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三人走進這家名為「盈寶樓」的店里,舉目一看,偌大的店里卻沒一個人在。幾人正疑惑間,櫃台後面忽然冒出來個頭,睡眼惺忪的瞥了齊天幾人一眼,嘴里嘟噥道︰「幾位想要什麼,自個兒先看看。」
說完,他重新往櫃台下面一縮,又看不見人了。
齊天好奇踮腳一看,原來櫃台後面有個躺椅,那家伙大上午便躺在上面打盹了。齊天看的時候他也沒著急起來,而是躺著伸了幾個懶腰,這才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也不招呼齊天幾人,反而是自顧的去拿杯子接水喝。
齊天三人有些面面相覷,八臂佛爺道︰「不忙說事兒,咱們先看看這里的陳設啥的再說。」
齊天點點頭,三人四下打量起來。這間鋪子內里空間很大,約有六七十平米,坐南朝北。屋內正中牆上,懸掛著水墨人物畫、精美的仕女玻璃畫以及一副于非圈花鳥工筆畫。靠牆一排列四把西洋紅木高背椅,前面擺著四只長方小台組成的老板台,台下花格踏板,通體瓖紅木材質。老板台前面,一個白釉大缸內,幾株水草,幾片綠葉,幾朵鮮花,幾條彩色金魚水中游動,不時從花葉間探出腦袋來。老板台旁,有三個剝離陳列櫃,里面俱都是小件玉器。隔著一個過道,靠牆一側有兩個高大的紅木陳列架,造型別致,上面稀稀疏疏的擺著各種鐘表、金屬器皿等。
不得不說,這里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室內格局都相當不錯,布局大方、陳設典雅、古玩也琳瑯滿目,一股老舊古樸的氣息自進門之時便撲面而來。齊天越看越覺得疑惑,這里的老板是遇到了急事還是怎麼的？這麼一個聚寶盆要賣出去？
幾人距離正在喝水的店家比較遠,齊天小聲對八臂佛爺說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八臂佛爺點點頭,也道︰「這麼好一件鋪子,經營之人偏偏不上心,而且還要盤出去,著實有些奇怪。」
三人合計了半天,卻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溜達了一會兒,重又回去那懶洋洋的店家跟前,齊天笑嘻嘻的問道︰「我看見門外面寫的有轉讓,你們這里是要盤出去？」
那人似乎人懶思維也遲鈍,半天才怔怔的反問一句︰「你們要盤這個店？
齊天笑嘻嘻的點頭,那人卻是一攤手︰「老板和掌櫃的都不在,你們下午再來吧。」
三人面面相覷,八臂佛爺又問道︰「這位兄弟,可否聯系一下你們老板,或者給個你們老板的聯系方式？」
那人沒說話,懶洋洋的又回去坐到躺椅上,躺下後才答道︰「打了電話也沒用,老板上午是不會來的,等下午過來吧,到時候他準來。」
說完,這家伙眼楮一閉,擺明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一個伙計竟然也這麼大的架子,齊天他們雖然心里不忿,但這是人家的店,他們也沒話說。三人一頭霧水的離開了盈寶樓。
出來之後,他們合計了一下,這盈寶樓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古古怪怪的不一定能談成,于是幾個人又把問責老集逛了一遍,但卻沒再能發現第二家有意轉讓的了。
時近中午,三個人也沒回家,就在古玩市場旁邊的一個酒樓里吃了飯。飯畢已是下午兩點鐘,三人再往盈寶樓去,進到老集里面才發現,下午時分古玩市場里更加熱鬧了,無論路邊小攤還是街旁大店,俱都是顧客盈門。見到此時的情形,再回想一下,上午時候的景象可算是顧客寥寥了。
齊天和田鵬一心趕路,八臂佛爺卻是很有閑情逸致的不時湊到小攤位上看,臨近盈寶樓時,八臂佛爺忽然在一個小攤位上停住不走了,神情嚴肅的盯著小攤上的東西看。做這一行生意的都是人精,那攤主馬上便拉住八臂佛爺一通說辭。齊天等了一會兒見他還不走,忍不住上來催。八臂佛爺似乎真看中了這個小攤上的東西,直接給齊天說讓他和田鵬先去,自己隨後再趕過去。
齊天不知道他發什麼失心瘋,只好跟田鵬先一步去了盈寶樓。
剛進去齊天就覺得不對勁兒,外面街道上以及其他商店人都很多,可唯有這里已經空蕩蕩的,櫃台後面還是上午那個懶洋洋的伙計,這次他沒躺著,而是趴在玻璃展示櫃上玩手機,看見齊天兩人進來,他慢悠悠的去推開紅木展示架旁邊的一個門,沖里面喊道︰「老板,有人找。」
說完,他客氣的伸手示意齊天兩人過去坐,等他們在高背椅上坐下,從內里走出來一個唐裝布鞋的老頭,臉上堆著笑,走到齊天旁邊坐下。
這老頭臉上有一種商人獨有的精明,剛一坐下,馬上就是一陣客套話,夸齊天兩人夸了快十分鐘,才想起介紹自己。他抱拳道︰「鄙人錢博,兩位兄弟不知如何稱呼？」
齊天和田鵬報上名字,這錢老板又開始給齊天介紹自己這里的地理位置多好、這里的各種物件都是什麼材質和來歷等。雖然很明白這老家伙是在自吹自擂,以便後面談價錢時候說的有底氣,但齊天听到他說坐的這幾把椅子都是幾百年的老貨,這一套至少也得六位數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接下來,那錢老板又說了自己這里還有幾件在整個洛城收藏界都數得著的寶貝等等,齊天听的是心驚肉跳。倒不是被他這口氣嚇到,而是他覺得這里寶貝越多,自己估計越拿不下來。可偏偏那錢老板覺得寶貝多是籌碼,一個勁兒的給齊天講。
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個小時,最後兩人的話題才回到正軌上,田鵬在一旁幫腔道︰「錢老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們也看了這里,既然過來談價錢,就說明我們看中了這里,你直接說個大概的價錢吧,我們心里有數了,這買賣才能繼續談下去。」
這幾句話田鵬說的是有板有眼,令齊天對他都有些刮目相看。齊天也附和道︰「沒錯,錢老板你先給個價位,我盤算盤算。」
那錢老板雙眼眯著,沉吟一番之後,枯瘦的食指在椅子扶手上敲著,開口道︰「一千二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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