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附和自己的話,淑和有些不滿,于是又拍了旁邊一位出嫁多年的郡主,「不過是個破落戶,陡然飛上枝頭,就真把自己當鳳凰了,也不瞧瞧那副德性。」
這位已婚郡主笑了笑說︰「這年頭婦憑夫貴,天經地義的。表妹若是不忿,大不了以後睜大眼,給蘭姐兒找個更高貴的女婿就是了。」
其他郡主也跟著笑著說︰「是呀,到時候我們決不會嫉妒表妹,說什麼高嫁不高嫁的。」
淑和氣得鐵色發青,瞪了這群沒用的女人,實在想不通,這些人以前在閨閣時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嫁了人後就變成這副德性了?
恰巧這時候,淑和又瞧到某宗室親王之女帶著討好的笑去了王氏身邊,因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周圍又有些吵鬧,只依稀听了「堂嫂太好了」,「也幸虧堂嫂嫁給了楚王堂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哼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宗室女,居然巴結一個破落戶,丟不丟人呀……」
幾位郡主縣們也看了過去,其中一個郡主說︰「那不是壽王叔家的淑寧麼?」
「嗯,淑寧的夫君去年才去了河西,據說現任衛所指揮使呢。」
「衛所指揮使?那不也才四品的官嗎?」淑和有些不以為然,自己的公公可是二品封韁大吏呢,丈夫雖然還沒有一官半職,但在江西地界,誰敢惹他們蔡家?
一位郡主解釋說︰「雖然品秩是低了些,可到底也是實實在大的肥缺呢。不比京城,叫著好听,多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還不如弄個外放,淑寧平時候不打眼,倒是嫁了個肯上進的夫婿。」
淑和繼續嗤笑,另听另一位郡主說起淑寧家的事來,「淑寧也挺命苦的就是了,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在婆家也不受待歲,如今好容易生了個哥兒,卻先天不足,可沒少受罪。我看淑寧應該是找九堂嫂給孩子看病的吧。」
「九堂嫂是神醫呢,一般人哪輕易請得動?淑寧與楚王堂兄都是出了三服的親戚了,估計沒戲。」
「那可難說,瞧瞧淑寧臉上的笑容,想必九堂嫂已經答應了。」
淑和又望了去,果然見淑寧擒著感激的笑意正彎腰與王氏說著什麼,那臉上的討好連隔了這麼遠的她都瞧得一清二楚,更是不屑至極,冷笑著說︰「太醫院的太醫都是庸才不成?我就不信,把所有太醫都叫過去,就沒一個太醫能夠治好?」
郡主縣主們瞧了淑和充滿戾氣的臉,全都保持著沉默,或是轉移話題。
沒人附和自己的話,淑和又兀自生了悶氣,覺得這些兒時的表姐妹們怎麼一個個變得膽小怕事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淑和不時瞧到有人去找王氏說話,臉上全是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那些普通的誥命夫人也就罷了,因為這些人身份再高,都是她們趙家的臣子。
可宗室里也有好些王妃郡主世子夫人女乃女乃之類的人物跑去與王氏套近乎,就更加不可理喻了。
「啪!」淑和氣忿地摔了筷子,起身走向錦繡。
剛才淑和的動作以及說話聲音也比較大,周圍不好婦人都瞧到了,紛紛轉過頭來看著她。
只見淑和舉著酒杯來到錦繡面前,對錦繡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說表嫂有大周第一女神醫之稱,不知表嫂是否名副其實?」
對于**果地找自己麻煩的,錦繡還挺稀罕的,這陣子接觸的人全把自己當成上帝,高高地捧著她,陡然來這麼一個不和諧的舉動,還真的挺懷念的就是了。
「女神醫不敢當,不過是略懂些醫理罷了。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其實依錦繡的記憶,還不至于認不出淑和來,但她就是明知故問。
果然淑和更是不滿了,語氣帶著控訴,「表嫂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表嫂大婚那日,我還在慈寧宮中見過堂嫂的。」
錦繡恍然大悟,「原來是淑和郡主,請恕我眼拙,一時沒能認出來。」
淑和又道︰「表嫂又不是京里的閨秀,認不出我也沒什麼的。我只是很好奇,表嫂在還未嫁給表哥之前,一直以行醫為生麼?」
「我是醫者,自然以行醫為生的。」
「行醫能掙不少銀子吧?我听說表嫂嫁妝還挺豐厚的。」淑和說得咬牙切齒。
錦繡微微地笑著,「病人都說我人品好,都肯給我面子,養家糊口那是沒問題的。」
淑和又繼續保持著天真的問話,「哦,俱體能掙多少呢?表嫂可否說來听听?若還不錯的話,我也考慮以後讓閨女去學醫。」
「其實也不算多的,不過每年我上繳國庫的稅銀,至少能養十個有封號的郡主。」
周圍一片嘩然,大周朝有封號的郡主每年米八百石,鈔六百貫,錦十匹,絲二十匹,紗、羅減絲之半,絹、冬夏布各十匹,綿五百兩,鹽二十引,茶一百斤,馬料草五匹。折算銀子下來,也有五六千兩銀子之多。
十個郡主就是五六萬兩之多,光上稅就要繳這麼多,大周朝對商稅收得比較重,但對醫稅則只收取三成,這樣算下來,錦繡靠行醫就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富婆。
錦繡生怕別人听不懂她的話,又天真地對太子妃張氏道︰「皇嫂,我每年上繳國庫的稅銀,也能養十個郡主,那這樣算來,我對大周朝還是有貢獻的,是不?」
太子妃笑道︰「弟妹說得極是。」然後對一臉鐵青的淑和道︰「表妹可得感謝你這個表嫂,因為你每年的奉祿中,至少有兩成是你表嫂行醫掙來的。」
周圍響來大大小小的嘲笑聲,一些郡主們面上也掛不住,她們出自宗室,有享受朝廷奉祿的特權,但一個是花朝廷的銀子,一個卻給朝廷掙銀子,兩者高低立現。這王氏雖然身份不高,卻也是靠自己雙手吃飯的,你淑和一個吃朝廷奉祿的米蟲,有什麼資格去嘲笑人家?
淑和脹紅了臉,不服地道︰「太後是我外祖母,我母親也是公主,我是郡主,吃朝廷奉祿天經地義。有些人,想吃還吃不到呢。也只有靠攀龍附鳳才有這個機會。」
不得不說,淑和的反應能力還是很不錯的,但是,錦繡也不是吃素的,她一聲驚呼,側頭對著滿坐的王妃包括太子妃在內,「皇嫂,大嫂,弟妹,你們听听,咱們可都是皇上親自賜的婚才嫁入天家的,可淑和郡主卻說咱們攀龍附鳳,這,這豈不是……」
太子妃冷下臉來,質問淑和,「表妹的意思是,本宮嫁給太子,是攀龍附鳳羅?當年母後嫁給父皇,也是攀友附鳳羅?還有太後,她老人家成為先皇的繼後,還有我大周朝的皇後也都出自百官之家,也是攀友附鳳了?」
太子妃更是厲害,把太後和皇後搬了出來。你要是敢說嫁入天家的女人都是攀友附鳳,那麼就把太後以及皇後還有已逝的太祖皇後也給罵了進去。因為她們也是以外姓的身份嫁入帝王家的,真要說攀友附鳳,她們也是。
淑和被堵得訥訥不成言,
其他幾位王妃也有些不滿,雖然對于錦繡把她們拉下水有些不滿,不過淑和的話更讓人無法接受,「淑和佷女,說話也得三思呀。何謂攀龍附鳳?咱們可都是聖上親自賜的婚,怎麼在你眼里就成了攀龍附鳳?」
淑和吃吃地解釋著,「我又沒說你們,我說的是她。」她氣忿地指著錦繡,「就是你攀友附鳳,怎麼著,你還敢不承認?」
太子妃怒斥︰「淑和,放肆。楚王妃乃父皇親自賜的婚,賜婚聖旨還在楚王府正殿里供著呢。你今兒個給楚王妃定上這個罪,可是不滿意父皇的賜婚?對父皇有意見?」
淑和再自侍身份,也不敢公然說對皇帝舅舅有意見,這時候被弄得下不了台,對錦繡越發惱怒,最後見沒有人給自己打圓場,更是又恨又氣,跺了跺腳,瞪著錦繡一眼,罵了句「巧言令色」後迅速離去。
…
「今日里可有人為難你?」錦繡吃了午飯便離開朱家,與趙九凌一道回了王府,在車上趙九凌懶懶地問道。
錦繡拿了薄帕子,用水沾濕了,擦了他略微紅通通的臉,笑道︰「王爺英俊神武,威名遠播,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跑來為難我?」
趙九凌說明︰「那些人你甭去理會,就當是放屁好了。若真的敢委屈你,你只管與我說,我自會讓她們有苦說不出。」
不顧他滿身的酒氣,錦繡偎進他懷里,說︰「有王爺這句話,我就心安了。不過,到底是同宗室的,還是不要太過了。」
「我知道分寸。你嫁給我可不是專門來受氣的。」
唉呀,這男人不會說甜言蜜語,不過這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還要來得心動。錦繡摟他的腰摟得更緊了。
趙九凌主動提及淑和的事來,「這女人沒有為難你吧?」
「王爺放心,她我還不放眼里的。」錦繡笑著說。
趙九凌下巴一抽,「她當真為難你了?」
錦繡笑了笑說︰「王爺不用擔心,淑和這樣的人,我還能應付的。」見趙九凌面色陰沉,又安慰道︰「當時還有皇嫂在呢,不信你問皇嫂去,我可是把淑和給整得落荒而逃呢。」
趙九凌後悔起來,「那日真該听了棒槌的話,一勞永逸的。」
「王爺說什麼?什麼一勞永逸?」錦繡不解。
「沒什麼,我是說,以後淑和再敢來惹你,我給你出氣。」
錦繡啼笑皆非,都是女人間的口舌之爭罷了,若凡事都要男人替她撐腰,那她這個楚王妃就拱手給別人當吧。
後來又說起謹王妃的事來,「恬姐兒,也就是謹王嬸的閨女,為何快要及笄了,怎麼仍是沒有封號?」
按帝王家的規矩,公主滿十三歲就會擬封號,郡主也一樣。恬姐兒也十四歲了,怎麼一直沒有封號呢?比她年紀小的淑瑗郡主都有了封號。
趙九凌唇角微勾︰「前陣子謹王叔上折子請立世子,以及請立謹王府幾位已年滿十三歲的男孩為郡王,姑娘為郡主,全都踫了釘子,折子被駁回。」
錦繡眨眨眼,她沒有多少政治細胞,但也知道,這里頭肯定透著古怪呢。
趙九凌也不賣關子,直接與她解釋道︰「謹王叔倒是個與世無爭的,但心思一向玲瓏。他很快就打听出,在他遞折子進禮部時,我也親自去禮部過問了。」
錦繡明白了,原來是趙九凌搞的鬼,並且還是**果的陽謀。
這謹王若是個聰明的,便會知道,趙九凌之所以要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然後再細細打探,肯定就知道原委了。
謹王妃今天的表現,倒也不難猜了,原來是向她示好來了。
錦繡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王爺處處替我撐腰,外人不知會把我傳成什麼樣了。」
趙九凌不以為然,「我做我的,他們說他們的,只要不讓我听到。」
「那,萬一王爺听到了呢?」
他冷冷一笑,眼露殺氣,「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錦繡打了個寒顫,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後悔,她的男人,是個眼里不容沙子的主。
……
……
王妃的職責是清閑的,府里沒有長輩,沒有惱人的小妾,沒有刁奴,所以錦繡的日子是極為閑情逸致的。
有了周王妃這個前車之鑒,雖然也有人登門求她看病,但態度非常好,錦繡也不好過于托大,倒也看了幾例。
淑寧郡主好不容易生下的小子,先生性體弱,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呼吸道氣管方面比較容易復發,再來因為稀罕,更是養得精細,越發弄得嬌氣,稍微一點風吹草動,不是拉肚子就是咳嗽,一年到頭,還真沒個消停。
錦繡仔細給孩子檢查了身子,其實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病,就是些呼吸系統以及腸胃過于弱了,只要增強抵抗力,勤加鍛練,再配上食物調理,還是極有希望調理過來的。
錦繡建意淑寧郡主說,「這孩子養得太精細了,這可不好。把那些補藥統統扔了,是藥三分毒,孩子這麼小,就每日給吃那麼多的補品,沒病也要吃出病來。還有,找個有經驗的會功夫的讓他習武,以武術鍛煉是強強健身子最佳捷徑。也別怕吃苦。每日城再照著我開的食物單子,堅持長期吃下去。」
淑寧郡主面色掙扎,「弟妹,習武很辛苦的,這孩子身子這麼弱,恐怕不行的。要不弟妹再開些增強體質的藥物,可好?」
中國母親式的母愛,自古以來都是偉大的,可歌可泣的,但,也有自私的,狹義的,甚至是病態的。
淑寧郡主好不容易就得了這麼個兒子,當成眼珠子疼也說得過去,但她這種禁錮孩子健康成長只一味的溺愛呵護,也是不成的。男孩子就要當作鷹來放養,而不是成日放在內宅里細養。那樣只會養出一個撐不起天立不起門戶的生活低能兒。
錦繡也遇上多個像淑寧這樣的母親了,以前還要說教勸導一番,如今可沒那麼多精力去解釋了,她臉色一板,「不行,想要孩子身子壯實,必須習武。長痛不如短痛,只要熬過來了,以後就好了。表姐,你可知你一味的疼寵可是害他的表現?」
淑寧郡主臉色一變,訥訥不成言。
錦繡也知道淑寧郡主娘家懷王府早已落敗,父親死後,兄長也只繼了個郡公的閑散爵位,奉祿也越發不如前了。淑寧的婆家也只是一般人家,自然不若那些里鐘鳴鼎食的人家那樣注重養身以及膳食均衡,都是想吃什麼就什麼,半分規劃也無。也難怪孩子被養成這樣,實在是飲食方面太過混亂所致。
所以她這時候與她說教解釋都是無用,還不如拿出醫者的威嚴,直接以命令式的語氣讓她照著她的方法來做來得更好。
淑寧郡主果然被錦繡斬釘截鐵的話嚇住了,咽回了滿心的不舍和心疼,她接過錦繡開的膳食單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這才小心把藥單收好,然後說︰「多謝凌弟妹。」然後又問該給多少診金。
「弟妹莫怪,我家很少與大夫打交道,所以不知道行醫的行情。弟妹說個數,我馬上回去讓人送過來。」其實淑寧郡主打定主意找錦繡看病的之前,便四處打听了錦繡的收費標準,診金也在自己承受範圍內,這才敢主動登門的。否則,在診金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她還不至于厚著臉皮登門的。
錦繡也看得出淑寧郡主日子過得並不好,雖說穿得衣裳干淨整潔,也鮮亮,滿頭珠翠也挺合身份,可無論怎麼看,都有種違和感。
錦繡在給孩子看病的時候,也就在想診金的事了,收呢,自己還真不忍心,不收呢,估計這人家心下也難安,于是折衷地道︰「我看表姐這個鐲子款式挺不錯的。要不,表姐就拿這個鐲子用來抵作診金,可好?」
淑寧怔了怔,下意識模了手腕上的白色鐲子,這是和田玉鐲打造的,在和田玉品種中,並不名貴,拿去當了也當不了幾兩銀子來,拿來充作診金,那是再好不過的。
于是淑寧郡主欣然擼下手腕上的鐲子交與錦繡,笑著說︰「這鐲子隨我多年,雖算不得名貴之物,但因是我母親給我的陪嫁之物,平時候也舍不得取下來的。既然能得弟妹稀罕,倒也物盡其用。」
淑寧用一個舊鐲子換取診金,也覺得賺了,心里甭提有多高興,領著孩子出去時,走路都有風。但在心里也暗自慶幸著,這王氏出身民間,醫術是不錯,想來眼光確實不怎樣,她倒是賺到了。
回到家中的淑寧郡主卻對婆母說,她這個表弟妹為人真是不錯的,看在親戚的情份上,居然一文診金都沒收,反而還給了孩子不少的吃食。還是她免不過樣,發現這個表弟妹喜歡佩戴鐲子,于是便把手腕上常戴的鐲子擼了下來,送了出去。
淑寧郡主的婆母高興地笑著說,「神醫王妃倒是個實在人,那我的兒,你妹子嫁去婆家多年,一直沒能生育,要不,你再去找找你那表弟妹,讓她再給給你妹子瞧瞧。」
淑寧郡主︰「……」
……
連續給一些勛貴女眷看過病後,也就在這時候,錦繡才知道,這古代的醫遼條件,是多麼的落後。而古人看病的種種違疾忌醫,嚴重到什麼程度。
大多數病癥,太醫院里的太醫倒也能藥到病除,但難就難在,這些大富之家那不成文的規矩,女眷們看病都要放下簾子,在手上搭一方帕子看病,也不知這種陳規陋習,是阻攔了太醫醫術的精進,還是自己把自己的病情給耽誤了。
這陣子來找錦繡看病的,都是清一色的女眷,不是某位世家里的少女乃女乃,便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名聲金貴的很啊,得了這種婦科病,當然不好找太醫了。以至于楚王府倒漸漸成了錦繡看病的場所了。
剛開始趙九凌還沒說什麼,但錦繡卻有些不好意思,她時刻謹記著,她現在已經是天家的媳婦了,時時得有王妃的範兒,看病,倒在其次了。
這陣子,許太醫也時常登門拜訪,對錦繡執師禮。把錦繡弄得好不臉紅。剛開始還糾正他,不必行如此大禮,也不必自稱學生,听著慣難為情的。但數勸無果,只得不了了之。
這日里,許太醫又登門,「這陣子有位病人息賁,臍左連脅如覆杯,月復鼓脹,有青絡脈,喘不能臥。學生診斷為肝痛,此肝痛也算是絕癥中的一種,學生實在無能為力,只好厚顏請教王妃斟酌一二。」
錦繡連忙問︰「病人年紀多大了?是什麼身份?」
得知是某位勛貴夫人,年紀四十開外,錦繡說︰「年紀大了,又是這種病,恐怕不大好治。先前開的是什麼藥?」
「白術,當歸,山慈姑,昆布,海藻,白花蛇舌草,三稜,太子參,水煎服,每日1劑。向日葵飲之。吃了兩濟,毫無用處,反而疼痛凶猛。」
錦繡沉吟,「這個十有**肝髒上長了腫瘤,你再去仔細檢查,按月復,是否有硬塊,仔細把脈,肝癌癥狀脈相沉凝虛浮,若真有如此癥狀,那是真的沒救了。讓家人準備後事吧。」
……
許太醫這位病人,錦繡雖然沒有親自看診,看十有**是肝癌了,肝癌可是癌癥中之王呢,一經發現,便是晚期,藥石無醫,更別說醫遼條件嚴重落後的古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著記憶中的偏方,開了藥,半枝蓮6錢,半邊蓮6錢,黃毛耳草6錢,苡仁、天胡荽各1兩二錢,再加上黃 、白術,甘草、白屈菜等,她依稀記得,這些藥物,經過研究得出,有抑制癌細胸擴散的功用以及抗癌的功用。許太醫把藥名記了下來,遲疑地問道︰「半邊蓮,這可是有毒的,怎能用來入藥呢?」
錦繡解釋說︰「半邊蓮專治蛇毒的,有著特好的奇效。半邊蓮本身帶有毒性,用來以毒攻毒正好。病人得了肝病,也是病毒所致,正好可以用半邊蓮來個以毒攻毒,抑止癌細胞生長。」
然後許太醫又問什麼叫癌細胞,錦繡一時無法詳細解說,只好籠統以稱之為醫學術語病例中的一種。癌細胞是大多數絕癥中最常見的稱呼。
許太醫似懂非懂,不恥下問,問了個底朝天。
正巧,趙九凌回來了,許太醫趕緊起身施禮,趙九凌擺擺手,「繼續,本王旁听便是。」然後又听了一會兒,許太醫心滿意地離去,臨行時還給趙九凌行了個大禮,把他給樂壞了,說︰「這老家伙,什麼時候這麼多禮了?」
錦繡側目,趙九凌一邊坐了下來,一邊解釋說︰「這老家伙,平時候可拽的很呢。仗著父皇的寵愛,常常把人給氣得半死。有時候,連我都不放眼里。」
錦繡笑著遞了杯熱茶過去,說︰「不會吧,許太醫我覺得人很好呀,每次見了我都是畢恭畢敬的,還說要拜我為師呢。」
趙九凌訝然,過了會才說道︰「這老東西,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
錦繡反駁道︰「王爺也不能這麼說人家,我覺得許太醫雖然有些讓人病詬的毛病,但他對醫術的追求,卻是令人欽佩的。王爺知道嗎?也正是因為許太醫這樣的醫者不害臊,醫術才得以繼續發揚光大,進而精益求精。」
「不是說同行相忌麼?你們倒是說得起話。」
錦繡笑了笑說︰「同行是相忌,但大家靠本事吃飯,誰也羨慕不得。不過,若能拋去各自隔亥與成見,時常切磋一二,也是受益匪淺的。」
與許太醫相處幾回下來,錦繡也很是佩服此人的醫術,比如,古人常見的天花,肺癆,月復痛,以及各類現代聞癌色變的各類絕癥,如果讓她醫治,估計還得抓瞎,但許太醫卻是如數家珍,並且能憑借那些不起眼的草藥,就能治愈一半的病例,怎生不令她佩服?古人的智慧真的不能小瞧的。
錦繡又說了許太醫許多好話,想著許太醫嘴里做太醫的喜怒哀樂,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望著錦繡嬌好的側面,趙九凌忽然心生愧疚,「成日里呆在王府,會很無聊吧?」
錦繡愣了愣,說︰「是有些無聊,不過誰叫我嫁給了王爺呢?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我既然已經是王妃了,就得有王妃的樣子,時常外出,像什麼樣?」
他握著她的手,微微使力,錦繡跌入他胸膛,他摟著她的縴腰,說︰「若實在呆得無聊,就出去走動走動吧。實在手癢,也可以給人看病。不過不許累著自己。」
錦繡眨眨眼,輕聲道︰「王爺不怕外人說我拋頭露面,不守婦道?」
趙九凌傲然道;「我趙某人的妻子,又豈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井底之蛙?」然後又得意洋洋地道︰「我老婆那可是響當當的女神醫,他們羨慕都來不及了,還敢說三道四?哼,那最好祀悼這輩子不要生病。」一臉的自大張狂。
錦繡嗔他一眼,「人家說做人要謙虛,王爺倒好,倒自賣自夸了。」話雖如此,但心里卻是異常的甜蜜,做家庭主婦不是不好,但若能再做自己喜歡的事,那便是再完美不過了。
錦繡笑望著趙九凌,這個霸道又囂張,狂妄又無禮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雖然缺點多多,毛病多多,卻總是讓她驚喜,以及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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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故事傾于平淡,我也很想多寫幾個**情節,耐何水平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