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要生孩子,人們自然的分開一條路,有兩個小丫鬟扶著個大肚子婦人往人群外走,那婦人顯然已經支撐不住了,裙擺拖地,身子下沉,完全是靠丫鬟吃重的行走。
生孩子?翡小翠一愣,腦中如閃電般晃過幾個鏡頭,極快,但還是讓她一把抓住了,做了五年闊太太,她倒忘了自己是助產士出身,女人生孩子對于她來說太過熟悉,熟悉到就像是在菜市場買菜,那些個奔走在分娩台上的日日夜夜,那麼清晰自然的呈現在眼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仿佛她剛剛就為產婦捧過一個新生兒。
「那個,請等等!等等!」翡小翠腦子什麼也沒考慮,第一反應就是想為這個女人接生,她現在已經步入角色,看到快要分娩的產婦,只有出于職業性的舉動。
小丫鬟滿臉大汗的將婦人扶進馬車里,隨後嚷嚷,「快,回客棧!」
哪想車夫還沒來得及吆喝,翡小翠一跨步拉住馬韁繩,對著小丫鬟急道︰「她要生了,難道你打算讓她生在路上嗎?」
似乎要證明她的說法,車廂內隨即傳出婦人一聲痛苦的呻.吟,只是那婦人也知道她陣痛的不是時候,硬是咬著唇瓣再不肯發出一聲。
車簾子里小丫鬟焦急道︰「春兒,怎麼辦,夫人!夫人她……。」
正對著翡小翠的丫鬟連忙轉身,即使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下,她依舊很規矩的只撩開車簾子的一小角,輕聲的和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轉回頭來看了眼翡小翠,問道︰「你是穩娘嗎?」
穩娘就是產婆吧?翡小翠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很快被她隱下去,只道︰「我懂接生。」
小丫鬟已經不願深究她到底是不是穩婆,只要會接生就行,趕緊招呼她上馬車,翡小翠也不做作,生孩子要緊,拎起裙擺就進了車廂。
那婦人胃部平滑,顯然胎兒已經入盆,她模了模婦人凸起的肚月復,然後又模向婦人的胯骨,她忽然就找到了當年做助產士的感覺,心里大概有個底,但是身為醫者,不能僅憑經驗說話,她撩開婦人的羅裙,剛想探入手指做進一步確定,那婦人忽然顫著聲音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兒,我不能再讓他有事!」
翡小翠眉頭微微一蹙,什麼意思?難道她以前有過難產的經歷嗎?
「你別緊張,沒事的,生孩子是自然分娩規律,不要怕,相信我!」她也很想好好安慰她,但現在她沒那精神,做了五年助產士,說到底她只是個護士,雖然婦產科的醫生都因為的她的臨床應變經驗和良好的醫學底子,願意找她協助,可她畢竟不是醫生。
現在一個人同時做醫生和助手的工作,她已經非常謹慎,可一听這婦人的口吻,瞬時,她的心也跟著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