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曦心中憤慨難平,一想到寒宮凌所說的「外人」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一路上摧殘了不少的東西,似乎將滿車的古玩珍器當成了某個人。
「哥哥,不要和表哥生氣了好不好?」
「你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情?」楚澤曦一時沒忍住,沖她發作了一句。
楚雪緣呆愣著,哥哥從來都沒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的。再者說,表哥說的外人也包含了她,她怎麼不會明白他?
雖然七年前他們和表哥並沒有多少交集,但他畢竟是除了爺爺之外唯一的親人了,前來南越,只覺得表哥會是他們唯一的依靠,可不曾想,原來在他的眼中他們只是外人。
「雪兒,我的意思是,」楚澤曦飛快地轉動眼珠,很快就想到了一種說法︰「他太沒用了,居然會怕寒宮越那個老家伙。」
楚雪緣慌忙用手捂他的嘴,又朝後看,確認周圍都是東楚的人,這才松了手,又低聲囑咐︰「哥,你別再這樣了,這里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盤,你恨姑姑死在了這里,可你也不該表現得太明顯,如果讓表哥發現了,他想到當年的事也會傷心。」
楚澤曦掩住眸中恨意,很不屑地回了她一眼︰「瞧你這出息,一口一句表哥,可他呢?一句外人……」
楚雪緣失落地低著頭,他又趕緊安慰她︰「咳咳,我剛剛不是說他懦弱沒用嗎?我告訴你吧,其實這就是朝政。」
她睜著晶亮的大眼楮,無辜地看著他︰「哥,你也懂朝政?」
楚澤曦頓時覺得受傷,沒好氣地瞪著她︰「你還要不要听了?」
「听,那你說嘛。」
「我就知道寒宮越是忌憚爺爺和表哥手中的兵權,你想啊,他至今未立太子,表哥又大權在握,他擔心他會聯合爺爺的兵力造反,奪了他的皇位,所以才故意試探表哥,沒有拒絕讓我們住進王府去。爺爺的兵符肯定會給我的,如果表哥答應了,他就會認為我們和表哥關系太親密,會有危險。而表哥不答應就是免得中了他的奸計。哼,這個老奸賊!太狡猾了。」
「雪兒,你說對不對?」
「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她抬頭,眸中已是一片濕潤,楚澤曦大驚,立刻手忙腳亂用袖子幫她拭淚,然而,她的眼淚越滾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雪兒,別哭,要是你不願意住驛館,哥現在就帶你去王府,我就不信他還敢將我扔出來。」說著,掀開車簾準備讓馬車調頭。
「不要!」她推開他的手,用力地抹去精致的女圭女圭臉上的淚痕,只紅著眼楮說道︰「其實我昨天就知道了,表哥有喜歡的人了。他只是單純不想讓我們去打擾他而已。」
楚澤曦輕聲喝道︰「胡說,他怎麼可能嫌棄我們?也不想想當年他住在東楚的時候我們兄妹對他多好。我告訴你,你別亂猜,他不可能喜歡別人的。不讓我們住進去就是我說的那個原因。」
「可是,皇上也會忌憚將軍府的兵權,他讓顧家小姐住在府里,就不怕讓皇上認為他會和顧將軍聯手謀反嗎?」
楚澤曦頓時愣住了︰「你說什麼?什麼顧府小姐?」
楚雪緣臉色雪白,咬咬唇,繼續道︰「就是你昨天在街上抱著的那個姑娘,我都知道了,她昨天去了表哥的王府,一晚上都沒出來。表哥說外人不能住在王府,可見他根本沒將她當成外人。可是連我們都是外人,不算外人的人,會是他的什麼人呢?」
也只有未來的王妃了吧。說著,眼淚又滾了一地。
「該死的,這個混蛋,虧了我還在想方設法為他開月兌……氣死我了!他居然……看我不去找他算賬!」楚澤曦氣得臉色發綠,恨不能將寒宮凌生吞活剝了。
楚雪緣趕緊拉著她,不讓他去。「哥哥,別去,要是讓表哥知道我……」
楚澤曦稍稍冷靜了下,問道︰「你派人調查他了?」
「我……我只讓暗衛去打探王府的情況。」她又急著解釋︰「不過他們沒被發現,昨晚我讓他們都已經回來了。」
「嗯,你乖乖地,我也不去找他。來人,送郡主去驛館住下,你們好好保護她。」楚澤曦說完就走。
「哥,你又要去哪?」
「自然是去看看我們未來的嫂子。」楚澤曦冷笑,縱身消失在她的面前。
……
顧輕寒嘴角溢出一絲鮮紅,更顯臉色慘白,他隨手擦去,然,只是這個動作,卻叫老夫人紅了眼楮。嗔怪道︰「你這孩子,突然沖過去干什麼?快起來,我找大夫給你看看。」
顧輕寒沒動,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只是慘白的臉色卻頗讓人擔憂。
「我沒事了,從小沒爹沒娘,被祖母和叔父撫養長大,死了也不會有爹娘心疼。念念好歹也是叔父的女兒,祖母要是打死了她,過兩天叔父回來,祖母就不怕傷了叔父的心嗎?」
听得他提到早故的大兒子,老夫人忍不住嚶嚶啜泣,暗自責怪自己下手太狠,寒兒可是顧家唯一的血脈了,她是怎麼了?竟然差點親手斷了自家的香火啊!「寒兒你快起來,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傳大夫啊!」
老夫人立刻站起來,親手過來扶他。顧佩立刻扶著她,丫鬟、嬤嬤也手忙腳亂幫著請大夫。
「哥……」顧念扶著他的身子,雙手在顫抖。
「沒事,」顧輕寒轉過來,伏在她耳邊低聲道︰「哥哪有那麼脆弱,我騙她們的,這樣老夫人就不敢打你了。」
「可你……」顧念伸手為他擦去唇邊的血跡,心里酸澀不已。
「呵呵,別擔心,我沒事。」
「寒兒,地上涼,快起來呀。」老夫人推開顧佩的手,朝她喝道︰「扶著我干什麼,去扶你大哥。」
顧輕寒搖頭拒絕︰「念念扶著我就行。」
老夫人心知他變著法想讓顧念起來,只瞪了他一眼,但見他臉色蒼白,又不敢怠慢了,只得冷聲吩咐︰「顧念,你也起來。」
顧輕寒低頭暗笑,順勢將顧念拉起來,老夫人似乎有些懷疑,但隨即見他身子虛弱得輕晃,也沒說什麼。
二夫人走過來提醒道︰「母親,寒兒身體若不舒服,就讓他回去歇著養傷吧,今天的事,念念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顧念也沒想著回避這個問題,總得弄清楚怎麼就突然背上了個行為放浪的名聲。「那麼就請二夫人將話說清楚,也好叫我死個明白。」
「念念別把話說得如此難听,好像整個將軍府都不待見你似的。我只問你,昨天在留香閣前被人議論的女子是不是你?」
「是。」顧念皺眉,昨天寒宮澈也在,她並沒有解釋,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將話傳的有多難听了,可是當時也有那麼多人在,她與楚澤曦之間,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念念,你身為將軍府四小姐,不僅忤逆老夫人的話私自出府,還大膽去花柳之地,當街與男人做出有辱斯文之舉,還鬧得人盡皆知……你的行為與留香閣的姑娘有什麼兩樣?你可知我忠義將軍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可知你父親為了你和五皇子的親事,連老夫人的勸阻都不听,讓你與五皇子定下親事,可你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勾搭,還相約私奔……之後更是行蹤全無,徹夜不歸……就算你不為自己的名聲以及五皇子的顏面著想,你也該想想你父親對你的苦心吧?」
二夫人義正詞嚴,連連質問。
「我私自出府的確有錯,但後面的我不認。我沒有要去青樓,事實更不像你們說的那樣。」
二夫人冷笑一聲︰「那麼多人看著你在留香閣的門口與一紫衣男子糾纏不清,難道還是我們冤枉了你不成?」
「正是。」
「你是想說,這些都是巧合嗎?」
「沒錯。」
二夫人再次冷笑︰「如果這些都是巧合,好,那你出現在青樓的門口總不會是恰好路過吧?車夫親口承認你出府是為了去留香閣,下車的地點也是留香閣門口,難道他會無緣故地冤枉你?」
顧念臉色微變,車夫承認她出門是為了去青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她昨天分明記得,當她說要去國師府時他放著精光的眼神。「車夫呢?我要與他當面對質。」
「車夫膽敢載著府里小姐去煙花場所,已被亂棍打死。」
顧念冷笑︰死無對證,好快的速度!看來有人容不得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想置她于死地啊。
「你這幅樣子是做給誰看的?是我叫人打死他的。別將所有的人都想的那麼不堪,問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她還會作偽證冤枉你?」老夫人恨恨咬牙︰「死不悔改,多說廢話干什麼?規矩不可廢,來人,執刑!」
「祖母……」顧輕寒還未開口便被她止住。「寒兒,你若再多說一句,刑罰加倍。」
顧念瞪大著眼楮,絲毫不服氣,見侍衛靠近,銀針已經滑到了指尖,只是還沒來得及出手,一道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
「呦,娘子,為夫沒來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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