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死,我哪里舍得丟下媳婦兒你一個人?」楚青衣勾起嘴角,輕逸若竹般的身姿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環了鳳傾寒縴縴細腰,一只手勾著她腰間的發帶來回的把玩著,絲毫不把鳳傾寒的怒意放在心上,「最近沒事別一個人出門,華容帶著的護衛不少。愛睍蓴璩」
換句話說,現在她要躲著華容嘍?
鳳傾寒勾唇一笑,只是那笑意里盡是譏屑,「我以為咱們的楚大世子是萬能的,原來,當你的萬能對上更大的權勢時,也不過如此嘛。」她嘻嘻一笑,美眸流轉波光瀲灩,「我說楚青衣,你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你不用激我,我說過會護你自然會護,只是我不可能整天跟著你。我不想你出事,哪怕是一絲絲的可能也不想。」楚青衣臉色微凝,漆黑深邃的眸子深不見底,一片幽芒,如同那夜色里的無垠星海,仿佛能把人的魂魄給吸進去!
這個妖孽轢!
看的鳳傾寒心頭一恍,竟然沒注意到他已然收了聲,只是定定的望著她。待她回神,便發現楚青衣那意味深長的笑,以及滿是挪愈和戲謔的眼神,迎上她帶幾分羞惱的眸,楚青衣微微一笑,「媳婦兒,為夫長相可還算入得你眼?」
抬手拍開他的手,哼哼兩聲,臭不要臉,「誰是你媳婦兒?別亂說話。」
「你還以為自己能跑得了?翕」
「那得看你表現如何。」
鳳傾寒絲毫不甘示弱的回擊,看著那一身炸毛的小貓似的樣子,楚青衣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起來——這樣的生活多有趣?
酒樓外頭。
樓西斐好不容易追上華容。
小丫頭滿臉的淚花兒,「表哥。」
抱著他直接就哇哇大哭起來。
這聲音,這形象,這動作,這場合。
樓西斐翻個白眼,覺得自己挺白痴的。
他怎麼就把這丫頭給帶回來了?
滿臉的無奈,更覺得頭疼。
早知道這樣,傻了才把這丫頭帶回來。
「好了,容兒不哭了。」面對著街上來往行人異樣的眼神,樓西斐真想找個地一頭鑽進去得了,腰被華容雙手抱住,頭埋在他胸前,哭的那叫一個痛快,「嗚嗚,楚大哥不要我,他以前明明答應說要等我回來的。嗚嗚……楚大哥壞人,他凶我……」
「好好好,楚大哥壞人,你放心,明天表哥幫你好好教訓他。」樓西斐就差沒拍胸口保證了,拍不到是因為某人還在他懷里哭呢,一只手略帶僵硬的輕拍著華容的後背,另一只手則不時的揉著眉心,看吧,這女人就是個麻煩!
「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出氣。」
華容哭的嗓子聲啞了,一把鼻涕一把淚。
聞著那叫一個心酸吶。
感受著來往行人異樣的眼神,樓西斐幾次想狠著心把華容給推出去,可是一想到回府之後自家老爺子那獅吼功……
他的手幾次伸出去,又收回來。
眉頭擰成十字,「別哭了,明天表哥就幫你出氣去,楚小子竟然讓我們容兒哭,看明天表哥幫你打斷他一只腿,讓你再欺負我們家容兒。」
「你敢!」本來哭的一踏糊涂的華容猛的抬起頭,小臉含煞,淚花兒還在眼圈里打轉轉,如同憤怒中的小獅子,朝著樓西斐威脅似的揮揮小拳頭,「你敢傷害楚大哥再試試。」
「……」
樓西斐有點傻眼,這叫什麼事?
報仇出氣都是為是她好不。
自己反到成了惡人?
他苦笑著搖搖頭,這女人吶。
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告訴你,不準你和楚大哥過不去。你要是敢傷害楚大哥,我,我就和你沒完。」華容這會也不哭了,小臉緊繃著,烏黑的大眼里滿是憤慨,「這又不是楚大哥的事,都是那個女人不好,是她勾一引楚大哥的,若不然,楚大哥才不會這樣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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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好好,你楚大哥沒錯,都是別人的錯。」樓西斐一臉的糾結,雞逐米似的點著頭,無奈的由著華容拿了自己的袖子揩著淚水,揉揉眉心,「我說丫頭,咱們可以回家了麼?你再哭下去,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他們會把我這麼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公子當成欺男霸女的惡少,這可是不行,有損我聲譽啊。」
「我不管,我都被人欺負了,你還不幫我出氣,我,我,嗚嗚……」
華容的哭聲讓樓西斐嘴角直抽。
恨不得劈手抽自己兩耳光。
你說你好好的跑漠北去做什麼?
得,帶回來一小祖宗吧。
鳳傾寒回府,楚青衣直接送進惜抱軒。
眼看著她扶了丫頭的手走進去,楚青衣微微一笑,凝望著那緩緩掩上的院門,心頭竟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他眨眨眼,再眨眨。
微微一笑。
半響,方轉身,輕飄飄的揚長而去。
才出了鳳府大門。轉頭,看著那龍飛鳳舞的鳳府兩字,楚青衣眉眼中溫柔一閃而過,方塊快步迎上前,「主子,是要回府還是?」
「派人盯著華容。」
方塊心頭一跳,卻面色不變的斂眼應下。
平西王府,書房。
平西王楚碩一臉沉凝的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密報良久,眸中精芒掠過,桌上的密報已然被他握在手中,輕輕一握,已然化為一陣粉末,隨風而逝。
只有戰場磨礫,浴血而戰的那種鐵血軍人的氣息充斥在整個書房,哪怕是他就那麼這的端坐在那里,身上那種如同刀槍般犀利的氣息是你絕不能忽視,也忽視不了的。
擰眉沉吟半響,他驀的沉聲對著門外吩咐道,「去前面看著,若是世子回府,讓他馬上過來。」
門外有人應下,腳步聲漸漸走遠。
寒冽的眸光透過窗稜,望向窗外虛無的某處。仿佛看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直至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楚碩方收回思緒,眉眼微斂,再次恢復他一身的霸冽之氣,「進來。」
進來的是楚青衣,安步當車,神情淡淡,一身慵懶淡漠與楚硯的霸道狂傲竟是不分伯仲,一個粗曠狂霸,一個精致清幽,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是父子!
「不知父親大人有何事吩咐?」
恭敬而疏離,透著屬于陌生者的客氣!
那散漫而不在意的表情刺的楚硯眼疼,再看楚青衣整個人閑散的歪坐在椅子里,一身懶洋洋的,看的楚硯眼前一片黑線,不禁輕輕一哼,「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是我的兒子麼,沒半點正經。給我坐好。」
「你說不是就不是嘍,隨便。」
「混賬東西,有你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嗎?」楚碩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抬腳就想踹人,可卻又猛的苦笑一下重新坐了回去,「我听你娘親說,你要娶親?」
「是啊,你沒听錯。」
「剛好,安邑侯家的嫡長女溫柔賢雅,冰雪聰明,與你極是相配,明個兒他們府上宴客,你便與為父一道過去……」
不等他的話說完,楚青衣已然吃的一笑打斷他的話,「我說老頭子,別作夢了,我早和你說過,我的婚事由不得你作主,我要不不娶,要娶,就娶我看中的女人。至于聯姻?你就不用想了。」
「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你看中的女人?」楚硯氣的胡子都翹起來,戰場上厲練出來的凶殺惡氣直接都對著楚青衣逼過去,「我告訴你楚青衣,你是我的兒子,你就得听老子的話,老子讓你娶誰你就得娶誰,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還反了你呢。」
「得,別和我來那套。」楚青衣坐在椅子上,絲毫不把某人的怒意放在眼里,揮揮手,仿佛在揮蒼蠅般,「你要是想找人聯姻,可以,找你那些小妾姨娘啥的再生一個吧,至于我,對不起,你還是別想了。」
「你個逆子。」楚碩拎起旁邊的花瓶照著楚青衣便砸過去,「敢不听老子的,老子今個兒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