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與月影二人身形極快,步法輕盈,在房屋上穿梭而行,然而,天機的行進方向並不是朝客棧而去,而是朝東邊,這讓身後的月影有些不解,當下便是又加快了些身形,與天機並行。
「軍師,我們不回客棧了嗎,還是直接離開蘇州,不過這離開的方向也不對吧?」月影蹙著秀眉,不解地問道。
天機卻是輕笑,鳳眼輕瞟,眼神更加深邃,依舊那般風輕雲淡,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們去的地方就是我這次來江南的真正目的,你是否還想問為何我剛剛沒有使出全力,片刻的意氣之爭是不可取的,我不過是要讓葉家緊張,使得我們的行動無人打擾,順便目睹下南宮婉兒這個奇女子的風采,所以,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把葉家放在眼里,我的對手只有葉風,南宮婉兒還不夠格!呵呵……」
月影看到天機一如既往地指點江山,依舊那般運籌帷幄,不禁有些迷醉,幾年之間,她便是這般默默地追隨著這個男子的背影,默默地為這個男子斬盡所有人,雖說這個男子可能無動于衷,但她無怨無悔。
半晌,待得二人到達蘇州城的最東邊——烏衣巷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天機稍稍觀察著面前的建築,有些殘破,到處雜草叢生,只有那院落里的那根白玉柱依舊那般無瑕,雄偉粗壯的玉柱證明著曾經的輝煌。
饒是天機心性極其堅韌,也是有些嘆息,身後的月影有些驚奇,聖門軍師竟然會如此嘆息一處破舊的地方,想要發問,但看到天機的狀態,只有默默忍住。
待月影還在內心糾結之時,天機那深沉的聲音卻是響起︰「你是否想問這處究竟是何處,你要知道,我們站的地方就是八年前的葉家,曾經叱 一時的劍法名家——葉家,想當初,葉天是如何的天縱奇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以一人之力,挑戰八大門派,而取勝,從此登上了神座,但就因為如此,葉家的秘密才會被我聖門知曉,引來了殺生之禍,雖是敵人,但葉天確實是一代天驕。」
「那我們來此處,是為了什麼?」月影也是被天機那深沉的話語所感染,敬佩葉天的實力,但來此處又是為了什麼呢,以天機的作風,犯不著花了那麼多功夫,就是來此處緬懷。
天機卻是沒有答話,而是步入院內,眼神掃過整個內院,像是找尋著什麼,月影默默跟在天機的身後。
片刻後,天機卻是站在了那根白玉柱旁邊,用手輕輕撫模柱身,不過一會,天機的神色里透露著驚奇,淡笑一聲,便是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在那根柱子上的凹陷處輕輕比劃著。「唉……果然如此。」天機抬起身來,嘆息聲道,「我的猜測果然沒錯,就是在這個院落里,但還是要雲水劍啊。」
倏然,天機的面色一變,凝重地看向了暗處,饒是天機武功極強,也是感覺到了危險,因為他感覺到兩處強橫的氣息,但片刻後,天機便是回復了正常,輕笑一聲,道︰「不知是哪兩位高人,竟是在此處隱藏這麼久,是看完我的動作和听到我的說話,達到目的了,才散出氣息嗎?」
「閣下說笑了,想不到閣下就是那神鬼莫測的聖門軍師,呵呵……拜聖門所賜,我的徒弟卻是永遠回不來了,我是不是該謝你?」岳輝掌門緩緩現出身來,雖說語氣平淡,但他的周身的殺氣卻是無盡散出,連他一旁的東方家主都是面色一變,驚訝于岳輝掌門此時的狀態,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從沒有見到岳輝掌門如此的殺氣。
「我道是誰,原來是聞名江湖的華山掌門和東方家主啊,真是幸會,想不到你們二人會在此,難道也是為了葉家的秘密來的,呵呵,名門正派果然都是些見利忘義之輩。」天機嘲諷道,但他已是調整好狀態,做好了防備,要知道華山獨孤九劍獨步天下,而東方世家的空手拳腳天下第一,兩相配合,對天機確實是威脅,他不禁有些佩服南宮婉兒,不但洞察他的目的,還能安排兩個極其威脅的對手。
「混蛋,不要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是南宮小姐讓我們在此等候你的,順便探清你的目的,從你剛剛的動作而言,不難看出秘密就在那根白玉柱上,其他就交給南宮小姐,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擊殺你,聖門軍師,快束手就擒吧!」東方家主沉聲說道,本來這些話是岳輝掌門說的,但現在岳輝掌門都是有些沖動異常,唯有他來,只不過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倫不類。
果不其然,東方家主的話音剛落,便見岳輝老人已是提劍而進,撩起的劍花在月光下,愈發閃耀,攻擊凌厲,利劍懾人,天機卻是毫無動作,嘴角邊還噙著一絲淡笑,在那三尺劍鋒離天機的頭顱不過幾寸之時,卻是被利器截下,但見得月影從一邊提劍截下岳輝,至此,二人酣戰在一起。
天機輕笑,便是看向了東方家主,這也是他刻意為之,知道岳輝劍法卓絕,讓月影與之周旋,而他則是用利劍對抗空手的東方家主,從而佔據優勢,以此來最快速的擊殺東方朔,雖說其二人一起出手,對天機確實有威脅,但如是分開,天機還是不屑一顧。
東方家主看向了一邊酣戰的岳輝,又瞥了天機,臉色上有了一絲惱怒,雖說他人情世故不太明白,但論對戰,經驗豐富,所以他看出對方的意思是從他這做突破口,這讓一向高傲的他如何能忍,他當即便是,提身而進,一手化形為掌,另一手化形為拳,做了一個白鶴**的姿勢,繼而拳掌並進,虎虎生威,連那空氣都是被擊得「啪」「啪」直響。
「咦。」天機有些驚異,不想東方家的硬氣外家武功如此可怕,但不得多想,拳與掌雙雙而到,天機眼神一凝,揮劍而進,那劍身薄如蟬翼,連綿不絕,輕盈寫意,如水的劍花射出,令得東方朔有些無奈,只得翻轉身體,躲過劍花,但他的攻擊已破,失去了先機。
待得天機還想揮劍之時,卻是覺得背後一絲涼意,不由得迅速閃身一避,卻是听得一聲嬌喝︰「今兒,我們不必遵守江湖道義,為的是擊殺魔頭,為武林除害,大家一起上!」這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不是婉兒,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