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天認出人雄而發怔之時,人雄卻是根本沒有停手。齊天的巨力讓他無法抽回刀,索性他手腕一翻,從腰間模出一把手槍,抬手便要往齊天身上射來。
此時齊天才驚醒過來,看見人雄的手槍,登時面色大變。不過他並非害怕擊自己,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如此近距離,槍械也根本傷不到他。他是怕槍聲一響,招來警察。
畢竟此時兩人的位置在齊天家的樓下,招來警察以後會很麻煩,而且還有可能驚動雷烈,那絕對是齊天不想看到的場面。
不過人雄舉起手槍之後,似乎也有些猶豫。借著這個時機,齊天一個猿臂舒展,用快到幾乎看不清的速度,伸手將人雄手腕處一捏,頓時便將他手腕卸掉,手槍軟軟的跌落地上。
不等人雄反應過來,齊天速戰速決,身體微微往下一彎腰,手在人雄肋下一拉,瞬間他便從人雄的正前方到了他的背後,然後一計手刀劈砍在他的頸間
人雄的身體軟軟倒了下去,齊天一伸手扶住了他。人雄的實力本就不及齊天,而齊天這次突破之後,實力更是超出他一大截,整個過程,人雄幾乎完全沒有反應,瞬間便被齊天擊暈過去。
暫時制服了人雄,但麻煩還遠遠沒有過去。齊天想了一下,暫時沒有回家,而是把人雄拖到車上,然後齊天自己也坐了上去。
頸間被擊打導致昏迷的原因是頸部大動脈被擠壓,導致腦部供血暫時停頓,從而造成昏迷。這種昏迷來的快,去的也快,再加上齊天出手時候也有分寸,所以人雄很快便清醒了過來。
剛清醒過來,人雄身體一震,似乎準備跳起來,但看清楚了眼前情形之後,便又頹然的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殺我？」人雄低著頭,看不清楚面部表情,有些陰沉的問道
齊天頭看著車窗外面,輕輕說道︰「我不會殺你。」
「你要不殺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死在我的手上師傅和大師兄都死在你的手上,我人雄只要活著一天,便立志為他們報仇雪恨你別後悔」人雄轉過頭來,面色有些猙獰的看著齊天。
齊天搖搖頭,轉過頭看,也看著人雄道︰「我不會後悔。劉忠和王茂一再設計害我,我殺死他們也是無奈之舉,這你應該知道。而你並沒有害我,我不是濫殺之人,我絕不會殺你。」
「我沒有害你？哼,這一次我就是為了殺你而來,你要是不殺我,以後我還會繼續來殺你,這還是沒有害你嗎？」
「不。」齊天搖搖頭︰「這跟你師父和王茂要害我不一樣,你即便是要殺我,也有正當理由。你走吧,我等著你下次實力提升之後再來殺我,如果真有一天死在你的手里,也是我命該如此。」
人雄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後,聲音忽然頹廢起來,有些嘶啞的說道︰「齊天,我知道了,你是覺得我的實力永遠不可能超過你,所以你有恃無恐。」
「不。」齊天正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上一次我們交手之時,雖然我也打不過你,但能看到贏你的希望,但這一次,你出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遠,我不敢想象到下一次會是怎樣的情形……罷了,師門之仇,我此生也無法洗月兌,活著又有何用？」
說著,人雄忽然猛地出手,目標卻不是齊天,而是往自己的頭上拍去
齊天大驚之下,急忙出手,後發先至的拉住他拍向自己頭部的右手手臂。
人雄見自己求死不成,憤怒吼道︰「你我是死敵,我殺不死你也就算了,你為何阻攔我自殺？」
齊天忽然憤怒起來,將人雄的右臂甩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死死盯住他的眼楮,低沉的聲音罵道︰「你他媽的是我的對手這一輩,我的對手有很多,但還沒有一個是自殺而死的你師父沒有自殺,王茂也沒有自殺,偏偏到了你這里,就因為打不過我便要自殺？懦夫虧我還把你當成了對手」
「你師父死了,王茂也死了,盜門就剩下了你們幾個,你死的倒是痛快,但你想過沒有,你死了以後,盜門靠誰來支撐？就你那幾個師弟,他們能撐起盜門的攤？」
齊天把車門打開,一腳將人雄踹了下去,冷冷丟下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下次想去死的時候,我絕不攔你。你要不想死了,我等著你下次來找我報仇」
說完,齊天自己也跳下車來,頭也不回的往樓上去了,留下人雄一人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家里,齊天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到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慢慢的想著東西。
人雄此人,重義而輕利,性耿直豪爽,頗具俠氣,乃是齊天生平所僅見的豪俠男兒。齊天自問比他不如,甚至八臂佛爺一身游俠之氣都比不過他,所以齊天對他十分敬重,若非形勢所迫,齊天決不願與他對敵,但事已如此無可奈何,他只希望有一天人雄能去除心結,不顧能不能成為朋友,起碼不再是敵人便好。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兩人之間的仇恨絕非一室半能消除的。
一支煙的時間之後,齊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打開窗簾往下面看去。人雄的身影已經從車庫前的空地上消失。
齊天嘴角咧出一個微笑,起碼人雄沒有再次尋死,否則的話,齊天心里絕對不十分不安。盡管剛才對人雄一陣臭罵,但齊天很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以前齊天面對郝瘸之時,面對自己幾乎看不到希望的復仇之路時,他也想過去直面郝瘸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是一死。但許多次就要走出那一步的時候,他又生生忍了下來。不過他是幸運的,最後終于成功報仇。
或許人雄此次前來,根本便是為了求死,只希望經歷過一次之後,他能拋掉這種念頭。
在屋里坐了一會兒,齊天搖搖頭,把這件事情暫時壓制下去。他走出房門,過去隔壁李長河家里敲門。
不一會兒屋門便打開了,過來開門的正是曾雅。兩人見面時,遠比之前見于薇和夏婭時候平淡,只是相視一笑而已,然後曾靜看到齊天,忙熱情說道︰「小天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快進來坐。」
齊天帶著微笑,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