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祖宗調戲小賊」這戲碼演完之後,接下來的行程里風平浪靜。齊天看著時間,距離出發四十分鐘之後,他開始專心致志的盯著車窗,根據記憶尋找上次自己上車的地方。
上次齊天從那里跑出來是為了逃命,自然沒心思也沒工夫去記下四周的景色,所以,這次想憑記憶找到地方,齊天對自己委實沒有什麼信心。他已經準備好了兩套備用方案。
一是他準備一次找不到的情況下就來回坐幾次車,多找幾次總是概率大一點;二是他準備在最後實在找不到的情況下就掐著時間大概在乘車四十五分鐘的時候下車,然後步行尋找。
不得不說,齊天的運氣很不錯,這些備用方案一個也沒用到,他很快就發現了與記憶相重合的景色。
馬路旁的的農田一般都是與馬路高度基本持平的,就算有溝壑也多半不高,但那天齊天走上公路的那片農田卻比馬路足足矮了有兩米的高度,他找了半天,才從一個歪脖子樹旁邊,扯著的樹根爬上了公路。
齊天聚精會神的盯著車窗外看了大約十分鐘,找到了比公路低一大截的農田,甚至看見了那顆歪脖子樹。雖然這種數在農田里十分常見,這一路上齊天看見的就不下百來棵,但跟地勢低窪的農田結合,再加上比較契合的時間,齊天有理由相信這里就是要找的地方。
從車上下來,齊天走到歪脖子樹那里仔細查看一番,終于確定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這里。
循著記憶,他跳入農田中,往前走去。
在齊天的記憶里,那天他從老瘸子的秘密據點逃出來之後,跑了許久才找到了公路,但這次齊天才走了不到十分鐘,那個孤零零的農家小院已經遙遙在望了。想必是當初慌忙逃跑,時間感上有所偏差。
因為擔心有監視,齊天並沒敢大搖大擺的直接走過去,他向側面迂回了幾百米,慢慢繞著路往小院的後門前進。此時已是深秋,農田里都是剛抽苗的小麥,光禿禿的一片,根本無法隱藏行跡,即便他伏低身體,也並沒有什麼效果。
彎腰走了幾百米,齊天累得夠嗆,索性不再隱藏,而是站直身體,快速往那邊跑了過去。
一口氣跑到距離小院只有五十米的地方,齊天停下來稍微喘了會兒,等氣息平穩之後,他再次起身,跑到小院的後牆根兒處。
上次他逃跑之時便是從後牆根翻牆而出,這次他也沒打算走正門。不過在進去之前,他得先模一下情況。
在後牆根兒呆了半個小時,齊天沒有听到院子里有任何動靜,這才悄悄起身,貼著牆慢慢挪到了正面。
正門處也沒什麼動靜,齊天躲在一排磚牆的後面等了二十多分鐘,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甚至院子里也沒有什麼聲音發出來,整個院子安靜的詭異。
見在前門得不到什麼有效信息,齊天重又回到了後牆根,思索起來。
根據自己上次判斷,這里是郝瘸子的藏寶地,因為不便公開,所以安排的人手並不多,平時他也不怎麼過來,盡量不招人注意。而上次之所以把自己綁到這里,只是因為臨時找不到一個偏僻而又安全的地方,這才想到了這里。
從今天在此處觀察到的情形來看,這些推斷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都合情合理,應該不會有錯。一個小時之內並無人進出說明這里平時很少有人來,而且這麼長時間,院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說明了這里守衛的人並不多。守衛人數多的話,無論如何不可能如此安靜。
齊天為這次「踩盤子」安排了兩天時間,所以他並不著急。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再等等看,短時間的觀察並不能作為最終判斷的依據,他決定用一天時間來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然後趁著夜色進去踩點。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一天時間很快過去,果然就如齊天想象的那樣,一整天也沒有人進出院子。只有中午時候,齊天听到了院子里有電視機的聲音傳出來,不過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人關掉了。讓齊天有些疑惑的是,他至始至終也沒听到院子里傳出炒菜做飯的聲音,難道在這里守衛的人都不吃飯?
這個問題也再次驗證了齊天的推測,如果守衛眾多的話,肯定不可能不開伙做飯,只有一兩個人呆在這里的情況下,才有可能一天只吃點速食食品。再結合齊天一直沒听到有說話聲傳出來的情況,基本可以推測出來,這里還跟之前一樣,只有一個人守衛。
只有一個人在這里!齊天的野心不由膨脹了起來。原本他這兩天時間只準備用來踩盤子,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甚至可以連夜直接動手!只要這里守衛的這個人不是郝瘸子本人。
現在天才剛擦黑,齊天不著急動手,他先撤出了一百多米,躲在一個小土包後面,把吃喝拉撒的事情解決了,大半天時間他就呡了幾口水,早餓的不行了。
隨身的背包里帶的有面包和純淨水,齊天很快解決完畢,沒有著急過去,而是躺在土包後面稍微休息了一下。
九點多鐘的時候,忽然有汽車轟鳴聲傳過來,齊天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觀察。
遠處一輛汽車從蜿蜒的小路上開了過來,明亮的車燈是這漆黑夜里的唯一光源,所以齊天可以清楚看到車子前方的景象。
車子到小院門口停了下來,車上只從駕駛座一側下來了一個人,敲門之後,很快有人過來開門,然後兩人走過去打開後備箱,抬著什麼東西進了院子里。過了幾分鐘,進去的人重又出來,一人重新駕車離開,另一人則重新進到院子里,並將門關好。
雖然不知道這人來送什麼東西,但應該就是飲食之類。一切都很正常,等車燈的光線完全消失之後,齊天松了口氣,重新往圍牆走過去。
因為基本上已經模清楚了院子里的情況,所以齊天並沒有太小心,他只是以正常的步幅往圍牆走過去,卻不料意外情況陡然發生。
「汪!汪汪汪……」
一陣狗吠聲突兀響起,讓齊天前行的腳步戛然而止,他嚇了一跳,連忙轉身,飛速往回跑去,直接跳到小土包後面,就地趴下。
躲好之後,他心髒還是止不住的狂跳。他想不明白,自己在這里守了一天了也沒听到有狗活動的跡象,怎麼現在忽然叫了起來?
齊天不知道的是,這院子里的兩條狗是郝瘸子專門教出來的,白天睡覺,晚上在院子里吃飯嬉鬧,順便起到巡邏示警的作用,這樣一來,他只用一人兩狗便能全天二十四小時守衛院子,最大程度保證這里的隱秘。
齊天藏好之後,狗叫聲便逐漸消失了,院子里的人出來了一下,不過只是在門口看了看,並沒有到這邊仔細檢查。
躲過一劫的齊天並沒有多少興奮之色,相反,他心情很沉重。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被兩只狗瞬間逆轉,這種情況讓他覺得很憋屈。
對付狗的法子齊天也不是不知道,但需要的材料他都沒有,必須回去重新準備。
難道今天就放棄了?
齊天從地上爬起來坐下,點上一支煙,郁悶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