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一去便是五天!
整個莊子里的氣氛壓抑而沉重。愛睍蓴璩楚王妃卻又怕鳳傾寒擔心,盡量的在她面前保持著笑容,親自過問著她的一切。
用過午飯,婆媳兩人便歪在一塊閑話家常,不過是隨意說些話,免得彼此回到屋子里胡思亂想罷了。
「才倒是有人傳了話,說是城里已經安穩下來,也不知道衣哥兒他們會不會回來。」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身邊多年的夫君,哪怕是再心有所怨,楚王妃也不想楚王爺出事,這會提起語氣里盡是幽怨,「這麼幾天過去,都不知道給送個信,真真是的。」
「母親您別擔心,世子爺和王爺吉人天佑,不會有事的。」鳳傾寒笑著抿了口蜂蜜茶,雖說心里也是擔心,可卻比楚王妃少了份凝重,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麼?再說,她可不覺得有誰能黑得了楚青衣熨!
他不把別人給陰的吐血都算好的了。
「也只能是這樣想了。」連著念了三聲的阿彌陀佛,楚王妃嘆口氣,「若是真的能讓他們父子平安,能讓咱們平西王府渡過這一關,我明個兒便去廣源寺給菩薩重塑金身去!」
鳳傾寒吐吐舌,好大的願姐!
眼眨啊眨,她真的很想說,王妃啊,那所謂的菩薩都是假的,泥的,連自身都難保,怎麼可能保佑世人?
您與其去求他,還不如靠自己!
張張嘴,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這個時侯還是別去打擊王妃了。
莊子上的管事求見,對著兩人行了禮,「見過王妃,少夫人。」楚王妃點點頭,「起來吧,我讓你去打听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回王妃的話,老奴已經查清楚,曹家被叛斬立決,誅九族!二皇子三皇子圈禁,唯余一位成年的皇子便是五皇子……」
「可有王爺世子爺的消息?」
「王爺的沒有,世子爺在西郊大營訓兵呢。」管事的略略一頓,又加了句,「這幾天應該是沒空回來……」
「娘,即然世子爺這麼忙,咱們可不能拖他的後腿。」鳳傾寒親自幫著楚王妃續了茶,笑著服侍她用,「依著媳婦兒看,咱們就在這里再等上幾天,也權當是旅游散心了。」
楚王妃笑,「你倒是個寬心的。」
即然媳婦兒都這樣說,她這個當人家婆婆的自然是同意——兒媳婦兒處處體諒兒子,她不是應該開心?
這一等,又是五天。
這日晚飯,楚王妃婆媳兩人才坐好,手里的筷子還沒拿起來呢,外頭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兩人眼光都是一跳,緊接著,便听到外頭小丫頭請安聲,「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王爺……楚王爺……
雖然失望,可有個人回來總比沒有的強啊。而且,楚王爺這個時侯回來,也能問問楚青衣的消息。
簾子掀起來,楚王爺一臉胡子拉碴的走進來,看到楚王妃兩人笑了笑,「王妃,衣哥兒媳婦兒也在,都坐吧。」
「王爺還沒用飯吧?是先用,還是先讓人備水,你先淨身沐浴後再用?」
「不急,我只是回來看看,一會還要走。」楚王爺揮手打斷楚王妃的話,坐在了椅子上,想了想又道,「我先吃點東西,一會還要急著回去,耽擱不得。」
楚王妃親自裝了碗飯,捧到他跟前兒,「王爺您請。」接過一碗飯,楚王爺是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個風卷殘雲。
「王爺慢點,這是炖的蓮藕湯,里頭放了花米,枸杞等物,妾身記得王爺是最愛喝的呢,您嘗嘗看可還合您的味口。」
「唔,好,很好喝。」
楚王爺一氣喝完,把碗筷給小丫頭拿下去收拾了,他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看向鳳傾寒兩人,想了想直接開口道,「衣哥兒沒事,過幾天就會回家。」
「不是事情結束了嗎,怎的還不能回來?」楚王妃的話也是問到了鳳傾寒的點子上,事情都結束了,人還不回家?
「衣哥兒他被皇上派去辦事了。」
即是這樣,那肯定就是問也問不出來的。想了下,鳳傾寒起身告辭,「兒媳突然還想起點別的事,先行告退。」
「你去吧,果兒杏兒,好生服侍著姑娘,若是出點差子,看我怎麼剝你們的皮。」
「是,王妃。」
鳳傾寒起身告辭。只是還沒等她走到院子里,身後,兩人爭執聲自屋子里傳出來,鳳傾寒眉毛一跳,屏氣凝神去細細听,只模糊的听到‘謀害’‘毒手’等字樣。
應該是為了小蔡氏幾個人吧。
電光石火間,鳳傾寒已經搖了搖頭把念頭拋到了腦後,不管如何,只要楚青衣平平安安的就好!
鳳傾寒的住處。杏兒正坐在腳踢上捧了針線筐在做活計,果兒卻是滿臉歡喜的小跑進來,「主子,主子,王爺被王妃給氣的連夜離開了呢。」
「哦,為什麼?」楚王妃這個時侯把楚王爺氣跑,恐怕不是一般的事!
「我听說,小蔡姨娘那邊也遇到了襲擊,可不知怎麼說的,小蔡姨娘和咱們王爺哭訴,說您是害死她兒子的罪魁禍手,還說那些人是少夫人派過去的。」
楚王妃直接便砸了面前的茶盅。
臉色鐵青,氣的全身直哆嗦,「是誰說的,我要是不把她的嘴給我撒爛,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就因為這個吵架?」
「是啊,王爺問王妃是不是真的,王妃便突然發了火……鬧到最後,楚王爺氣呼呼的拂袖而去,楚王妃卻是哭倒在榻上,這下子,王妃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好了,這些話可不許外頭藏,知道了沒?」鳳傾寒笑了笑,伸手在果兒腦門上拍了一記,看著她幽怨的小臉,鳳傾寒這幾天來頭一回真正的樂起來,伸手在她腦門上戳兩下,他笑,「別怕,這事是個嚴重的,我只是白交待你兩句罷了。」
「少夫人您真的不想世子爺?」
鳳傾寒抬頭看到果兒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不禁搖頭一笑,想又怎樣,那也得等人出現了才可以啊。
次日早上,再見楚王妃,她的眼圈是紅的。雖然做了簡單的處理,可還是很明顯的,鳳傾寒嘆口氣,扶了她的手,「母親可用了早飯?您便賞個臉,陪兒媳多少用一點可好?」「你這丫頭,鬼精靈一個。」
鳳傾寒嗔怪的笑,屋子里一片笑聲里,楚王妃眼底的無奈和哀傷看的鳳傾寒心頭微緊,可路都是自己走下來的,楚王妃即然選擇了這路,便只能撐下去!
用過早飯,又和丫頭婆子處理了些莊了上的瑣事,鳳傾寒便看向楚王妃,「昨個兒父親來可曾說起老王妃那邊的情形?她們應該沒事吧?」
「和咱們一樣,有驚無險。」楚王妃有些倦意的揉揉眉心,撇了撇嘴,「想不到卻是個命大的,被從馬車上摔下來都沒能把人給拖死……」
「……」鳳傾寒無語的扯扯嘴角,看來,楚王妃是真的恨這位小蔡姨娘,不然,也不會連半句表面上的應酬話都不提,惹的楚王爺徑自拂袖而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果兒嘟著嘴,「少夫人,您說,世子爺到底什麼時侯回來啊,咱們在這里住的都快要發霉了呢。又不能出去又不能玩的,真真的沒勁兒。」
周嬤嬤才捧了參茶進來,好巧不巧的听到這一番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一眼果兒,「你這丫頭,這些話也是你能在主子面前抱怨的?別以為姑娘好性,你就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在姑娘面前登鼻子上臉,仔細我剝你的皮。」
果兒吐吐舌,故作後怕的絆個鬼臉,俏生生的笑著跑了出去,「嬤嬤,奴婢去給姑娘收拾衣服去。」
周嬤嬤看的只搖頭,「姑娘,您就是太寵她們了,這幾個丫頭您看看,都成什麼樣了,這哪是丫頭啊,分明就是一個個都是主子。」鳳傾寒听了只是抿唇笑,「嬤嬤,你就別生氣了,你們都是一路隨著我走過來的,我哪里把你們當下人?你們幾個就是我的親人,我平日里護都來及,哪里舍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