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臨近傍晚,出城‘練習’的五人也沒回來。
坎帕諾不禁有些後悔,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豈不是又要錯過獲得自由的機會?
好在這種擔憂並未持續太久,在天完全黑之前,一行人返回維爾弗雷多花費不少薪金在市心購買的容身之所。
坎帕諾仔細打量維爾弗雷多,和早上出門時相比憔悴了許多,整個人都沒有精神,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不過一雙眼卻透著自信的神采。最大的變化還是**的皮膚,表面布滿了類似精靈語的紅色符,或大或小,如同紋身。
才一天的功夫就成功了?
矮人也以為林克傳授維爾弗雷多神術是想把他培養成德魯伊,殊不知人類成為德魯伊的概率比法師還要低。德魯伊是自然之的助手,同樣要遵守柱所定下的規則,只要維爾弗雷多還將人類的福祉放在第一位,就不會獲得柱的認可,能當一名神殿武士已經算是破格的恩典。
對此,維爾弗雷多倒沒什麼怨言,他皈依的目的是對抗亡靈,只要能有信仰戰神時的戰斗力就滿足了。
不能使用神術就不能被叫做聖職者,為了解決體質與信仰的雙重缺陷,林克以自然之的力量在他體表銘刻了命令元素的法咒,可以讓維爾弗雷多使用諸如防護火焰或是以火焰為武器的簡單神術。
多虧了林克對元素的強大掌控力,維爾弗雷多才在如此短的時間就熟悉並準確的掌握元素的波動。接下來,就是使用元素,晚上的冠軍競賽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場所。面對賭命換取財富和聲名的佣兵,心里的負擔會小很多。林克也會利用與位階較低佣兵戰斗的機會磨練一下已經生疏的,或許該稱為重未有時間好好鍛煉的近戰技巧。
薇拉因為神臨的關系。靈魂受到少量震蕩,需要修養一段時日。為了掩飾頭上的新長出的犄角,多伊爾帶上了一頂有長角裝飾的頭盔。
直到這時,維爾弗雷多與溫格斯才意識到,這個頂著使魔身份,混有精靈與惡魔血統的女人居然就是不久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克倫伯格繼承案的主角。因為性別與晨曦教會的緣故。他們也沒有把二者聯想到一起。
一見到多伊爾的武器,矮人坎帕諾兩眼放光,只差沒撲上去抱著仔細端詳一番。
看他那猴急的模樣,溫格斯忍不住打趣,要是見到自然之的聖物,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麼樣?
坎帕諾耳朵動了動,扭頭看了看法師,又望向林克,「匠師?」
林克點頭。也不隱瞞。大陷坑因為地理的緣故消息傳播比其他地方要滯怠一些,像是匠師這樣無關緊要的消息傳播得就更慢了。
一听林克自己承認是匠師,新加入的三人眼神都有些漂移,又不好開口請求,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又是雇佣和追隨者的關系。都不約而同的想,等過些時間,混得熟了。再請自然之幫忙制作魔法道具。
從表情就知道那三人在想什麼,多伊爾嗤笑。提醒他們時間無多,天都黑了,晚飯還沒吃,難道要餓著肚去打架?
沒時間張羅飯食,幾個人用林克攜帶在次元袋里的干糧勉強應付,匆匆趕往競技場。
天黑後的城鎮全然沒有白天的熙攘。死氣沉沉,不少建築物的表面爬滿了如血管鼓動的植物,不時還有一兩聲從遠處傳來的嗚咽聲,較之昨天更加詭異恐怖。
行走在這種環境里,阿薩膽戰心驚。這些天遇到的刺激可比他前半生加起來的總合都還要多。
維爾弗雷多三人倒顯得很淡定,顯然已經習慣了。
看林克對牆壁和地面上多出的管狀植物顯得挺好奇,溫格斯解釋道,「那些是比小魔怪還最低級的魔物,靠吸收鮮血與渾濁的負面精神為生,這也是城鎮長期受來自深淵魔域的氣息腐蝕的結果。」
點頭表示明白,林克沒有說話,顯然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自討沒趣的溫格斯只好停止過于明顯的討好行為。
眼見林克指導維爾弗雷多感知元素,在一旁觀摩了全過程的溫格斯心潮澎湃。神術法術雖然起源不同,但有許多技巧是通用的,如果能得自然之指點一二,獲益必然不少。感覺出來林克對自己好感不多,溫格斯也只能將這份心思暫時壓下,期待有一天能兌現。
赫利尼帶著一群保鏢站在相遇的街頭等候,早上沒有露面的安迪也來了,表情比前天愁苦了不少,左手還打了繃帶,不知是怎麼受的傷。
掛著奸詐虛偽的笑容,商人老遠就朝林克一行月兌帽致敬,保鏢們隨即向兩旁退開,露出了一道隱藏于街邊小屋的漆黑通道。
「我以個人名義向卡倫達推薦你們,他同意讓諸位參加今晚的冠軍競賽。」赫利尼果然有一套,真的弄到了參加的資格。
無利不商,赫利尼主動提出幫忙,自然有他的打算。
昨晚的獻祭時特別慘烈,不止是參加的人類佣兵,听說就連前來狩獵的高階惡魔也被一網打盡。不論這些人來歷如何,能在那樣的混戰存活下來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卡倫達掌控競技場已超過二十年,無論是人脈還是本身能力已到極限,是時候換人了,不和下一任掌權者打好關系怎麼行?
林克問如果勝出,獎品是不是可以自己定?
赫利尼表情不變,就連眼神也沒有絲毫的閃爍,「等諸位勝了再討論這個也不遲。」
按照此前的偽裝,林克傲慢地冷哼一聲,首先跨入向下延伸的階梯,多伊爾緊隨其後,維爾弗雷多、溫格斯、坎帕諾與阿薩依次進入。
赫利尼模著下巴看著他們的背影,詢問佷這位置是否代表了實力的強弱?
「差不多。」安迪本身實力一般,也只能判斷個大概。
見他的焦點集在多伊爾身上,赫利尼壓低嗓音,「你不是對那個半精靈沒興趣嗎?」
「听幸存下來的人說,昨晚在競技場里大開殺戒的就是一個女性半精靈。」安迪擔心的是如果消息屬實,舅舅可能引火燒身,不論這些人的目的是爭奪競技場的統治權還是純屬攪局,把他們帶來並引薦的舅舅都跑不月兌最後的清算。
赫利尼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一貫的笑容,他模了模胸口,那里有一份貼身攜帶的羊皮紙。
傳送卷軸一次只能帶一個人,萬不得已的時候,可別怪舅舅心狠。
通過狹窄的地道,林克一行人來到了競技場,這里與早上離開時有不小的變化,寄生在建築物里的低級魔物起到了修復的作用,不僅是破壞得嚴重的石牆,就連劃有道道深痕的地面也補平整了。
廣場上三三兩兩站了一些人,數量顯然沒法與昨晚相比,不過這里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大師階。見有新人,他們的目光‘唰’一下都集過來,打量、評估的眼神就仿佛一個屠夫在掂量即將切割的肉塊,饒是阿薩這種經驗豐富的影賊,也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林克卻不合時宜地吹了聲口哨,與個性不符的表現引得多伊爾側目,阿薩則在一旁腦補。
這偽裝得也太過了吧?搞得像沒有頭腦的貴族弟,小心被看破啊。
這可真冤枉林克了,他只是單純的表達了一下內心感想,沒想到看起來惡心的東西還有修復的作用。
「那就是卡倫達嗎?」林克一眼就看到觀眾席上與眾不同的一伙人,全副武裝,不是佣兵,更接近軍隊,居的是一個貴族裝扮的男性,距離太遠,在夜幕的掩護下,沒有夜視眼的林克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維爾弗雷多眯眼看了一會兒,不好確定。他也只見過兩次,都是間隔著高高的石牆,況且卡倫達奸猾似鬼,無論暴動還是刺殺死的都是替身。
溫格斯搖搖頭,缺少魔杖的輔助,他的鷹眼術失敗了,「那人身上帶著可以屏蔽法術的器物,以我的位階沒法強行越過。」
「既然不能確定,就先走過場吧。反正我們的目的是限制自由的契約,而不是卡倫達本人。」
林克話音剛落,有可能是競技場管理者的男人舉起雙臂,吵鬧的競技場立刻安靜下來。
「諸位。」貴族男的聲音被放大了數倍,在空曠的競技場內回蕩,「這次的競賽,我想玩點不一樣的。」
人群里一片寂靜,並沒有因為管理者忽然改變規則而大驚小怪。
維爾弗雷多嘖了一聲,對他的忽然決定並不意外。
貴族出身的卡倫達是被已經廢黜的攝政科爾克王族指派到大陷坑的使者,不知什麼原因,他並未在與獸人的協談結束後返回新都,而是被獸人酋長委任為臨時管理者,在這荒漠之的競技場一呆就是二十年。
卡倫達的手突然指向林克一行人,「誰干掉他們,就是今晚的勝利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