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根本不容許林克有所反應。月兌離**的一霎,他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被強行剝奪了自然之的資格。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拽著林克,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叢林密布,黯淡無光的森林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死氣,雖未枯死,卻已了無生機,只余一層空殼。
林克驚疑不定,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是地之柱?這死氣沉沉的地方是守護之地?
感受到伊索爾的氣息,本來還有些慌亂的他迅速冷靜下來。
應該是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柱才選擇最直接也是最奏效的方法。原本,他就只有靈魂穿過來。脆弱的**無法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間隔,即便是神靈,能保下的也只有近乎能量體的靈魂。
當務之急,是弄明白地之柱強行召喚魂體的目的。
伊索爾——
呼喚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反應。
林克不免有些犯怵。
連清醒狀態下的柱都還要層層考驗,這瘋狂狀態下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和加索斯、卡奧戈不同,伊索爾以一己之力對抗被腐蝕的安德里亞極其背後的死神希克斯,遭到侵蝕之後為自保而進入狂暴狀態。如果不盡快幫助它解除侵蝕,再任其發展下去,只怕也是和安德里亞同樣的下場。
柱已與世界同化,所發生的任何變化都足以掀起一場毀天滅地的變化。
不放棄地又呼喊了幾遍。為了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林克以自身為心。將已經獲得的兩位柱神的力量散播出去。
這個決定果然是對的,從左前方傳來了微弱的反應。
飄浮著向前走了沒多遠,林克又停了下來。
萬一是陷阱呢?
伊索爾為了阻止同為四柱神之一的安德里亞而遭到侵蝕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這時間雖不多,卻也不短。要是伊索爾也和安德里亞一樣腐化,那等待這我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狂暴的地之柱。
怎麼辦?
就在林克猶豫的時候,回應柱力量的反饋發生了變化。從一點變成了兩個,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四個、個……呈幾何式增長,眨眼的功夫就多達幾十。
這下林克明白了,回應他的不是柱,是柱下轄的自然之與德魯伊。
也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可感應的生命點已從幾十增加到幾百。
怎麼這麼多?
就算加上德魯伊。也太多了……
驀地,林克想起曾在夢幻境體驗過的自然之‘實習期’。
地之柱的守護之地還居住著數量眾多輝光精靈,听說本該出海避難的他們選擇留下對抗不死帝國,最後德魯伊們一道被狂化的伊索爾築起的結界困住,從那以後就再沒他們的消息,多出來的生命體該不會是那些精靈吧?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要是他們受地之柱的狂化影響,將我當做敵人,以我現在的狀態怕是應付不了。
溜吧,又不知往哪逃?
沒有柱的允許,任何人或物都無法離開它親自布下的結界。尤其……我現在還沒有獲得伊索爾的承認。充其量,也只是加索斯與卡奧戈的使徒。
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希望他們能看在同是自然之的份上,不把我當做入侵者。
正當林克這樣想的時候,感應到他力量而趕來的生命體已來到跟前。一群半人馬,背上馱著手持弓箭的輝光精靈。
在他們看來,入侵者是一個魂體,全身散發著可視的神光。力量之強,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死靈。
「報上名來,入侵者!」領頭的是名女精靈,幾近銀白的長發在微風的輕拂下翻飛,已經拉開的長弓上搭著一只光箭。
「加索斯與卡奧戈的使徒,自然之林克。」林克忍不住在心月復誹,若他們是因自己剛釋放的力量前來,為何感覺不出那是風與火之柱的力量?
「哼~同樣的伎倆用多了不起作用了,邪靈!」女精靈大聲怒斥,光箭隨之離弦,以迅雷之勢直奔林克的魂體,其他精靈紛紛效仿,箭雨漫天,隨之而去的還有半人馬手里的長槍。
攻擊來得太快,林克猝不及防,又沒實體,沒等他想出抵御的辦法。光箭就已經襲至,‘嗤’地穿過魂體,落在枯黯的草地上。
嗯?
這下,不止是他,攻擊的一方也愣住了。
「瑞雯隊長,它好像不是亡靈……」一個精靈猶豫不決地說道。
被叫做瑞雯的女精靈皺緊細眉,拉動弓弦,光箭瞬間形成。
不能單憑一次攻擊就下結論,還要再試試。
隨著破空之聲響起,又一發光箭穿過林克的魂體。
沒有其他箭雨的遮擋,這次的攻擊更加清晰。是真的‘穿’過去了,若給是亡靈,以純粹的‘光’形成的箭矢必然會命。
瑞雯從半人馬背上躍下,一步步靠近林克。
即便親眼目睹,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對于精靈來說不過彈指一揮的短短四十年,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次的失望與等待,隨著柱的侵蝕越來越嚴重,都幾近絕望了。
一直來到林克面前,伸手觸踫了他光亮的魂體,感受著純正的神力,瑞才相信這是真的自然之,不是亡靈偽裝。
「你……真的是……」
「隊長……」還是剛才發言的那一名精靈,他的出聲提醒了瑞雯,自己的言行太過失禮,這可是自然之,是四十年來首個突破柱結界的外來者!
它剛才說什麼來著?加索斯和卡奧戈的使徒?兩位柱神的使者,有著雙重化身的自然之?!
看精靈不再攻擊,林克松了一口氣,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
「這里死氣太重了,能換個地方談話嗎?」
瑞雯略帶口吃地應聲,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干練,她重新返回半人馬背上,帶領巡邏小隊折返回王庭。林克則用飄的方式緊跟其後,剛開始還有點不適應,習慣之後感覺良好,比起**的限制,像這種隨心所動更方便。
半人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風馳電掣般,很快就返回了他們出發的地方——自然之與德魯伊的駐地,生命之樹,如今,也是輝光精靈的王庭所在。
林克記憶的生命之樹早已凋零,只剩一個光禿禿的樹干,不遠處的地之柱變成深灰色,就像森林一樣,顯露著不祥和戾氣。
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親眼看到這一幕,悲傷、痛苦、彷徨還是抑制不住,猶如流水般溢滿心頭。
「怎麼會……它曾是那麼的生機勃勃,就好像永不枯竭的生命之力……」不等瑞雯通報,林克就已經飄了過去,半透明的手穿過枝干,觸及到的只有侵蝕內部的死亡。
「瑞雯?!」一聲驚呼在頭頂上方響起,林克一抬頭,就見藤梯上走下一個同樣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伊瑞斯……」
頭戴晶冠的精靈停下腳步,自從接任王位後,再沒人直呼過他的本名,這個魂體和他認識?
神光太熾,只能辨認出模糊的輪廓,根本看不清細部。
「瑞雯。」
被點名的巡邏隊長急忙趕上前,「陛下,這一位……自稱是風、火兩柱神的使徒。」
伊瑞斯雙眼陡然瞪大,兩位柱神的使徒?
不等他有所反應,另一位林克的‘老熟人’也登場了。
一道電光凌空劈至,擊地面後化為人形,正是林克心心念念該出現的赫爾。
以加索斯的使徒暫代地之柱自然之職責的風元素領主神色冷峻,絲毫不像其他听聞這個消息的德魯伊欣喜若狂。他面沉如水,步步緊逼,直至林克一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下。
是加索斯的神力沒錯,如此純正,只有親自接觸過的自然之才擁有。
相比其他人,赫爾能看清林克被神光掩蓋的真面目。人類,而且太過年輕,獨特的五官令人印象深刻。
繼貝法斯特後,時隔多年,柱居然又找了人類做自然之?更重要的是,這家伙分明不是埃德加人!
「織命者?」一語的,歡呼和議論聲戛然而止。
「異界人?」接二連三的震驚令伊瑞斯合不攏嘴。
「沒錯,我是異界人。」林克坦然承認,赫爾若不不是這態度,他反倒是會覺得意外。本來嘛,鳥人就不喜歡人類。
「異界人?」
「听到沒,領主稱他為織命者?」
「柱為何又找一個人類當自然之?一個霜寒就已經讓我們叫苦不迭,若是這一個再生出異心……」
「噓——他畢竟還未墮落……」
德魯伊和精靈們的議論此起彼伏,全然不顧林克有可能听到。
繃著臉的赫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粗著嗓問外界的狀況。
「比你們預想的好不了多少,但也還沒糟糕到令人絕望的境地。」
「說重點!」不喜歡听光面堂皇地說辭,赫爾一點也不給面地呵斥。
林克承認自己是有點故意逗弄對方的意思,看鳥人生氣可是他的一大樂趣,只有這樣做,才能激起已經壓抑了太久的人類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