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道 一三九 一服湯藥

作者 ︰ 離人橫川

孟帥遲疑了一下,終于邁步走了進去.雖然抱著鐘少軒不方便,他還是盡量欠身道:「前輩好,別來無恙?」

白發人略一點頭,指了指旁邊,道:「放那兒。」

孟帥轉頭去看,就見大堂連著另一間房,里面是暖閣,忙將鐘少軒抱進去.

暖閣里也有盤好的炕,炕上床褥俱全,孟帥頗為欣慰,將鐘少軒放在床上,將毯松開,重新拉過被蓋上,然後替他搭脈.

手放在脈搏上良久,孟帥拍了拍腦袋,心道:搞什麼狗屁,我根本不會診脈.

要知道他前世只是個小職員,哪懂得醫術?大部分時}都在練武,雖然水思歸教授了不少草藥知識,但跟正統的醫術差的太遠,

哪會診脈這麼高端的技能?

他只知道,雖然鐘少軒看著虛弱不堪,但脈象好像還挺平穩,並沒有連外行都能听得出來的雜音.

剛才在外面他就檢查過,沒發現鐘少軒有骨折的情況,但他昏迷不醒,也確實看著凶險,莫非是內傷?

不行,不是專業的,就不能在這里瞎猜.

就听背後有人低聲道:「那個……」

孟帥回過頭,就見一個身材縴小的女站在門口,臉色發紅的看著他,欲言又止.孟帥起身,道:「敢}司你是?」

那女小聲道:「我是……在這家服侍的丫鬟.那個……小公,我來服侍這位公吧.

,說著從旁邊倒上熱水、端了過來又用毛巾給鐘少軒擦臉.

孟帥見她看來細心,也就退了一步,道:「你原來是這家的人?外頭那個白頭發的,是你家主人?」

那女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才不是。那人是個,,•惡客。一大早來的時候,就把我們老爺太太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我一個.說是耍用這個房幾天。也沒說房錢的事.老爺太太都怕他,不敢說什麼,就更沒有我這丫頭說話的余地了,」

劇巾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在床頭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就要向外走,但緊接著又回過身,間道:「你這里有煎藥的家伙麼?」

那女道:「有給老爺煎藥的藥罐.你要煎藥麼?我來吧,我常常給老爺煎藥,這些重都做慣了的.」

孟帥道:「多謝了.」

只是他雖然知道草藥的效用和特性,但什麼藥劑的分量,陰陽調和,君臣輔佐等等開藥的門道,他是一點也不•懂.龜門吃藥都是一根一根吃。又有那個變態的「龜法自然」來調和。和一般人的口昧完全不同.饒是他現在最多的就是藥村。竟不知道盒什麼出來.

過了一會兒,孟帥終于室出一枚三七,好歹他記得這個能止血,道:「這個給他……煎了吧.」

那女疑惑道:「這就行了?只開一昧藥材?」

孟帥含糊了一聲,道:「先這樣吧.」

那女道:「公,我們家沒有藥碾.以往抓藥都是在生藥鋪里抓的現成的,你這一根藥材怎麼煎呢?」

孟帥呆滯了一會兒,道:「整個兒炖了吧.」

那女怪異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道:「是.」轉身走出去,主l門口,轉回頭道:「公,

要不要炖一只雞在里面?

孟帥翻了個白眼,正要.惱羞成怒。就听外面有人道:「胡鬧一一」

門簾無風而動,一張薄薄的紙張輕飄飄的飛了進來,就像有人托著以的,緩緩地前行,一直飛到孟帥身前.

一看,卻是一張藥方,

掃了一眼,孟帥便心有數。上面的藥材都是他學過,止血療傷的藥材。孟帥是個半瓶酷,讓他親自攢張人吃的藥方

不行的,鑒定一下現成藥方的作用,那還有些準頭,這時便知正是自己需耍,且上面的藥材大多常用,他這里都有預備.當下將藥方

塞入那女的手,袖一抖,黑土世界藥村滾落,孟帥一同推出,道:

「這些都拿去.按照方上煎藥.沒有碾就用菜刀,或者找人去借,什麼都行.把藥煎出來,我多給你銀.」

那女點頭答應拿了藥材和藥方去.

等她去了,孟帥給鐘少軒掖好被,走了出來.

那白發人依舊站在當,面前雖然有凳,他卻絲毫沒有坐下的意思。他周身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和周圍世界格格不入

孟帥遲疑了一下,過去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援手.」

那白發人微一點頭,便不做聲。

有新短消息

孟帥也習慣了他的無聲。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正色道.「雖然晚輩不知夭離地厚。但還是有一官想請間前輩.請前輩見教.沖

那白發人依舊沒說話。孟帥就當他默許了,盯住他,一字一句的間道:「我想請間前輩一一傷了我兄長的人,難道是前蜚你麼?

那白發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一一他本來也沒外在的情緒,只是負手過去,道:「不是.」

孟帥驟然松了一口氣,雖然人言有真假,但孟帥覺得,這應該不是謊話.像這樣沉默寡吉的冷高人士,應該不會說謊才是.

何況自己也不值得他撒謊.

其實按照孟帥識時務的性格,這句話本不該問,被人援手之後反而詰問,以怨報德且不說,倘若真是這個白發人做的,問出口就是給自己和鐘少軒增加危險。

但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完全冷靜的判斷得失的.這句話不間,孟帥實在不能安心,別說別的,倘若果然白發人就是敵人,剛剛那張藥方必有古怪,孟帥可不敢冒險.

那白發人否認,孟帥心放下一半,但另外一半依舊懸著.

當下他再行禮,道:「晚輩失禮了,前輩恕罪.」

那白發少口司道:「何出此言

孟帥一怔,道:「什麼?您問我為什麼陪罪?」

那白發人搖頭,孟帥略一思索,道:「您間剛才為什麼問您我哥哥的事.」

那白發人沒說話,孟帥按照經驗判斷,就是自己說對了,心暗道.你真是金口玉言,多听一個字簡直比母豬上樹還難,也就是我,換了一個不愛說話,你們兩相對無言,一天就過去了。

遲疑了一下。孟帥如實解釋道:心我只是覺得。您出現在這里。和我發現兄長受傷躺在雷地里。時間是有點巧合了

不是有點巧侖,是太巧合了.

剛剛那丫鬟說了,這白發人是一大早來的,佔了原主人的房,說是有事要做,可是這里除了孟帥,並沒有一個外客,而孟帥也只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找到鐘少軒,若說他特意趕來等著,與孟帥無關,那太不能令人信服.

還有一節,孟帥從頭到尾只是抱著鐘少軒,鐘少軒從外面看是沒有傷痕的,更何況全身都裹在毯里,那白發人更正眼也沒看一眼,卻能隔著一道牆壁開出對癥的藥房來,這難道是掐指一算,算出來的?.

即使現在他否認了是自己動手傷的鐘少軒,孟帥也認定他和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只是究竟是怎麼個關系,他還想不出來.畢竟這白發人也是高深莫測的人物,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到此地,所圖應該非小吧.

雖然他看起來很難對付,但孟帥還是訣定有機會套套話.

那白發人開口道:「不巧.」

孟帥「恩?」了一聲,那白發人道:「我在等你.」

孟帥呆住一一他直說了.

本來打算旁敲側白司的話,那白發人直言相告,孟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反應了一會兒,苦笑道:「我有什麼值得前輩你等的?

那白發人道:「受人之托。」

這句話更莫名其妙,倘若是白發人自己等他,兩人也算有一面之緣,還能說得過去.要說另有人所托,卻還能指使白發人來等他,這可就更詭異了.

孟帥畢竟不會神機妙算,想了想不得要領,便直接}司道:「不知道還有哪位前輩惦記著在下?晚輩受寵若驚.」

那白衣人不答,轉而道:「一件事.」

孟帥反應了一會兒,道:「您找我有一件事?」暗道:就憑你說話蹦字兒的樣,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打死你了。

那白衣人點頭,道:「你過來.」

孟帥依言走了過去,那白衣人室出一塊石板,也就一個筆記本大小,通體潔白,上面有一層層的紋路,質地略感粗糙,孟帥見過類似的石頭,當初進入天幕的時候,守門人就曾經讓他用空鏡印去打過一塊大石頭.在他看來,兩邊應該是一樣的品種,只是這一塊品質明顯高出不少,而且散發著一層瑩潤的光澤,這是封印的氣象.

當初他什麼也不懂,總覺得從外面看來,光芒越盛應該是封印越高端,後來從天幕學到了知識。才知道不是.光芒盛大。固然表明這個封印本身力量宏大,但也證明封印的手法粗劣,致使氣息外泄.

封印術本身也是有壽命的。一道封印存在的時間有限,那不住外泄的氣息會不斷地磨損封印的壽命。離明的封印手法也就是封咒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但不可能完全阻止損耗.世上沒有長存不滅的封印.

真正高明的封印術,絕非鋒芒畢露,而是以含蓄為上二接近完美的封印要讓精神力最高的封印師也看不出封印的紋路來,一般的封印師更是看不到任何光芒,最多只能在表面看出一層潤澤而已.

從這一點看,這個石板,說不定是很高級的封印器.

就听那白發人道:「放手.」

孟帥本想說:我也沒室著東西,怎麼放手?但隨即想到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把手放在上面,只得依言伸出手去.

剛剛放上手,孟帥就覺得頭腦一黑,接著一亮,出現了一塊如熒幕一樣圖案.

白發人問道:「看見了什麼?,

孟帥遲疑道:「是貪吃蛇麼?,見白發人沒出聲,估計他理解不了自己的笑話,道:「我好像看見黑色空間里,有一道蛇一樣的光線在游走.」

白發人道:「好。想象自己就在空間里面。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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