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醫緣 第因325章 前因後果

作者 ︰ 淳汐瀾

那位患了小腸氣的孩子,錦繡暫且無法動手術,因為京里並沒有適合的手術室,再來藥物也並不齊全,錦繡仍是建議小孩子的父母帶孩子去宣府讓齊玄英醫治。愨鵡曉因為齊玄英如今已能獨擋一面了,做這些小手術還是比較拿手的。

這曾氏倒也和氣,對于錦繡還是禮遇有加,只是在听說要去宣府動手術時,又面帶難色了。

曾氏一臉難色地說︰「家里事兒多,宣府路徒遙遠,孩子又這麼小,哪經得起折騰?」

錦繡說︰「從京城一路去宣府,也不過大半天的功夫。再則,京城這邊沒有藥物,也沒有手術室,我想做也是無法做的。」

婦人沉默了下,想了想說,「那我先回去與家里人商量商量可好?」

錦繡頷首笑道︰「也好。」

這時候鐘大女乃女乃進來,與曾氏笑著招呼了兩句,「原來是李家女乃女乃,您一向是大忙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曾氏苦笑,面色卻有些閃爍,「這孩子生下來便有小腸氣,四處求醫,連專精婦嬰的胡太醫都說只能保守治療。每次瞧著這孩子每次大哭就會脹得生疼,心里真像油煎似的。也幸虧有了你這個妹子在,否則還真不知該怎麼是好。」忽然曾氏又後悔起來,早知會有今日,先前在閨閣中時就不該為了所謂的才女之爭而與鐘大女乃女乃交惡。

鐘大女乃女乃自然也瞧出了曾氏的討好以及心虛,卻是不動聲色地道︰「李家女乃女乃言重了。以寧國公的財富權貴,什麼樣的名醫請不到?我家妹子就這麼點莊稼把式,恐怕還入不了成國公府的眼。李家女乃女乃實在不好意思,家里頭出了點事,我們家出嫁的姑女乃女乃家身子也有些不妥,正要請錦繡過去瞧瞧,就不招待您了。您請自便。」

曾氏怔了下,人家已經是逐客令了,也不好再多呆,只好辭別。

曾氏走後,錦繡這才問鐘大女乃女乃︰「嫂子,你剛才說是誰身子不妥來著?」

鐘大女乃女乃笑了笑說︰「蒙你的。就是不想妹妹給喬家小子看病罷了。」

錦繡恍然大悟,又問︰「嫂子,這位李家女乃女乃是什麼身份?為何嫂子要阻止我給她兒子看病?」

鐘大女乃女乃坐了下來,一邊拿著繡仕女的桃花折紙團扇扇著,一邊說︰「妹妹你初到京城,肯定還不熟悉京里各勛貴世家錯宗復雜的關系。這李家女乃女乃不是別人,正是寧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寧國公夫人是宮里那位的親姐姐。這鄭家喬家的人仗著宮里頭那位,沒少在帝都里橫行。這孩子的病,你若是醫好了那是沒話說的,若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就很難善罷甘休了。所以,我覺得,妹妹還是干脆出去避避風頭吧。」

錦繡恍然大悟,誠懇地道︰「多謝嫂子提點我。」

鐘大女乃女乃又說︰「妹妹這馬上就要嫁人了,自然得在家中繡嫁衣才是,哪還能再隨意見客的。從明日起,妹妹還是閉門謝客吧,好生安心呆在家里繡嫁衣吧。至于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鐘大女乃女乃考慮得不無道理,諾大的京城,雖說有太醫坐鎮,但要開刀動手術之類的高難度的活兒,非錦繡莫屬,也難怪這些人像聞著了血一樣的蚊子那般興奮,一個個都要跑來找錦繡。

這些人身份又不能一桿子得罪死了,全是些錯宗復雜的關系在里頭,醫好了自是錦上添花,醫不好可就得倒大霉了,就算她貴為未來的楚王妃,還是得小心為上。傍晚時分,錦繡跪听接了太後口諭後,立馬便猜出太後的用心,她當場打了鄭側妃的臉,太後這是在還擊她了。不過無所謂啦,反正她現在為了應付那些人,確實有些吃力了。人家說京官不好做,主要是京里的權貴們太多太多了,丟個碗出去不是砸到皇親國戚,便是權貴名門,稍不注意就會烏紗帽難保。而神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她能力有限,醫術有限,醫了這個,就無法醫那個,有時候遇上兩個同樣病重,同樣病危,同樣都是急需醫治的病人,先醫這個就得罪那個,醫了那個就得罪這個,有時候,並不一定醫了就能治好,反而弄得兩頭不討好。

有太後這道口諭,她倒可以正大光明地拒絕這些病人登門以及無理的要求了。

為慎重起見,錦繡又向這位李大太監道︰「太後娘娘這道口諭真是來得太及時了。這陣子應付那些病人錦繡也是力不從心了,可惜卻找不到理由拒絕。太後她老人家確實疼我呢。」

李大太監端著架子,笑得悠哉悠哉,「姑娘太客氣了,太後她老人家確實是心疼姑娘,這才讓奴才過來給您這道口諭。指望著姑娘好生珍惜嬤嬤們的教誨,爭取早早把規矩學會。不給她老人家抹黑才是。」

錦繡笑道︰「麻煩李公公轉告太後,錦繡一定不負她老人家所望,爭取早日學好規矩。」

接下來的日子里,錦繡果真閉門謝客,一些求醫無門的人直接被撞天鐘家門外,

遇上一般求醫的,門房的便說︰「我家姑娘馬上就要嫁人了,太後責令姑娘即日起閉門謝客,安心待嫁。若真有要緊事兒,可以持鐘府的拜貼,請太醫的許大人給瞧瞧。許大人身為太醫院令,醫術那自是沒話說的。」

遇上一些身份尊貴的便說︰「昨兒個太後和皇後娘娘派來了幾位教引嬤嬤,姑娘正在學規矩呢。確實沒功夫給貴府公子看病,還請海涵。」然後又說「既然來了,就進去喝喝茶再走」之類的話。

把太後皇後娘娘搬出來,這些人自然只能悻然而歸。只除了寧國公府李夫人。

李夫人是當今太後的姐姐,佷女又是貴妃娘娘,不說在外頭,在宮里頭都是橫著走的人物。皇後見了她也還客客氣氣地叫一聲夫人,便越發驕狂了去。

今日里吃了閉門羹,自然不爽,冷冷地瞪著那門房,指責道︰「這就是鐘家的待客之道?居然把客人拒之門外?」

門房的也知道這人不好惹,也只能唯唯喏喏地請李夫人進府里喝兩口茶。

李夫人昂首挺胸進入鐘府,她的媳婦曾氏倒有些不安,小聲道︰「太太,這樣不大好吧?」

李夫人斜她一眼,冷然道︰「有甚不好的?玄哥兒現在都成這樣了,難道你就忍心?」

「前日里王姑娘便說過,玄哥兒這病也並不急著動手術的。」更何況人家確實正在備嫁,哪還有時間給外人看病呀?

李夫人冷哼一聲,就是因為王錦繡不給人看病,她偏要她給玄哥兒看,一來能打擊她的氣焰,二來也讓她明白,他們寧國公府,可是得罪不起的。

鐘夫人听說李夫人絲毫不顧忌皇後的體面,直接就闖了進來,很是生氣,連忙差讓鐘大女乃女乃去錦繡的院子與幾位嬤嬤通通氣。

錦繡正在學習天家規矩,她人聰明,記性又好,一學就會,人也隨和,最難得的是,一點就透。就算四位嬤嬤想擺擺架子,這時候也不得不佩服起來。這時候听了鐘大***來意,其中一位嬤嬤不由冷笑一聲,「這位寧國公夫人,她倒是比皇後娘娘還要尊貴了。」

錦繡問道︰「人家指名要見我,又是國公夫人,我需要出去見她嗎?」

嬤嬤說︰「姑娘嬌貴,又是皇後娘娘未過來的媳婦,以後可就是天家的媳婦,外命婦哪能說見就見的。姑娘繼續學習禮儀,奴婢去去就來,打發此人便過來。」

似乎在這位路嬤嬤眼里,這位堂堂國公夫人,太後的親姐姐,也只是不相干的阿貓阿狗似的。

路嬤嬤昂首挺胸地來到前邊正廳里,不卑不亢地與端坐在上座上的李夫人與鐘夫人福了身子,語氣恭敬,但卻強硬,「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特地來教王姑娘天家規矩。皇後娘娘很喜歡王姑娘這個未來媳婦,要奴婢們好生教導王姑娘禮儀。因與楚王大婚迫在眉睫,現下正加緊練習著,暫時沒空見客。還望夫人見諒。」

李夫人神色一板,「喲,還把皇後娘娘給抬出來了。你可知,本夫人可是得了太後的手諭,王姑娘若是不出來見本夫人,豈非抗令不尊?」

路嬤嬤一板一眼地道︰「夫人就別說笑了,太後她老人家一向最疼王姑娘的,皇後娘娘派奴婢們教王姑娘規矩,可是太後她老人家大力促成的。她老人家還曾吩咐過,王姑娘與楚王大婚迫在眉睫,得好生呆在家學學為妻之道,不得再任意踏出房門半步,更別說見客了。」

意思就是我們來教王姑娘規矩,可是太後事先吩咐的,太後也曾交代過,在備嫁期間,王姑娘不得再任意見客,只需安心待嫁。如今李夫人持太後手諭,似乎也有自打嘴巴之嫌。李夫人若再口口聲聲是得了太後吩咐,那麼太後豈不自相矛盾?

路嬤嬤打定主意,若這李夫人聰明些,就該識時務乖乖走人,若仍要仗著太後不罷不休,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實實在在地送了個把柄到皇後手頭。

但這李夫人一向是驕橫慣了的人,哪想得到這里頭的名堂,只一味的耍橫道,「就算先前太後曾這樣吩咐過你,但我身上確實有太後的手諭,睜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瞧,這是什麼?」

李夫人從懷中掏出太後一道令牌,木制的天字一號令牌,確實只有太後才能擁有的。

路嬤嬤眉毛都不皺一下地道︰「夫人別為難奴婢了。太後娘娘先前確實是下了令諭,夫人這樣,豈不強人所難?」

李夫人冷笑一聲說︰「大膽,你可是想抗令不尊?」

路嬤嬤臉色一板,「這話應該是奴婢要問夫人的吧。奴婢奉太後和皇後娘娘的鳳旨,教導王姑娘規矩。太後先前也曾發過話了,王姑娘在嫁入楚王府之前,不得再私自見任何人。夫人可是要逼王姑娘抗旨?」

李夫人怒道︰「可本夫人手上可有太後的手諭。」

「那依夫人之見,先前太後的口諭就算不得數了?」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我家玄哥兒病成這樣,太後一向疼他,自然就算不得數了。」

「放肆,你有幾個膽子,敢說太後的口諭算不得數。」路嬤嬤就等她這句話,瞠目標大喝,「你一個小小的國公夫人,就敢視太後口諭如無物,是想造反不成?」

曾氏嚇了一跳,正要說話,李夫人卻冷睨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驚慌,昂起下巴道︰「大膽賤奴,你有幾個腦袋,敢對本夫人如此無禮?。」又見路嬤嬤似乎並不懼怕自己,不由大怒,「別以為仗著有皇後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我可警告你,今日本夫人必須見到王錦繡。現在立即把王氏給我叫出來。」

路嬤嬤一巴掌甩向李夫人,嘴里冷冷喝道︰「未來楚王妃的名諱也是你一個小小國公夫人能叫的?今日奴婢就好生教教你,什麼是尊卑,什麼是規矩。」

李夫人被打蒙了,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路嬤嬤,她一向作威作福慣了,這一巴掌打得她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路嬤嬤昂著頭,冷冷地道︰「天地君親師。這世上除了天地之外,就屬君王最大。君王權利與地位凌駕于任何人之上,包括親者,長輩。王姑娘即將成為天家的媳婦,便是天家的人,代表著朝廷。你一個小小的國公夫人,居然公然叫未來王妃的名諱,甚至對未來王妃呼來喚去,這可是大不敬的罪。若奴婢進得宮去稟告皇後娘娘,夫人你少不得要挨幾十個嘴巴。讓你知道天家尊嚴不可侮。」

李夫人氣得鼻子歪了,君王權利是大,地位是高,但君王上頭可還有太後呀。太後那可是帝後的長輩,帝後見了都要矮上三分,她又是太後的姐姐。自然也就是帝後的長輩了。王錦繡就算貴為王妃,名義上也只是太後的孫媳婦,她的佷孫媳婦,身為長輩的,憑什麼不能叫她的名諱,恁什麼不可以對她呼來喚去?

再來,王氏不是還沒嫁入楚王府麼?她叫她名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夫人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在皇後面前都是擺足了長輩架子的,沒道理你一個皇後身邊的奴才也敢對自己不敬。

「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打我。你有幾個條命?」李夫人怒不可竭,也要上前痛打路嬤嬤一頓,路嬤嬤把手一伸,牢牢地抓著李夫人的手,冷冷地道︰「李夫人,雖說奴婢只是個奴才,可好歹也是皇後娘娘跟前正六品的女官,掌六宮規矩禮儀的,豈是你一個國公夫人想打就打的?」

曾氏臉色巨駭,她出身名門,又世代受儒學教化,自然知道皇後身邊的女官打不得的。打了她便是打皇後的臉,那可是要治大不敬的罪的。于是趕緊上前攔著婆母,並對路嬤嬤陪著不是。

「嬤嬤休要惱,我婆婆只是擔心玄哥兒的病,所以一時激忿陷入魔怔了,婆母並非有意的,還請嬤嬤大人有大量,不要要見怪。」

當著鐘夫人的面,被一個奴才打了一巴掌,李夫人正找不到氣出,偏自己的兒媳婦不為自己說話,反而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甩向曾氏,罵道︰「賤婦,給我閉嘴。你個軟骨頭的東西,你是什麼身份,還要對一個奴才賠不是?我臉都被你丟盡了。」

曾氏捂著臉,很是委屈,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婆母出身市井,哪里明白君王尊嚴可是凌駕于任何人之上,包括親情都要靠邊站。

在婆母心里,長輩便是長輩,做晚輩的不管如何都得敬著,可在天家人眼里,可是沒有長輩之分的,只有地位的高低。就連當今的國丈,輔國公在親生女兒面前,也得執臣子禮,你一個太後姐姐的身份,在帝後面前更是算不得什麼了。

「婆婆,這位嬤嬤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如何能夠打得?」

「閉嘴。我就是打她又怎樣了?皇後還能為了個奴才來治我的罪?」

路嬤嬤看了鐘夫人一眼,鐘夫人意會,立馬起身,指著李夫人叫道︰「反了反了,連太後的口諭都不放眼里,還敢毆打皇後身邊的女官,這還了得。來人,快快,把此人趕緊綁起來,扭送至皇後宮里,請皇後治罪。」

李夫人瞪向鐘夫人,厲聲喝道︰「你敢?」

鐘夫人正色道︰「李夫人膽大包天。我也不敢再留你了,來呀,送客。」

在李夫人罵罵咧咧的掙扎中,鐘府的下人以及路嬤嬤等人把李夫人扭送進了宮里,請皇後治罪。

錦繡一直沒有出過面,但對于前院發生的事,還是由另一位周姓嬤嬤听了個大概。

她捧著茶杯,對李夫人的作為很是無語。

連她一個現代靈魂的人都知道,在帝王跟前,什麼親情友情長輩都是狗屁,在等級如此森嚴的君王統治的世界中,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你一個皇帝繼母的姐姐的身份,就敢四處橫行,也不知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吃屎長大的。

不過在周嬤嬤說起李夫人的出身後,錦繡倒微同釋然了。

周嬤嬤說︰「鄭家也只是近些年才顯達的,當今太後也還是做了先帝的繼後,生了容王,先帝才給了鄭家的恩蔭。鄭家之前也只是靠著那位的關系,恩蔭得了個小小的六品官兒,後來鄭家的閨女成了繼後,才給恩封為正陽伯。太後這位胞姐所嫁婆家,也不過是寧國公府出了三服的旁支偏系罷了。因上一代寧國公三名嫡子都無端中毒身亡,庶子也沒了,長房一支絕嗣,這才不得不在族里挑了個嗣子過繼。但寧國公旁支偏系的子孫何其多,卻獨獨選中了現在這位寧國公。這鄭氏才有幸坐上了國公夫人的寶座。」

周嬤嬤透露出的信息很是強大,也很耐人尋味,但錦繡並未打斷她的話,只是面露異色。

周嬤嬤見錦繡已想到了里頭的名堂後,這才繼續道︰「這鄭家在三代前,也不過是低賤的匠人罷了,不過是一時走了大運,靠著鄭氏一位表姐,也就是當今的信陽侯孟老夫人的接濟,才勉強在衙門里求了個六品散官。恰巧當年先帝廣充後宮,京里但凡四品官以上的閨女都要進宮選秀。孟老夫人不願自己的閨女入宮受罪,便讓鄭家小姐,也就是宮里這位,進宮填補了空缺,想不到運氣還好,居然雀屏中選。靠著信陽侯府表小姐的身份,還謀了個九嬪的份位,還頗為受寵,接下來,先皇後去逝,後宮不能無主,先帝有意在幾位高份位的妃子里選一個出來代管後宮,誰知那幾位妃子一個個斗得無比厲害,聖上還因此平白夭折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聖上大怒之下,便立了當時還連妃位都沒能晉封的鄭氏為繼後,統攝後宮。」

錦繡听得大呼過癮,她這個楚王妃又算得什麼,人家才是真正的飛上枝頭做鳳凰呀。

周嬤嬤想著那位以及鄭家的發跡吏,也頗為感漢。

「當年,鄭氏坐上皇後的位置,又生下容王,先帝年紀也大了,疑心病也頗重,一些年長的皇子們都如覆薄冰,而當時年紀幼小的容王反而最得聖寵。繼後也母憑子貴,也頗得先帝寵愛。今上也與繼後走得最近,今上當年登基的時候,也確實靠這位繼後出了些力的。所以今上也李報桃疆,登基便把鄭家從正陽伯繼爵為正陽侯。鄭氏一族陡然成了帝都新貴。繼後也被尊為太後,享受不世榮華。繼後唯一的兒子也被封為容王,食奉兩萬石。是所有親王中奉祿最高的。按理,今上也做得仁至義盡了,誰知,隨著容王年紀漸長,那位倒有些不甘心了。」

錦繡點點頭,這就是**,而人的**,從來都是無極限的。

如果換作是她,也是有些不甘心呀。若非是我出力,你豈能做上皇位?可我的兒子卻只能在你面前稱臣,我的媳婦在你媳婦面前還得稱臣,我的孫子也要在你的孫子面前也得稱臣,再過幾十年,我的兒子以叔父的身份,卻還得向自己的佷子晚輩稱臣,同樣是一個父親,為什麼差別會這樣大?

權利帶給人無上的野心與**,也會把人拉進牛角尖里,然後鑽不出來。

但是,錦繡仍是有些不解,既然那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為何不偷偷動動手腳把太後給做了?反正皇帝龍椅也坐得穩當,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一個人死掉,真是太容易了。可為何皇帝卻一直沒有動手呢?

周嬤嬤大概也知道錦繡的心思,長長嘆口氣,「今上是仁慈的,又一向注重面子,太後都做了近三十年的太後了,這些年都忍過來了,沒道理功虧一簣。再來,容王是個沒野心的,與今上感情也還不錯,看在容王的份上,也就稍稍忍耐下吧。」

君王冷硬無情,殘酷狠辣,對于文武大臣、身邊的親人來說,是悲劇。可太過仁慈了,也並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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