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弄清楚,羅蕾萊也不再制止林克解除座狼所中的詛咒.
用自然之子的神術就可以解除它所中法術。
在羅蕾萊的提示下,林克對雕像施放了自然之愈,堅硬如石的座狼的表皮開始軟化。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座狼就由一座堅硬如石的雕塑變成了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雖然與柱的關系不及自然之子那般親近,但德魯伊畢竟是自然的信奉者,可以感受到柱的意志。柱在十六年前從異界召喚了一名織命者作為自然之子,意在對付同樣來自流放之地的霜寒。外界盛傳剛誕生的貝法斯特大公是織命者,賈法爾奉代地之柱守護者赫爾之命,前往貝法斯特確認此時,在途中被靠近地表層的惡魔領主攔截,並被詛咒僵化。測試的結果讓它既慶幸又失望,貝法斯特的那名新生兒不是柱特意選出的自然之子。
賈法爾雖被封住,但它依然能感受到外界。自從測試貝法斯特大公失敗後,惡魔就將它扔在一邊不再過問,**賊偷走後,它在一個接一個的收藏著手中流轉,因為自身的魔力與詛咒的**,只要持有半年以上,就會對收藏者造成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損傷。
被帶往瓦奧萊特的過程中,與行腳商同行的旅人談論了一件讓它幸喜萬分的傳聞——布雷在自然之子的協助下取代羅蕾萊成為新一任的魔法之神。若換做其他內容,賈法爾未必會信,可事關神職的變更,它不禁有些期待,難道真是柱從異界召來的自然之子了?
很快,賈法爾的期望就得到了驗證。
人潮涌動的市場里,它一眼就認出那人的不同,無關外貌,他渾身散發著自然特有的氣息,與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個披著人類殼子的野獸。眼看那人一步步靠了過來,賈法爾從未有一刻如此激動過。
他發現我了嗎?他認出我了嗎?
被收入次元袋,再次取出時已在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房間里擺滿了各種物什。之後,這人便對著自己陷入沉思,賈法爾焦急萬分,為什麼不解除它的詛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賈法爾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被囚困多年,以至于生出錯亂之感。這只是一個有些自然之力的游俠,而非自然之子。就在它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那人用手指輕觸了它的頭頂,然後它听到了一句猶如天籟的話。
「自然之愈。」
伴隨著這個只屬于自然之子的神術,近乎石化的身體開始恢復,保持了十多年的立姿一解除,賈法爾虛弱得直接摔倒在地上。它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雙眼直直盯著就在在身旁的年輕男子,剛想掙扎著站起來,就被制止了。
「不要動,你還很虛弱。」雖然與惡魔戰斗的傷口已不再流血,但從體態上扔可看出座狼還很虛弱,林克壓住它,一邊叮囑不要亂動,一邊施展更強力的純治療術回復。
接連兩個自然之術,賈法爾不會再認為是自己認錯,「您是……」
「我是林克,柱從流放之地召喚來的自然之子。」林克同樣感慨萬千。幻境里的賈法爾是他的第一個自然盟友與追隨者,雖然不像伊瑞斯和赫爾那般傳授技藝,卻也在他心里佔有一定的分量。
「閣下,您在和誰說話?」在外面大廳听到庫房傳來說話聲的尤達好奇地探進腦袋,就見林克半蹲著,地上躺著一匹瘦弱的黑狼,雖然病懨懨的,但一雙眼楮卻凶惡依舊,直勾勾盯著他。
「這是我的使魔,沒有特別要緊的事不要打擾我。」林克如此解釋。
尤達連連稱是,趕忙退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座狼已經從虛弱中恢復過來,有氣力起身。
「您與人類一起?」
「是的。」
「為何?人類是破壞自然的根源,若不是他們,柱也不會被腐蝕!」死神的身份在德魯伊中算不得秘密,賈法爾不明白柱特地從異界召來的自然之子為何要與人類混在一起。
「柱並未下達毀滅人類的命令。而且,對付死神亦需要他們。」林克捏了捏眉心,白得一個使魔的興奮讓他忘了德魯伊與人類的矛盾。
賈法爾沒再接話,既然自然之子這麼說了,它也不會悖逆柱的命令。
羅蕾萊在林克的意識里發出一聲低笑。
又怎麼了?嘲諷的意味是如此的明顯,林克想忽視都難。
只是單純的討厭德魯伊的死腦筋,不知變通。
林克明白羅蕾萊的意思,不止是人類,德魯伊大概討厭所有破壞自然的生物吧。人類能名列榜首,法師功不可沒,這當中,也少不了魔法女神的推波助瀾。
感受到林克的想法,羅蕾萊不想再與他討論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
听好了,契約也分很多種︰地位相對平等,能力也不相上下的同盟型,這種契約常見于德魯伊和聖職者之間,以互利為目的締結,也會因利益或其他的目的而解除。
主僕型是法師比較常用的一種,由強勢的一方主導,元素使以上的法師會通過與魔法、元素甚至是物質界之外的生物締結契約。這種契約只有主位一方死亡後,僕役才能解月兌,契約維續期間,主僕之間心靈相通,很難反叛。
最後是共享生命型,不管是出于自願還是被強迫,只要其中一方死亡,另外一個也會死去。法師也會對好不容易捕捉到的高等生物使用這種契約,以達到自保的目的。不過,最常使用這種契約的還是大惡魔們,通過種種手段脅迫、利誘完成契約,僅只是為了滿足進入物質界殺戮取樂。
一口氣將契約的三大類說出來,羅蕾萊催促他快與座狼簽訂契約。
「為了阻止死神繼續壯大,柱聯手截斷了生命之流。」林克簡要地將現在的局勢告訴座狼。
這個消息的沖擊力不亞于在人群之中發現自然之子,賈法爾整個都愣住了。
「生命之流?那豈不是……」身為德魯伊,賈法爾知道這個行為背後的意義,這是是孤注一擲的最後手段。二代神靈太過依靠信仰之力,只要生命之流被切斷,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可即便是柱,也不能長時間阻斷生命之流,那關乎整個世界的命運與未來。在此期間,若自然之子不能擊潰不死帝國,柱就會執行滅絕人類的計劃,從根源上抑制死神最大的信仰來源。
「時間不多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個物種滅絕。」林克朝座狼伸手,「願意協助我嗎?座狼賈法爾。」他刻意不提賈法爾德魯伊的身份,也不以自然之子的身份命令。
「因為您曾是人類嗎?」賈法爾不答反問。
「正是因為我此刻是自然之子,所以才不能讓人類滅絕。每一個物種之間都彼此關聯,缺失了任何一環都會影響到自然的平衡。」林克自認口才不錯,對說服賈法爾信心滿滿。
座狼低下頭,以額輕觸林克的手背,狼形圖騰在林克手背浮現。此情此景讓林克生出了時光倒流的錯覺,幻境之中,它也是做了同樣的動作,放棄狼族的驕傲,甘願以僕役的身份追隨。
正是憑借著在幻境里和賈法爾的接觸,林克了解它是一位以職責為重的德魯伊,維護世界的安危與自然的平衡是自然之子和德魯伊的首要任務,沒有什麼能比比這個更具說服力。
看不出你小子還挺狡猾的。羅蕾萊調侃。
林克沒有否認利用了座狼的心姓,他需要一名心甘情願的追隨者,而非以力量單純折服的使魔。更何況,隨著契約的簽訂,賈法爾也可以與他心靈相同,可以感知到他內心所想。
那是誰?感知到自然之子的靈魂當中還藏了另外一抹意識,賈法爾大驚,難道是一體雙魂?
林克也不隱瞞,羅蕾萊。
賈法爾更加詫異,不過這也間接證明了魔法女神的隕落並非謠言。
不論她之前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如今的她只是殘留在魂能里的一抹意識,不用再計較。怕賈法爾反對,林克提前告知留下羅蕾萊的目的,我是異界人,對埃德加了解不多,她在魔法方面的知識無人能及。
同宗不同技的賈法爾無話可說,自然之子的力量雖是來自柱,但使用技巧更接近法師,林克說的確實沒錯,在魔法方面的知識,確實沒有人能比得上前魔法女神。更何況,無論身為德魯伊還是使魔,都無法違抗身為自然之子與主人的命令。
座狼的沉默代表默認,林克也不想在羅蕾萊的身份以及她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體內再花費過多的口舌,話題就此打住。
既然使魔的問題已經解決,那麼……接下來就該繼續制造魔法道具,柱為他爭取的時間不多了。
除了魔法弓風隼,林克對上一批制作的魔法道具都不太滿意,並打算將以元素為主的武器發展成一個系列。想要趕上布雷,又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就只有從本身的優勢下手了。
將冰元素凝結成形,以精金為手柄,用自身的魔力將二者餃接在一起,薄如紙,細如指的魔法劍會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贊嘆其精巧。至于特效嘛……和瑟維斯那柄徒有其表的魔法劍不同,這可是真正的利器,刃口鋒利,附帶冰凍效果,任何被它劃傷的都會行動遲緩。
林克拿起了被低估的血石。由于可以附魔的素材實在是太少,在制作魔法道具時,法師和道具師不得不在秘銀與精金之中選一個作為載體,昂貴的價格注定了這些道具與普通人無緣。法師能負擔昂貴的稀有金屬,可他偏要用血石制作一把魔杖,為的就是傳達不是所有的魔法道具都要遵循一定要用秘銀、精金的慣例。
得知林克要用血石制作魔杖,羅蕾萊驚呼,喂,你怎麼選了血石,這玩意雖然能附魔,但它的元素親和度很低啊。
用來殺生的東西,用血石做再合適不過了。林克堅持己見,血石在靈魂鍛造的作用下,很快就由礦石變成一根細長的法杖,漆黑的杖身,沒有采用常見的瓖嵌式,而是選擇了鏤空,遠看就像一團凝固的火焰,也只有靈魂鍛造才能把金屬熔煉鍛造成這個造型。
第三件魔道具林克沒有再做武器,為了湊齊四元素,他選擇了最能代表地屬姓的盾牌。相比破壞,地元素所代表的是生命、感知和防御。
這是迄今為止使用精金最多的一個道具,塔盾的式樣,在精金外面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地元素,使這塊盾牌看起來就像一塊石頭。
拉開庫房的大門,林克把負責人喚過來。
看著新鮮出爐的三件魔道具,尤達逐一拿起試了試,雖然驚喜不及風隼,但都是精品。
「冰晶、異火、山脈。」林克的視線越過尤達,落在了已經放在上了鎖的展櫃里的上一批魔道具。
「這三件的名字麼?」
「嗯……」林克走到展櫃前,「把那幾件去掉。」
「什麼?」心思全被三件新品吸引的尤達回過頭來,有些沒弄懂林克的意思。
指著展櫃里和風隼放在一起的另外四件東西,林克表示把今天的三件換進去,「既然是首次亮相,就要一炮打響,那四件次品留下次吧。」
尤達仔細想了想,有道理。便依了林克的意思,在他看來,那四件確實是次品,無論是外形還是功效都無法與武器相媲。
這時,工會的大門被叩響了。
不能被人發現,林克躲回庫房。尤達慢吞吞地去開門,外面站著奧蘭多,他先去了林克租住的木屋,被告知已經退房走了。去市場上轉了一圈沒找著人,就猜林克肯定在這里。
「在麼?」
尤達點點頭,讓半精靈進來。听到他的聲音,林克也從庫房走出來。
看到跟在林克身後的座狼,奧蘭多一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記憶力驚人,絕不會記錯。
「那個好像是……」
「艾芙佳女神的信徒?」不等奧蘭多想起,賈法爾先道出了半精靈的身份。
「地之柱的德魯伊?」
「說話了!」
大廳里同時響起奧蘭多和尤達的聲音,倆人對視一眼,尤達識趣地閉嘴。連自然之子都出現了,再冒出一個德魯伊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幾天讓他驚訝的已經夠了,不差這一件。
林克給奧蘭多使眼色,讓他進到庫房里詳談,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尤達說的。
看著再度關閉的庫房門,尤達撇了撇嘴,繼續伏案抄寫會長安排的請帖。他也是很忙的,瓦奧萊特以及周邊領地的貴族商賈都要分發。
庫房內,奧蘭多看著多年不見的座狼感慨萬千。
「你們認識?」林克對這兩個八竿子到不到一起的人居然認識非常好奇。
「是啊……」奧蘭多長嘆一聲,「都是兩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可是敵對關系。」
敵對?半精靈和座狼?林克腦子一轉,「你在龍岩堡服役過?」
這下輪到奧蘭多好奇了,「你怎麼知道?」
「身為半精靈,卻沒有呆在精靈部族而是在外流浪,說明你選擇了人類一方,或者該說你曾經選擇了與人類一同生活。而座狼不僅僅是魔法生物,也是被獸人當做家人一樣飼養的坐騎。這不是很明顯嘛?除了龍岩堡,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能讓你們成為敵人。」林克兩手一攤,這根本沒什麼難度好吧,基本是一猜就中。
「德魯伊已經隨著柱的自我封閉而銷聲匿跡,你怎麼會獨自在外面晃蕩?」亡靈入侵後,奧蘭多就再沒見到一個德魯伊,難道是因為自然之子的關系,柱的封閉解除了?
「不,我是特例。」雖然是舊相識,隨著陣營與身份的轉變,由敵到友,但賈法爾可不會告訴奧蘭多自己是因為什麼而未能回到守護之地,除非,得到自然之子的許可。
「既然是老相識,那就省去了諸多不便啦。」林克拍拍手,為免去向半精靈解釋自己怎麼弄到一頭德魯伊當使魔而暗自松了口氣,他最煩解說了。
「你又做魔法武器了?」進來的時候,奧蘭多瞥了一眼敞開的展櫃門,發現里面的東西更換了。
林克大方承認,他之所以要另作幾件魔法武器。就是因為上一次的飾品和衣物太過中規中矩,體現不出匠師和自然之子的能力獨特。
奧蘭多則認為太出風頭了,未必是好事。
「時間不多了……」
「嗯?」林克的這句話沒頭沒腦,奧蘭多怎麼也想不透他所說的時間不夠是什麼意思?
「我和岡薩雷斯聯系過,他說亡靈最近在邊境上沒什麼動靜,風暴海也退了不少。我總覺得克倫伯格那邊或許會出什麼大事……」在听到邊界無事,林克就一直有些擔心。
「預知麼?」奧蘭多試探姓地問。
「只是個人感覺。」
「聖職者的直覺和預知沒區別,你覺得會出事,那就是預警。」奧蘭多的提醒讓林克忍不住來回踱步。
怎麼辦,手頭就這麼幾件魔法道具,他還不能走啊。
你這呆子,不會用傳送術把制作好的魔法道具傳到瓦奧萊特嗎?羅蕾萊看不下去了,在意識里提醒林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林克握拳擊掌,一語驚醒夢中人!傳送術可是只要有確切的魔法坐標就能傳送的法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