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少年此時的舉動,分明是「濾法」之後,就不知該如何著手配制了,活月兌月兌一個外行新手的表現。
「天吶,這是哪里來的白痴？」
「穿著調配師的研究服,卻是不倫不類,掛羊頭賣狗肉麼？」
「真是可笑哪怕是一個外行,也知道原液調配的四種基礎手法,這少年真是白痴。」
「蒙力先生可是蒙家嫡系成員,家學淵博,才華橫溢。這少年偏要班門弄斧,待會看他怎麼收場。」
瞧見孫言如此弱智的舉動,在場的賓客們一個個有些人掩面申吟,有些人冷笑不已,都在等待著調配結束,看這個少年的淒慘下場。
靜靜站立了片刻,等待著對面蒙力端起器皿盒,將之放入冷凍箱內。
這一邊,孫言是照葫蘆畫瓢,也是端起器皿盒,放入冰凍箱中,不過,他卻是直接將溫度降至零下40度,這一番舉動,瞧得辰管家暗中嘆息,無可奈何
皆說調配師進行原液配制時,瀟灑寫意,情景如畫,可孫言這一番的舉動,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糙不可言。
哪怕是剛接觸調配學的一名學徒,恐怕也比孫言要做的好。
片刻後,在眾人的等待中,蒙力和孫言同時關閉射線燈,兩人面前擺放著兩個黃晶砂器皿盒。
注視著面前的器皿盒,蒙力臉上浮現自得的笑容,他的黃晶砂器皿盒中,其原液的色澤呈現淡藍色,質地清透,宛如一塊毫無瑕眥的水晶。
這是一劑優質的。
「呵呵,小朋友,你……」
抬起頭,蒙力譏諷冷笑,剛欲說話,待看到孫言面前的那一個黃晶砂器皿盒時,他的笑容霍然凝滯,一雙眼楮死死盯著器皿盒中的物體,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
孫言面前的那個黃晶砂器盒,里面的基因原液呈現一抹翠藍,色澤氤氳如霧,卻又澄澈透明,如同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如果將這一劑比作是一位絕色佳人,那蒙力配制的只能是一個庸脂俗粉,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可能」
蒙力一聲咆哮,高亢尖銳,神情歇斯底里,「絕品階的這絕不可能,你明明連搖法,都不懂,怎麼可能配制出絕品階的基因原液。」
孫言伸出手指,撫模著器皿盒邊緣,神情落寂,喃喃道︰「仰天一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篙人……」
那故作寂寞的神態舉止,瞧得辰管家眉角連跳,牙齒一陣發酸,這該死的混蛋小子,實在可愛到讓人想暴揍一頓
絕品階
真個夜宴大廳,瞬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在場的賓客們神情各異,其表情之豐富,堪稱是盡顯人生百態。
有的人,原本是面露嘲笑,此刻,卻是笑容支離破碎,仿佛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有的人,之前是搖頭嘆息,此時,則是面露驚奇,詫異莫名;有的人,伸長脖子,冷眼旁觀,想看一出鬧劇,現在,則是脖子差點閃到,齜牙咧嘴
「真的是絕品階」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仿佛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
在場的人群中,雖說絕大多數皆對基因原液調配一無所知,徹頭徹尾的外行,但是,鑒別基因原液的質量優劣,那都是拿手好戲。
擺放在孫言面前的那一劑,其色氤氳而又剔透,質地宛如最上乘的寶石,分明已超出了特優級的範疇,只能是絕品階的極致程度。
絕品階,對于一位調配師來說,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有些調配師終其一生,也未必能配制出一劑絕品階的基因原液,哪怕是級的原液也一樣。
這便好像是一位國畫大師,畫技、經驗、心境皆已齊備,但是,想要畫出一幅傳世佳作,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此刻,眼前這位少年一番胡亂調配,竟配制出了絕品階的。
見鬼了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感受。
基因原液調配的基礎四步驟,這個少年直接跳過了「搖法」,又弱智一般的進行「凝法」,原本應該配制出一個廢品才對,怎麼就成了絕品呢？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蒙力難以置信,口中翻來覆去的重復一句話。
猛地,他暴跳如雷,顫抖地指著孫言,咆哮道︰「你作弊,一定是作弊你這樣一個垃圾,怎麼可能調配出絕品階的,有本事,你再調配一次給我看看。」
「呵呵……」孫言輕笑一聲,淡淡道︰「蒙力先生,你痴長我幾歲,怎麼行為神智如此幼稚。真是一個白痴,我真是太高看你了,竟還提出主動與你比試一場。」
「你,你,你……」蒙力面色扭曲猙獰,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人說道︰「我們在場的人中,這麼多高級武者,羅先生怎麼作弊？」
「就是,實驗台擺放在眼前,一目了然,誰能偷龍轉鳳。」
「輸就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羅先生這樣一位出色的調配天才,輸在他手上,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的人們一起轉換口風,對孫言齊齊聲援,溢美之詞,層出不窮,什麼肉麻揀什麼說。之前,那些出言諷刺的人,此刻更是不遺余力,稱贊孫言一表人才,無與倫比。
這樣一位少年,年齡尚不滿18歲,便能隨手配制出絕品階的基因原液。這樣的調配天才,誰能保證將來不會成為一名高級調配師,甚至,晉升調配大師,地位尊崇,堪比武宗。
面對一**的贊譽,孫言笑容不變,坦然接受,道︰「蒙力先生終究年輕,一時接受不了失敗,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大家要諒解。」
說著,轉頭看著面色鐵青的蒙力,孫言平靜道;「我之前就說過,蒙家這一輩,人才凋零,乏善可陳。蒙力你應該謙虛謹慎,兢兢業業,將所有精力投身到調配學的研究上。閑著沒事,卻跑到谷風星上閑逛,真是本末倒置,不學無術。」
這一番話,仿佛是一位嚴師在教訓｜學生,毫不客氣,不留余地。
「你,你,你……」蒙力徹底說不出話來,說到耍嘴皮子,十個他也不是孫言的對手。
繼而,孫言又是一笑,望向辰清漣,目光柔和,輕聲道︰「再說,辰姐姐這樣的佳人,我自覺再過10年,晉升高級調配師之後,才有資格展開追求。你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的見習調配師,就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不覺得給蒙家丟臉麼？下一次遇到蒙恬,我要好好說說這件事,讓她好好管教一下你。」
聞言,蒙力已是氣得兩眼直翻,差點當場背過氣去,他出身高貴,天賦卓然不群,從小就是群星捧月的存在,何時受過這等奚落。
沙發上,注視著光芒四射,自信傲然的少年,辰清漣依舊端坐在那里,舉止優雅,宛如一位高貴的淑女,任何事也難讓其失態。只是,她眼眸中滿溢著笑意,顯示出此刻無比愉悅的心情。
這個言弟弟,真是太可愛了,不愧是她的好弟弟。
旁邊,惠娜一聲輕嘆,神情復雜,低聲道︰「清漣,我知道你為何看重他了,這少年雖然太過狂妄,但是,確實有這個資本。」
辰清漣微微搖頭,抿嘴輕笑道︰「你不知道的,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這一邊,蒙力已是被氣得渾身顫抖,站立不穩,幸虧有辰錫在一旁攙扶,才勉力站在原地。
見狀,孫言暗中一笑,心道,嘿嘿,孫子艾,別以為長得人模狗樣,女孩子們就會投懷送抱。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這個瓷器活。
眼角的余光瞅及辰清漣,孫言心中一動,拿起這劑絕品階,走到辰清漣面前,彬彬有禮,柔聲道︰「辰姐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這支,能讓你忘卻今晚的煩惱。同時,擦亮自己的心眼,看清某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質。」
旁邊,惠娜差點當場笑趴下,這個少年一字一句,矛頭都直指蒙力,暗諷其是敗絮其中的草包,未免也太損了點。
辰清漣嘴角泛起一絲漣漪,綻放絕美的笑容,接過,輕聲道︰「你又在胡鬧了,蒙力先生遠來是客,你怎麼可以怠慢了他。」
「怠慢？」孫言露出詫異之色,「沒有呀,身為一名調配師,就該全身心放在原液調配學上,心無旁騖。我這是在點醒蒙力先生,將來能夠振興蒙家,我說的對麼？蒙力先生。」
「你這個混蛋小子……」蒙力聞言,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隨即,一言不發,朝著大門徑直走去,轉眼便沒了蹤影。
「蒙力先生,蒙力先生,等一等」辰錫臉色驟變,在後面狂呼,正欲快步跟過去。
身後,辰清漣輕聲說道︰「辰錫,送走蒙力先生後,到主宅來,我們好好談一談。順便,把你父母一起叫過來。」
頓時,辰錫面色蒼白,眼中掠過陰狠之色,卻是不敢反駁,轉身朝著門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