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搖搖擺擺的拖著笨重的身子走到剛才安雲兮發現異常的縫隙前,居然後肢屈膝跪地,前肢捧著滿滿的新鮮野果放在縫隙口,然後匍匐在地,發出一聲震天的吼聲。
不一會,昨晚那尖細的叫聲再次出現,等那聲音消散之後,黑熊才爬起來轉身離開。
仲衛華和安雲兮的眼中都充滿了震驚。這是什麼?動物世界?里面住著的才是真正的百獸之王?
可是,百獸之王為什麼會藏匿于縫隙之中?一個個疑問從兩人的腦袋中冒出來,可是,不等他們先消化這些,又有新的詭異出現在兩人眼前。
為了能更確切的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黑熊離開後仲衛華就拿出單筒望遠鏡看向那擺滿野果的縫隙,他同時也遞給了安雲兮一個,後者沒多說也就接了過來。
通過望遠鏡,那縫隙幾乎就像是在二人眼前一般清晰。而就在這時,一只枯瘦,長滿毛發的爪子……或者稱之為手會更恰當一些,從縫隙伸了出來,快速的抓起一個野果就縮了回去。
仲衛華下意識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艱難的開口道︰「不會百獸之王就是齊天大聖吧。」是的,那是一只猴子的手,這一點不僅仲衛華看清楚了,安雲兮也同樣看清楚了。
可惜,她的異能對于地質里的東西探測不清楚,不然用異能一看什麼都清楚了。
「這里也不像五指山啊,最多就只有一指。」仲衛華用望遠鏡看著峭壁的外形,嘀咕道。
「是不是,把它抓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安雲兮突然道。
仲衛華一驚,趕緊抓住安雲兮的肩頭︰「萬一真是齊天大聖,咱們可打不過它。」
安雲兮失笑︰「仲叔,你最近幾天的思想是不是太玄幻了點。」
仲衛華苦著臉道︰「這怪不了我啊!這幾天遇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現在我都快分不清我所熟悉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世界了,還是只是真實世界的冰山一角。」
「要想知道答案,就必須要冒險。」安雲兮正色的道。
仲衛華的理性此時也回來了,他看著安雲兮道︰「我跟你一起去。」
安雲兮點點頭,帶著仲衛華如落葉般從樹上飄落。這讓首次嘗試輕功起落的仲衛華意猶未盡的砸了砸嘴。
兩人為了不打草驚蛇,特意避開縫隙中所能看到的視線範圍,繞著來到縫隙的兩側,兩人一人一邊,等待著那只手再次出現。
大約五分鐘後,一個被吃得干干淨淨的果核被扔了出來,安雲兮的眼角抽了抽,繼續等待。
又等了大概十分鐘,那只手才再次出現在兩人眼前,安雲兮眼疾手快,在手出現的那一霎那,快準狠的一把抓住手腕處,一用力將整只手臂給拉了出來,伴隨著的就是吃痛、驚恐的尖細叫聲。
可是,安雲兮可不會在乎它疼還是不疼,再次用力,就看到一只干瘦小猴的上半截身子被拖了出來。
「嘿~,這猴還挺特別,居然在眉心有一撮金色的毛。」仲衛華看清楚他心目中的‘齊天大聖’後樂了。這分明就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猴,可笑的是居然那麼多野獸都听從它的命令。
小猴渾身毛發呈黑色,獨獨在眉心有一撮向火焰一樣金色的毛發,讓這猴子看起來特別靈氣,不同于凡間的其他動物。
「這小東西靈智已開,怕是真的會成精。」安雲兮似笑非笑的說。話音落後,再一用力,小猴整個被拉扯出來。
這小猴果然十分聰明,看到眼前兩個‘近親’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一時間又召集不了它的野獸護衛隊,便閉上了嘴,一雙靈動的眼楮骨碌碌的轉著,好像在想辦法如何逃生。
可惜,它踫上的是安雲兮,這就是一將所有意外都盡量扼殺在搖籃里的主,她可不管你是人是獸,只要大家是敵對關系,那麼在她眼中就只有一個代名詞,敵人。對待敵人,她可從不會手軟,也不會掉以輕心。
于是,這只悲催的小猴就被安雲兮五花大綁的捆住限制了行動,甚至連嘴巴都給用膠帶封了。仲衛華望著那被弄得像是木乃伊一般的小猴,有些不忍的道︰「會不會太夸張了,不過是一只猴子。」
安雲兮望向‘木乃伊’,它那雙圓嘟嘟的眼楮,正含著霧氣無辜的看著她,那小眼神,要有多萌就多萌。
她冷笑一聲︰「我可沒見過普通猴子還會裝可憐扮無辜的。」
被安雲兮這一提醒,仲衛華再望向那小猴的時候,也覺得這小家伙確實太有靈氣了些,不僅通人性,而且智商還不低,于是也不再說話。
安雲兮讓仲衛華看住小猴,自己平爬在縫隙前面,打著電筒往里面照著,她的這個舉動讓小猴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可惜這時候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安雲兮好像是在通過手電筒的光照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事實上她是用異能通過那條縫隙去探測里面。
而異能探測後反饋到大腦的結果,那足以容納百人的巨大洞府卻把安雲兮驚得不輕,她沒想到在這條連小孩都無法進去的縫隙背後居然有一個那麼大的洞穴,而且洞穴里還有石桌、石凳、石床這些人為的東西。
難道曾經有人住在這里?可是,他又是怎麼進去的,安雲兮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可以供人進去的口子,難不成這個居住在這里的人是穿石而過?想到此,安雲兮的脊梁骨一陣發寒。
真正的穿牆術可是所謂的仙術啊,不是那些不入流的障眼法。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是不是可以佐證神仙的存在?難不成這個洞穴曾經是一個仙人洞府,這個小猴也是什麼靈獸,甚至陪伴過仙人,所以才如此靈智大開,通人性,御百獸?
想到此,安雲兮的額間也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細汗。她稍微定了定神,繼續用異能仔細的在洞穴中查找著,很快又有新的發現出現。
一個不知物質的圓盤,上面還精心刻畫著很多古怪的線條還有安雲兮不認識的字體。這樣一個東西,安雲兮直覺非常重要,她必須要拿到手研究清楚。
可是怎麼進去呢?安雲兮一邊思索著,一邊繼續探測,接下來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只在一面石壁上看到幾個模糊的刻字,有些字跡模糊了,但安雲兮依然看出了大概的意思。
那就是這里曾經真的有人住過,而且還是一個修仙之人,活了九百歲,可惜還是沒有在壽元將盡之時參透天道更上一層,只能抱憾而終。
九百歲……安雲兮的內心被震撼了,當初她在知道師父已經有一百三十多歲的高齡時就已經震驚不已,可是現在居然讓她知道世上曾經有人真的活到了九百歲,要知道傳說中的壽星彭祖也只活了八百歲,這個人豈不是比彭祖更厲害?
字是小篆寫的,從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官方的通用文字就是小篆,而在此之前小篆也是存在的。可惜安雲兮不是考古專家,她不知道如何斷定這些字跡留下的準確年代。
到底華夏遺失了什麼……安雲兮回過神後不免在心中嘆道。
看來里面最有用的東西就是那個不知名的圓盤,可是要怎樣拿出來。安雲兮從地上站起來,思考著。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仲衛華問道。
安雲兮沉思著沒有回話,最後當她的眼楮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具‘木乃伊’時,一動不動的樣子,把小猴嚇得直哆嗦。
仲衛華沒有注意,安雲兮自己也沒有發現,可是小猴卻看清楚了,在安雲兮清冷一片的眼光深處,有著一種令它向往卻又懼怕無比的灰色薄霧,好像那東西是讓它十分垂涎渴望,卻又沒有資格擁有的,那威壓讓它顫抖、害怕。
小猴的表情,安雲兮沒有注意,她只是在想著只能讓小猴鑽進去把那圓盤拿出來。可是,這奸猾的小猴是否會按照自己所說的做?
但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冒險一試了。想到此,安雲兮蹲下來,手肘搭在大腿上,看著小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話,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麼我立即殺了你,要麼你進去把那洞穴中的圓盤給我拿出來,如果你敢耍花樣,那麼我就會把你抽筋剝骨。」
小猴的眼楮瞪得老大,仿佛什麼秘密要被安雲兮奪走一樣,可是當它看到安雲兮從小腿上拔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時,它驚恐的急忙點頭。
這個舉動引起了安雲兮的注意,她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小猴的反應,于是帶著試探的把匕首往小猴身上靠近了一下。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威脅的動作,以小猴的靈智也不會害怕才對,可是小猴的反應卻超出安雲兮的意料,只見小猴雙眸凸出,瞳孔急縮,整個身體顫抖得像打擺子一樣。
為什麼小猴會那麼害怕?安雲兮將匕首插回原位,小猴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安雲兮可不知道,小猴靈性,能夠感受到天下的極致之物,就好比它感受到了安雲兮靈魂里的混沌精元,也感受到了那匕首上傳來的至陰至邪的陰寒之氣。
將小猴解開,恢復自由後,安雲兮撒開它嘴上的膠布,在小猴進入縫隙的時候,安雲兮用腳尖踢了它一下。小猴人性化的扭過臉看向安雲兮,後者冷笑的在它面前晃了晃匕首,滿意的看到它打了個寒顫,才收起來。
小猴收到警告,不敢再有什麼心思,它再聰明也只是靈智初開,怎麼可能有那些七拐八拐的心思。先是被安雲兮的混沌精元一震,再被那把陰寒匕首一嚇,它就只知道乖乖的听話去取自己的寶貝了。
小猴進去後,安雲兮可沒有放松,而是蹲在縫隙前,釋放異能跟著小猴進去,監視著它的行動。
「雲兮,你在里面看到了什麼?」仲衛華再次問道。
安雲兮沒打算把那洞府和遺言的事告訴仲衛華,不想顛覆他的世界觀,所以只是簡單的說了句︰「發現一個奇怪的圓盤,應該不簡單,我讓小猴去拿了。」
剛才安雲兮對小猴的一番作為,仲衛華也看在眼里,所以不疑有他,點點頭不再追問。
這時,安雲兮的眼角隱晦的抽搐了一下,因為她被一只猴子給雷到了。在異能的探測下,小猴進去洞府之後,捧起那圓盤唉聲嘆氣了一番,然後從石床下抽出一張方正的布塊,又從別的地方捧著幾個青銅杯子放在布塊里,然後小心翼翼的包起來,弄成一個包袱。
之後又從一個隱秘的小洞穴拖出一個瓦盅,然後才想搬家似的把這些東西一趟趟的搬到縫隙處。
當小猴拖著包袱從縫隙出來的時候,仲衛華的眼角如同安雲兮一樣也是一抽,緊接著小猴再次進去又推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瓦罐,看到小猴費力的推著被縫隙卡住的瓦罐,仲衛華實在看不下去,拿出工具在旁邊敲了一下,一陣碎石落地,才讓小猴的瓦罐平安出來。
最後,小猴雙手捧著圓盤,呲牙咧嘴的對著安雲兮諂媚的笑著。沒錯,安雲兮覺得自己沒看錯,就是諂媚的笑容。
安雲兮眼角再次抽搐,她不吭聲拿起圓盤在手中仔細端詳著。而小猴此時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跪坐在地上,雙手十指握緊,好像在乞求安雲兮的收留。
「這是什麼!好香啊!」仲衛華突然出聲,那聲音無比陶醉。
安雲兮此時也聞到了一股濃郁醉人的香氣,她抬頭看去,只見仲衛華蹲在那瓦罐面前,揭開了上面的蓋子正閉著眼無比陶醉的聞著那香氣。
小猴此時也注意到了仲衛華的動作,立馬破功,從地上跳起來,呲著牙跳到仲衛華的頭頂上,雙手胡亂的抓著他的頭發,發出‘吱吱’的叫聲。
「你這小畜生干什麼。」仲衛華一時不備,讓小猴偷襲得手,氣得扔掉手中的蓋子,站起來,雙手向頭上的小猴抓去。
這一人一猴的戰斗,安雲兮沒有參與,而是走到那瓦罐前蹲下,看著里面粘稠的紅色膏狀物質,她也被那誘人的香味吸引,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里面沾了一點,放進自己的嘴中。
剛一入嘴,一陣濃郁醉人的芳香就在她的口腔中化開,與她的牙齒、舌頭、口腔反復糾纏,甚至那一刻,安雲兮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帶著那醉人的香味,大腦頓時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還有一絲暈眩。
「吱——」正在與仲衛華決斗的小猴突然看到安雲兮的動作,緊張的從仲衛華身上跳下來,跑到安雲兮身邊,仰著頭,圓圓的眼楮一眨一眨的看著她。
此時,安雲兮閉著眼,完全沉醉在那奇妙的感覺和香味里,哪里還看得見小猴。而仲衛華此時也發現了安雲兮的異樣,她細膩光滑的雙頰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渾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香。
仲衛華戳了戳小猴,指了指安雲兮問道︰「她怎麼了?」
小猴對仲衛華呲牙,然後開始比劃起來。它先指了指安雲兮,又指了指瓦罐,上面還殘留著一個淺淺的手印,小猴在瓦罐中虛劃了一下,然後把手指遞到自己嘴里,接著兩只眼楮不停的轉圈,腳下也晃晃悠悠,最後倒在地上閉上眼楮。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小猴一睜眼跳起來,看向仲衛華,仿佛在詢問他看明白沒有。仲衛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是說,她不小心吃了這里面的東西,然後醉了?」
小猴歡快的叫著,拍著手,這讓仲衛華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吃下去會不會有問題?」仲衛華指著瓦罐看向小猴。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猴兒酒。」小猴沒回答,安雲兮回答了,她睜開眼楮,雖然雙眸還有一些醉意迷蒙,雙頰上的紅暈也未退,但是人卻已經從那醉人的感覺中清醒過來。
安雲兮的回答,讓小猴激動的點頭。仲衛華詫異的道︰「猴兒酒?」
安雲兮點頭解釋道︰「山里的猴兒經常會采集野果一層層的堆壓,慢慢的經過發酵後再加上猴兒特殊的處理就成了猴兒酒,這種酒據說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酒,不善飲的人,喝了猴兒酒都能醉上三天,而且醒後通體飄香,需足月才能散去。因為猴兒酒是猴子所釀,即便是古代也很少有人有緣得之,更不要說現在到處被人類侵佔的大自然了,所以猴兒酒就成了傳說中的仙釀。」
「這麼厲害?」仲衛華倒是第一次听到這種說法,饒有興致的盯著那瓦罐中的紅色粘稠物。
小猴見狀,警惕的看著仲衛華,雙手把瓦罐圈住,深怕仲衛華要搶。
「這臭猴子,那麼吝嗇,我又沒動你的。」仲衛華看到小猴的樣子,氣極的道。又指著安雲兮對小猴發泄不滿︰「她都吃了你的猴兒酒,你都不說一句,我就聞了兩口就被你到處亂抓!」
可是,小猴依然不買賬,對仲衛華呲牙咧嘴的叫了一番後,從地上撿起蓋子重新蓋在瓦罐上,然後又拖著瓦罐躲到安雲兮的腳後。
仲衛華看著躲在安雲兮小腿處,還不及她小腿三分之二高的小猴,露出一個小腦袋,對他做著鬼臉,氣樂了,他指著小猴對安雲兮道︰「你看,一個小畜生都知道這里誰是老大。」
「它是怕我手中的匕首。」安雲兮自覺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虎軀一震連這一帶的百獸之王都臣服了。
仲衛華好笑的道︰「看這小猴的樣子是賴定你了,連家當都搬了出來,咱們真的帶上它?」
安雲兮猜不透小猴打什麼主意,現在她的心思都在那粗略看過的圓盤上,于是道︰「隨便吧,我們回水潭,它能跟著就隨它。」
‘百獸之王’已經投誠了,安雲兮和仲衛華自然不會再擔心被野獸襲擊,于是兩人再次回到水潭邊。
而小猴則背著它的包袱,推著它的瓦罐緊緊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待二人扎好帳篷,準備煮東西吃的時候,小猴也趕到了水潭邊。
小猴把瓦罐放穩,又把包袱放下,才仰面躺下,四肢伸展,喘著粗氣,看樣子這一路是把它給累壞了。
安雲兮瞟了它一眼,也沒有說話,自顧的打量著她手里那看不出來歷的圓盤。突然想到這圓盤和小猴一起,說不定小猴會知道什麼,就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一顆石子扔在小猴一鼓一鼓的肚皮上。
受到攻擊的小猴‘吱’的一聲坐起來,四處張望,等對上安雲兮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又諂媚的笑了。
安雲兮對著小猴勾了勾手指,小猴屁顛屁顛的跑到安雲兮跟前蹲下。她舉起圓盤問道︰「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小猴點點頭,又搖搖頭。接著又開始了生動的表演。它先是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然後突然眼楮一亮,跑到一邊雙手刨土,刨了兩下,就跳起來,手指比劃出的動作正是一個圓盤的大小。
跟著,小猴舉著圓盤昂首挺胸,大搖大擺的要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然後它又跑到另一個方向,朝著自己剛才站在的位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十分害怕恐懼。
做完這個動作,它又跑回原地趾高氣昂的站著,指著剛才自己跪著的位子,‘吱吱吱’的叫喚幾聲,最後才結束表演,跑回安雲兮身邊蹲著。
「這猴真成精了!這表演天賦可比外面那些明星好多了。」仲衛華目瞪口呆的道。
這句贊揚,讓小猴得瑟起來,看著仲衛華也順眼了很多。安雲兮則沉浸在小猴剛才的那一系列表演里。
如果她的理解正確,那就是說圓盤是小猴無意中在外面發現的,而它也是擁有這個圓盤之後,那些野獸才怕它听它的指揮。
這個圓盤這麼神奇?它擁有著什麼力量?安雲兮將圓盤舉到半空,眯著眼在陽光下看著,可是除了那古怪的刻文,和字符之外,她依然沒有任何發現,甚至感受不到那種可以讓百獸臣服的力量。難道,這力量只針對野獸?
安雲兮在研究圓盤的時候,仲衛華已經跟小猴打得火熱,更是忽悠了小猴同意拿出猴兒酒來喝。
仲衛華在小猴的指示下,取出一個行軍水壺,先將水壺清洗干淨,然後又在將燒開了的水灌進去。小猴用仲衛華給的勺子,小心翼翼的舀了半勺紅色的膠狀物倒進水壺中,之後再由仲衛華蓋上蓋子來回搖晃了好一會,再打開的時候一陣醉人的酒香就撲鼻而來,迅速擴散在四周的空氣中。
仲衛華煮好肉湯又和小猴一起烤熱了白面饅頭,才對安雲兮喊了聲︰「反正咱們時間還多,慢慢想吧。先吃飯,小猴可是貢獻出猴兒酒了,咱們中午這一餐可是大飽嘴福啊。」
安雲兮扭頭望去,就看到仲衛華和小猴一大一小,一人一猴,姿勢一致的蹲在炊具旁,牛肉炖醬菜的香味也隨著鍋里騰起的熱氣在召喚她肚子里的饞蟲。
安雲兮心中一樂,覺得這樣深山中的逍遙過日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她走過來,盤腿坐在地下,將圓盤放在腿邊,接過仲衛華遞過來的肉湯和饅頭,吃了起來。
小猴也埋著頭‘哧溜哧溜’的喝著一直在誘惑它的肉湯,那不雅的樣子被仲衛華笑罵︰「這只潑猴真是吃沒個吃樣。」
吃完午飯,仲衛華收拾完畢,拿出水壺給兩人一猴各自倒了一杯,緋紅色的透明液體。這就是被稀釋過的猴兒酒,安雲兮端起水杯在鼻尖晃了晃,贊賞的道︰「果然是傳說中的佳釀,即便是稀釋過後,也有那麼濃郁的香味。」
仲衛華喝了一口,閉著眼楮回味著︰「真是味道都能讓人流連忘返啊!」
深山老林,綠樹青蔥,在這碧波水潭邊上,兩人一猴都忘乎所以的喝著傳說中的猴兒酒,接過一壺酒下肚,三個都晃晃悠悠,醉醺醺的倒地睡了過去。
等到安雲兮睜開眼楮時,天色已經變黑,她從地上彈坐起來,揉了揉還有些醉意的腦袋,心中暗罵自己貪杯,還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回想起猴兒酒的美味,安雲兮感覺自己口腔都自動分泌出酸水來,她是真的明白了什麼叫垂涎三尺。
不知道這猴兒酒拿去拍賣會賣出什麼樣的價錢。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安雲兮的腦中,她搖搖頭把這些個與此時無關的念頭甩出去。再看看仲衛華和小猴,這一人一猴不知什麼時候竟變得如此和諧,小猴居然趴在仲衛華的肚子上打著鼾,而仲衛華也是陷入沉睡。
喝猴兒酒醉後醒來並沒有其它酒類那種口干,嗓子冒煙的感覺,更沒有頭疼欲裂的感覺,反而口腔回甜,大腦清醒,甚至等最後的醉意消失後會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安雲兮來到水潭邊洗了把臉,然後回到營地,拿起圓盤繼續研究。說是研究,可是安雲兮一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二身邊沒有檢測的儀器,所以也只能憑著肉眼和異能一寸寸的檢查,看看是否能發現什麼線索。
不過,小猴的回答倒是讓安雲兮的心中有了一定的方向。既然這個圓盤是小猴在外面發現,並帶回那洞穴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圓盤並非是那九百歲老神仙之物。
小猴除了通人性,靈智開之外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應該也不是那種活了上千上萬年的精怪,只要確定了小猴的年齡還有在什麼地方找到圓盤這些事,或許就能解開圓盤的秘密。
安雲兮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看到這個圓盤之後,她總是覺得這東西跟藥宗有關,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一件器物,只可惜藥宗被毀之後,很多重要、珍貴的記載都沒有帶出來,甚至是否存在都不得而知,所以即便心中有這個感覺,卻也無法確定。
安雲兮醒了半個小時之後,仲衛華也悠悠轉醒過來,看到自己肚子上的小猴,搖頭失笑道︰「這都多少年沒醉過了,今天居然栽在這猴兒釀的酒上。」
「仲叔,偶爾放縱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別把自己過得太累了。」安雲兮接口道。
仲衛華一愣,看著安雲兮,見她認真的表情,便點點頭︰「看來今後要和這小猴打好關系,不然沒酒喝啊!這喝過猴兒酒,其他的酒就都如浮雲了。」
「這倒是實話。」安雲兮挑眉贊同。
仲衛華拍了拍小猴的頭,有些寵溺的道︰「以後要辛苦小家伙了。」說著,又看向安雲兮道︰「既然這小家伙跟了咱們,不如你給它起個名字。」
這個時候,小猴‘吱’的一聲從仲衛華的肚子上跳了起來,屁顛顛的跑到安雲兮面前,兩人才發現小猴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剛才竟然是在裝睡。
安雲兮假意思索一番,點頭認真的道︰「唔,就叫小猴吧。」
安雲兮發誓,她真的看到了小猴的猴臉上在听到她的話後,僵了一秒,然後才沮喪的垂著頭。這麼豐富的表情,這麼通人性,讓安雲兮也開始喜歡了起來。
「哈哈哈哈——」
仲衛華因為安雲兮的話被逗得捧月復大笑,邊笑邊說︰「好好,這個名字好,小猴,多名符其實啊。」
從此,小猴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小猴。
「小猴,我問你,你現在幾歲了。」安雲兮踢了踢那個為了表示抗議而對著她的紅。
小猴扭了扭,不給反應,安雲兮又踢了踢,它再扭扭。最後安雲兮直接威脅︰「再不給反應,信不信我把你的紅給剁下來。」
這個威脅不小,小猴趕緊雙手捂住自己的,轉身面對安雲兮,圓溜溜的眼珠里滿是淚花,那小可憐的模樣好像在無聲的控訴安雲兮的欺負。
這惹人憐的小模樣,讓安雲兮有些內疚的模了模鼻子,可是她絕對不會輕易被一只奸詐的猴子給騙了,于是她再次問道︰「今年幾歲了。」
小猴慢吞吞的伸出自己的手,比了個四的樣子。
四歲,那就是說這圓盤被帶進洞府不會超過四年。安雲兮垂眸沉思了一下,站起身背起背包對小猴道︰「帶我去你發現圓盤的地方。」
「雲兮,你這是要……」仲衛華急忙站起來阻止。
安雲兮收拾好東西,回答道︰「我去看看圓盤發現的地方,或許能有別的什麼發現。」
「我跟你一起去。」仲衛華知道自己攔不住安雲兮,只好要求道。
安雲兮想了想點頭。兩人只是帶了隨身的武器和重要的器物,特別是南老的骨灰,那是與安雲兮形影不離的,至于帳篷什麼的都留在了水潭邊。小猴也只是抱著它的猴兒酒跟隨,它那個包袱里裝著的青銅酒杯本就是在洞穴中找到的,也是它用來喝酒的,如今跟著安雲兮他們,那幾個在它看來喝酒的杯子反而沒那麼重要了,所以也一起丟在帳篷里。
小猴的身子抱著瓦罐實在是別扭,仲衛華看不下去便幫它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小猴也樂得輕松,便在前面上串下跳的帶著路。
二十幾分鐘後,小猴不走了,看它的樣子應該是到了目的地。可是這個地方卻讓安雲兮和仲衛華互視了一眼,這里就是那個消失了的藥宗原本應該存在的地方。
小猴‘吱吱’的叫了兩聲,順著安雲兮的腿爬到她肩頭上坐下,然後指手畫腳一番。安雲兮順著它手指最後指的地方望去,除了一片雜草之外什麼都沒有。
狐疑的看了小猴一眼,它也‘吱吱’的回應著。安雲兮便邁步走過去,來到那雜草前蹲下。
「圓盤是在這里被你挖出來的?」安雲兮指著雜草堆問道。
小猴吱吱的叫著點頭。安雲兮正要除去雜草,仲衛華卻從後面走上來,把她拉到一邊,慎重的道︰「我來。」
安雲兮沒有堅持,退到一邊,把位子讓給仲衛華。
仲衛華蹲下,從背包的側面袋子里拿出一個短把的工兵鏟,小心的挖了起來。
安雲兮站在仲衛華身後,小猴坐在安雲兮的肩上,一人一猴都一動不動的看著仲衛華手中的動作。
此時,把注意力都放在地下的兩人一猴,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天際上,天象正在發生著變化,在一處看不見的空間之門也因為星辰的牽引而發出輕微的扭曲。
秦嶺之外,很多天文愛好者今晚都激動的拿出自己的天文望遠鏡,或者去有天文望遠鏡的朋友家,等待著激動人心的一刻,雖然那些專家說行星連珠只不過是有趣的天象,不會為地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影響,但對于這好幾百年才有可能出現一次的奇景,還是吸引著無數人的注意。
仲衛華在小猴的指示下一直往下挖,挖了足足半個小時後,只能看到最後一截手柄的工兵鏟才出現了撞擊到硬物的聲音。
這一下,頓時讓兩人心情大振,小猴更是激動得從安雲兮肩上跳了下來,‘吱吱’的叫著跑到仲衛華頭頂上蹲著。
仲衛華好氣的把小猴拎下來扔在地上,然後用工兵鏟小心的把周圍的土刨開。安雲兮此時也過來幫忙,兩個人的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十幾分鐘後,一塊年代久遠的石碑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小猴吃驚的叫著,跑到兩人面前蹲著,也裝模作樣的看著石碑。安雲兮取出電筒,將光打在石碑上。
一個篆書的‘藥’字出現在兩人眼前。仲衛華和安雲兮同時倒吸了口涼氣,兩人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找到與藥宗有關的物品。但是這塊石碑的出現,更加以為著兩人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這里這是一個連接藥宗那個空間到地球這個空間的接口。
當藥宗現世的時候,知道的人,來過的人自然認為這里有一個真實存在的山谷,可事實上誰都不知道在這里他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而當藥宗被滅之後,或許是因為連接機制的破壞或是別的什麼原因,通道消失了,所以山谷也就消失了。
不再猶豫,再經過十幾分鐘的努力,終于整塊石碑的樣子出現在兩人眼前。石碑約為一米左右高,寬七十公分,厚二十公分,除了有個陰刻的‘藥’字之外,在字的下方還有一個凹進去的圓形。
安雲兮看著那圓形的尺寸,突然將從洞府中拿出來的圓盤從包里取出來,對比了一下,把它放進了圓形凹處。
當圓盤靠近石碑的時候,竟然一絲不差的落進了那凹槽處。
「石碑是普通的石碑,特別的只有這個圓盤。」仲衛華檢查了石碑之後,判斷道。
安雲兮輕蹙眉頭,望著石碑上的圓盤沉思之後,喃喃的道︰「或許,這個圓盤就是這邊的空間鏈接那邊空間的裝置。」
「可是,我們要怎樣才能啟動這個裝置呢。」仲衛華鎖眉低吟。
兩人都沉默下來,只有小猴圍著石碑一下跑一下跳,似乎很是好奇這個剛剛從土里挖出來的東西為什麼會與自己找到的寶貝放在一起。
安雲兮盯著那顏色與石碑接近的圓盤思考著,沒有察覺在前面十米處有一個地方隨著天上那七顆逐漸連在一起的星辰的閃爍而隱晦的發生著空間的扭曲。
安雲兮曲起食指在鼻尖的下方來回摩擦了一下,正打算把圓盤拿出來研究一下。卻在彎腰的那一瞬間,突然感到有一股力量從後上方直擊下來,打入她的體內,然後摻雜著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又從自己抬起的手指溢出朝那圓盤涌去。
安雲兮的身體像被定住了一般,絲毫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雖然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但是這種詭異也讓她額前冒出了冷汗。
很快,仲衛華和小猴就發現了安雲兮的異樣,小猴緊張的叫著。
「雲兮!」仲衛華失聲的叫了一聲,想要觸踫她的身體,去被一股力量彈開,讓他跌坐在地上。
仲衛華還想上前,卻突然看到安雲兮的眼珠左右轉了轉,那意思他明白,就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這麼詭異的情況發生在安雲兮的身上,仲衛華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听憑安雲兮的吩咐。
此時正跌坐在地上的他,剛好可以看到後方天空上那不同顏色連在一起的七顆星星,他想也不想的就月兌口而出︰「七星連珠。」
七星連珠?安雲兮也想起了在進山之前兩人當做笑談的那則新聞,難道今天就是七星連珠的日子?
這時,仲衛華又驚恐的發現,七星連珠的方向與安雲兮正好是一條直線,而圓盤與安雲兮也是一條直線︰「九……九……」
仲衛華半天只能吐出一個‘九’字,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從腦海里跳出來的那個詞匯給嚇住了。他清楚的記得那篇新聞里不僅介紹了行星連珠的情況,更加指出行星連珠中最多的是九星連珠,不過九星連珠6000年才有可能出現一次,華夏的文明才多少年?
當時他對這個信息印象深刻,所以當他看到安雲兮和圓盤與天上的七星連成一線時,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九星連珠。安雲兮的身體和圓盤不正是天上缺少的那兩顆星嗎。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仲衛華突然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他驚恐的看向安雲兮,他不明白這個結果是剛好因為安雲兮所站的位子,還是因為安雲兮的本身。
仲衛華的情緒變化,安雲兮一一看在眼里,雖然她現在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她的思想依然在活動著。她不知道仲衛華想到了什麼,或是看到了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仲衛華已經接近真相了。
是的,仲衛華接近真相了,接近了連安雲兮都不知道的真相。那瓖嵌在石碑上的圓盤其實就是一個遠古陣法的核心,因為力量耗盡所以才會這樣,而要補充力量則需要混沌之氣和星辰之力。
所以,當天空中的七星連珠引發的星辰之力,受到陣法牽引前來補充力量時,感受到了安雲兮與靈魂合二為一的那一絲混沌精元自然就被吸引過去了,在進入安雲兮體內後,經過混沌之氣的洗禮才順著安雲兮的手指進入圓盤補充力量。
隨著那無形的力量補充到圓盤之中,圓盤上刻畫的線條和各種圖案、文字鮮活起來,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當最後一絲力量涌入圓盤之後,一股龐大的信息突然涌入安雲兮的大腦,讓她腦子一震,身體也恢復自如。
受到龐大的信息沖擊,安雲兮感到腦袋一片嘈雜,在身體恢復自由後,她當即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楮整理著腦中那些突如其來的信息。
仲衛華看到安雲兮恢復行動,心中稍稍放心了些,可是又看她什麼也沒說就盤膝閉目,讓他一肚子的話只能在此憋回去。
小猴蹲在石碑‘藥’字的上面,好奇的盯著那偶爾光芒一閃的圓盤,似乎沒有想到伴隨自己長大的寶貝居然還能發光。
安雲兮的情況讓仲衛華無從下手,當下也只好和小猴一樣盯著圓盤看著,看看這個圓盤到底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剛才那圓盤突然亮起來,上面刻畫的東西好像游走一般的場景著實把他嚇住了。
半個小時後,安雲兮才睜開眼楮,雙唇輕啟吐出一口濁氣。她抬起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然後扭頭看了一下遠方的天際,那原本連在一起的七顆星星已經隨著時間慢慢的錯開,600年一次的七星連珠就這樣結束了。
等她回過臉,對上的就是仲衛華和小猴兩雙充滿求知欲的眼楮。她無聲的一笑,雙手拍了拍盤著的膝蓋︰「好吧,我已經知道藥宗的消失是怎麼回事了。」
她指了指那變得似乎不太一樣的圓盤解釋道︰「這個圓盤就是我們所猜想的那樣,是連接兩個空間的關鍵,在藥宗所在的那個空間里入口處也有這樣一個圓盤。每隔600年……」
原來,這個陣法是藥宗遠古時期的前輩所創,算是藥宗保護山門的大陣。藥宗確實存在一個異空間,這個異空間在上萬年前就存在,而且不止一個,當年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古老門派大多都會有這麼一個異空間。
異空間是什麼?就如同佛家所雲的須彌芥子,一花一草一世界。在外面的世界看起來或許異空間就如同一粒塵埃,可是當進入這粒塵埃之後你才會發現那里其實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不過,說是完全獨立也不準確,因為這些異空間的存在來源于地球本體的本源之力。簡單來說,除了遠古大能們人為破壞把異空間的核心擊碎,讓其消失之外,除非地球爆炸消失在宇宙之中,否則這些異空間和小世界都不會消失,只不過現在的人們看不到也找不到而已。
這些異空間、小世界里都是完全獨立的生態環境,與地球的一樣,甚至有些環境比地球本體都還要好上許多。這些空間和小世界也不是人為開闢的,而都是在創世紀的時候地球形成初期由于宇宙磁場的變化產生,只不過後來被遠古的大能們找到進入的方法,利用起來而已。
藥宗所擁有的這個小世界就是小世界中的中上等,不僅是指它的大小,更是指其中靈氣的充裕,也正因此才能擁有很多奇花異草,用于藥宗的研究。
遠古時期這些小世界都是以避世的形式修煉,目的都一樣就是要得道升仙,只不過到底有幾人成功誰也不知道,但是這些從小世界出來的人在世俗之人的眼里就如同神仙一般了。
後來因為天道變化,天地本源中的混沌之氣逐漸消失在萬物之靈的人類體中,甚至連靈物靈獸體內的混沌之氣也消失殆盡。
小世界連接外面大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混沌之力,如果混沌之力真的消失,那麼小世界將永遠無法入世,與外界隔絕。于是,很多當時的天才人物都在想辦法將混沌之氣存儲,以備不時之需。
當時的藥宗也出了這麼一個人物,也就是現在這個陣法的創始人,他為了防止藥宗被大世界隔絕,違背藥宗濟世救人的宗旨,花費很大的精力攻克陣法,終于研究出這種一陰一陽連接兩個世界的陣法。
這種陣法能夠自動吸引天地間極少的混沌之氣並存儲下來,每隔600年由七星連珠的星辰之力充一次能量,就能保持600年空間通道的打開。
而且這個陣法不止這樣,還有很強的防御功能,如果有外地來襲,只要在里面依照陣法轉動里面的圓盤,就能封閉入口,連帶著外面連接的圓盤瞬移到別的地方,可以說是絕對逆天的烏龜殼。
從整個陣法的設計來看,就知道藥宗從古至今都是與世無爭,不喜殺戮的人。哪怕是有人冒犯也是采取躲避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可以說是防御天下第一,攻擊倒數第一。不過,現在出了個安雲兮,她可不是一個習慣被動挨打的人。
因為藥宗的宗門是在深山之中,為了防止求醫之人被山上野獸所害,所以還特意在陣法上加入了讓野獸害怕的氣息,至于是什麼不懂陣法也不知道修仙之道的安雲兮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陣法有這個功能,這也就清楚了為什麼野獸會把擁有圓盤的小猴當成王來對待。
「照這麼說,那為什麼當初朱元璋攻打藥宗的時候沒有啟動陣法呢?」仲衛華在听完安雲兮的描述後,心中盡管震驚,但依然提出讓自己疑惑的地方。
安雲兮搖搖頭,沉思道︰「我剛才接受到的信息只有關于小世界的來歷和一些遠古的歷史,再有就是這個陣法的講解和使用方法,其余的就沒有了。」她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不過,從這些信息上可以推斷得出,600年前,不是藥宗的人不想啟動陣法,而是傳承太久,已經沒有人知道陣法的存在,也不知道如何啟動陣法了,甚至沒有啟動陣法的能力。」
仲衛華猜測道︰「你是說那時候的人已經把兩個世界當做一體了?」
安雲兮點頭︰「這也證明了那張地圖上所繪制的紅點,為什麼我們找不到。那就是因為當時繪制地圖的時候,藥宗沒有隱匿,繪制地圖的人也不知道它是另一個世界,所以就這樣畫了下來。」
仲衛華轉了轉發僵的脖子︰「那怎麼又會突然隱匿了?」
安雲兮抿唇道︰「我猜想應該是當時遭受大劫的時候,在廝殺中不小心觸踫了陣法裝置,讓存儲的力量泄露,後來當力量泄露完了之後通往藥宗的門戶就消失了。」
「不對啊!不是說需要混沌之氣才能激活嗎。現在已經沒有混沌之氣了,那這是怎麼激活的?」仲衛華詫異的指著光芒更甚的圓盤道。
說道這一點,安雲兮也感覺到奇怪,好像這種奇怪的事只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剛才圓盤吸收星辰之力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也跟著被吸走了。她不解的皺起眉頭,突然看向左手腕上的那個錘體龍鐲,這也是一個不知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物品,經歷了那麼多人,偏偏只有自己能使用。
安雲兮想起當初激活龍鐲的時候,隨著血液一起進入的似乎還有一絲灰色的東西。她蹙起眉頭,嘴里低聲嘀咕︰「難道那就是混沌之氣?可是,我的體內為什麼會有混沌之氣?」
「你說什麼?」安雲兮的嘀咕仲衛華並沒有听到,他不由得出聲問道。
驚醒過來的安雲兮忙道︰「沒什麼。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現在的事實是陣法激活了,師父的心願也可以完成了。」
提到南老,仲衛華也感慨萬千︰「如果南老再等等,說不定真的能夠一睹藥宗的風采。」
說著,他看向安雲兮問道︰「怎麼進去?」
安雲兮垂眸沉思了一會,半響才從地上站起來,對仲衛華認真的道︰「仲叔,我打算自己進去。」
仲衛華不解的看著安雲兮。
安雲兮接著道︰「既然我們知道里面是另一個世界,那麼那個世界的一切我們都不得而知,我是要完成師父的心願非去不可,可你不必。」
「我就不能完成南老的心願了嗎?」仲衛華打斷安雲兮的話道。
安雲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仲叔,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大攤家業需要打理,如果我們兩個都消失了,下面會亂成什麼樣子?你在外面等我十日,如果十日內我未歸,你就下山回去繼續工作,只需要每周代我給父母發一條短信報平安就可以了,這一點我相信杰克能做到。如果一年之後還沒有我的音訊,那麼這大攤子事情就由你做主,只要把我私人賬戶的錢給我父母就可以了,當然那時也可以告訴他們真相。」
「你別說了。」仲衛華抬手打斷安雲兮的話,認真嚴肅的說︰「雲少就是雲少,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你的話我會听,但是你要記住,無論在里面遇到什麼都要活下去,一定要回來,我們都會一直等著你。」
小猴蹲在兩人中間,看一眼仲衛華又看一眼安雲兮,一會又抓抓自己的腦袋,好像不是很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安雲兮點點頭,將自己的背包基本上騰空,只留下有用的東西,還有就是南老的骨灰。準備好之後,她就準備啟動陣法了。
「不能讓陣法保持打開的狀態嗎?」仲衛華突然說道。
安雲兮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是讓藥宗現世,這樣如果有什麼事她能退回來,而且他們也能進去支援。
可是,安雲兮搖搖頭道︰「不是不能,是不可以。仲叔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還是一個華夏人,在我還沒有弄清楚里面的情況時是不能冒險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萬一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未知的危險怎麼辦?」
仲衛華咬咬牙,雙手握緊,不再說什麼了。
安雲兮走到圓盤邊,用手撥動著上面的符號。陣法是以安雲兮的混沌之氣被激活的,自然默認安雲兮是主人,所以安雲兮很輕松的就能操縱圓盤,換了別人就根本無法撥動符號了。
安雲兮按照大腦中的信息指示,很快撥好圓盤。此刻,圓盤上發出一陣亮光,在離圓盤十米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空氣扭曲一人高的橢圓形。
仲衛華親眼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不由得退了幾步,震驚無比的看著那扭曲的空氣漸漸散去,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安雲兮深吸一口氣,背著包朝通道走去,在進入的那一刻,仲衛華喊道︰「雲少!保重,我們等著你。」
安雲兮微側著頭,輕輕的點了點。然後一步跨入通道之中。「吱——」小猴一伸脖子,從地上躍起,在仲衛華來不及抓住的時候就跳到了安雲兮的背包之上,一人一猴進入通道,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仲衛華舉在半空的手,在空氣中抓了抓,看著那突然出現的通道在他眼前慢慢的變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不見,他喃喃的道︰「臭猴子,如果你敢在里面搗亂,為雲兮惹麻煩的話,你的猴兒酒就沒了。」
而就在這時,圓盤突然光芒一閃,憑空消失在仲衛華面前。他驚恐的撲到石碑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凹槽,失聲道︰「怎麼會這樣!」
圓盤的突然消失,他不知道代表著什麼,沒有圓盤的指引,安雲兮是否還能出來?,如果不能那怎麼辦?
仲衛華慌了,這種超越了常理的事已經讓他無能無力,如果唯一的可能性也消失了,那他還如何期盼?
圓盤消失了,仲衛華也只能相信安雲兮一直的好運能讓她化險為夷,此時他深深的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堅持一起進去。
仲衛華如約在外等了十天,十天後安雲兮沒有出現,他不死心,繼續等著,又是一個十天過去,安雲兮依然沒有出現。他不得不按照安雲兮的吩咐下山回T市,然後按照安雲兮說的一邊幫著她瞞著父母,一邊繼續等待。
這邊仲衛華久等安雲兮未果,只得無奈下山返回T市,而已經身處于另一個世界的安雲兮又會遇見什麼呢?
時間倒回安雲兮進入通道的那一瞬間,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包一沉,就知道小猴跟著進來了,時間緊迫她也沒有把小猴扔出去。就這這時身後的光線逐漸消失,最後化為虛無,而她就和小猴身處在一個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哪怕用手電筒的光都無法看清楚自己半米前的景象。
就在她準備模索前行的時候,突然感到手中一沉,低頭一看原來那圓盤居然破開空間來到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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