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已經和你接觸過了。
腥紅?
林克一愣,有些不大明白火之柱說的是誰。
就像尼赫拉姆是我的別稱,腥紅是弗拉杰德的龍語本名。你還沒見過它的本來面目吧,一頭如血鮮紅的太古龍,因它暴戾好斗,總是沐浴一身敵人的血液而得名。
雖然知道弗拉杰德本是從頭龍分裂出來的個體,但林克還真沒見過這位司戰神之職的神靈長什麼樣。
紅龍麼……倒也符合它的個性和屬性,不過,卡奧戈刻意提起弗拉杰德……
戰神說他代表黑夜來結盟,這有幾分可信度?
頭龍再怎麼分裂,都是黑夜的忠實信徒。它說是代表黑夜而來,那就是黑夜的意思。卡奧戈的回答有些出乎林克的意料。
惡魔天性混亂,以力量為尊,強者為王,就算黑夜是初代神靈,構成埃德加世界不可或缺的存在,也不至于死心塌地吧……
火獅裂開嘴,做出了一個近似于笑容的表情,本就模糊的形態變得更加奇怪了。
迪亞摩斯是黑夜的第一個造物,也是埃德加的第一個活物。從人類的位階來算,它一降生,就已是神靈級別。單論力量,超過所有二代。
即使是身處熊熊烈焰之,林克也听得直冒冷汗。
這話若是羅蕾萊說,他或許還覺得有些水分。可由身為初代的火之柱說出,必然是真的。
與深淵魔龍接觸的點滴再度在腦海里浮現,力量越強,越能體會到迪亞摩斯的強悍。
也許,在那時候黑夜就有了與柱合作的念頭……
希克斯做的太過了,即使是混亂的黑夜也無法再忍受。否則。你以為單憑你的力量,能抗衡迪亞摩斯?這是是卡奧戈第一次使用疑問的口吻。
不,我從未想過能與神靈對抗,我只是……想救多伊爾。那孩太可憐了,林克沒法為了所謂的大局而選擇漠視。更何況,讓雙胞胎墮落。對他和大局都有弊無利。
他的想法通過意識傳達給了卡奧戈,火獅忽然語氣一轉。
我一直不贊成讓人類再度擁有四重化身,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曾經的希克斯。
林克連呼吸一窒。
什麼意思?
看到我就想到希克斯?
我和他很像?
語言性格略有出入,但執著的程度不相上下。那時候的人類能力雖如今強得多,但與古龍、惡魔等生物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希克斯憂心忡忡,總擔心夾縫求生的人類無法撐下去。也是因為他,我們一再地妥協,最終將古龍和惡魔、聖靈遷出物質界。
噢~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內幕。不對呀!高等生物的遷徙發生在黃金紀之前的太古紀,連二代諸神都生活在物質界,希克斯的年齡跨度也太大了吧?
林克是個直腸,想到了便問。
希克斯究竟是什麼來歷?能得到四柱的化身不說,甚至還能左右你們的決定?
他是初代合力創造的第一個生物。
林克忍不住喟嘆,我不信能與自然之意念想通的柱沒有覺察到他的變化。是你們給了他為非作歹的力量,是你們給了他瘋狂臆想的可能。如今的局面所有的初代都要負責。
卡奧戈緘默了片刻,承認了自己的過失。
沒錯。如今的局面,包括柱在內的初代都要負責。我們覺得希克斯的提議有一定的道理。必須給包括人類在內的新生生物足夠的生存空間和環境,那時的他……卡奧戈再度嘆息。
不知是屬性使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林克總覺得與神性化的風之柱相比,火之柱感情更豐富,更……人性化?這個詞用來形容神靈不太合適。但林克實在找不到更符合的。
過去,柱與使徒的聯系並沒有如今這麼密切。一切都是從希克斯開始,他就像我們曾期望的那樣,正直、善良、憐憫、謙和,擁有一切美好的品質。在他的努力下,人類啟蒙了最初的明,創立了屬于自己的字和語言,甚至成立了部落、王國。在最初的時候像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喜怒哀樂,什麼都與我們分享,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少和我們交流。等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晚、太晚了。
卡奧戈一連用了兩個太晚,惋惜的語氣讓林克很是不悅。
即使他自行封神,還是不及初代強大吧,為什麼不鏟除他?要仍由情況惡化?
死對于弱小的物種是一個可怕的現象,如果不設置一位可以引導的神靈,恐懼的怨念匯聚到一定程度,也會自行形成新神,與其讓不可控制的怨靈封神,不如成全他,至少……那時的他還在我們可以掌控的範圍。
卡奧戈用了‘那時’,意思是現在已經不可掌控?物質界有法則,神靈居住的天界沒有力量限制,為什麼還要繼續放任?
就算你們不能出手,其他的二代呢?他們總可以了吧,我不信一群神靈的力量也抵不過一個。林克覺得卡奧戈還隱瞞了什麼,事到如今,還有需要遮掩的?是擔心我也像希克斯那樣?哈~我可沒有當神靈的志向。因為短壽、弱小,才會追求長生、渴求力量,一旦獲得這些曾經遙不可及的東西,存在也會變得枯燥無味。
說得你好像體會過一樣。
對于林克一長竄的指責,卡奧戈也只回應了這麼一句。
談話進行了這麼久,林克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初衷。他不僅跑題了,還偏離的很嚴重……
與你談那些,只不過是想親自確認一些事。卡奧戈緩緩向林克,和加索斯不同,它走的很慢。每一步猶如千鈞,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不是威壓那麼簡單,更像是空間被扭曲了。
起先是空氣,覺得無法呼吸。然後是觸感,身體似乎月兌離了掌控。精神游離于肉///體之外,再後來,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就連精神都要要溶解在來自卡奧戈的力量之。
狂暴、焦躁,想要破壞、毀滅的**猶如拍打海岸的浪花,一波高過一波。和弗拉杰德入侵多伊爾精神極其相似,與之相比,戰神所施展的力量可以用‘溫和’來形容。
林克深知抵抗不住的後果,不但自身的存在消亡。還會連累守護之地外的獸人,那麼多鮮活的生命不能斷送在自己手上。多伊爾、內厄姆他們也在那里……
堅持住自我,不能就這樣被同化!
當林克忙于壓制內心,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物質界,酒過三巡,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獸人薩滿和外名外來者都已進入夢鄉,守護之地猛然爆發的能量將他們驚醒了。
閉眼休息的內厄姆第一個跳了起來,他搖醒了睡得最死的阿薩。多伊爾捂著腦袋坐起身。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的她眼神一黯,薇拉已經替換了她的位置操控著身體飛速奔出大帳。
走到帳外。內厄姆壓低嗓音,問︰「上次也是這樣嗎?」
薇拉凝視著遠處解除靜止狀態的巨形火焰,沉默了久久,才搖了搖頭。
「與風之柱時間雖然長,但元素的活動遠沒有這麼強烈。」
就連薇拉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如此平靜地與內厄姆說話。大概是與林克的安危相比。對內厄姆的厭惡根本微不足道吧。
薩滿們一個接一個清醒過來,沒有人問薇拉或內厄姆發生了什麼,面對膨脹、爆炸的火海,他們做的是叫醒並疏散所有的獸人,爭取在這里被波及之前逃走。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會追究為自然之做了什麼?
「我們也走吧。」估算了一下距離,內厄姆覺得待在這里不安全。
薇拉沒有挪動腳步,也不答話。
「那是柱的初源之火,就算你有魔龍血統也無法承受。」內厄姆不顧薇拉的反抗強行拖拽著她跑起來,
反抗的火彈打在黎明騎士無形的庇護之盾上,只激起如同漣漪的波紋,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薇拉咬牙低喝︰「放手!」
「離走之前,他將你們托付給我了。」內厄姆的眼神認真無比。
薇拉咬緊下唇,她當然知道,可是……
一猶豫,用力剎住的雙腳再次被拖動起來。
阿薩快步小跑緊緊跟在後面,既怕被爭執的兩人波及,又不敢離的太遠。
他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林克會出什麼事,還當這是柱與自然之正常的‘交流’。
火焰膨脹所引發的爆炸形成的沖擊波將沿途的一切摧毀了,眼看就要波及到獸人聚集的區域。在這危難時刻,薩滿紛紛停下腳步,或高舉手杖或念念有詞,開始向各自信奉的神靈祈禱。很快,不同部落上空陸續出現代表神靈的聖徽,庇護直接轉化為有形的護盾,將驚惶的信徒保護起來。
正如內厄姆所說,被凝固的火焰是卡奧戈力量體現的初源之火,即便是神靈的力量也無法完全抵消。神靈的護盾很快就被侵蝕,眼看一些疏散得慢的部落就要遭受滅族之禍,高熱的火焰卻慢了下來,就好比忽然冷卻的熔岩,時間仿佛凝固了似的,就連沖擊波也停了下來。
時間還在流逝,從守護之地里面噴薄而出的火焰又退了回去,重新變成凝固狀,如果不是形態有所不同,酒意還未完全散去的薩滿或許會認為自己做夢呢。(未完待續……)
ps︰最近幾天實在忙得抽不出時間碼字,早上八點上班,晚上11點還在工作,尼瑪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