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的都是極輕,而且還是一走一過的時候,即便這樣還是被衛家兩兄弟听個真切,衛旭磊臉酸的將身子往前一晃,硬是在翡小翠和紫洛雅的中間一站。
少年筆直的後背擋住了翡小翠盯著紫洛雅的視線,只留一絲不明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翡小翠真想跟過去看清楚這個男人現在的表情,不曾想她剛要動,另一側的衛忱忽然抬臂擋過來,看似隨意搭了下衛旭磊,低聲道︰「你且換身衣裳,我去請皓卿出來待客。」
衛旭磊的腰帶還在手上掐著,頓時臉上一熱,點點頭轉身拉住翡小翠,等紫洛雅和哥哥都出去了,他才道︰「你跟我過來!」
翡小翠一想剛才的‘惡行’,頓時縮了縮脖子,推月兌道︰「我還有事,啊,今晚廚房再不能吃粟米粥了,吃的我都惡心了,我去盯著點。」說完就要開溜,結果被衛旭磊一把拉了回來,整個人栽進他懷里,他順勢將她的腰扣住,咬牙切齒的低聲道︰「解釋不清不許走。」
霍夫人一看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為大兄弟高興一場,眼看著二兄弟屢勸不听,猛的翻了個白眼,扭著身子朝著自己的孩兒走去,邊走邊哼哼道︰「別讓鎖兒瞧見,有事啊,外面嘮去吧!」她是親姐姐,可惜兄弟倆沒一個明白她的心的,那女子為尊的地方哪里還有男兒本色。
這一說衛旭磊沒什麼反應倒把翡小翠鬧了個大紅臉,在他懷里掙了掙,帶著窘迫的低聲道︰「你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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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翡翠府極為安靜的小園子,初夏季節,池塘里綠萍漂浮,有荷菡萏,過小橋,在回廊里彩繪的花鳥魚蟲欄桿上倚靠著,享受著快要夕陽西下的短暫時光。
翡小翠笑眯眯的望著衛旭磊漸漸發紅的臉蛋,俊俏的小哥兒,那臉蛋細膩的就像是池中快要綻開的白蓮,讓她幾番隱忍著沒上去捏一把,是越看心里越喜歡。
她笑,他就瞪眼,手里竟還捏著腰帶,耍賴的將腰帶往翡小翠手里一塞,氣哼哼道︰「你惹的麻煩你來收拾!」
翡小翠的拇指、食指捻著腰帶,腰帶是厚實的緞料,寶石藍的顏色也漂亮,她還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過是見她多瞄了幾眼那個紫洛雅便吃酸捏醋的耍小脾氣,破案時的那股冷靜勁在她面前就一掃而光,孩子氣十足,仿佛她做的稍不和他的心思,他就要氣的這輩子都不理她了。
「你過來。」翡小翠低頭看了眼腰帶,頭未抬的低低道。
一雙雪白的鞋面緩緩進ru眼底,她忍不住嘴角一翹,這孩子就像一頭小毛驢,只要順毛捋絕對是個招人稀罕的乖寶寶。
翡小翠站直身子,身高正好在衛旭磊的腋下位置,為他戴腰帶很順手,衛旭磊只覺得女子特有的馨香飄過鼻端,長長的黑發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旖旎在胸前,手臂也縴細,繞過他的腰身的時候因為夠不到,臉頰在他的胸膛溫熱的貼過,雖然隔著衣衫,他卻仿佛與她肌膚相親般親密無間,隨著她的動作,他望著她的目光也越來越溫柔,他不知道與女子相處久了是否都如對她這般的牽心掛肚,也體會不到這世上大多數男子的喜新厭舊,他只清楚自己想要的,就是她,就是這個要還他一世也吃不完話梅的女子。
翡小翠幫他系好腰帶,眨了眨眼楮,暗自琢磨著圖騰到底是怎麼來的?衛旭磊和衛忱是兄弟,如果是血緣關系那為什麼衛旭磊身上沒有?如果是後來刺上去的,那麼衛旭磊有沒有刺過呢?
少年見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腰帶端看,忽然想到姐姐曾細數月華國女子的好處,溫柔、賢惠、忠貞不渝、賢良淑德,這些女子對自己的夫君都是千依百順,小鳥依人,其實他雖然不知道真正意義上的好女人什麼樣,不過他心里渴盼自己鐘情的女子是個好女人。
想著不由的傻傻一樂,粗聲道︰「听說你不喜歡騎馬射箭,倒和月華國的女子一樣喜歡刺繡女紅。」
「嗯?喜歡什麼?」翡小翠被他從思緒里拽出來,顯然沒注意听他說了什麼。
「你是要給我秀一條帶子吧!那我可要看你的手藝如何,不好看我可不戴。」衛旭磊雖然滿臉通紅,卻難掩眸底的幸福喜悅,雙手按著她的肩頭,吃吃的笑著道。
「你說什麼呢?我哪里會秀那個,十字繡就會點,撐席引線我可不懂。」翡小翠撇撇嘴,不經意間把衛旭磊給打擊的臉上頓時紅了白,白了黑。
「不做就算了,誰稀罕!」衛旭磊負氣的松開了翡小翠,轉身就往來時的路走,翡小翠一愣,這才知道自己又惹到他了,都說女人敏感多刺,她怎麼覺得古時的男子更踫不得,連忙盯著他倔強的背影喊道︰「你去哪?不是有事情要說嗎?」
衛旭磊頓下腳步,氣沉沉道︰「能辦到的何需說出來,辦不到的說出來又有何用?」說完倔哄哄的舉步又要走。
「你不說怎麼知道能不能辦的到?就像冬天能吃到火燒,夏天能吃到冰鎮鴨梨,你不想著辦一輩子都辦不到,反之若用心沒有什麼能難的倒。」翡小翠喊完,停滯了片刻,悻悻的哼道︰「不就是秀腰帶嗎?還沒有什麼能難住我,過兩天秀好給你拿來。」
衛旭磊的小臉就像那多雲的天氣,一會兒烏雲密布,一會兒又晴空萬里,這些完全取決于翡小翠,他臉上已經笑開了花,背對著翡小翠卻故意沉著嗓音道︰「你若能繡出來我就相信人定勝天。」
一臉黑線爬過,翡小翠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小石頭,你被蛇咬過嗎?呃……或者說有沒有被櫻九兒的蛇咬傷過,然後櫻九兒會給你擦一種藥,你……」她又想了想,難道是鴿子血混淆朱砂紋上去的,平日看不見,喝了酒才會現出來,那麼櫻九兒的藥可能是一種含有加快血液循環的成分?
衛旭磊莫名其妙的看著翡小翠兀自叨咕的說著說著又戛然而止,然後朝著另一個方向小跑著去了,心里直納悶,「翠翠,你去哪?」她連連提櫻九兒,難道是去找櫻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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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小翠正如衛旭磊猜想的,真就去找櫻九兒了。
而此時櫻九兒正在自己以往來時住慣了的小院研究一種毒,他要將這種毒喂在一種本就毒性十足的蛇身體里,然後再以珍貴藥材細心養在小罐子里,他本是養了一雙這樣的毒物,那天被衛忱一刀毀了一條,現在僅剩一條,他寶貝的跟命根子似的,喂好毒馬上小小心翼翼的扣上蓋子,為了鍛煉對蛇的操控,他還特意留了一個小縫隙,以便聲音傳入。
隨後搖動手上的銀鈴鐺,注意力集中的盯著琉璃小罐子,那蛇的一舉一動全隨著他手上的搖鈴而動。
櫻九兒興奮的兩眼放光,剛想將蓋子蓋實,就在這時,翡小翠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一看櫻九兒在屋子里,一句廢話不說開口就問︰「你的藥里是不是含有促進血液循環的成分?」
手持罐子的手一顫,差點將罐子絆倒,嚇的櫻九兒小心肝猛顫,連忙懷抱著蛇罐子躲開翡小翠的魔爪,惱道︰「你做什麼?什麼藥不藥的?」
櫻九兒手捂著琉璃罐,翡小翠沒看清那里面是什麼東西,再說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拿蛇寶貝成這樣,是以習慣性的就去拉他,櫻九兒身後是瓶瓶罐罐的架子,再不好去靠,只能被翡小翠一抓一個準,急道︰「你先松手,松手!」
人有時候就這樣,明知道東西在那不會丟,人在那不會走,可要是心里有一件無法承重的事,那是立時立刻必須辦的,哪還管你喊什麼?何況櫻九兒細言軟語的就算著急也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翡小翠一概忽略不計,死抓著他的袖口,急不可待的搖著他的手腕道︰「快說,是不是有類似于酒精作用的東西,用了之後會促進血液循環,所以衛忱身上才會現出那個s圖騰來?」
櫻九兒被她晃的七葷八素,死死抱著蛇罐子,卻沒想罐子蓋被搖晃的開了一個縫隙來,而櫻九兒的手腕上的鈴鐺也隨著翡小翠的動作響的厲害,那蛇本就被喂了毒,又被鈴聲催動,蛐蛐的自縫隙處爬了出來,直到半個身子都露出來翡小翠才發覺到。
她最怕的就是蛇,也許正因如此才會對蛇愈發的敏感,余光瞥到之後,她第一次逃命不忘救人,狠命的拉過櫻九兒的手,驚叫,「快丟掉,是蛇!」
櫻九兒被她沖破雲霄的尖叫聲嚇的手一哆嗦,罐子‘啪’的掉到了地上,剎那間碎了個遍地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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