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曾靜的目的之後,齊天就不能隨便回答她的問題了。這些不經意間回答的內容,很有可能決定曾靜對他的看法,進而影響到齊天與曾雅之間的發展。
借著喝酒的間隙,齊天思索了一下。曾靜之所以要模自己的底細,無非是要衡量一下自己的條件能否給予曾雅幸福的生活,所以,給予她的答案必須得讓她滿意。這些問題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職業。這關乎齊天的經濟來源和生活的穩定性。
小偷這個職業肯定是不能說的,盡管擁有了儲物項鏈之後,齊天相當于有了一個無限額的自動提款機,但介于傳統的道德觀念,他說實話就等于作死。而且前些日子他和田鵬天天窩在家里,也不能說那些朝九晚五的職業……齊天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忽然眼楮瞥到電視,上面正在播放一個鑒寶類的節目。他眼楮一轉,有了主意。
「靜姐,我和田鵬我們倆其實也不算有啥正當職業,你估計也看到了,我倆天天窩在家里基本上很少出去……」
齊天這麼一說,曾靜臉上的笑容立馬就變得牽強了起來,不過齊天馬上就繼續道︰「不過我們倆經營了一個小店,平時也不用自己管理,生活倒是也能過得去。」
曾靜臉色略微恢復了一點,不過依舊笑的牽強,開店的畢竟還是不如捧鐵飯碗的,更何況齊天說的還是「小店」……她禮貌性的笑笑,把話題轉移開了,點頭道︰「于小買賣也不錯,年輕人就得拼搏拼搏對了,這道菜叫什麼？以前還真沒吃到過。」
她這一轉移話題,齊天頓時急了,瞧曾靜那意思,分明是瞧不上他這個做小買賣的,剛剛涌起來物色妹夫的念頭已經打消了。
就在齊天準備解釋的時候,李長河適時的遞過來一塊兒枕頭,那邊八臂佛爺正要說菜名,李長河搶先問齊天道︰「兄弟,你做什麼買賣的啊,這麼清閑
「古玩玉器之類的,平時基本上不開張,我想忙也忙不去來,哈哈。」齊天悄悄吐口氣,玩笑的口吻答道。
這話一出口,滿桌人都驚訝了。田鵬和八臂佛爺對齊天是知根知底的,剛才他說經營了個小店的時候,兩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說話,心里知道這是齊天應付別人的回答,畢竟小偷這職業見不得光。可他們沒想到齊天這會兒忽然張口說是經營古玩玉器那可是大買賣,豈是一般人能于的？只是隨口應付一個外人,齊天于嘛吹這種牛？
盡管兩人心里疑問,不過還是很默契的把這份疑問憋到了心里,沒當著外人面拆台。但曾靜和李長河卻是直接就問了出來,李長河驚訝道︰「沒想到啊,兄弟你年紀輕輕的,竟然玩起了古玩玉器,那可是大買賣啊」
曾靜也帶著驚容附和道︰「是啊,古玩字畫什麼的,動輒就是數十上百萬,真沒想到小天你竟然做的這一行。」
齊天忙擺擺手,吹牛也不能吹的太大了,苦笑解釋道︰「沒有那麼夸張,我做的只是小本買賣,你說那些大件兒店里能有一兩件鎮店之寶就不錯了,平時吃飯還是靠小打小鬧,哈哈,其實我們也是剛做這一行,並且錢都投進去了,住的地方都只能租……生意也不怎麼景氣,能溫飽而已。」
這話里雖然表達的是謙虛的意思,不過齊天還是暗暗彌補了一些漏洞,比如租房子跟擁有古玩店的老板身份不相符的問題。他這麼一說,李長河和曾靜更加相信了,又是紛紛贊嘆,而且曾靜的目光重新火熱了起來,很明顯,齊天虛構出來的這個身份符合她對將來妹夫的期許。這倒不能說她太現實,身為一個婚後的女人,她很明白能維持婚姻幸福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
「小天、大鵬,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可真難得,我記得你們還都是孤兒,年紀輕輕就能闖下來這麼大的產業,真不簡單。」曾靜又是贊嘆道。
田鵬一臉傻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齊天繼續苦笑道︰「窮人孩子早當家,這都是逼出來的,要是能選擇,我更願意過個正常的生活。」
曾靜點點頭道︰「那肯定是,你們這些年過的肯定也不容易……生活中的磨難有時候也是好事,如果沒有這些磨難,也不會有你們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有本事,而且也知道勤儉,要不是今天你們說了,就看平時的生活,我無論如何也猜不到你們的工作。」
身為一個小偷,從小察言觀色、撒謊說瞎話都是基本功,不過曾靜這話還是听的齊天有點臉紅,忙打哈哈道︰「靜姐說的實在太夸張了,哈哈,什麼時候靜姐有空了,去我那里選塊玉,我覺得靜姐的氣質很適合配上一塊肌理溫潤的和田玉,到時候我送你一塊。」
齊天其實根本不懂玉,「肌理溫潤的和田玉」這句話還是剛才從電視里專家口里听到的。
曾靜忙道︰「不用不用,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帶什麼玉。」
她的反應在齊天預料之內,其實故意說要送她一?p>
櫚哪康木褪巧?略?艙嫻幕厝У礎２渙掀 觳鷗賬閃艘豢諂?那邊李長河忽然開口了︰「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不能讓兄弟你送,不過我跟你嫂子去給你捧捧場還是可以的,周末時候我跟你嫂子去你那里坐坐,你給挑塊好玉,給我們個成本價就行了,哈哈…
李長河這家伙一喝多就口沒遮攔了,齊天听的一呆,心思急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曾靜很快笑道︰「別听你哥胡說,結婚時候他鑽戒都沒給我買來,這時候還沒什麼玉,到時候我們去你那里看看就行了。」
齊天趕緊抹了一把汗,他們只說起坐坐的話,自己還能隨便找個理由拖著,要是他們真去買玉,那可就麻煩了。
李長河這時候似乎是真的喝大了,平時妻管嚴的他難得頂撞了一次老婆,大聲道︰「我說買玉就買玉就小天說的和田玉」
曾靜臉上笑容一收,回頭瞪著李長河︰「長河,少喝點酒,別亂說話。」
她性子柔,也說不出來什麼重話,這兩句已經算是對李長河很嚴重的警告了,平時這麼一說,李長河肯定就蔫了,不過今天他不知道為啥精神很亢奮,繼續大聲道︰「你別跟我爭,結婚時候你就不讓我買鑽戒,這次無論如何得听我的,就當給小天捧場」
說完,他又回頭給齊天說道︰「兄弟,記住給我挑個最好的啊,周末我們就過去哎……結婚時候鑽戒都沒買,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嫂子,上次我們去逛商場的時候她就看中了一個玉墜兒,也沒舍得買,這次無論如何,我得給你嫂子買買最好的」
說著,李長河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你嫂子跟著我,沒過好日子啊……
喝多了難免失態,李長河這麼一哭鬧,這頓飯算是吃不下去了,曾靜抱歉的眼神看著齊天,攙起李長河,開口道︰「你哥喝了酒就發瘋,真不好意思,我先帶他回去。」
齊天木訥的點點頭,也去幫忙攙扶李長河。臨走到門口的時候,李長河還在嚎啕大哭,並且拉住齊天的手,說道︰「兄弟啊,其實我沒醉,我就是覺得對不住你嫂子,你記著啊,這周周末,給我挑好東西,我帶你嫂子過去」
「嗯,我記著呢,一定給你挑最好的,你放心吧」齊天一邊哄著他,一邊跟曾靜一起,將他拖進臥室,丟到床上。
幫著曾靜給李長河月兌了鞋襪外套之後,齊天喘了口氣,就準備告辭,曾靜忽然叫住了他,開口道︰「小天,你哥就這德行,你別介意啊。」
「靜姐說這是什麼話,李哥又沒說什麼,我當然不會介意。」齊天停住腳布,笑著說道。
「嗯。」曾靜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件事得麻煩你。」
齊天一愣︰「沒事,靜姐你說。」
「剛才你個說要去給我買玉,我想了想,還是依了他吧。當年結婚時候我們條件不好,我不讓他給我買鑽戒,這些年我也太過節儉了,他很多次想補償我我都沒讓他買東西。今天我才知道他心里難過……其實這兩年我們經濟條件已經好了很多,倒也沒必要一直那麼摳門兒……呵呵,就剛才你哥說的,這周末的時候我們去你那里看看,挑個好點的玉,讓你哥了了這心願。」
說完,曾靜又幽幽的嘆道︰「他這人,雖然脾氣軟,但我還真沒見他像今天這樣哭過……」
齊天悶了幾秒鐘,最後還是點點頭︰「靜姐你們周末過來就行了,到時候我肯定給你挑個最好的。」
曾靜又道謝之後,齊天暈暈乎乎的從她家里走出來,到門口被風吹了一下之後,他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情況竟然發展成了這樣,到周末時候該怎麼辦？
齊天這時候終于明白了一句話,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補救……當初在小偷那個江湖里,都是一錘子買賣,他只需要從獵物那里偷到東西,不需要估計別人的感受。但回歸正常世界之後,他才第一次感覺到謊言說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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