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愛見江南失神,以為是為了之前的事不願意理她。
猶豫著喚她︰「江南。」
江南抬首︰「嗯?什麼?」
宋林愛搖遙頭︰「沒什麼,以後再說吧,等小九出院了我去家里找你,想跟你聊聊。」
也好,江南也有話想對她說。
紀夢溪來得準時,八點半就已經到了。
江南怎麼好意思真的麻煩他,在他過來之前一切事宜都辦理妥當,就等著他來便可以走人了。
「上午沒事麼?請假了吧?」
紀夢溪眉舒目展︰「嗯,請了一上午,說好來接你怎麼可能不過來。」
江南笑笑︰「我知道你很忙。」
紀夢溪停下來看她,眉眼正色認真︰「再忙也不及你來得重要。」
情人間的蜜語甜言,這一刻說出來行雲流水,連江南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妥。
紀夢溪一手拿著她簡單的行李,另一只手伸過來牽起她的手,自若的向外走。
「吃早飯了嗎?」
「沒呢,醫院的早餐不好吃。」
紀夢溪知道江南早上最喜歡吃豆漿油條,幾乎是她的最愛。東西放上去,直接開車帶她去吃早餐。永和豆漿,店面舒適干淨,早上菜品很多,早上時間充足的時候江南就喜歡來這里吃。今早食胃大開,點了包子,油條和小菜。豆漿不喜歡加太多糖,一勺足矣,淡淡的甜,口感天然。許多年前就這個習慣,如今紀夢溪還是這樣調給她喝。
幾天來吃得最舒暢的一次,最後有些吃撐了,靠到椅背上不想動。
陽光已經發暖,金燦燦的灑進來,靠窗的位置一抬眼,眼前人金光鋪陳,是溫暖絢麗的顏色。
一種安逸由心生起,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紀夢溪明明很忙,卻不催促,語言幽默,工作里尋常的小事說出來讓她當笑話听,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江南看了一下時間,不能再坐下去了。
「我們走吧,你不是還得回院里。」
紀夢溪才說︰「那走吧。」
一直將她送到樓下,幫她把東西拿下來,沒有立即離開,不放心的交代︰「先別忙著工作,在家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晚飯。」
修指抬起,理順她額前的發。
江南盯著他,最後點點頭。時間的縫隙被縫合得很好,他們或許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紀夢溪的車子開走了,江南還立在原地想,有些失神。
「怎麼,戀戀不舍?」
江南錯愕抬頭,薄南風就站在不遠處,一身灰色休閑服,便常閑適,卻身姿玉立,手邊站著一只行李箱,冷漠的黑色陽光下像他如薄寒冰的眼,定定的將她望著。眸細唇薄,竟像說不出的涼薄。
「你怎麼會在這里?」
薄南風桃花眸子淡淡眯起,沒有回答。心里如何也痛快不了,他猜想的一點兒都沒有錯,他們何止關系不一般,簡直你儂我儂。
慢慢地,不合適宜的笑起來,那言不由衷的一聲冷笑和他整體的氛圍大相徑庭。步伐大而快,幾步走近。江南揚首,剛想說話,冷香襲近,伴著淡淡的煙草氣息,直逼而下的勁頭像鮮花盛開的時節,大團錦繡縮成一團後縴細的枝頭不堪負重直直垂下。江南一句話被迫咽下去,轉眼被薄南風干淨的男性氣息席卷侵佔。如同有電流通過,不可遏制的狠狠震了一下,睜大眼楮看著他。
薄南風含住她的唇齒輾轉吮吸,不溫柔,反倒霸道邪氣,牙齒啃噬她的唇齒麻而痛。眯著眸子回視她,離得實在太近,影影綽綽反倒一切都看不清楚了。江南只覺得他的睫毛好長,微微的上翹,比女人的還要漂亮。
被自己的想法震懾,大腦中早已一片空白,漸漸恢復些理智,一把將他推開。抬手摑上去,惱羞成怒︰「薄南風,你瘋了。」
事實上薄南風覺得自己就是瘋了,他手頭工作緊,昨晚後半夜三點才睡,不敢睡過頭,早上定了鬧鐘爬起來。七點鐘準時過來等她,再看看現在幾點?十點半也沒什麼大不了,幾個小時他還是等得的。上演那麼一幕給誰看呢?律師法官,還真是至情至性。
江南手掌發熱,微微顫抖。打人不打臉,長這麼大也沒說甩過誰一巴掌。剛才做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一時惱羞成怒手掌就揮出去了。
道歉的話就在嘴邊,微微動了一下唇齒,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薄南風神色莫測,實實的礙了她一巴掌也不閃躲,偏首鉤動嘴角,眼中淬出笑,跟毒一樣浸人百駭。明明是笑著,更感覺像是盛怒。
江南甄別不清,不敢輕舉妄動。
薄南風攥緊她的一只手腕,飄飄問︰「疼麼?」
江南冷靜如斯,還是被他問傻了。
薄南風嘴角弧度更甚,邪魅如斯。手臂輕輕一收將人扯進懷里,一只手扣緊她的手腕,另一只掐到她的腰身上,手掌和胸膛一樣溫暖,近乎灼熱,身體緊緊靠攏,嚴絲合縫。江南傻眼的當空,他俯身親吻,牙齒尖利惡趣的咬疼她,江南口中泛起腥咸,下意識推打,薄南風不作過多留戀,輕輕別開臉,與她交頸相擁,氣息噴薄到她的耳畔上,曖昧吐氣︰「江律師,你好大的膽子,還沒人敢扇我巴掌。」
又問她︰「疼麼?」嗓音沉啞︰「活該,你自找的,一報還一報。」
江南整理好行李從房間里出來,看著沙發上自動換台的薄南風,還是有點兒恍惚,她是怎麼引狼如室的?事情又是如何演變成現在這個田地?
薄南風光天化日耍流氓,不僅親了她還咬她,這會兒嘴唇內壁還留有他的齒痕摩挲著疼。偏偏薄南風是演戲的好坯子,佔了便宜還能裝傻賣乖,邪惡的笑意一收,搖身一變成了純良耀眼的純金小正太,嘴巴一撇比誰都無辜︰「江律師,你怎麼能知法犯法,打人不需要付法律責任的麼?我好心好意在這里等你,打算免費保你周全,你就這麼回饋我的?」
江南明明知道他是混世魔王,還是迷迷糊糊的中招。也不是沒被人親吻過,比這還要濃烈的法式熱吻都經歷過,那一刻心髒卻怦怦直跳,連自己都無法招架,她果然感情空窗太多年,沒接觸過異性的踫觸,竟然像導火索那樣,隨著他的靠近,「砰」一聲點燃爆炸。他的吻技高絕,她短暫的淪陷後連理智都失去,他說什麼她都信,任由他顛倒是非,完全忘記她之所以發 是因為他調戲她在先。
江南思索過來直恨得牙齦癢癢,現在再翻老帳是不是晚了點兒?讓他誤以為她老大的年紀玩不起,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若曲解成念念不忘,豈不是更丟臉?她相信薄南風有那樣的本事。
薄南風轉首望過來,似笑非笑︰「傻站著干什麼?過來坐。」
江南眯起眼,想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厚顏無恥。
現在思維冷靜,頭腦清析,想不明白他之前的話。
「你提著行李來是什麼意思?我沒說需要你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