人還未趕到崖下去,沐煙等人已經先行去到約定會合的地點等著了。愛睍蓴璩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鳳婧衣也沒有出現。
「會不會出事了?」沐煙皺起眉,望了望邊上清秀的小管事問道。
星辰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道,「讓其它人回去,我們去找找。」
大夏皇帝的人馬也在附近,他們太多人一起找太過惹眼轢。
「你看著辦就行。」沐煙道。
鳳婧衣不是會遲到的人,沒有如約出現可別的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星辰讓樓中其它人先行回去,自己和沐煙兩人又回到了山崖之上,大夏的兵馬都已經離去了,就連那些誅殺在此的夷族刺客也都一並清理了繇。
「師叔,你在上面守著,我下去看看。」星辰望了望崖下,說道。
「你行不行啊?不行還是你師叔我去吧。」沐煙瞅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道。
星辰望了她一眼,一邊戴著手套,一邊道,「你輕功比我好?」
「好好好,你去吧,摔死我了下給你收尸。」沐煙往崖邊一座,哼道。
星辰別的功夫不怎麼,唯有輕功在隱月樓中無人可比,便是她這個師叔和她師傅青湮,與她相比也要差上一劫。
星辰瞥了她一眼,自己攀著岩石便往崖下去了。
沐煙坐在上面瞅著她漸落漸遠,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鳳婧衣那女人該不會那麼倒霉,沒把靳蘭軒弄死倒賠上自己的小命了吧!
好一會兒功夫,星辰從下面上來,腰上纏著繩索,臉色明顯的不好看。
沐煙知道,這下真壞事兒了。
「人呢?」她收起平日的嬉笑之色,站起身來問道。
星辰將帶回來的繩索交給她,說道,「她沒有拿到繩索,我往下去看了看,岩石上隱約有血跡,大夏的人已經往下面去了,我不敢再去谷底被人撞上了。」
「那現在怎麼辦,總要想辦法去找人。」沐煙道。
這要是公子宸回來了,知道她們行事不利,捅出這麼大的漏子,還不把她兩都撕著吃了。
「夏候徹已經帶著人在找,咱們不能出面。」星辰冷靜地說道。
公子宸一再告誡過,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不得暴露了隱月樓。
「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我們就這樣干等著,萬一……萬一公主她真的……」後面的事情,沐煙不敢再去想象。
「谷底是河流,水雖然不太深,但落下去應該還不致于傷及性命。」星辰道。
「萬一沒摔死,在水里給溺死了呢?」沐煙急聲道。
星辰抿了抿唇,思量之後道,「我們先沿著河流找一找,若是找不到,只有通知公子宸回來再做決斷。」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下山準備離開帝陵後山。
「她回來?」沐煙不由打了個寒顫。
公子宸平時是好說話,這若是辦事不利犯了樓中規矩,處罰人也是一等一的心狠手辣啊!
這要是知道她們兩個安排不當,讓鳳婧衣給丟了小命,還不宰了她兩啊。
星辰沒有再說話,施展輕功下了山,兩人下奔崖下的河流兩岸而去,遠遠看到大夏皇帝帶著兵馬也在崖下尋人,面色很是焦急不安的樣子。
然而,直到天黑,她們也未尋到鳳婧衣的蹤跡,遠遠看到大夏皇帝的兵馬還打著火把在岸下和河流下尋找著,想來也是同樣一無所獲。
「現在怎麼辦?」沐煙心里沒了底。
「先回樓里通知公子宸回來再說。」星辰道。
眼下的狀況,已經不是他們兩個能夠處的了的。
「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沐煙道。
「不行,我們已經在這里露過面了,繼續留在這里會讓大夏皇帝起疑。」星辰立即道。
「可是……」
人都沒找到,她回去了也難以安心啊。
「先回去再說,我會派人過來盯著他們的人,咱們不能再露面了。」星辰拉著韁繩,催促道。
沐煙也知道她的顧慮是對的,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走吧。」
雖然他們也想找到人,可是若因此讓大夏皇帝起疑暴露了隱月樓,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禍事,想來鳳婧衣那樣狡猾的女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
河對岸,大將軍方潛護送靳太後等人回了宮,立即便帶了更多兵馬前來幫忙尋人,孫平也跟著一起來了,看到站在河邊袍袖翻飛的夏候徹,拿著斗蓬上前道。
「皇上,這野外夜冷風寒的,您先回宮等著吧,奴才和方將軍帶人在這里繼續找著,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差人進宮通知您。」孫平勸道。
夏候徹卻恍若未聞,面目陰郁地站在河邊望著濤濤的水流,喃喃道,「她那麼怕冷,掉在這冰冷的水里,該有多害怕啊。」
「皇上,鈺嬪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的,這河里找不到許是被河上江上來往的船只給救了也說不定,皇上您還是先回宮等著吧……」孫平勸道。
原本皇陵祭祖回去,還要接好幾撥大臣的,這都耽誤了。
皇上若再留在宮外尋人,明日朝中怕又要生出許多流言蜚語不可。
夏候徹一听,眸光倏地一亮,拂袖轉身道,「方潛,立即下令封鎖附近江上河上的船只,一定要把人給朕找回來。」
「可是,這河流不出幾里便匯入曲江,曲江南來北往的船只多不勝數,這出去不出一日功夫,也都分散到了其它江河,想要攔下來只怕不是一兩天的功夫……」方潛說道。
曲江匯聚東西南北的各處江河,這要將今日在曲江上行走的船只一條一條去找人,簡直大海撈針一般啊。
「朕不管一天還是兩天,朕只要你們把鈺嬪給朕活生生的帶回來!」夏候徹沉聲打斷他的話,不容反駁地命令道。
「是。」方潛道。
夏候徹面目冷峻地沿著河岸疾行如風,一邊走一邊道,「孫平,去水運司傳旨,所有人都給我在江上河上找人,將江河兩岸的漁民也花錢雇來,這河里,曲江十里全部給我打撈一遍。」
任何一絲能找到她的可能,他都不能放過。
「是,奴才這就去。」孫平哪里還敢再去追問,立即帶了人去分別傳旨辦事。
整整一夜,江河之上火光亮如白晝,成千上萬的船只在江河之上來往打撈。
天漸漸亮了,孫平讓自己的船只靠近夏候徹所在的船,站在船頭的人一听到響動,立即回身問道,「找到沒有?」
孫平無奈地搖了搖頭,「江河上的船將所有地方都打撈過了,還是沒有鈺嬪娘娘……」
夏候徹沒有再問,沉默轉過身去繼續望著江面的來往打撈的漁船,薄唇抿得緊緊的,似是在壓抑著心頭翻涌的痛楚。
孫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想到一直以來帝妃相處的畫面,皇帝從未這般心疼過哪個女子,可是如今他這般心疼的人卻突然不見了,悲痛之情可想而知。
「興許這也是好事,說明鈺嬪娘娘是被人救走了……」他上前勸道。
這若真是在江里河里撈上來,只怕也是死人一個了,這江里河里都找不到,便只能寄希望于她是真的被人救走了。
「但願如此。」夏候徹長聲嘆道。
素素。
你到底去哪兒了?
孫平在邊上站了好一會兒,出聲道,「皇上,再有半個時辰就到早朝了。」
自登基之後,除了出征在外,其它的時候早朝從來都是無雨無阻的。
夏候徹沉默地站了許久,道,「回宮吧,江上的人也都撤了。」
只希望,她是真的被人救走了,方潛能盡快將人找回來。
「是。」孫平躬身回道,而後吩咐人去讓船靠岸。
夏候徹回了宮,一如往常地上朝議事,卻感覺這兩個時辰過得前所未有的煎熬和漫長,滿心記掛著方潛是不是有消息回報了。
同樣一夜未眠坐立不安的還有凌波殿那邊,沁芳和青湮原以為鳳婧衣是自己月兌了身,所以夏候徹才會遍尋不獲,可是半夜里卻從墨嫣那里得到隱月樓的消息,主子根本沒有與她們的人會合,就連備在山岸上的繩索她都沒有拿到,兩個人也頓時慌了手腳。
沁芳在屋里來回走動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差了人去皇極殿那邊詢問消息,也半天不見回來。
青湮面目沉凝地坐在那里等著,一听到外面有腳步聲,立即起身出去,可是過來的卻是蘇妙風主僕幾人。
「你家主子有消息了嗎?」
沁芳紅著眼眶,搖了搖頭,「已經差人去皇極殿問了……」
正說著,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她一把抓住追問道,「問到沒有?」
「皇上一個人回宮了,孫公公和方將軍都沒有回來,想來……想來還沒找到娘娘。」
沁芳一個踉蹌扶著門框,隱月樓那邊沒有找到,皇帝這邊也沒有找到人,她到底去哪里了?
蘇妙風眉頭深深地皺起,望著空蕩蕩的凌波殿,卻又隱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感覺那個人總有一天還會回來。
可是,她卻想不出自己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總覺得那樣的一個人,應該是活得光芒萬太的,不該以那樣的方式殞滅世間。
與此同時,永壽宮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上官素,你總算是死了。」靳蘭軒咬牙切齒說道,眼底浮現起瘋狂的笑意。
靳太後瞥了她一眼,道,‘尸首都沒找到,是死是活……還不一定。」
靳蘭軒聞言笑意一收,站起身道,「姑母,不能再讓這個人再回到宮里。」
靳太後抿唇點了點頭,喃喃道,「確實,不能再讓她回來。」
皇帝這般緊張她的死活,若讓她再活著回到宮里,將來定然恩寵更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們也派人去找,若是她真的死了倒也罷了,若是沒死,就再送她一程。」靳蘭軒目光陰毒如蛇蠍,冷笑說道。
靳太後望了望她,面上露出贊賞的笑意,道,「書繡,你出宮去一趟照蘭軒說的差人去辦此事。」
「是。」書繡領命離去。
「蘭軒,最近你就永壽宮給哀家安安份份待著,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靳太後認真的警告道。
如今因為鈺嬪的事,皇帝正在氣頭上,若是皇後或者皇貴妃兩人借機再弄出什麼事加以陷害,皇帝氣憤之下,哪里還能再容了她。
「知道了,姑母。」靳蘭軒應道。
「等確定鈺嬪真的回不來了,你再去向皇上請罪,說自己不該沒有救下人。」靳太後道。
「請罪?」靳蘭軒面上笑意一滯。
「到了那個時候,又何需要去跟一個死人計較,博回聖寵才是要事。」靳太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那個鈺嬪,她總感覺是很危險的,早日除掉才以免夜長夢多。
「我知道了。」靳蘭軒乖巧地坐到太後身邊,回道。
皇極殿。
夏候徹一下了早朝,便立即問道,「孫平和方潛可回來了?」
「回皇上,孫公公和方將軍還未回來。」
「可有派人回來?」夏候徹追問道。
宮人低著頭回道,「還沒有。」
夏候徹沉默地進了書房,一桌子堆積如山的折子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幾乎每不到一刻鐘都會問一次有沒有消息回來。
可是,得到的回答總是,沒有,沒有,還沒有。
他從來不曾想過她有一天會離開他,會這樣從他眼前消失,任憑他怎麼去追怎麼去找,都找不到她回來……
孫平回到宮里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一進到書房,夏候徹便擱下奏折追問,「找到了嗎?」
孫平嘆息著搖頭,「方將軍已經找了昨日在江上通行的不少船只,都沒有消息。」
夏候徹疲憊地抬手支著額頭,緊抿著薄唇沉默了半晌,起身道,「出宮。」
「皇上,您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再出去身子怎麼吃得消?」孫平快步跟著他勸阻道。
「你以為留在宮里,朕能安心睡了?」夏候徹快步走著冷聲道。
孫平只得乖乖閉上嘴,知道再勸也是無用,除非能將鈺嬪娘娘給立即找了回來。
夏候徹帶著人出了宮,快馬與方潛會合,兩撥人再分頭去查找。
可是,直到天亮還是一無所獲。
夏候徹勒馬站在江邊的碼上,凜冽的江風吹在臉上如針扎一般地疼,朝陽在江面漸漸升起,他的心卻緩緩沉入了冰冷的黑暗……
素素,你到底去了哪里?
朕要到哪里,才能把你找回來……
「皇上……」孫平出聲喚道。
夏候徹一拉韁繩掉轉馬頭回宮去,每日除了早朝,以及簡單處理一些重大的事情之外,他都是在宮外度過……
孫平和方潛眼看著人一天一天憔悴下去,卻怎麼勸也無法將人勸回宮,只得跟著他一起在宮外尋人。
可是這樣的尋找,一天一天地過去,鈺嬪依舊音信全無。
終于,他們鐵打一般的大夏皇帝在又一天回宮上朝的路上倒了下來,大病不起……
——
最近大伙忍一忍啊,可能十二號我回來之前都不會有加更了,不過回來之後我會好好加更的,一萬兩萬的大餐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