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還能放得下嗎?」凌蕊瑗淒然一笑,「不是所有的過去都可以釋懷,都可以抹殺,有些也許能,可有些,伴著歲月的流逝,會變得越來越深,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放下?」
「公主,是您把自己逼得太緊,其實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錦怡是過來人,如果當初我不把在錦繡閣發生的事淡忘,我怕是不可能和誠志在一起,更不會跟著公主來皇宮。公主,沒有過不去的坎,看開就好了。」錦怡回想起過去,輕輕的說,「我不過一介青樓女子,身子更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踫過,如今尚且覓得自己的幸福,公主難道會比錦怡的過去還不堪嗎?連錦怡都能做到的事,得到的幸福,公主為什麼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呢?」
「那是我們心境不同。你見過的風浪多了,所以心里看得開。可我為什麼要看得開呢?一夕之間,我所有的依仗全都沒有了,我成為徹底孤獨的人,沒有人再真心對我,這種滋味你懂嗎?」
「錦怡,你是幸運的,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向你這麼幸運。難道我不曾想過,找一個愛我的駙馬相伴一生嗎?我想過,無數次的幻想過,可我卻膽怯。你知道,皇室公主,在外人眼里是多大的光環,我憑什麼相信一個男子為我付出真心而不是因為我的身世我的美貌?」不經意的,蕊瑗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並不夸張。經歷了一次,我已經怕了,我甚至對世界有一種絕望,深深地絕望。我時常回想過去,那些開心甜蜜的日子,可卻又不敢多想。這鮮明的對比,深深地讓我無力。我看不到我的未來,不知道我屬于何方,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飄蕩,在這個世界上。」
「瑗瑗,真的這麼絕望嗎,朕從來不知道,給你帶來如此的影響。」突然地,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那麼具有穿透力,震撼了凌蕊瑗的心靈。
「什麼風把父皇給吹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我也好去迎接啊。」有一剎那的愣神,但多年來的教養讓她立刻變得恭謹溫順,讓人一看就覺得父慈子孝,一派和睦。
看著已經只剩他們兩人的內室,曜帝隨意的坐了下來。這里,有一種親切感,這內室,是養心殿的復制,看到這里,他不自然的想起了和瑗瑗在養心殿的日子,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一段快樂的值得紀念的日子。在藍妃不在的時光里,瑗瑗讓他充滿歡笑與幸福,也許,他做的太絕了。
回想起瑗瑗剛才決絕的話語,心里一陣難過,他輕柔的開口︰「瑗瑗,試著放下不好嗎?朕做過的事,不會否認,可都過去了。瑗瑗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幸福。」
「那父皇覺得,屬于我的幸福究竟在哪里呢,誰才能給予我幸福的滋味呢?」凌蕊瑗如往常一般,坐到曜帝腿上,在他耳邊輕輕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