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中年人不干了,氣得哇哇直叫,從地上跳起來,伸手從同伴手中抄過一支棍子,輪圓了胳膊,朝愈彥當胸打來,棍子粗如小孩手臂,舞動之下,虎虎生風,這一下要是打實了,愈彥非要斷幾根肋骨不可。
至于嘛,一點小事上升到了要殺人取命的地步,從小到大經歷無數次打架的愈彥心里清楚,很多殺人案件是沖動殺人,一開始或許只是口角沖突,再後來上升到了罵架,然後是打架,最後打著打著就急眼了,然後輪刀子就上,一刀下去就血濺當場了。
說來說去,還是國人好面子,臉皮薄,越沒本事的人越怕別人看不起,想讓別人看得起,好像只有耍耍威風擺擺造型才有效果,事實上,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許多國人一直活得很累,不但是有錢人累,沒錢人也累,原因就在于太高抬了自己。
愈彥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向旁邊一閃——幸好中年人沖動之下只沖他大下殺手,還沒有瘋狂到沖夏然下手的程度,否則愈彥就不是只躲不還手了——伸手一拉一個人,也不管是誰,反正他不認識,周圍人很多,誰離得近就拉誰,然後用力一推……
愈彥雖然沒有還手,其實也夠壞,他拉了中年人的同事當了擋箭牌,也是他多年打架積累的經驗,經驗永遠是最寶貴的財富,是用時間和生命為代價換來的真理,只可惜,許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總認為老一輩的經驗無用,等到大錯鑄成時才追悔莫及。
人生是單行道,逝去的,就永遠不再重來——愈彥伸手一拉一人,無巧不巧,此人正是中年人的死黨,其實他被拉來當擋箭牌也不冤枉,剛才他偷偷模模想從背後黑愈彥一把,卻被愈彥眼楮的余光掃個正著,所以說,世界上沒有被冤枉的人,也沒有偶然事件,凡是發生的事件,都是必然事件。
那人正要暗中推愈彥一把,好讓愈彥躲不過中年人的致命一擊,不料猝不及防被愈彥一拉,身子一晃,正好擋在了愈彥面前嫁值千金全文閱讀。他頓時大驚失色,見眼前一只黑呼呼的悶棍迎面砸來,想要躲閃已然不及,只嚇得肝膽欲裂,大駭之下,驚叫出聲,「媽呀!」
叫媽也沒用了,中年人飽含了全部怒火的一擊使出了全力,正好擊中他的死黨胸口,只听」 啪」的一聲,棍子都被掄斷了,那人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瞬間深陷了半分有余, 嚓一聲,肋骨破裂,悶哼一聲,鮮血噴濺。
此人一口鮮血噴出,不偏不倚正噴在中年人的臉上,中年人凶神惡煞一般的面孔再淋了鮮血,狀如魔鬼,猙獰、扭曲的表情,絕對可以嚇哭小孩。
只不過一擊擊中他的死黨,中年人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再定楮一看,見死黨臉色慘白,面無人色,委靡不振地倒在地上,眼見是人事不醒了,他驚嚇之余,怒火沖天而起,都怪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還有這個女人,這一對無事生非的狗男女……
中年人不會反思是自己先挑起事端,卻埋怨愈彥,也是人性中最常見的劣根性之一,人人都是嚴于律人,寬以待己,別人的錯誤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自己的錯誤,會尋找一百個理由為自己解月兌,就如某個傲慢的城市一樣,只要發生負面新聞,就必定不是本市人所為,是素質低的外地人干的壞事。
壞事從來是別人,好事永遠是自己,這種不敢正視自己缺點不敢直面自己不足的行徑,只能越來越固步自封和自高自大。
中年人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于愈彥和夏然身上,不過兩次攻擊愈彥都以失敗告終,又誤傷了他的死黨,他也瘋狂了,高高舉起帶血的棍子,狂呼亂叫如惡鬼一樣,劈頭蓋臉就朝夏然的頭上砸來。
斷了半截的棍子,如果砸在夏然的頭上,肯定只有一個結果——當場斃命!
愈彥幾次躲閃並不還手,並不是他膽小怕事,也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不屑于和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動手,有些跌份不說,也降低他的人品。但現在他不能再忍了,中年人喪心病狂朝夏然出手,而且還想一舉打死夏然,就徹底激怒了愈彥。
「混蛋!」愈彥冷哼一聲,驀然暴起,狠狠飛起一腳,一腳正中中年人的胸口,「叫你們校長出來!」
愈彥不出手則己,一腳就踢飛了中年人,中年人向後一倒,摔出三米開外。
圍觀的人群不干了,紛紛挽胳膊要群毆愈彥,愈彥冷靜地後退一步,「誰敢動手?讓你們校長出來說話,晚上一步,我讓你們校長滾蛋!」
愈彥雖然在官場的時間不長,但他從一開始接觸官場,到現在的市委一秘,他一直沒有月兌離黨政權力核心,也養成了氣定神閑、高高在上的氣勢,市委一秘的威風外放出來,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中年人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樣子有些狼狽,似乎是為了挽留一些面子,還是趾高氣揚地來到愈彥面前,又上下打量了愈彥幾眼,冷冷一笑,「你是哪個地方蹦出來的螞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還想威脅我們校長,不是我說大話,安泰沒有誰能把我們校長怎樣!」
愈彥也冷冷一笑,「也不是我說大話,如果你們校長晚來一步,我肯定可以讓你和他一起滾蛋!」
如果說一開始愈彥退讓,只是不想自降身份和一個潑皮一般見識,後來雖然動手打人,也不過是被迫還手,那麼當他听到中年人囂張無比狂妄十足的豪言壯語時,心中驀然閃過一個不可遏制的念頭——他非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不可!
不為別的,只為了出一口氣,只為了他忽然間發現了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切入點!
「說你是螞蚱是高抬你,你還真當自己是螞蚱了?」中年人來到愈彥面前,一張嘴就噴出一股大蒜味兒,他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愈彥,「其實你就是一個螞蟻,我不用腳指頭踩你,就是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