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晚上了,要快點出去找食物,再這樣下去,是要餓死了。我長大以後,是要成為風靡萬千少女的大帥哥,如果就這樣餓死,那有多少美眉要傷心流淚啊」
孩童低聲嘀咕著,來到破舊的圓桌前,拿起一柄精致華美的匕,「老爹,我出去找吃的,你的傷還沒痊愈,別亂動哦」
咚……,中年男子猛地從床上沖下來,搶過那柄匕,癲狂的吼道︰「別踫慕華的東西,這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誰也搶不走」
咆哮之間,匕的鞘月兌落,叮當落地,匕身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如一泓秋水,其上印刻著繁復神奇的紋路,仿佛有星河在其上流淌,這樣的工藝難以想象。
「清醒點,老爹」
中年男子的動作猛地頓住,匕身被一只小手握住,鮮血流淌而下,孩童臉色平靜,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孩童的雙眸明滅不定,好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燈火,卻蘊含著讓人安靜的力
「老爹,你再如何呼喊,母親也是回不來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你的傷勢養好。」
「我體內的體液,作的間隔越來越頻繁了,我恐怕撐不到五歲了。就算不死,也很能成為白痴,忘卻之前所有的事情。最好的情況,就是成為一個普通的孩童吧。」
中年男子渾身顫抖,松開匕,將孩童幼小的身體抱在懷里,痛苦的哀嚎︰「阿言,是我沒用,對不起慕華,更對不起你。是老爹我沒用……」
悲愴的聲音哽咽著,在木屋中回蕩著,而孩童的神情一直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悲傷,也沒有太多的恐懼。
「老爹,我已經沒有希望了。是,只要你還活著,就有希望。」
孩童從懷中取出一個芯片,低頭喃喃道︰「近一年的時間,我將不滅梵族的武學,以及自己的武學感悟,全部錄入在這塊芯片上。很快,就要全部錄入完成了。老爹,你以收養別的孩子,把芯片上的武學教導給他,如果他懂得感恩,將來又足夠強大,就讓他把媽媽接回來吧。」
說著,孩童笑了笑,流露出莫名的冷譏,「雖然這個能性很小,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呀。老爹,你千萬別死啊,哪怕像一條狗那樣活著,就會有一線希望。死了,就再無能了。」
「好了,老爹,我去找吃的。你不要再亂動哦。」孩童揮了揮手,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握著那把匕,走出了木屋。
中年男子癱坐在地上,低聲哽咽著,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真如同一條狗在嗚咽低喚。
木屋外,孩童的度很快,他的身法極為輕盈,在垃圾場中穿梭,如履平地。
夜晚的天空,雷聲陣陣,暴雨來臨,雨水從半空直灌下來,整個垃圾場灰蒙蒙的一片。
傾盆雨勢中,不斷有一道道寒光掠起,伴隨著鮮血噴濺,這是孩童在揮動匕,將垃圾場中的老鼠,野狗宰殺。
其中,不乏變異的野獸,以及一些異獸,卻根本不是孩童的對手,皆是被攔腰切斷,當即死亡。
將沒有變異的動物尸體,丟進萬能背包里,那些變異的野獸,則被孩童當場生吞活剝了。
變異的野獸,體內很能存在有害物質,對受傷的人有損害,孩童不敢拿給父親食用。
黑暗中,在與一頭巨鼠的戰斗中,猛地,孩童的身形一頓,腳步一陣蹣跚
面前,那頭巨鼠的體型比孩童龐大數倍,猩紅的鼠眼閃動狡猾,鋒利的爪子橫掃而過,在孩童的臉上劃出一道見骨的傷口,鮮血迸射而出,旋即又被雨水沖散。
「該死的。」
孩童雙眸一陣幻滅,呆滯和靈動交錯,猛地清醒過來,手中匕一震,劍氣激射而出,光芒閃耀,映亮了黑暗。
劍光一沖而過,鮮血濺起之中,一顆鼠頭飛起,當場斃命。
噗通……,孩童半跪在地上,捂著腦袋,身形瑟瑟顫抖,「體液作的間隙,越來越頻繁了,該死啊」
「如果能再多給我十年時間,我就能將不滅梵花的秘密參透,並創造出克制不滅梵族的武學。」
「我現在的情況,恐怕堅持不到半年,體液就會將我給摧毀了。
「不行,我還要多吃一點,一定要堅持下去。」
孩童撕下巨鼠的一支手臂,瘋狂的撕咬著,仿佛是一頭幼狼在捕食。
「嘔——」孩童猛地一手捂著腦袋,一邊嘔吐著,將之前吞食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也不知是野獸的,還是他自己的。
劇烈的疼痛如一把錐子,瘋狂戳著孩童的腦袋內部,終于,他忍受不住痛苦,在漆黑的雨夜,仰天咆哮起來。
那孤單矮小的身影,好似一頭垂死掙扎的幼狼,到最後關頭,依舊想再抗爭一下。
「啊」
元氣洞穴中,響起孫言淒厲的咆哮聲,他捂著腦袋,額頭青筋怒張,體液作時的疼痛,仿佛還在作著,刻骨銘心。
良久,孫言平復下來,睜開雙眼,覺正盤膝坐在洞穴中央,依舊在旁邊酣睡。那一幕幕的場景,則是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在體液殘存的渣滓被排出後,這些記憶自然而然的涌上心頭。
「原來,當初那艘救生飛船,並沒有降落在多米爾星,而是降落在一顆不知名的星球上。」
那一段記憶依舊很模糊,不過,孫言則能判斷出,救生飛船降落的星球,並不是多米爾星。甚至,不屬于南部眾星系任何一顆殖民星球,那里的環境極為惡劣,天氣、地貌都很特殊,有點像北部眾星系境內的殖民星球。
「算了,想這些于什麼?沒有意義。」孫言暗自搖頭。
服用體液後的那一段記憶,無疑是異常痛苦的,孫言倒並不希望記起來,畢竟那種感受肯定痛不欲生。
不過,孫言很在意兩件事,一件就是那把匕的下落,那是母親唯一留下的東西,另一件事,則是那枚芯片的下落,現在到底在何處?
略一思索,孫言失笑搖頭,如果這兩件東西不在父親孫校那里,那肯定就是自己弄丟了。畢竟,當初在體液作的時候,孫言整個人都會失控,把兩件東西弄丟,並不奇怪。
「惜了。」孫言心中嘆息。
關于不滅梵花的秘密,孫言記憶中沒有印象,那一段記憶或許已無法復原。如果能記起來,以後與不滅梵族的成員戰斗,則能知己知彼,擁有極大的勝算。
正思忖時,一股濃烈的臭味傳入鼻中,孫言環視一圈,赫然覺體表又覆蓋著一層灰黑的物質。
顯然,這次雙火焚體的效果,極為明顯,將身體內最深處的一些褪體液渣滓,都淬燒出來。
不過,孫言知道體內還殘存著一些褪體液殘渣,並且,還殘留在最關鍵的部位——腦部
「等沖擊十級武境,重築武基時,看看能否將褪體液殘渣全部逼出來。」
拋開這些思緒,孫言開始審視自身,經過雙火焚體後,他的元力越凝練渾厚,已是相當于鍛元一重中階。
這樣的度,毫無疑問,已能刷新基地上的最快紀錄。
不過,真正的驚喜卻不是這些,而是龍元的凝聚變化。
原本只能凝聚一縷的龍元,在修成一重鍛元後,已能凝成一束,如食指粗細。其威力之強,比孫言現在全力一擊,還要強上數倍。
只是,凝聚食指粗細的龍元,則會將體內的元力抽調一空,若非是萬不得已,孫言不會使用。
不過,提舉少許龍元,灌注食指之中,則是能令手指堪比h級戰痕武器。
這樣的龍元運用,倒是讓孫言有些驚喜,他將之稱作——縛龍指。
元氣洞穴中的修煉,完全忽略了時間的流動,直到小狗崽從沉睡中醒來,孫言才反應過來,與士憶琴的約戰,就在今天中午。
來到這座基地,已經一個月了……
元海中,並沒有時節的明顯更替。
在多米爾星,現在應該已是秋季,而元海中,則是陽光明媚,勁風鼓蕩,也不知算是哪一個時節。
基地的演武場,從清晨開始,就不斷有人到來,待到上午時分,已是聚集了數百人。
以軍部基地千余人的數量,這樣的觀戰人數,已是近乎三分之一。對于一個基地新人的約戰來說,這是很罕有的事情。
之所以會吸引這麼多人,一方面,這場約戰的一方是士憶琴,這是基地前五的強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基地的這個新人,乃是範和佛的學弟。
在這座軍部基地,範和佛的名氣,要勝過士憶琴許多,前者來到基地不足六年,已趕上了士憶琴的實力。
以想見,再過不久,在奧丁戰帖上的排名,範和佛肯定能過士憶琴,甚至能,範和佛這次閉關結束,就能夠戰勝士憶琴了。
因此,很多人將這場約戰,看作是範和佛與士憶琴之間的爭斗開端,所以才有這麼多人前來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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