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我愛你 (147)我能給你的那些好

作者 ︰ 鏡未磨

章節名︰(47)我能給你的那些好

鐘慶豐打卡進來,整個客廳燈光明快,前所未有,那光像一直打進他的心里去,明亮而溫暖。無比奇異的感覺,再加上鼻息縈繞的飯香,都極俱溫軟起來。

他以前不是沒跟女人一起生活過,可沒哪一個會煮飯。簡單的可以,稍復雜的就應付不來。可過日子不能每天清湯清水,又都懶得動彈,所以那個時候家里都是請著佣人人的。

後來他自己一個人生活,喜歡清靜,便將人都辭退了。家里的廚房徹底被擱置,成了名副其實的冷灶。

換下鞋子,外套沒有月兌,一直走到廚房門口。

同樣沒有聲音,只有鍋里湯汁翻滾的聲音,還有淡淡的水蒸氣彌漫,一切卻顯得熱情洋溢。淺薄的霧氣中,宋林愛正擰干抹布擦拭灶台,其實很干淨,即便這里沒有人用,還是有鐘點工按時來打掃。只是一種習慣,做飯的時候順手便要抹一次。

做事很利落,修長的身形顯得特別麻利。

感覺到身後有人,猛然轉身,嚇了一跳。看清是誰後,捂著心口呼氣︰「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聲音。」

鐘慶豐已經走過來,一伸手將她攬到懷里,嗅她身上的味道,有家的感覺。

「嚇到你了?」抬眸看她,頭發松松的綁在腦後,忙碌時散了大半,額發垂落。一伸手幫她別到耳後,靜靜的看著她。

宋林愛被他這樣盯著,有些不好意思。

「是嚇到了,沒听到你回來。」在臉上有亂抹了一下,問他︰「怎麼?我臉上有東西麼?」

鐘慶豐放開她。

「沒有。」轉身向鍋里看了一眼︰「這麼晚了不睡覺,怎麼還在做東西?」

粥已經煮好了,宋林愛馬上去關火。

「想你回來這麼晚,肯定餓了,就給你煮了宵夜。」

鐘慶豐沒想到是專門為他煮的,愣了一下。

只是沒什麼胃口,晚飯就沒吃,可這一剎胃里仍舊滿滿的。以往時常三更半夜才回來,也曾覺得餓過,肺腑中翻江倒海,可一個人,十有**沒有情情顧及理會自己的胃口,要麼繼續工作,要麼就直接睡了。

宋林愛看著他︰「你不餓麼?那就不要吃了。洗洗澡,早點兒休息吧。」

鐘慶豐實話實說︰「是沒什麼胃口,沒有吃東西的**。」拉著她的手,笑笑︰「可是你專門為我做的,我怎麼可能會不想吃。我鐘慶豐都臣服于你了,胃這麼一個附屬品,哪有什麼發表建議的權利。給我盛一碗吧,我去樓上換衣服,馬上下來吃。」

等他再下來,宋林愛已經把青粥和小菜放到桌子上等他了。

月兌了一身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不似往常冷硬,不苟言笑的眉眼稍柔和一些。

燈光下一張臉溫溫的,問宋林愛;「你不吃嗎?」

宋林愛搖搖頭︰「我晚上吃得很飽。」目光沒有移開,這一刻的時光很真實。才覺得是要跟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了,不是走馬觀花,也不是逢場作戲,更不是別人眼中所謂的攀高枝。

不過就是想像現在這樣為他洗手做羹湯,看他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就已經覺得很幸福很滿足了。第一次跟著一個男人,只是單純的想要死心踏地,腦子里想的只是在一起,而不是什麼榮華富貴。

這世上,總有一個良人是與你相匹配的。兜兜轉轉,只是不知何時能夠遇上。也或許,遇上了,沒懂珍惜錯過了,便一輩子再沒遇上。

可宋林愛覺得,能錯過的,那便不是良人。命定的,是無論如何都在要一起的。所以,她失去于群,失去那個家庭也沒有什麼好遺憾後悔的了,真是只是緣分不夠。

鐘慶豐再沒胃口,還是沒有辜負她。一碗都吃下去了,贊嘆︰「好吃,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粥。」

宋林愛回過神去收碗,笑起來;「是你心理作用,就是一般的粥。」

鐘慶豐拉著她,暫時不讓她動。

「我說真的,沒騙你。」然後問她︰「今天談得怎麼樣?他同意把小九給你撫養了麼?」

宋林愛沒了笑,連神色也暗淡下來。

盯著鐘慶豐說︰「不同意,他說不會把小九給我。」

鐘慶豐抿緊嘴角不說話了。

宋林愛知道他擔心什麼,捧起他的臉,幾乎是情真意堅的說︰「你放心,不會因為他不把小九給我,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這根本就是兩回事,也不犯沖突。我總不能因為他們當小九挾制著我,就一輩子沒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了。小九的事得慢慢來,從長計議,不是著急就能解釋的事,這些我都想明白了。我相信我可以說服于群,他那個人其實不壞。」

鐘慶豐嘴角就抿得更緊了︰「你當著我的面夸你的前夫人很好,就不怕我吃醋?」

沒想到某一天,這個冷面嘴毒的邪惡男,會這樣從善如流的跟她開起玩笑。宋林愛覺得很好笑,這樣的鐘慶豐看著竟有幾分孩子的稚氣。

憋著笑,故意哄他︰「吃什麼醋啊,如今這個時代,但凡說誰是個好人,那都是沒意思的表現,委婉的拒絕你不懂麼?」

鐘慶豐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際輕輕的咬。

持續跟她裝傻︰「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東西我沒有研究,不懂那個時髦的玩意兒。」

宋林愛張口叫他「大叔。」到底是把鐘慶豐給逗笑了。

雖然有說有笑,可宋林愛還是發現鐘慶豐今晚心事重重。工作到現在已經是很晚了,吃過東西讓她先去睡,又要去房工作,說手頭上還有緊要的事。

宋林愛什麼也不懂,但還是很擔心他。就問︰「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鐘慶豐搖了搖頭︰「沒有,工作上出了一點兒小麻煩而已,不礙事。」

宋林愛拉著他,纏著沒放開。

「雖然我不懂,可你跟我說一說到底什麼事,至少讓我心里有個底。」

鐘慶豐沒有接著上樓,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說︰「一個新拓展的項目出了點兒問題,是批高端的科技產品,本來從開發到準備投產,一切都很周密。近來卻和另一家公司發生口角,被告侵權。旗鼓相當的對手,明知道我們開發再先,卻執意爭個高下,絕對是有備而來。如果真鬧到法庭上,卻不知道對方能拿出什麼證據來。如若真要吃了虧,一個項目被他們奪去還不是最壞的,可真是要馬失前蹄,輸人一籌了,只怕在業界的公信力都會受到影響。」

細節的問題宋林愛雖然不明朗,可也知道除了品牌服裝這一塊,鐘慶豐還有其他產業。侵權什麼的,她也不懂,不過听他那個意思,自己是佔理的,只是明擺著是被別人黑了,而且還是有備而來的競爭對手。

商場如戰場,如何凶險,宋林愛還是知道的。

便問他︰「確定是我們這邊先生產出來的,而對方是有意詆毀甚至侵佔?」

鐘慶豐疲憊的按了按眉角。

「當然,早在一項科技產品誕生之前,我們都是經過嚴密的調查和考核的,中間過程繁瑣到常人無法想象。到底出自誰手,怎麼可能不清楚。」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還怕什麼,讓他去告好了。」

鐘慶豐勉強扯出一個笑︰「哪里會那麼簡單,中間牽涉太多事情了。對方明明理虧,卻敢大張旗鼓的先把我們告上法庭,手里一定有什麼能定乾坤的東西。我們便不得不考慮,之前哪個環節是否出了什麼差子,或者干脆出了內奸,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果輸了,公司在這一領域的公信力馬上就會下降,不僅如此,還會影響到其他產業,對我們來說,可謂是致命的打擊。」

宋林愛听得心驚膽戰,難怪鐘慶豐焦頭爛額的忙現在。回來後整個人雖然故意表現出放松,但眉眼間的沉重還是被宋林愛一眼看出。

很擔心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鐘慶豐也告訴她︰「你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好律師先打這場官司,今天法院已經下來傳票了。開庭是不可避免了。」

宋林愛听到「律師」這個詞匯就特別敏感,在她眼里,江南生活能力再怎麼不如人,卻是最好的律師。

欣喜地攥上他的胳膊︰「找江南吧?不是她是我的朋友我就吹噓,江南真的很認真負責,在工作上她絕對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你不要看她年紀輕輕,可是她從畢業就做這一行,很多年了,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律師差。」

鐘慶豐若有所思想了下。

轉首看向宋林愛︰「你別說,我還真有想請江律師幫忙的打算。覺得薄總會喜歡的女人,一定同樣機智過人,或許真能幫助我們公司打贏這場官司,讓勢頭風回路轉。」轉而又為難道︰「不知道江律師有沒有時間。」

宋林愛高興起來,只差跳到沙發上。真是天意,江南一場官司才將打發,現在正閑置在家里。

就差跟鐘慶豐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她有時間,我給她打電話磨一磨,她肯定願意幫我們這個忙。別看江南長得像個小女人,其實她那個人十分仗義,要是朋友求她幫忙沒得說。」

鐘慶豐松下一口氣︰「愛愛,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江南一大早沒起床就接到宋林愛的電話。昨晚睡得太晚,感覺才躺下電話就響了。模模糊糊接起來︰「宋林愛,你想嚇死誰,午夜凶鈴麼?」

宋林愛在那一端哇哇叫︰「什麼午夜凶鈴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太陽曬了,還不起床?起來吧,起來吧,我找你有事情說。」

江南勉強翻了個身,往窗子的方向看一眼。雖然拉著窗簾,但仍舊是明晃晃的一片光。意識到時間不早的同時,怔愣了一下,感覺環境陌生,一剎那想不起是在哪里。

沉吟片刻,終于想起來。身側的男人還睡著,往他懷里塞了塞,才理會那邊催促個不停的女人。

「管它幾點,我在外地呢,昨晚很晚才住進酒店里,你再讓我睡一會兒。」

宋林愛不依不撓︰「親愛的,十萬火急,求你幫幫忙。你就行行好,起來吧,我真有事跟你說。」

江南清醒了一點兒,但仍舊困得要命。

「很大的事麼?可我現在在外地呀,不是說回去就回去了。下午說來不來得及?」

宋林愛數算了一下,已經**點了,不差這幾個小時。

就說︰「也行,那我下午等著你。你回來之後給我打電話,我們踫個頭再聊。」

江南含糊的道了聲︰「OK!」沒給宋林愛再說下去的機會,掛斷電話睡著了。

最後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身側已經空了。看樣子薄南風早已經起來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口干舌燥想喝水。

抬起手揉眼楮,水就已經遞到面前來了。

「來,先把水喝了。」

江南抬眼看他,薄南風剛洗過澡,頭發沒來得及吹,發梢還在滴水,整個人看上去既性感又神清氣爽。江南覺得自己更渴了,接過他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

薄南風在一邊提醒她。

「慢點兒喝,誰跟你搶麼。」

一杯全部干掉,江南一抹嘴,把杯子遞給他。

「頭發還淌水呢,我幫你吹干。」

薄南風先把杯子放到櫃子上,轉身過來面對她,身體一前傾,兩只手臂撐到床面上,把她困到懷中。

問她︰「早上誰找來的電話?」

江南不答他,心跳得厲害,感嘆,酒店果然是奸情的發生地。不過就是換了個房間換了張床而已,竟然連心境都能如此不同。早知道薄南風出浴時的光景最魅惑,可好歹練就許多個日日夜夜了,以為早已生出免疫力。沒想到細看了,還是春心蕩漾得緊。

連臉上都熱乎乎的,燒得厲害。薄南風這個樣子太邪氣了,由其狹長眼眸輕輕一眯,眼角微微然的上挑,可不是跟那盛開的桃花如出一轍。

薄南風看她漸漸紅了臉,以為不舒服。表情一下變得緊張嚴肅,抬手去拭她的體溫。

「怎麼了?發燒了?」試過之後自言自語︰「不熱啊,臉怎麼會這麼紅?」

伸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拍,覺得真是燙人。而他的手掌冰冰涼涼的,拍在臉上很舒服。湊得更近些,呼吸都要相距可聞。空氣中全是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清香味,發梢那一滴水終于不堪負重,跌到江南的手背上。

薄南風臉頰貼上來,挨著她的︰「哪里不舒服?嗯?」

只以為昨天玩到太晚,海邊風大,或許真是受了涼。

江南苦悶的看著他,木訥的搖頭︰「沒有哪里不舒服,你離得這麼近干什麼,水都滴我身上了。」推了推他︰「你起來,我去洗澡。」

薄南風伸手要抱她。

「我幫你洗。」

江南如驚弓之鳥,強烈拒絕︰「不要,我自己來,你快去把頭發吹一吹吧。餓死了,去吃東西。然後早點兒回去,宋林愛說找我有事情。」

薄南風站起身︰「好吧。」

去拿衣服穿,拎到頭里下意識皺了下眉頭。都是昨天穿過的,他有輕微潔癖。昨天出來的時候是臨時起意,不有任何打算的就來了,連件衣服都沒有帶。

記下衣服的牌子和尺寸,拔通電話讓酒店的人去買。

這一帶系繁華的市中心,各色商品琳瑯滿目,又是這麼個時間點上。備齊兩個人的衣服並不費力,速度很快便拿到手了。

等江南洗完澡出來,薄南風一伸手拉過去幫她吹頭發。

江南做事總是不利索,按理說這樣的女人實在不適合留長發。可薄南風喜歡,每次等她洗完澡,就會親自幫她打理。只是不會梳理,所以只管吹干。

江南覺得差不多了。

「好了,不用吹了,我去穿衣服。」

薄南風告訴她︰「穿新買的,昨天的丟了吧,髒死了。」

江南瞧著他那一臉嫌棄的表情,太講究的男人都是神精病。

「哪里買來的?你剛才出去過了?」

翻過一遍,很齊全,連帶內衣都是全新的,而且尺碼合適,從里到外都跟她的吻合。所以不作二想,只以為是薄南風下去了。

薄南風耙了下自己松散的頭發才說︰「不是,我讓酒店的人買的。」

江南臉一紅,轉身罵他︰「你變態。」

薄南風笑笑︰「變什麼態啊?不穿你光著出去。」

等江南換好衣服,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兩人退了房去吃飯。

從在酒店開始,薄南風的電話就一直響。忽然變得忙起來,接起電話嗯嗯啊啊的,說幾句便掛斷。只沉著嗓音說︰「很快就回去了。」

跟下屬說話完全不似在家里跟江南說話的那個調調,很嚴肅,自然而然地板著臉,語氣卻淡淡的。仿佛隨時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讓听著的人才更想小心翼翼的應對。

江南覺得有事發生,平時薄南風的工作很少會打擾到生活。即便時而也會接到公司的來電,但不會這麼頻繁又反復,明顯有什麼重要的事在等著他決策。

等他掛斷電話,攬上他的胳膊;「怎麼催得這麼急?是不是公司有什麼急事?要不然別吃飯了,直接回去吧。」

薄南風一只胳膊伸過來,順勢把她攬到懷里來。另一只直接把電話關死了,裝到褲袋里。還是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大事,先吃飯,你不是吵著餓了。」

江南接著說︰「現在沒什麼感覺了,要不買上東西在路上吃,還是早點兒回去吧。」

薄南風步伐驀然停下,扳正江南的肩膀,跟她面對面。

掌心還是微有涼意,捧著她一張臉,像是摯愛的珍寶。

「老婆,如果可以,生活的每一天我都想件件事情順你的心意,哪怕是這樣微乎其微的小事,我也想讓你滿意,而不是敷衍了事。覺得這些是我能做到的,可以給得起的小幸福。畢竟這事上,有太多的東西我不能給你,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件件為你做全。所以,有時間又有機會的時候,每一件我都十分珍惜。」

江南這一輩子听到的最好最動听的情話大抵就是這一句,記在腦海里,就如此,感動了一輩子。

白子仙聯系不上薄南風了,整個人急著只差上竄下跳。

跑去問助理,也說打得電話要爆炸了,卻怎麼都是關機。

以前有阮天明,那個男人雖然不在公司任什麼職,可跟薄南風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兩個人。只要找到他了,就一定會有薄南風的下落。即便找不到,跟他說起來,也暫時能給拿個決斷,而且一準是薄南風默許的。

而如今阮天明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了,看苗頭不會再回來。有什麼他們問起的時候,薄南風甚至不願理會這個話題。久而久之,即使好奇,察言觀色也不會再問。

「怎麼辦?!」白子仙掛了電話,原地轉圈圈。

公方下來人了,來景陽內部做調查。一時間議論紛紛,流言四起,連員工們都燥動了。被高層冷著臉壓下去,轉首聚到一堆,也是唏噓不已。

法院的人雖然是來調查兩個股東的,可畢竟都是景原的大股東,听起來跟整個景原集團似月兌不了關系。

而且常年混這一行的人都知道,這樣說不過就是一個托詞。景陽股東出了經濟問題,如果不及時安撫,便會像是一根導火索,一旦引爆,將會讓局面變得異常混亂。

沒什麼比這種掐架的形式更可怕,上面有薄南風壓著,定然哪一方也討不到便宜。最後一定會狗急跳牆,反咬一口,即便沒薄南風什麼事。曾經洞察出的那些蛛絲馬跡還是會被翻攪出,到時候無論誰的麻煩,都會演變成薄南風和景陽集團的麻煩。

白子仙想著,不能坐以待斃,繼續拔打薄南風的電話。

一如既往的關機,打到最後不打了,倒像泄了氣。

白子仙隱隱想明白一些事情,薄南風什麼人?絕不是個心里沒有數的閑散公子哥,即便別人看不通透的事,他也都能看在眼里。這些年她之所以死心踏地的跟著他,別的公司給出更優越的條件挖角,她都不為所動,就是被薄南風的能力所折服。

如今景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會一點兒風聲得不到。如果聯系不上,僅能說明現在他是刻意不去理會。

電話攥到掌心里,早已經熱了,而心卻漸漸冷下來。

只怕這回是意料到什麼,畢竟年紀輕輕,是到了無力回天的時候。

前台小姐一抬頭,身著銀灰西裝的男子已經走到跟前,大廳反射來的光影下,投下玉樹臨風的影。

墨鏡摘下來,俊顏繃緊,面無表情的直接問︰「你們薄總在不在上面?」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難怪覺得面熟,認出來人是黃宇,同樣是S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黃宇極少對美女有不耐煩的時候,這一次卻等得焦燥不已。

冷下聲音催促︰「我問你們薄南風在不在辦公室?」

前台小姐慌了下神,馬上搖頭說︰「不在。」

黃宇按了按太陽穴,忘記沒有預約這些人都是不說實話的,他手下的人都如此,薄南風的只會更奸詐。抬起眸子又說;「把薄南風的秘給我叫下來。」

前台小姐有一剎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只能站著不動。

黃宇一字一句︰「把薄南風的秘白子仙給我叫下來,你沒听到?」

听到是听到了,可這是景陽集團,不是他們黃氏企業,她們不拿黃宇開出的工資必然不能听他使喚。

而且也不知道黃宇和薄南風私下里的交情。

須臾,公式化的說︰「對不起黃總,白秘也不在公司,跟我們總裁一起出差了。」

黃宇要是信了她們的話死了都沒法得道成仙。淡淡的掃了前台小姐一眼。嘴角驀然浮現一個極俱魅惑性的微笑,趁幾人失神的空,大腿忽然邁出去。轉而朝總裁的專用電梯走去,以前不是沒來過,知道哪一個就是,所以速度很快,沒有半點兒茫然。

等人反應過來跑去攔他的時候。

黃宇已經上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他四平八穩的站在里面,雲淡風輕地沖幾人招了招手。

「本少自己上去,不用送了。」

「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白子仙猛然站起身,眼瞳中瞬時閃過宛如希冀的光,如同暗淡無光的世間里呆外的人,看到天際破裂之後崩發出的一縷明光,月兌口而出︰「薄總……」

看清走出來的男子是黃宇而非薄南風之後,驚喜的神色收斂,恭敬的迎過去。

「黃總,您怎麼過來了?」

白子仙對這幾人的交情了如指掌,以往薄南風和他們踫頭的時候,她去會報過工作。

轉念一想,以為是薄南風讓他過來的,心底里晦澀的失望漸漸復蘇,剛想證實這個猜想。

黃宇反倒先開了口︰「薄南風呢?在不在辦公室里?」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就連江南的也是,找過幾遍都是關機。過來這里之前刻意去家里看過,房門緊鎖,敲了半晌確定不在。

景陽如今發生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知道薄南風現在有什麼打算。之所以說是大事,是因為這一次對景陽集團調查的工作組組成人員里有他的朋友。

听說今天來景陽調查的時候,刻意打電話問起此事。確定事情沒有明面上那麼簡單,根本不是針對這一次景陽內部大股東互相撕咬,牽涉出的經濟問題。實質上根本就是沖著景陽集團和薄南風來的。

法院接到景陽集團的舉報材料,據說都是些對景陽十分不利的證據。如今公方已經組成工作組開始著手調查此事,而明面上那些說辭,不過是對時局的一種敷衍,畢竟景陽集團是個龍頭企業,牽涉太多的東西,唯怕在事情確定之前,一旦有不好的消息傳出,會帶來翻天覆地的不良影響。

那樣的缺憾和損失,不是誰人可以擔負得了的。所以一切必然要在暗中緊密進行,卻要對外界形成另外一種假象。

這樣的消息得來不易,黃宇也是花了大本錢才能听到。但確定屬實,一點兒假不了。所以慌了神,一掛掉電話立刻聯系薄南風,便像現在這樣,上天入地,卻無論如何連人都找不到了。

白子仙將才生起的一點兒希望再度灰飛煙滅。很是絕望地搖了搖頭︰「我們薄總不在辦公室里,我也一直在找他,之前還能聯系上,大體情況我也跟他說了,他只說是等他回來再說。可工作組的人一直要見他,安撫不住,再打而薄總的電話卻已經關機了。」

黃宇頭疼得厲害,覺得薄南風這一回真要翻船。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一種感覺,而這樣的感覺又很濃烈。

畢竟事情到了這種看似難以收場的地步,就連他法院的那個朋友都說,上面下達的任務,他們不過一個執行者,指定是出不上什麼力的。

凡事最怕這種層層下壓的任務,說明性質重大而且極度關注,非是得有個說法不可的。

唇角抿緊,告訴白子仙︰「再打他的打話,不停的打,什麼時候聯系上了,告訴他馬上聯系我。」

白子仙緊著點頭︰「好的,黃總。」見他轉身要走,又問︰「黃總,我們薄總這回不會有什麼事吧?」

黃宇步伐一緩,盯著這個精明的女人。只是淡淡的反問︰「你覺得呢?」

她跟著薄南風共事那麼多年,薄南風做過什麼,只怕沒人比她這個貼身秘更清楚。即便薄南風做事謹慎,什麼都不說,有些事也會不可避免的經過她那一環節。何況是白子仙這麼聰明的女人,一看她眼中逐漸暗淡下去的瞳色,就知道她心里已經有數了。

黃宇再焦頭爛額的時候,也沒說像現在這樣。頭疼得仿佛要炸開了,坐在車里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想發動引擎,卻發現手臂像在微微顫抖,竟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喉嚨里哽著一腔情緒,真他媽的憋悶到極至!

有一種感覺太喪氣,是男人最忌諱的東西,總像跟沒落和死亡扯上關系……忽然想到阮天明……之前從不覺得那小子是回不來了,信了薄南風的話,他在異地過安穩幸福的日子,樂不思蜀,所以短時間內又怎麼會想著回來?

今天不知道怎麼,就覺得阮天明是永遠回不來了。然後懼怕起什麼,無端端的擔心起薄南風來。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阮天明是走上了一條路,然後走遠了,所以回不來了。而薄南風似乎也要走上去……

黃宇爆了口粗話︰「真他媽的邪了……」雙手狠狠的砸到方向盤上,喇叭持續不停的響起來,那麼突兀又劇烈,竟然連他自己都嚇得狠狠打了一個顫。

緊接著手邊的電話又響,世界頓時嘈雜不已。

是離正揚的電話。

黃宇遲緩的接起來,再啟音也像是受了驚嚇。

「喂,正揚……」

離正揚只是看到了電話上的未接電話的短信提示,所以給他回了過來。

「之前在開會,你打電話有事?」

黃宇喉結動了動︰「南風好像出事了……」

那端沉默須臾,再啟音,只道︰「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

轉眼就要入冬了,本該一天冷過一天,可這兩天天氣卻是奇好。萬里無雲,陽光明媚的。最是出行的好日子,放眼望去,滿眼滿心的開闊。

薄南風的車開得並不快,照往常還慢了許多,給她足夠的時間看路兩側的風景。

江南很久沒有出來玩了,工作很忙,即便閑下來了,這一段時間煩雜的事也總是應接不暇的。而且覺得和薄南風在一起之後,太多的好心情,便不想著出來放松心情這一回事。沒想到兩人一起出來,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其實快樂和幸福也有很多種,在江南看來,這就是與眾不同的一種。

笑嘻嘻的側首看他︰「我們兩個這是第一次一起出來呢,我才想起來,以前從來沒有過。」

薄南風閑散地打著方向盤,淡淡的笑著。這麼一想,兩人似乎沒有認識很久,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很長,可他卻下意識的覺得,已經很久了。

「別說,還真是。」時而有車迎面駛過,轉首看一眼路況,再看她,飄飄的說;「所以這一次就想無論如何要帶你出來,陪你看星星,只是時間太短了,不能陪你做更多想做的事。如果人不需要生活和工作的話,真不想回去,帶你去天涯海角,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江南也不想回去,倒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只是覺得還沒有玩夠,跟他在外面單獨一起的時間也不夠長。

若說起想做的,就是等下第一場學的時候,跟他一起去海邊看落雪的樣子。

傾身湊上來,攀住他的胳膊;「你公司不是還有事急等著你回去麼,這次沒時間,那就等下一第場雪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把身邊的事情都推了,過來好好的玩幾天,你說怎麼樣?」

薄南風眸子垂下,半晌,若有所思看著她,淡淡的笑起來︰「好啊。」

半晌,又問她︰「這次玩得開不開心?」

江南揚首望著湛藍的天空,白雲像棉花糖一樣。笑了聲︰「簡直開心死了。」

下了高速,馬上就要進到S城的區域內了。連景致都熟悉起來,以前為了工作,還往這邊跑過許多次。

江南翻包的時候才想起來,早上接過宋林愛的電話,睡意濃重,怕被再次吵醒順手就把手機關了,竟到現在都忘記打開。

伸手去按開機鍵,縴細的指尖輕輕的按。

薄南風垂下眸子盯著她的這一舉動,就如同那一下是按在他的心口上,長時間用力的按。可那不是機器是肌理,所以不會沒有感觸,只是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又僵又麻的,還有隱隱說不出的疼意。

在手機的屏幕就要亮起的前一秒,從她手中奪過來。

「別開機了,我們今天不回去了,多玩一天不回去又不會死。」

說話間已經打著方向盤開始掉頭,神情異常嚴肅,就像極度厭學的不良少年。被家長或者老師逼迫著回去上課,由心生起逆反心理,一心想對著干,便做出這種叛逆的事來。

江南盯著他過份認真的模樣,只覺得莫名其妙又十分好笑。

就連打著方向盤的手臂都非常用力,本來黑色襯衣的袖口便挽到胳膊肘處,這會兒連均勻小手臂上的青筋都若隱若現。

車子已經轉了頭,又同熟悉的城市背道而馳。

角度轉換的緣故,一束光打過來,薄南風腕表的冷光一閃,正刺入江南的眼中。

覺得刺疼了,輕輕的「啊」了聲,抬手覆上眼楮去揉。

薄南風也注意到了,把車打到路邊停下。

「怎麼了?我看看。」傾身過來,一只手掌扣到她的後腦勺上,把人往他的面前按。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拽下來。

「怎麼了?乖,很疼?你別揉,我幫你吹吹。」

光能有多鋒利,不過就是一個寸勁,毫無設防,就像是輕輕的劃了那麼一下。

其實沒事,江南手勁用大了,揉得有點兒狠,所以呈現在薄南風眼前時,眼楮微微的泛紅。

薄南風看著心疼,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啊?」

江南嗡嗡的說︰「沒事,剛才那道光打過來時,正好被你的手表晃了一下。不疼,就是有點兒癢,我揉大勁了。忘記了手髒,不能搓眼楮。」說完呵呵的傻笑。

薄南風已經低頭把自己的腕表摘了下去,本來是極喜歡的事物,一下扔到前面去。

「以後不戴了。」

「你別呀,關它什麼事,我搓眼楮也不是因為……」

一句話沒說完,薄南風已經傾身吻了下來,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腰身,一時間讓她反抗不得,只得甘心迎合。扎實深長的吻,吻得用力而決絕,舌頭探進她的口中,一寸寸的翻攪舌忝舐,拖著她的舌頭一起,像是要將人吃進肺腑中。

吻了很長時間才放開,兩個人都不能說話,頭踫頭呼呼的喘息,車廂內也只有喘氣的聲音。

許久才終于平息,仍舊額頭抵著額頭,彼此對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車子再次發動的時候,江南說︰「我們兩個這樣像偷情,好像我是你從別人手里拐來的,要私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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