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楚王爺,鳳傾寒只有一個字奉送——渣!是,他不像鳳泉紹,也沒有寵妾滅妻,可是,他卻變相的讓妻子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楚王妃嫁給他這麼多年,得到了啥?
獨守空房。愛睍蓴璩提心吊膽。心驚膽顫。
被婆母苛待。甚至被姨娘上一門挑釁。
他身為人夫,為人父於。
他都做了些什麼?
是,他是戰神,是帝國元帥。
他是個好男人樁。
卻不是好夫君,好父親。
眼看著楚王妃的神色不對,楚王爺卻還在那里嗦嗦的問著楚老王妃如何,鳳泉紹再也忍不住,听不下去,上前兩步站在了王妃的身側,「母親,您沒事吧?」剛才她可是看到那茶都灑到了楚王妃身上的,也不知道燙到了哪。想到這里鳳傾寒在心里又暗罵楚王爺,你自家老娘躺床上,那茶可是直接灑到楚王妃身上的。你不去先問自家媳婦也可以,因為你是孝子,你關心自家老娘嘛,可你最起碼在自家老娘的關心之後,施合給媳婦兒一個眼神或關心很難嗎?
「我沒事,別擔心。」
鳳傾寒卻是伸手拽了楚王妃的手,袖子往上一推,手背上大片的紅便呈現在她眼前,看的她一聲驚呼,「母親,怎麼燙的這般歷害?來人,趕緊去拿燙傷膏,夫人燙壞了手……」
楚王爺這會也回過神,趕緊湊過來,「真兒,你燙到了哪?可嚴重?我讓丫頭給你去拿燙傷膏。」
「不勞王爺了,寒丫頭已經派人去拿了。」楚王妃淡淡的一笑,斂起的眉眼里掩藏著的是她無盡的難過和傷心,卻又被她很快的給拋開,朝著楚王爺點點頭,「我去外頭看看御醫去,王爺先守著老夫人吧。」
「好好,若是御醫還沒來,你便派人再去催催……」听著這樣的話,楚王妃心頭最後一點念想也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去,看看,這就是她的男人呢。
這麼多年下去,自己不管如何努力。
她都走不進他的心。
在他的心里,她是最沒地位的吧?
「母親,媳婦陪您出去。」
楚王妃點點頭,「也好,你就陪我在外頭屋子里侯著吧。」婆媳兩人給床上閉著眼裝睡的楚老王妃福了身,轉身到了外次間,扶了楚王妃在椅子上坐了,鳳傾寒趕緊的自丫頭手里接過燙傷膏,小心的幫著楚王妃細細的涂,「王妃您別躲,這膏子怕是有點癢,但效果卻是很好的。」
楚王妃倒是被鳳傾寒這語氣給逗笑,不禁搖頭道,「這丫頭,把我當成了三歲的孩兒不成?」
「那又有何不可?老小老小嘛。」
鳳傾寒的玩笑話讓楚王妃笑起來,搖了頭,「寒丫頭是嫌棄母親老了不成?」「怎麼可能,母親您年輕著呢,又漂亮,咱們走出去啊,人家準說這是哪來的姐妹花,長的這般的漂亮,誰家的啊,真是好福氣。」
鳳傾寒搖頭晃腦的一席話,听的楚王妃主僕幾個都忍不住的抿唇笑起來,楚王妃只抬手指了鳳傾寒,笑的手都顫了,「瞧瞧瞧瞧,看這丫頭這張嘴,越發的利落,連我這當婆婆的都敢編排了。」
「那也是娘親您寵的啊。」
「喲,看看,這還怪我頭上來了。」
旁邊嬤嬤看她們婆媳說的開心,便也過來湊趣,「這可不是怪夫人您?誰若夫人您待人軟善,寬厚大度來著呢?」
「這到底是誰的丫頭啊,我看明個兒干脆你就搬去少夫人的院子當差好了。」楚王妃笑著瞪眼自家嬤嬤,眼角余光瞟到站在門側似笑非笑模樣的鳳傾寒,她不禁心頭一暖,這兩個人是變著法子在逗她呢。這麼一想,便是連心頭的郁氣都消散了幾分。
「那可敢情好,只是母親別不許兒媳說要搶您的得力助手啊。」鳳傾寒也笑著附和,說實話,她還真的有點怕楚王妃想不通!又扭頭看向那嬤嬤,「嬤嬤,你可听好了啊,不是母親不要你,也不是我們家不好,而是覺得那里合適你。」
「好了好了,你就別嚇她了。」終究是楚王妃心軟,只吩咐了話便安撫起了嬤嬤,「你放心,我和你幾十年的情分,又怎麼舍得把你給別人,就是少夫夫人都不成。」
她們這里說笑著,外頭已經有人傳話,御醫來了。楚王妃親自起身去迎,門口,四十多歲的劉御醫對著楚王妃行了禮,還沒出聲呢就被楚王爺給拽了進去,「趕緊過來給我娘親診診脈,怎麼時不時的就暈呢?」
「夫人的脈沒什麼大礙,休養段時間就好。只是,病人情緒不穩是大忌,輕易別告訴她什麼了吧。」
楚王爺嘆口氣,也只能是這樣了。
「幫我送送御醫……」楚王爺的話沒出聲,鳳傾寒卻是搶先道,「御醫,我母親的手燙到了,麻煩您給看看?」
楚青衣不是不在意嗎?
不是覺得楚王妃的傷不嚴重?
那她就讓他好生的看看!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貴婦人能被燙到什麼?不過即然人家說了,他自然是要看一下的,只是才看了一眼,劉御醫便倒抽了口氣,「這是怎麼燙的,多久了?」
楚王爺本還沒準備看。
可一听到這話,不禁也抬了下頭。
一眼看過去,他就是一怔。
大步過去,抓著楚王妃的手,眼底全是憤怨,「怎麼燙的這麼歷害,你怎麼不早說?御醫,你趕緊幫著王妃看看,還有她這手沒事吧?」
「無礙的,老夫開些藥,待得傷勢完全結疤,再拿了藥膏來細細的涂,想來不會有什麼疤痕留下的。」
「這就好,我也放心了。」楚王爺看著面色淡淡的妻子,心頭多少有幾分不忍,也知道自己或者是又做錯了,可這會子的他真的心情很亂。甚至一想到母親的哭,他就覺得心煩。
簾子掀起來,楚青衣猛的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楚王妃不曾收拾好的傷口,不禁臉色一寒,「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自己個兒沒端好,燙的。你可別大驚小怪的。」楚王妃的話讓楚王爺心頭長舒了口氣,硬著頭皮看向楚青衣,「有你這樣的兒子,孫子嗎?見到長輩不行禮,我以前教你的禮儀都丟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看你那樣,你母親可是我媳婦兒,難不成我會害她不成?」
「那可說不定。」「……」楚王爺氣的倒仰,這逆子!
「御醫怎麼說?」
「御醫說無需擔心,沒什麼大礙,他開了兩個方子,可吃可不吃的那種。」鳳傾寒想這里終究不是說話的地兒,只能沖著他打眼色,以嘴唇作了三個字——回屋說。看的楚青衣覺得有趣極了,若非是此刻情形不對,怕是楚離早笑出聲來了。
「王爺,世子爺,王妃,少夫人,老夫人的藥煎好了。」鳳傾寒起身,手腳利落的站好,接過那拖盤里的小白瓷茶盅便推門走了進去,「祖母,這是才熬好的藥,您身子不舒服,咱們慢慢喝,您覺得可好?
「不吃,你擱那吧。」
「祖母,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在楚青衣的面子上,把這藥喝了吧……您喝了,身子骨才能好,是不是?」
「哼。」
雖然仍是勉勉強強的,楚老王妃卻是終于起身,慢慢的把藥喝了下去,拋了碗,看了眼鳳傾寒,她揮揮手,「你下去吧,告訴你公公,我還沒死呢,別哭哭啼啼的吊著個臉,留著力氣等我死那一天再說吧。」
「……」
外頭屋子,楚王爺小心的看著楚王妃的臉,「王妃,你的手真沒事吧?」
「多謝王爺擔心,妾身沒事。」
微微的笑,淡淡的聲音。客氣卻疏離的眼神,令的楚王爺心頭一疼,張了張嘴,「王妃你……」後頭的話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最後,千言萬語化為一聲無盡的長嘆和默然——是他不好,他總是在後知後覺的傷害到她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錯。可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媳婦,中間還有個兒子……
楚王爺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誰教教他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