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世界 0020 斷頭台前

作者 ︰ 給您添蘑菇啦

斷頭台不是一種殘忍,反而是一種進步。

——雲起

正午,雲起城中心廣場。

城市警備兵早早拉來了巨大的斷頭台。

斷頭台上布滿了歲月的瘡痍,但它依舊堅硬、冰冷。這個冷厲的藝術品高達十米,污黑的而又厚重的巨刃被吊在頂端,一動不動。

其實只要有兩米的高度,松開韁繩讓巨刃落下就足以斬斷任何人了。

幾年前,雲起城主親自為這座斷頭台監工,與它的實際使用效果相比,城主顯然更在乎這種儀式感與威懾力。高大的斬刀會讓人發抖,雲起希望每當有人企圖犯罪的時候,腦海中都閃過這個斷頭台。

最好的法律,便是無人犯法;最好的刑罰,便是無人受刑。

現在,這座斷頭台已經從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雲起城的威嚴,一個個罪犯、偷獵者的頭顱與鮮血鑄就了這個斷頭台的魄力。

不得不說,在布拉德的管理下,這座斷頭台已經封藏很久了。而此時此刻,身為一個城主,他不會在乎那幾個「偷獵者」從何而來,只希望冰冷的死刑能平息現在的波瀾,讓人民、讓黎明聯盟、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城主們看見——

雲起之城依然秩序井然,不容欺凌。

鐵戈、若風、李斯特、路希被綁在囚車上,整個上午都在游街示眾,他們的胸口掛著「偷獵者」的牌子,沿路的民眾向他們投去各種污穢的垃圾,辱罵著這些該死的偷獵者。

「看那個大塊頭,他沒有胳膊!可真夠蠢的!」

「一定是被城市英勇的魔導士擊敗了!」

「這些混蛋竟然覬覦雲起城的財產!那是城市繁榮的根本!」

「那里有一個女的!」

「丑!太丑了!這樣的女人也只能淪為偷獵者了吧?」

「哈哈哈哈!」

路希听到了幾個流氓的辱罵,雖然被關在籠子里,卻依然難以忍受這種屈辱。

她抓著籠子,怒視那一伙人,露出了要吃人的眼神︰「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殺你們一百次也不為過!!!」

一伙流氓聞言先是被這股氣勢嚇到了,而後才又大笑起來,從地上撿起更多石塊擲向路希。

「臭娘們兒嘴還挺毒!」

「看她的樣子還年輕,太可憐了,也許還沒有被男人上過就要死了,怪不得這麼不開心!」

「哈哈哈!」

「滾蛋!!!你們這些混蛋!!!」路希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也許是死亡讓她絕望,她不再維持自己沉穩的形象。

 ……

一個石塊砸中她的腦袋。

路希應聲倒在籠中,額頭滲出鮮血,疼痛讓她清醒。

「省省吧……」隔籠的李斯特頹喪一笑,「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官方公布什麼就是什麼,有這個功夫不如翻翻記憶體,我寧可看著美好的東西死去。」

「……」路希倒在籠中,仰面朝天,鮮血已經流淌進她的眼眶,將她的整個視野染紅,「我們,這次,真的要死了吧。」

「還有希望。」若風自從被囚禁以來,一直重復著這個念叨,「林大大被那個人帶走了,也許有希望……」

「喂!不要再大大來,大大去的了!」李斯特罵道,「你還沒搞清楚麼?這根本不是游戲,也沒有所謂的大大,林浩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就像雕像一樣倒下去!這里沒有復活石更沒有天使姐姐!」

「你不了解林浩……」若風咬著嘴唇道,「他才沒那麼容易死……上個世界他可以獨行挑戰七武魂,這個世界他一樣可以創造奇跡!」

「哎……」李斯特搖了搖頭,轉望旁邊籠子的鐵戈,「鐵哥,勸勸這個無可救藥的腦殘粉吧,希望有時比絕望更可怕。」

鐵戈一言不發,就那樣靠在籠子上,目光空洞無神,某種動物最本能的東西好像永遠熄滅,他任各種石塊、酒瓶砸在身上,巋然不動。

他上身**,雙臂的斷口沒能接受任何治療,肉已經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不時有蒼蠅飛來飛去。自從被囚禁後,他還沒說過一句話。

「哎……」李斯特長嘆一聲,「看來還是絕望比較可怕……所以,我再翻看一下記憶體吧,死也要看著那對**死。」

11時55分,游街的車隊終于來到廣場前。

4人被一個個押解出來,在斷頭台前跪成一排。

人群中響起了震天的歡呼,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生活的城市更加強大,更有尊嚴,而斷頭台處死偷獵者正是威嚴最直觀的體現,這讓外面的人心驚膽寒,不敢對雲起城起一絲歹念。

雲起之城的管理者則坐在斷頭台的另一面。

布拉德居中,雲雀夫人在其側,兩邊是布拉德的兒子皮特與女兒安妮,那個男孩眉飛色舞,好像很期待看到這一幕,女孩卻一直低著頭,不願看到這一幕。

「開始吧。」布拉德面無表情地說道。

站在他旁邊的莫斯依然穿著那身灰色的袍子,受命過後,信步走到斷頭台前,面對數以萬計的民眾,

「安靜。」他高舉雙臂,示意民眾停止歡呼。

不得不說,莫斯還是為雲起城做了不少的貢獻,在這里他也有一定的話語權,民眾的叫嚷聲漸漸變小,準備聆听莫斯的宣判。

「偷獵者,死。」莫斯沉著嗓子,只吐出了這幾個字,便退到了城主身邊。

民眾的歡呼再次響起,這麼簡潔有力的宣判好過長篇大論,瞬間點燃了他們的激情與城市榮譽感。

「偷獵者!死!」

「偷獵者!死!」

民眾齊聲呼喊著口號,場面極其壯觀。

布拉德看著這一幕,面露微笑。

「他們必須死麼?」雲雀夫人問道,實際上他幫著林浩爭取過了,直到現在她還在爭取最後一絲希望。

「為什麼不?」布拉德攤開手,「看見了麼,民眾喜歡這樣,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喜歡我們。更何況,無論在哪個城市偷獵者都是這個下場,我只是物盡其用罷了。」

「他們該死!」布拉德的兒子皮特興奮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他才僅僅14歲,「這是我們的城市,小偷必須死!如果我是城主,不僅要處死他們,還要將他們的頭顱懸掛在禁域周圍,讓偷獵者聞風喪膽!」

布拉德听得似笑非笑,也不阻止。

「皮特!」布拉德的女兒安妮喝道,「如果他們必須死,可以以人道的方法默默處死,干嘛要受這些侮辱,他們太可憐了。」

「安妮,你不懂。」布拉德隔著雲雀對安妮道,「這是城主的職責,將來有一天,也許你也會這麼做的。」

「我不會!」安妮不滿地說道,「我要走了。」

「安妮寶貝,還是坐下吧。」雲雀夫人拉住安妮,「不看也好,捂住耳朵也好,我們不能走,管理城市的家族永遠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懦弱。」

「……」安妮嘆息一聲,將頭埋在雲雀夫人的身後,沖父親做了個鬼臉。

布拉德輕輕一笑,沖雲雀道︰「希望我和雲馳的關系也能像你們這麼親密。」

雲雀柔聲笑道︰「當然,那只是時間問題,他們都是好孩子。」

「對,好孩子。」布拉德應了一聲,而後泰然端坐,高舉右臂,向下一揮,朗然宣布——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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