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花嚇得臉色慘變,連忙強顏歡笑,向那個胖大老板連聲賠不是,酒店有規矩,如果惹得客人不高興,小姐要受罰,尤其對她們這幾個不安心工作的女孩,要求特別嚴格,酒店方面,可能也是想要借助這些手段,逼迫這些女孩子乖乖就範。
胖子老板原本也沒打算深究,卻只見龐志偉的目光直逼過來,寒光閃閃的,這胖子老板就覺得受到了挑釁,只是見了龐志偉那身板,不敢找龐志偉的晦氣,便將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在黃桃花身上。
「你,把這瓶酒全喝了,不然,我就向你們經理投訴!」
胖子老板拿起面前的一瓶洋酒大約還剩下一多半的樣子,猛地遞到黃桃花面前,惡狠狠地威脅道。
其他兩名客人也都一齊望向黃桃花,滿臉不悅之色。
這臭**也太他媽不識抬舉了,大爺們到這,是來花錢的,你一個**,竟敢跟小白臉眉來眼去,成心給大爺們添堵啊。
黃桃花頓時嚇壞了。
盡管在這煙花之地被禁錮了很長一段時間,每日里也要陪這些客人喝酒,但迄今她的酒量還是不大,尤其對洋酒怵頭,這種酒喝下去,味道甜甜的,但後勁極大,平時都是要兌水喝的,這麼大半瓶不兌水的原汁一次喝下去,只怕會醉死了。
「老板算了吧,她錯了,你原諒她一回……!」
另一位小姐動了惻隱之心,低聲幫著黃桃花向那胖大老板求情。
「是啊,老板,待會讓她好好服侍你!」
另一名小姐也低聲求懇。
「***,都給老子閉嘴,你們有什麼資格給她說好話,你,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胖大老板益發的趾高氣揚起來,沖著黃桃花嚷嚷。
黃桃花眼淚奪眶而出,隨即咬了咬牙,將心一橫,伸手擦了把眼淚,就準備接過那瓶酒。
死就死吧。
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不知何日是盡頭,還不如現在醉死了,一了百了。
「我幫她喝!」
不料斜刺里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就搶過了胖大老板手里的酒瓶,正是龐志偉,斜看著胖大老板,神情很是輕蔑。
「喂,你懂不懂規矩啊,這是我們叫的小姐!」
胖大老板簡直氣壞了,朝龐志偉也嚷嚷起來。
好在酒吧里吵鬧得厲害,這邊雖然起了沖突,一時之間,也還沒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規矩,你跟我講規矩是吧,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龐志偉怒火大熾,低聲喝道,雙眼火星四濺。
胖大老板大吃一驚,嚇得一連往後退了兩步,望著龐志偉,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一槍崩了你。
這可不是一般的威脅,普通人也絕不去用槍來威脅別人,瞧這,小白臉的樣子,可不像是在虎人,說不定真是帶著槍的,那不是官家人就是黑社會,無論哪一家,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別怪我欺負你啊,你要是識相,就乖乖給我坐下,這個女的,我要了,我也不虧你,這邊三個,都給你,出台費我已經付了,怎麼樣,這個交易你不吃虧吧!」
龐志偉冷冷說道。
「不不不,誤會誤命…呵呵,這位先生,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既然,既然你看中了這位小姐,大家都是出來玩的,那就讓給你好了,我們這就走!」
胖大老板哪里敢真的交易了,連忙一迭聲地說道,連連向龐志偉點頭哈腰,神態和剛才判若兩人。
「走,沒听清楚我說的話嗎,好好坐下,喝你的酒,什麼事沒有,明白了嗎!」
龐志偉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會子,讓這家伙走了,只怕立馬就會去向酒店的高層投訴,酒店方面,肯定也要出面干涉,雖然說雙方都是客人,酒店也不會刻意偏袒哪一方,但眼下,自然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胖大老板肥肥的腦門上,油汗汩汩涌出,抬手擦了一把,諾諾連聲地應了,又在沙發上坐下來,卻是渾身都不對勁,又不敢當真起身就走,盡管沒有看到龐志偉是否真帶著家伙,但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萬一是真的,惹火了龐志偉,可就大大不妙。
這種愣頭青般的小後生,才不會去顧忌什麼後果,當真給他一槍,豈不冤枉死了。
另外兩名男子,顯然也是一路貨色,自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遭受池魚之殃,三個人不尷不尬地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滿心都是不自在。
「黃桃花,你過來!」
龐志偉對黃桃花說道,用的卻是安泰方言,雖然安泰方言和桃城方言很有區別,還是能夠听懂的,在外人听來,更是完全一樣,全都是嘰里咕嚕的外國話。
黃桃花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年輕男子,很可能是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一個契機,就算自己猜錯了,此人只是個普通的嫖客,看上了自己的姿容,總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難道還會有比她現在的處境更糟的情形出現嗎。
諸般念頭這麼在腦海里一打轉,黃桃花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你,去那邊陪他們!」
龐志偉隨手指了自己這邊的一名小姐,打發她過去陪胖大老板,算是一個補償。
那名小姐見龐志偉這般凶神惡煞,哪里敢說半個不字,立即點了點頭,乖乖地起身走了過去,在胖大老板身邊坐下了,卻是什麼都不敢做,氣氛十分尷尬。
愈彥向黃桃花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說的也是安泰方言,不過夾雜著桃城口音,較之龐志偉的方言,更加不純正地道。
黃桃花馬上走了過來,給愈彥深深鞠了一躬,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緊緊握住,指節有些發白,顯見得她的心里,也十分緊張。
「坐吧,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愈彥溫和地說道,臉上的笑容也很和善。
「哦……」
黃桃花點點頭,在愈彥身邊,挨著沙發坐了,緊張地望著愈彥。
「你叫黃桃花是吧,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叫黃桃花,我爸爸是黃秋生!」
黃桃花膽怯地說道,嬌弱的身軀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眼里又有淚水在打轉,雖然酒吧的燈光不明亮,還是看得出來,黃桃花確實長得很漂亮,只是臉上,再沒有照片上那種清純和水靈的神色。
這個社會,已經傷害她太深了。
愈彥輕輕舒了口氣。
黃桃花說的正是標準的北欒方言,這個是做不了假的,也沒人吃飽了飯沒事干去學北欒的方言。
「黃桃花,你仔細听著,什麼話都不要說,明白嗎,听著就是了!」
愈彥沉聲叮囑黃桃花。
黃桃花連連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希冀的神情,早已經絕望的雙眸里,再一次綻放出希望的光芒。
「我姓愈,是桃城縣北欒區區委書記,那位姓龐,是北欒派出所的所長,我們接到你父親黃秋生的報案,專程過來接你回家的,待會你就跟我們走,不用怕,我們一切都布置好了,你肯定能回去的!」
愈彥緩緩說道,一宇一句,說得極其清楚。
黃桃花猛地一震,渾身禁不住輕輕顫抖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既然黃桃花已經找到,此地就沒必要多待。
愈彥隨即站起身來,對龐志偉說道︰「走吧!」
龐志偉點點頭,望了王浩東一眼,王浩東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朝門邊坐著的幾名年輕漢子做了個很不起眼的手勢,便即跟在黃桃花身後,一行四人,向酒吧外走去。
兩名小姐莫名其妙,也跟著往外走。
龐志偉扭頭說道︰「你們不用跟上來了,回去,上班吧!」
兩名小姐面面相覷,不知道龐志偉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人真是奇怪,已經給了出台費,就這麼走了,甚至連踫都沒踫過她們一下,假如每天來的都是這種客人,小姐們要樂暈了。
盡管听不懂山魯省的方言,不知道愈彥龐志偉和黃桃花說了些什麼,不過她們也隱約猜到,這幾個人似乎就是沖著黃桃花來的,好像也不是為了要和黃桃花做那種事情。
但這個事內情到底如何,就不是她們該操心的了,反正有錢拿就行。
愈彥他們這一動,坐在門口的幾名年輕漢子也動了,看似毫不經意,卻是訓練有素。
直到愈彥等人出了酒吧,胖大老板才長長舒了口氣,隨即大為惱怒地重重一拍茶幾,怒道︰「什麼玩意,這酒店也太沒規矩了,走,找他們經理去,今兒非得要個說法不行!」
其他兩名男子也氣憤填膺,連聲附和。
其實不用他們去找經理,經理已經過來了,就在酒吧不遠處,快到大堂的地方,愈彥一行四人,迎面踫到了酒店的經理和四名保安,保安手里都拿著橡皮棍子。
「先生,請留步!」
酒店這名經理,大約三十幾歲模樣,西裝革履的,看上去倒也精明,一見緊緊跟在愈彥身後的黃桃花,頓時雙眉一揚,伸手止住了愈彥的去路。
四名保安也一齊望了過來,眼里露出警惕的神情。
愈彥停住腳步,淡淡地望著經理,不說話。
那深邃的眼神,令得經理心中微微一愣怔,騰起一股不樣的預感
「請問先生,你們打算去哪里!」
龐志偉上前一步,站在愈彥身邊,用身子微微遮掩住了愈彥,像如今這種情形,當然得是龐所長出面,真要動起手來,自也是龐所長沖鋒陷陣。
「你什麼意思,你們這里,還不許客人出入的!」
龐志偉冷冷地問道,一雙眼楮直直地盯在經理的臉上。
「呵呵,先生誤會了,我姓柯,是鴻業大酒店的保安部經理,客人要進出,悉听尊便,但這位小姐,卻是我們酒店的人,她不能走!」
柯經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黃桃花和另外幾名小姐,是掛了號的,必須嚴加看管,絕對不允許離開酒店,客人要風流快活,也得在酒店內完成,反正鴻業酒店是江口一等一的豪華酒店,客人們也不會有什麼不滿意的,這幾位客人單單想帶黃桃花離開,柯經理隱隱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龐志偉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酒店是土匪窩嗎,還限制人身自由!」
柯經理頓時臉色立變,四名保安也都握緊了橡皮棍子。
原先以為,這幾位年輕客人要帶黃桃花去外邊瀟灑,他們不知道黃桃花是酒店嚴加看管的小姐,倒也情有可原,和他們說清楚就走了,至于黃桃花,想要借機逃走,卻是輕饒不得,等把這事擺平之後,再好好教訓她不遲。
但龐志偉此言一出,柯經理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是擺明來找茬的。
呵呵,這幾個外地佬,也太不識相了,不清楚鴻業大酒店是誰罩著的吧。
「嘿嘿,先生,你要是想鬧事,就可就得看清楚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奉勸你一句,現在馬上離開,我們不和你計較,不然,一切後果自負!」
柯經理也是一聲冷笑,身子挺得筆直,露出了猙獰的神情,目光在黃桃花臉上掃過,黃桃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
這個柯經理,看上去斯斯文文,實則就是個惡魔。
黃桃花不知被他折磨過多少回。
「你們把這臭**帶回去,好好教訓她!」
柯經理已經徹底變了臉,朝著幾名保安吩咐道。
兩名保安答應一聲,就待上前拿人。
黃桃花驚呼一聲,整個人就嚇得軟綿綿往地上出溜,愈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淡然說道︰「慢著!」
柯經理將手一舉,止住了保安,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位先生有什麼話說!」
「柯經理,我們如果一定要帶這女孩走,你有什麼條件!」
愈彥淡淡問道。
柯經理哈哈一笑,說道︰「原來這位先生真是看上了這個**,行,我這人呢,最喜歡與人為善,只要你給十萬塊現金,咱們一手錢一手貨,你馬上就可以帶她走,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怎麼樣,這條件不算過分吧!」
愈彥笑了笑,說道︰「她欠你們的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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