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我愛你 (049)吻痕不是蚊子印

作者 ︰ 鏡未磨

適時提醒他;「你已經是當爸爸的人了。愛睍蓴璩」

秦秋彥鉤起一側唇角,要笑不笑︰「我現身早,就算有了秦涼,也不能否認我只有二十八歲的事實。」

話題扯到這上面來了,緊張的氛圍總算松弛一些。難得秦秋彥有一次肯說他自己小小年紀,也是需要格外關愛的。

江南知道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很久,只要一走到人前,他又得是一副冷峻又公事公辦的模樣。即便面帶微笑,無可挑剔,也僅像是出于禮貌,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

現在的秦秋彥還不比當年的薄南風,混世魔王的勁頭一上來,賣萌或者耍賴皮,為達目地都會去做。到底是年紀上去了,板著臉,越發不苟言笑,時而講笑話也是冷的,言辭凜冽透著諷刺,要成了秦秋彥的招牌動作。

江南思緒飄遠的時候,已經被秦秋彥攔腰抱起來,抱到沙發上。

放到腿上,不允她跳下來。下巴自然而然埋進她的肩窩里︰「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夠周全,讓你受了什麼了的苦。可是,那些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想到爸爸會因此發生意外,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爸爸他老人家……或許當年我朝你邁進那一步的時候就是錯的,可是,即便是錯,我也沒有後悔過。甚至覺得,你是我爸爸媽媽在天之靈送到我面前來的,我很欣然接受,愛上你,于我而言就是一種救贖。我會用以後的時間彌補那些傷痛,再不會讓你受到一丁半點兒的傷害……」

江南想起來,秦秋彥或許真的沒有那麼壞,他是善良的。他沒有將那一條伏線引爆,所以當年那些無辜的當事人也沒有被她拖累,一起被拖下水。

最後她被鐘慶豐算計,跟那些原有的計劃比起來,危害降得實在太小了。小得不能再小,再小,只怕就徹底沒了說服力,怎麼還能保全她?

天快亮的時候,江南睡著了。太困了,還窩在秦秋彥的懷里,本來他在說話,江南也是很用心的在听,听著听著卻睡著了。

秦秋彥哭笑不得,將人抱到床上去,跟著補覺。

快到晌午的時候,被江南的電話鈴聲吵醒。

江南不耐煩的「哼」了聲,模索著去接,才坐起身,腰際纏上一只手臂,接著將她拖進懷里去。

側首看過去,秦秋彥已經睜開眼,眼楮很明亮,像是點點星光,泛著微微的桃花色。

江南怔了下,仿佛想不明白怎麼會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手中的電話已經被接通,許濤隔著听筒喚她。

「江南?江南……」

江南呼口氣,馬上去接听。

「喂,許濤,是我,你好……」

「我已經跟孫青見過面了,跟她說得很明白,我是你的朋友。所以她還是挺配合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江南急著去跟許濤踫面,已經約好了會面地點。

快速洗澡換衣服,抓起床上的電話又給宋林愛打了一個。順便叫上她一起,省著過後還要跟她再闡述一遍。

出來的時候,看到秦秋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簡單的黑襯衣,領口的扣子隨著散著兩三顆,下擺扯在西裝褲外面,翹著二郎腿,襯得西褲上筆直的一條線。

看到江南出來,回過頭;「什麼時候回來?」

一時之間竟像有些適應不了這樣的氛圍,江南的臉紅了一下。

含糊說︰「說不準。」又問他︰「你不去吃東西?」

秦秋彥一側胳膊肘兒按在沙發的邊緣上,听她這樣問,抬起手撐上額頭,按了按。

「這個小區認識我的人太多了,白天出門不方便。」

江南看著他,忽然覺得秦秋彥的這個樣子竟有些楚楚可憐。白天不方便,就打算一天都呆在這里麼?可是家里什麼都沒有,一直沒有人住,冰箱是空的,一點兒食物都沒有。甚至連方便面那樣的速食也沒有。茶葉,咖啡,一切可以喝的東西同樣沒有。

可是,不吃飯怎麼行?況且他身上還有傷,不回醫院肯定不行。

張口便說;「今天晚上你快點兒回去吧,醫院肯定也在找你,你就這麼跑出來,鐘笑和離正揚怎麼辦?我幫你買今天晚上的機票。」

秦秋彥眸子眯了眯︰「你在打發我?」

江南翻了一下白眼,一副隨他怎麼想的模樣。反正就是不能呆在這里,還有比S城更危險的地方麼?

她還要急著出門,不能讓許濤等太久,所以沒有時間跟他多說,換上鞋子出門了。

本來已經坐上出租車,直奔目的地了。看到車窗外的超市,還是讓司機停下來。快速跑進去,從食品到飲料,都選了一些,結帳出來,滿滿的兩大袋子,又到附近餐廳點了一份餐。等餐的時候,宋林愛打來電話。

問她︰「你怎麼還沒到?到哪里了?」

江南一張口,滿是抱歉︰「對不起啊,原來你們都已經到了。跟許濤說一聲,我有點兒事耽擱了,馬上就到。」

那邊點下的餐已經做好了,店員包好了提過來。

江南提上餐盒急匆匆的往外走。

打車回去,跑上樓。

秦秋彥打開門,看到她氣喘吁吁。

大包小包的遞給他,喘著氣說︰「你在家里呆著吧,這些是吃的用的。我得先走了……唔。」

秦秋彥已經捧起她的臉頰吻上來,深長扎實的一個吻,吻技高絕,七葷八素。

放開她,挑高眉,邪氣的笑著︰「不是急著了門?怎麼還不走?路上小心。」

江南回過神,不再呆傻的站著,吸了一口氣,逃也似的轉身就走。

心跳的厲害,才反應過來被秦秋彥調戲了,咬牙切齒。

一到咖啡廳,宋林愛沖著她抱怨︰「電話里跟催命似的,一個勁的讓我快點兒,你自己倒好,千呼萬喚始出來,你行啊。」

江南抹了一把汗,坐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有點兒事情絆住腳了。」

許濤笑了笑︰「沒事,也是剛到不久。」

開始說正事。

許濤喝了一口咖啡,把從孫青口中听到的當日的情況跟江南和宋林愛復述了一遍。

其實事情的梗概很簡單,不過就是兩人當時言語有些過激,明顯聊得很不愉快,最後將孫青激怒了,鬼使神差就刺了林樂一下。

許濤感慨︰「據孫青所說,她當時刺了林樂那一下是無意識的。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是听到周圍的人喊出來,自己才意識到做了什麼。」

這種情況的傷害案件並不顯見,受到刺激惱羞成怒,人就變得極易沖動,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意識的,算不上什麼故意,只是,說出來,卻很難信。畢竟當事人的思想活動旁人看不到,僅憑一張嘴說,如果沒有強大的理論支持,很難俱有說服力。

宋林愛早已听得一陣憤慨,拍案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林樂那張烏鴉嘴不老實,就猜她一定跟孫青說了不堪入耳的話。她真是越來越邪惡了,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那種人真是死有余辜。只是孫青倒霉了,要被林樂害慘了……」

江南也覺得孫青虧大了,怎麼能這麼沖動。就算打林樂幾巴掌出出氣,都比現在要好很多。如今無疑是攤上官司了,想一點兒事都沒有,幾乎不報什麼希望。

只問許濤︰「既然孫青自己都說了是無意識的,有沒有可能說成是過失行為?」

許濤沉吟︰「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有這個辦法能獲罪最輕。不過,說出來不一定可信,這些你都明白的。」

江南眼瞳灰了一下,有些垂頭喪氣的。是啊,很麻煩。到時候林樂肯定會死咬著不放,而且孫青一早和她結怨,這事不難查出來。到時公訴方肯定會指控她故意傷害,說成蓄謀已久怕是都有人信。

到那時候孫青再怎麼說她是無意識的,也只能是百口莫辯。

宋林愛見兩人隨意交談了一句,就愁眉不展,有些緊張的問江南︰「怎麼?很麻煩嗎?」

江南只有嘆氣的份︰「怎麼可能不麻煩,說是過失行為,可信度不大。但如果是故意傷害的話,罪名不輕,孫青免不了要被判上幾年。」

現在林樂的傷勢怎麼樣了,他們還不知道。不過許濤很快就要知道了,一等他拿到公訴方的證據目錄,這邊也能通透一些。現在他們在外面幫不上什麼忙,又不能進去看她。只能盡可能的支付林樂治療的費用,積極賠償。

許濤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忙,本來江南說要請他一起吃頓飯的,也沒有時間。

拿上包和資料走人了,告訴江南︰「你也別太擔心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孫青打這場官司,你就放心吧。」

做了這麼多年的律師,法院和檢察院都有認識的人,到時候肯定還會額外疏通一下,官司才更好打。

江南送他離開,和宋林愛也沒有心情吃什麼東西。孫青如今落得這個下場,跟她們多多少少也有關系,如果不是林樂口口聲聲的詆毀,而孫青忿不平,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兩人直接分道揚鑣。

宋林愛告訴她;「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說,我去看看孫家還需要錢不,幫孫青出一部分。」

她叫上車先走了,江南隨後也回了江家。

沒做什麼,還是感覺累壞了。昨晚休息不好,一坐到車上就昏昏欲睡的。才突然想起秦秋彥,馬上給鐘慶豐打了通電話。就說;「秦秋彥在我的公寓里,從醫院里跑出來了,你看看能不能勸他回去。」

全身都是傷,還沒有好,不住院怎麼行。

再說,他若一天不離開S城,江南整個人就跟著提心吊膽的。

昨晚鐘笑打來電話,說秦秋彥從醫院里跑走了,問有沒有來他這里。鐘慶豐就猜到是來找江南了,所以直接安撫了那邊,只說︰「我知道他去哪兒了,不用找他了,自己會回去。」

真的是不出他所料。

對江南說;「我知道了,如果電話打不通,我會直接去你的公寓找他。」不保證開機,因為打秦秋彥昨天從醫院里出來,電話就一直關著。中間他打過很多次了,可是無人接听。

江南「嗯」了聲,又說︰「我給他訂機票。」

鐘慶豐說︰「不用麻煩了,這些事情我讓助理去辦。」

江南這才安下心回家,秦涼和江媽媽不在家,看來是出去逛街了。江媽媽幾乎每天都會帶秦涼出去,一個S城都快轉遍了,就是怕小孩子會悶。

以前秦涼每天哪能生活得這麼自在,要不然就是上學,放假的時候秦秋彥要上班,更多的時候跟著鐘笑。據說鐘笑的生活跟他很不合拍,不會一味的遷就秦涼的習慣。再說,跟她一起出去玩,秦涼倒寧願呆在家里。這一回真是玩爽了,所以出來這麼久,除了有的時候很想念秦秋彥之外,也不惦記著回家。

江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沒什麼胃口,也不覺得餓。先去換了件衣服,又給自己榨了一杯橙汁喝下去。

坐到沙發上休息,還是很想睡,把杯子放到茶幾上,閉了一會兒眼楮竟像是真的睡著了。

一直到江媽媽和秦涼回來。開門聲把她吵醒,坐起身問︰「你們去哪兒了?」

秦涼回答她︰「女乃女乃帶我隨便轉轉,買了些吃的東西。你要不要吃?」

江南胃里滿滿的,什麼東西都裝不下。

搖了搖頭︰「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江媽媽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只以為是昨晚看書了,所以沒睡好。

「要是困,就回臥室里好好睡,這里冷氣開的這麼大,不感冒才怪。都什麼時候了……」江媽媽絮絮的說了句,順便把冷氣關掉。

江南懶洋洋的嗯了聲,卻又躺回到沙發里沒動彈。

秦涼已經坐過來,問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臉色那麼難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的又問︰「你的公寓里有蚊子?」

江南將眼楮眯成一條縫︰「沒有啊,怎麼了?」

秦涼指著她的脖子說︰「好多紅紅的印記,不是蚊子咬的嗎?」

童言無忌,江南卻嚇壞了。倒吸一口冷氣,幸好江媽媽去廚房里放東西了。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向上拉了拉衣服領子,有些尷尬的說︰「估計是有蚊子吧,昨晚睡覺的時候感覺癢癢的,就抓成這樣了。」

再不敢在這里睡下去,起身去臥室。直恨得牙齦癢癢,還不都是秦秋彥造的孽,昨晚他瘋了,逮到她就啃,那樣子像要把她吃了解氣……回臥室掀開衣服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沒注意,這一會兒才發現從脖子到胸口,到處都是明顯的咬痕。

由其脖子那里最顯眼,臉一下紅到脖子根。上午去見宋林愛和許濤的時候,只穿了件襯衣,不知道有沒有被注意到?

電話忽然響起來,江南吸口氣,心口通通的跳。

拿起來看了眼,是許濤打來的。他去當時案發的餐廳收集證據,想找人證明當日林樂刻意用語言激怒孫青,才導致悲劇發生。可是很遺憾,據說林樂和孫青的交鋒很短暫,正好那個時間侍者沒有看到。等到看到的時候,孫青已經將用餐的刀子扎進了林樂的胸口上……

江南頭疼︰「那除了餐廳的侍者,就沒有其他的客人了嗎?」

問過了,是有客人目睹了現場。許濤還沒的找到當時用餐的客人,不過覺得希望同樣不大。林樂不是悍婦,由其在那樣的用餐場合,即便出言不遜,口蜜月復劍,也不至于嚷嚷出讓每個人听到。怕就怕,那些言辭只孫青一個人听得到,這樣就算找到目擊證人,同樣提供不出對孫青有利的證據,一切只能是枉然。

江南無可奈何︰「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得努力找找當時的目擊者,問問再說吧。我比較寄希望于跟林樂當時一起去用餐的男伴。听孫青說,當時林樂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一個男人,而今天餐廳的侍者也說了,那個男人是離孫青和林樂最近的人。如果說,兩人的談話別人听得到,那個男伴能听到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連他都听不到,那麼其他人更加的沒有指望了。

掛了電話,江南並沒有感覺到樂觀。許濤說的對,在那種場合下,就算林樂說了中傷人的話,也不會跟個潑婦像在菜市場打架那樣讓每個人都听到。更何況她當日是帶著男伴去的,到如今江南相信林樂已經歷練得足夠虛偽。越是有旁人在場,她越會裝得風範優雅,那個男人一定是她的獵物,她沒道理在獵物面前丑態畢露。

江南甚至想,她說那些刺耳的話時,臉上或許還帶著優雅的微笑,豈不知那樣子最能讓人怒火中燒,否則引不來孫青那麼大的怒氣。

下午宋林愛打電話的時候,江南把這件事跟她說了下。

宋林愛問她︰「知道那個跟林樂一起吃飯的男人是誰嗎?」

「不知道,許濤也不知道。孫青根本不認得那個男人,餐廳的侍者看來是知道,估計也有一些來頭,他們不肯透露客人的信息……」

像是沒有辦法了,其實將那個人找出來並不難,江南只是覺得或許找出來了,也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但許濤還是說了要跟餐廳的人勾通,將人找出來,如果不可以,將申請法院幫忙提供。這可能要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江南想去醫院看一看林樂,真的想跟她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何必呢?歸根結底是她們兩個人的恩恩怨怨,關孫青什麼事?她就真的已經走火入魔了麼,連多年的感情都不顧及,非要將孫青逼到絕路上才甘心?

這樣的想法才一說出來,江媽媽第一個就不同意。

「江南,你別犯傻,如果你跟林樂談崩了,會更加的害慘孫青你知不知道?誰不知道林樂看你最不順眼,你現在去了,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到時候她一火大,什麼瘋事做不出來。就算想跟她談,現在絕不是最佳時機。」

江南快要郁悶死了,這種束手無策,坐以待斃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任由林家去折騰吧?」

「要不然呢?」

在江媽媽看來,老林家那些人現在就跟瘋了一樣,直接惹不起。不招惹已經作成這樣了。這年頭道理不是跟誰都能講的,在她看來,跟林樂那一家子就不能講。要是能講,又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呢。

江南在江媽媽的勸阻下沒有去。

鐘慶豐按了許久的門鈴,秦秋彥才從臥室里出來。

自江南一走,就回臥室補覺了,被門鈴聲吵醒。一開門看到是鐘慶豐,蹙了下眉頭,轉身進來。

懶洋洋的︰「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鐘慶豐帶上門跟進來。

「鐘笑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見了,我就知道你來找江南了。」

秦秋彥沒太睡醒,懶懶的眯著眼。半晌,「哦」了聲,不再說其他,坐到沙發上。

鐘慶豐看著他,只道︰「今晚回去吧,機票已經幫你買好了,你實在不適合呆在這里。」見他明顯皺起眉頭,又說︰「要真是那麼想她,讓公司打通電話招回去上班不就得了,放到眼皮子底下了,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何必冒這樣的風險,S城人多眼雜,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江南那一家人和秦涼考慮。」

秦秋彥歪在沙發里,閑閑的撐著頭。他沒打算長留下去,又不是真的沒頭沒腦。能將江南的心結打開,就可以安心的走了。只是現在讓江南回去上班不合適,孫青正被官司纏身,江南怎麼可能有心情上班。

抬眸︰「孫青的事看看能幫上什麼忙,早點兒把事情了了,也能讓江南他們早點兒過去。」

這件事鐘慶豐還真就思考過,即便為了宋林愛,也不會袖手旁觀。這幾天跟宋林愛無論一起做什麼,都發現她很沒有心情。

掏出根煙點上,才說︰「是打算要幫她的,來的路上听說孫青的律師正在找目擊證人,這個幫我倒是幫得。听說案子不是特別復雜,等審判一結束,江南肯定會帶著秦涼回去的。」

隔著煙霧看著秦秋彥,看出他臉色不好,整個人都不是太有精神。不單是睡眠被打擾這麼簡單。

「是不是傷口出了什麼問題?」覺得他這樣就是在胡鬧,無論如何不到出院的時候。

秦秋彥輕描淡寫,表現得極不在乎。

「沒什麼大事,死不了。」

鐘慶豐看到茶幾上的方便袋子,想明白他現在的處境。

挑了挑眉︰「一天就吃這些?」

秦秋彥慢條斯理︰「沒吃東西,江南給我點了餐,沒有胃口。」骨頭有些發酸,身體上說不出哪里不適。「你先回去吧,到點我就離開了。」

鐘慶豐掐滅手里的煙,站起身︰「別睡過了,時間差不多了我提醒你,別忘記開機。」

一將人送走,秦秋彥給江南打電話。

江南本來在教秦涼作算數,看到來電,去臥室里接听。

秦秋彥順勢倚到門框上;「我晚上就走了,你不過來?」

江南「唔」了一下︰「不過去了,我這會兒沒時間,手頭上還有要緊事呢。你走的時候把門鎖上就好了,東西不用管,過後我會去整理。」

秦秋彥靜了須臾,只說;「我身上的傷復發了……」

江南上了出租車,才冷靜下來去想,是不是苦肉計?秦秋彥素來詭計多端,江南越來越不信他了。懷疑他根本就知道她不是有事纏身,而是有意不想過去,所以一張口將自己說的無限淒慘。

她現在過去了,不是明擺著中了他的計?

想了一路,等到略微理出頭緒的時候,已經進到公寓的小區里了。

司機停下車,等著她付款。

江南無奈的嘆氣,將一把零錢遞給他下去。

掏出鑰匙開門,客廳內很安靜。那時候已近傍晚,天際殘陽如血,從窗子影射進來,在客廳的地板上投下影影綽綽的光環。

江南檢查了一下,發現上午買來的東西都在,連餐盒也沒有打開,分明什麼都沒有吃。

直接進到臥室,室中的窗簾層層疊疊的拉起來,宛如暗夜。只開著淡薄的床頭燈,投在秦秋彥的半側臉頰上,線條被拉出長長的弧度,呼吸安靜,時起時伏。

江南走近來,秦秋彥睡覺本來很輕,這一次卻沒有醒。被子一直蓋到肩膀上,江南伸手觸模他,下巴上生出一層青茬,看的時候不明顯,模起來卻微微的扎手。覺得那麼真實,江南有些想笑。一起生活那麼久,從來沒看到他這個樣子,都要忘記這個男人也是會長胡須的。就連以前也一直以為他沒有長大,像少年那樣,其實不是這樣,只是太修邊幅,其實早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手掌一下被他攥緊,秦秋彥暗光中睜開眼楮,盯緊她似笑非笑。

江南整只手一下被燙到,臉上發起燒,有被抓了現形的窘迫,想抽回,秦秋彥一下用了反力,江南不設防被眨眼間被他無聲無息的拖進懷里。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秦秋彥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額頭上,熱乎乎的,就連他的懷抱也異常灼熱。江南不自在的想要退後,空出一段距離反倒更清楚的看著他,那張臉上過份的蒼白。江南怔了下,抬手去拭他的體溫,嚇了一跳,難怪之前抓著她的手掌滾燙。原來是發燒了,而且溫度很高。

江南掙扎著爬起來︰「你發燒了,不行,得去看醫生。」

秦秋彥伸手拉她︰「不去,我怎麼能去醫院。」

江南方才想起來,然後說︰「我去給你買藥。」

秦秋彥不允她去︰「算了,不管它。今晚我就回去了,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絲倦怠,懶洋洋的,很是邪魅。

江南猶豫著沒動,只怕他這樣很危險,怎麼能撐到Z城?萬一在飛機上,或者途中暈倒了怎麼辦?到時候可真是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薄南風還活著了。

「不行,我得去給你買藥,這麼高的燒怎麼行……」

山不就他,他則來就山。秦秋彥坐起身,手臂輕輕的一攬,把她帶到懷中來,靜靜的抱著。傾身同她相擁,他身上有清淡的沐浴水味,清爽干淨,一絲絲的雜質都沒有。

這一刻的時間很神奇,連帶這個擁抱都異常濃情起來。

江南震了下,忽然眼眶溫熱。

說不出為什麼,就像一個人站在街頭等另一個人,必然要是一對情投意合的人,沒有任何的恩恩怨怨。一個人等了很久很久,然後,許久後的某一天,那個人出現了,無需只言片語,只一個靜靜相擁的動作,就足以感動得人掉下眼淚。

她便想,如果是被舍棄了,即便再拾起,也不該是這樣的,分明沒有放下過。

秦秋彥抱著她便不再動,他真的是在發燒,連自己都感覺到了。即便這麼緊緊的抱著她,仍舊冷得牙齒打顫。

眼皮也很沉,睜不開,睡了大半天,還是困得打不起精神。就拉著她倒到床面上一起睡。

江南問他︰「你是幾點的飛機?」

秦秋彥半晌才說;「不知道,到點鐘慶豐的人會來接我。」輕拍她的背︰「乖,睡一會兒,好困……」

他很快便睡著了,下巴抵著江南的發頂,呼吸平穩均勻。

江南卻無論如何睡不著。

眼楮睜得大大的,只能看到他的喉結和鎖骨。還有心跳近在咫尺,原來離得他這麼近。

有些想不清楚,他們現在的關系是到了哪一步?有些人或許覺得她該恨他更久一些,一輩子。可是,在她看來,要恨他什麼呢?就算因為他曾受過那樣的苦,也算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他不欠她什麼。分明就是無從恨起,這些她都明白。

在他們之間,只是命運很不公平,容易作祟。于是他們要像玩偶一樣被隨意擺布,細想之後,又實在怨不得哪一個。

沒等鐘慶豐的電話打來催,秦秋彥就已經醒來了。

往下靠了靠,看她一直睜著眼。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嗯?沒睡?」

江南茫茫然的看他,事實上真跟夢一樣不真實,她沒想到會這麼跟他冰釋前嫌,像以前那樣躺在一張床上。做親密無間的事……

秦秋彥呼吸滾燙如火的時候,江南的腦子仍舊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反應不過來,只听他說︰「寶貝,想要你……」

她睜大眼楮看著他,只記得他還在發燒,身體也很不適。他已經覆身上來,有些疼,直到秦秋彥動起來的時候,方才徹底回過神來。

手指一下抓緊他的襯衣,攥出褶皺。在他身下模模糊糊的哼了聲。

秦秋彥低下頭親吻她的唇齒,呼吸漸漸重起來,連帶身下的動作……

鐘慶豐打來電話的時候這一邊還沒有結束。

江南听到電話鈴聲,推了他一下,聲音不自知的發軟發嗔︰「電話……」

秦秋彥重重的懲罰她,不去理會,沒說草草結束。

最後江南累得縮進被子里,軟成一團。

秦秋彥將電話打過去,告訴他︰「馬上下去。」

快速的沖過澡,一邊系襯衣扣子一邊俯在江南的額上親了下。

「寶貝,好好睡,我先走了,到了給你電話。」

鐘慶豐一早給宋林愛打電話,約她中午見面。

宋林愛本來興致寡淡,剛想拒絕,就听鐘慶豐說;「那天跟林樂一起出席的男伴我找到了,而且他說願意出庭作證,證明林樂當時的言詞過激……」

宋林愛一听到是孫青的事,別說是中午了,隨叫隨到也是樂意的。

中午吃飯時候叫上江南一起。

江南一上午的時間都跟睡不醒似的,宋林愛打來電話的時候她還在睡,听說是跟她和鐘慶豐一起吃飯。

當即搖頭︰「我不去,分明是去當電燈泡麼。」

宋林愛罵她︰「你想法猥瑣,我們踫面是為了談孫青的事,當天陪林樂一起去吃飯的那個男人找到了。」

江南猛然坐起身︰「真的?」

「當然,騙你有什麼好的。你來不來?」

江南馬上說︰「哪里?我去。」

爬起來,洗澡換衣服趕過去,鐘慶豐和宋林愛已經到了。

江南沖兩人歉意的笑笑︰「打擾你們了。」

宋林愛翻起白眼白她,那意思明顯在說,瞧你那德行。

鐘慶豐仍舊風度翩翩,只說;「哪里,都是為了孫青的事。」

江南一坐下便問︰「听說那個男伴找到了?什麼來頭?」

鐘慶豐揭那人的來歷︰「歷新集團的一個經理。」

江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難怪餐廳的人不肯說,果然是有點兒來頭。忽然有些好奇,問鐘慶豐︰「你是怎麼找到的?他願意幫忙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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