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帝都,好一番熱鬧景像。
先是一些官員們被皇帝以「人雲亦雲,听風是雨」和「不堪大用」為由,或罷官,或貶職,朝堂上潤物細無聲地進行了一番人事震動,或多或少地牽累了好些官員。太後以及貴妃派的人馬基本絕跡,太子派依然低調,穩中求勝。
太後鳳體欠安,皇後服侍太後,免去宮嬪每日的晨昏定醒。
太後鳳體有漾,連皇後都要親自侍疾,身為親兒媳婦的容王妃也只得掙扎著病體,進宮服侍。
其余先帝所出王爺王妃們也每日輪留進宮侍疾,但都被太後給趕了出來。太後坦言,她習慣了皇後的服侍。
容王妃卻不肯離去,依然帶病侍疾,最終病倒于慈寧宮中,太醫搶救無果,容王妃與世長辭。太後痛失愛媳,病情加重,成日臥病于榻上。皇後衣不解帶服侍,宮中上下,無一不稱贊皇後賢德,國母風範。
九月十四日,天陰有小雨,容王妃發喪的日子。聖上親自手書挽聯,稱容王妃賢德,哀泣容王妃英年早逝,並撫慰呂家,賜金銀寶珠若干。
翌日,呂家進宮叩謝聖恩,呂夫人攜女呂嫣在皇後殿前叩拜,感激皇恩浩蕩。耐何呂四小姐入了魔怔,殿前失儀,被皇後申飭。後太醫診斷,告之呂嫣素有魔怔之病癥,恐會遺傳。皇後大驚,遂哀痛悔恨當初輕率賜婚于威國公爺顧東臨,顧家三代單傳,人丁稀疏,倘若呂嫣嫁入顧家,使得顧家絕後,皇後就成了千古罪人。
于是,皇後痛定思痛,收回呂嫣與顧東臨婚約,準許自由婚配。呂嫣有病在身,恐誤子嗣,準其出家為尼,法號靜心。
緊接著,威國公府太夫人顧丁氏病逝,皇後感其賢德,特派女官慰問。皇帝也下旨撫慰威國公爺顧東臨,授正三品昭勇將軍餃,主兵部事。並下旨準許顧東臨在百日內成親,並賜武定侯六女宋雨露為嫡妻。
錦繡看了官府邸報,說︰「這顧丁氏總算做了回慈母。」
錦玉這一日來看望錦繡,向錦繡說出了他的迷惑,「據我所知,昭通將軍不過是個閑散官職罷了,並無實權的。還有,武定侯四小姐,好像只是個庶出的吧?堂堂國公爺,居然娶一個侯府庶女為妻,這也太掉價了。」
錦繡笑著搖了搖頭,「昭勇將軍只是聖上給其的恩蔭,但入主兵部,則是個實缺。想來顧東臨也還挺得帝心的。」
「不過是小小的兵部主事,怎能算得上深得帝心?」錦玉雖然中了進士,但年紀實在太輕,再來錦繡也不願他少年太過得志,是以動用了許關系,只讓他去順天府衙做了個八品主簿。專事常參機要,總領府事,是個注重實缺的位置。
京官並不好做,順天府伊更是容易得罪人的活兒,沒點過硬的身份背景,只有被踩得呱呱叫的份。錦玉做個主簿,只要處理公正合理,有楚王府和鐘家給他撐腰,想來也沒幾個人敢拿他怎樣的。
錦繡笑了起來,進一步解釋說︰「當今六部,吏部戶部都歸太子掌管,禮部工部刑部是保皇派或中立派,唯有兵部,太子為了避嫌,並未伸手去兵部。所以兵部一直都是掌管到皇上手上。皇上讓顧東臨入主兵部,當然也是皇上的意思了。」
錦玉恍然大悟,暗道慚愧,「姐姐一介女流也能清楚朝政走向,反倒是我,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反倒連這些都看不清楚。」
錦繡笑道︰「你又不在六部,看不透也是正常的。好歹你姐夫還在戶部里當差呢。若連這個都不知道,還當什麼差。」
這麼說來,倒是趙九凌把事情透露給姐姐的,只是,堂堂王爺,還會把朝政大事說給姐姐听?錦玉很想親口問出來的,但又覺依自己的身份,不好開這個口,只好轉移話題,「姐姐說得很有道理。但就算如此,顧東臨卻只能娶侯府庶女,未免也太丟面子了。」
錦繡失笑,這個兄弟,聰明是聰明,卻還不能夠看透問題的本質。不過也不能怪他,他太年輕了,十足的毛桃子一個,平時候又沒與權貴接觸,看不明白也情有可原。
「你可知,宋家六女可是顧夫人強撐著病體進宮向皇後娘娘討的恩德的。」
錦玉恍然,又撇唇,「這顧丁氏的眼光,實在是有待加強呀。」
錦繡笑著搖頭,「你錯了。這回她的眼光倒是不錯的。」
「呃,為什麼?武定侯府雖說頗得帝心,可宋六姑娘到底也只是個庶出的,嫁入顧家,顧東臨又能得到多少助益?」
「這不是助益不助益的問題,而是顧丁氏通過求娶宋六來表明顧家的決心,懂了嗎?宋家深得帝心,又是明正言順的太子黨。顧家娶了宋家的閨女,就是向世人表明,顧家也是變相得站到太子這邊。不管顧家是否能從宋家得到好處,但顧東臨只要娶了宋六,那就是宋家的女婿。顧家雖說是國公爵位,但在帝城並無根基,一旦娶了宋六,那就是半只腳踏入帝都頂級勛貴圈,你明白嗎?」
錦玉點點頭,「原來如此,這顧丁氏這回怎麼想得這麼長遠呢?」
「以顧丁氏那短淺的目光,估計也想不到這麼一層,想來應該是顧東臨的手筆。」前陣子武定侯又送嫁了一位姑娘,也是位庶女,所嫁夫家是算得上帝都新貴的伍家嫡次子,重兵營參謀長,正四品的官位,也是蠻有前徒的。錦繡因為肚子比較大了,所以沒有去,後來開惠縣主也曾與她說過,那日顧東臨也是去了的,並且還送了厚禮,連宋融都曾感嘆說顧東臨完全不像傳說中的紈褲子,那日在席上,也受到諸多不懷好意地攻擊,都不卑不亢地應付了過去。
「啊,那個紈褲子,會有這種心機?」錦玉驚叫。
錦繡點點頭,輕聲道︰「顧東臨以前確實是個不成器的紈褲子,但顧家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再不芨芨鑽營,顧家就真要毀到他手上了。這人……雖說紈褲了些,但頭腦還是有的。」
錦玉木了木,也一臉感嘆地道︰「不知為什麼,我倒情願他一直做個張揚跋扈的紈褲子。」
錦繡輕輕一笑,沒有說話。是人都會成長的,紈褲子之所以是紈褲子,還不是被寵壞了的緣故,是因為有大人給撐腰。如今,沒了大人撐腰,反而要把家族重任扛到自己肩上,再不成長,可就真完了。而人在逆境之下,成長起來的速度往往是驚人的。
晚上,趙九凌回來,也像錦繡提及了顧東臨的事來,「這小子,以往我倒是小瞧了他。」
錦繡心里一個咯 ,連忙小心地問︰「可是覺得他太過鑽營?」
「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我只是說,這小子還挺識時務的。京里那麼多名門貴女不娶,偏跑去求娶一個庶女。不過這小子眼光也算是不錯了,宋家六女雖只是庶出,生母卻是個良妾。與嫡母兄長姐妹都很是合得來。據說開惠表妹回娘家也都帶著她的。」
一個庶女,在家中能得嫡女兄長喜愛,這也算是一道本事。一個得寵的庶女,任誰娶了回去,都不會只是道擺設的。相反,這里頭能回報的收益往往要比高娶嫡女還要大得多。
娶庶女的劣勢就是受的教育不如嫡女,格局眼力也會大有不及,但優勢也還是有的,至少可以當成聯姻的棋子。替家族做貢獻,若是得寵的庶女,那其中的好處更要大上幾分。
不得不說,顧東臨的眼光還是滿不錯的。
只是,他舍棄呂嫣,改娶宋六,卻難免會背上勢利寡恩的名聲。
趙九凌卻有不同的看法,「這倒是不關顧東臨的事,是母後見了顧老夫人,心生憐憫,這才施了些小計,讓呂嫣以失德身體有疾,難堪族婦大任為由,給顧東臨制造了個解附婚約的大好機會。」
錦繡呆了呆,感嘆道︰「這顧老夫人臨死前總算幫了兒子一把。」
「是呀,顧老夫人自知時日不多,懇請母後,待她死後,趕緊讓顧東臨與呂四完婚,不然再等個三年,耽誤了呂四姑娘,實在是罪過。母後剛好也覺得呂四難堪顧家族婦,于是就施了小計,替他們解附了婚約。」
不知為何,錦繡居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趙九凌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似的,冷哼一聲︰「你倒不必替他擔憂,雖說顧家人丁稀薄,在京中又無根基,但勝在姓顧的聰明,又懂得隱忍,只要不出昏招,腳踏實地得干,我趙家也不會虧待他的,畢竟是功臣之後嘛。」最後一句話說得古里古怪。
錦繡听出了他語氣里的酸意,很想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悶悶地轉移話題,「呂嫣又是怎麼回事?」她絕不會相信一個貴族嫡女,會在殿前失儀,還會陷入魔怔。
趙九凌看她一眼,說︰「呂嫣確實殿前失儀。」
「啊?這怎會?」
「容王嬸病故,身為親妹子的呂嫣也要守半年的孝。而顧老夫人已病入膏芒,太醫說至多還有幾日活動。顧老夫人逝後,顧東臨又要守孝三年,到時候呂嫣也就守成老姑娘了。母後也是一片好心,覺得呂嫣與顧東臨實在沒有緣份,特許他們解附婚約,另許婚配,以免耽擱雙方。呂嫣便激動得說她願意等。母後說,你願意等,可顧家卻等不起。顧家三代單傳,顧東臨已二十有二,卻因守孝耽擱婚事。如今顧老夫人又病重,母後準備近日就給顧東臨賜婚,好了卻顧老夫人心願。而呂嫣卻因為要替容王嬸守孝半年,母後覺得呂嫣與顧東臨實在是沒有緣份,干脆給他們解除婚約,再另行給他們賜婚。呂嫣不肯,說了些過激的話。母後動了怒,以呂嫣殿前失儀為由,讓人把她叉了出去。呂嫣不服氣,怨恨詛咒的話都迸了出來,母後這才真正惱了。」
錦繡長長吁口氣,印像中那個嬌蠻的小姑娘,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又是尊貴慣了的,陡然遭遇家道中落,名聲毀壞等打擊,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被皇後給抽了去,積了這麼久的怨氣哪還忍得住,一股惱暴發了出來,呈了一時之快,卻也把自己後半生全給毀了。
「她也太不聰明了,就算她無法再嫁到顧家,但她只要稍作些大度的樣子來,母後又豈會委屈了她?」
趙九凌目光柔軟,看著錦繡的目光帶著絲絲柔情,「也只有你看得這麼透,可惜呂家人一個個蠢笨如牛,沒得救了。」九月二十一日,威國公府太夫人顧丁氏發喪,皇帝下旨追贈顧丁氏為超一品泰安夫人,其喪儀規格按超品國夫人辦。顧丁氏雖說勢利,在錦繡一事上做得特別不地道,但逝者已逝,帝後都看得開了,哪個還會不長眼地舊事重提?是以顧老夫人的喪儀辦得格外隆重 赫。整個帝都勛貴文武官員,大都去參加了喪儀。
顧丁氏的喪事剛辦完,便是顧東臨與武定侯府六女宋雨露成婚的大喜日子,因是孝期內成婚,所以婚禮辦得並不盛大。錦繡已經進入孕晚期,隨時都有可能生產,宋六與顧東臨的婚事,只趙九凌一個人去吃了頓夜宵就回來了。
因顧忌著顧東臨的孝期,宋六的三日回門,很是低調。但據說仍是去了不少的賓客。
開惠縣主來看望錦繡時,不無感嘆地道︰「果真是窮人鬧市無人問,富人深山有人知呀。這回六妹妹的婚事已經盡量低調了。我也只宴請了雙方較親近的親戚,甚至請諫都沒發過,可這回仍是把我忙翻了。唉,這些人,可真會鑽營的了。」然後又說起深何氏來,「表嫂,你說這人怪不怪,宋家接連辦了好幾場喜事兒,這沈何氏都來了,還攜了重禮。可若說她來巴結咱們家吧,人家態度又不卑不亢的,可你說人家沒那個意思吧,宋沈兩家也沒交情到這種地步吧?可她偏偏就來了。並且每次來都說有要緊事兒要我轉告表嫂,真是的。」
錦繡訝異,「哦,這回又是什麼事兒呀?」
「其實也沒什麼的,也不過是想讓我代她向表嫂說一件事兒,她婆母也就是沈夫人,還有一個娘家佷女,姓李。這位李小姐我也是見過的,長得倒是不錯的,人看著也還過得去。據聞,沈夫人瞧中了表嫂的娘家兄弟,從中牽線,讓沈閣老給表嫂的兄弟作媒。只是,錦玉兄弟婉拒了,說他年馬還輕。暫時還沒有成婚的打算。但沈夫人似乎不肯死心,還想使用非常手段。這沈二女乃女乃得知消息後,就趕緊來找我,要我趕緊給表嫂吱一聲,讓表嫂有個準備。」
錦繡大怒,這沈家人當真不要臉。當初錦玉奉聖命拜在沈閣老門下,可沒少受沈家人的氣,直到錦繡在宣府行醫有了一定名氣後,沈家人對錦玉的態度才有所好轉。她都大人大量即往不咎,現在居然還要來算計錦玉,真是豈有此理。
錦繡壓下心頭的怒火,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看沈二女乃女乃那麼著急的樣子,想來就是最近的事兒吧。還有,沈二女乃女乃來的也很急,似乎,她並不看好錦玉兄弟和那位李小姐的婚事,所以趕緊讓我來通知表嫂,請表嫂趕緊想個辦法,畢竟,錦玉兄弟好歹還是沈閣老名義上的門生。師父給弟子作媒,身為弟子的想要拒絕也得找足了理由才是。」
錦繡呆了呆,古代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對于傳道授業的師父身份,是非常尊貴的,絲毫不亞于親生父親。若是沈閣老鐵了心要撮合錦玉與沈夫的娘家佷女,只消把錦玉叫到跟前,擺出師尊的威嚴,一句話就搞定了。
開惠縣主又繼續說︰「其實,婚姻大事,自來由父母作主的。錦玉兄弟沒了父母,不也還有表嫂這位長姐嘛,與沈閣老何干?就算沈閣老有了作媒的心思,也要當事人同意才成。不過我听沈二女乃女乃說,她那婆母沈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為了目的還會不擇手段。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這才急忙趕到我府上,要我過來找表嫂。讓表嫂趕緊想對策。」
錦繡蹙眉,這沈二女乃女乃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呀?沈夫人好歹是她的嫡母,她這麼做,豈不有吃里扒外之嫌?還有,既然沈夫人想陰險地算計錦玉,沈何氏既然存了心思巴結自己,抱自為何不親自登門找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疑問的時候,錦玉萬一真被沈夫人給算計了,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于是錦繡趕緊吩咐林嬤嬤,讓她趕緊回鐘府一趟,讓她把這事兒告之鐘夫人。鐘夫人老而彌勒,又與沈夫人明爭暗半這麼多年,想來應該會有狠辣的反擊對策的。
林嬤嬤一听有人打錦玉的主意,並且還有可能不折手段,一雙眉毛都擰了起來,沉聲應了,趕緊坐了馬車回了趟鐘府。
開惠縣主與錦繡也有相同的疑問,「表嫂,我也挺納悶呢,這沈二女乃女乃即然想賣您一個人情,親自登門不就完了。為何非要從我這兒下手?拐這麼大一個彎,至于麼?」
錦繡也是挺納悶的,不過也並未多想,只是說︰「以前在金陵的時候,我與她數度發生過摩擦,想來是不大好意思來見我罷。」
林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向錦繡傳達了鐘夫人的意思。
「還真讓王妃猜中了,奴婢去鐘府的時候,剛好瞧到沈家的人來鐘府送請諫。說後天是沈閣老五十五大壽。想請鐘家上下還有公子一道去吃兩口酒,夫人也已經答應了。奴婢把這事兒與夫人一說,夫人神情一冷,冷笑一聲,說她知道該如何做了,讓王妃不必擔心。若那沈夫人識趣,她也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否則,可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鐘夫人身為鐘家族婦,又出身大家,內宅那些陰私見得可不少,這時候既然已經知道沈夫人有可能的陰謀,想來已有了萬全的對策,不至于被輕易算計了去。
但錦繡仍是不放心,又問︰「錦玉年紀輕,沈家人一個個都成了精。我還真怕他去沈家不小心就著了人家的道。到時候還真的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林嬤嬤撇唇,「王妃太過小心了。就算公子真著了道,那李小姐至多也就做個姨娘罷了。難不成還要拿嫡妻的位子侍候她?哼,做夢。」冬暖給錦繡揉著浮腫的雙腿,也幫腔道︰「不管怎樣,反正公子也不算吃虧的,至多就是添上一筆風流韻事罷了。但自己的佷女給別人作小,哼,想來沈夫人才是會更加沒臉的。」
趙九凌的心思倒與冬暖差不多,听了錦繡的告狀後,哈哈一笑︰「就讓她們算計吧。反正小舅子是男人,被算計也不吃虧,還會平白得了個姨娘。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事呢。」
錦繡沒好氣地道︰「萬一人家沈夫人非要讓那李小姐作正妻呢?」
「那就要看沈夫人要如何算計了?」趙九凌輕描淡寫地道,「小舅子是男人,想來也不可能去沈家內宅,只要小心些,想來也不至于被算計。不過本王听說,沈家宴客一向是在園子里舉行的,在園子里隔道屏風,男女分開而坐,想要作弊,也挺容易的。但只要小舅子不下水救人,不去更換衣服,不喝醉酒,想來也不會被算計到頭上的。」
好像,內宅里的陰謀,也就只有這些老掉牙的橋段了。
錦繡稍稍落了口氣,「沈夫人之所以想算計錦玉,還不是以為錦玉至今還沒娶親麼?要不,讓錦玉公開與鐘家訂下婚約,想來沈夫人就不至于一頭熱了。」
趙九凌點頭,「這個主意好。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這事兒還要講好玩?」錦繡有些生氣,「你可要明白,萬一錦玉真被算計了,那可是後悔都沒用了。」
趙九凌不以為然︰「哪有你想像得那麼嚴重。你放心好了,鐘夫人可不是好相引的,哪那麼容易讓沈夫人輕易算計的?說不定到時候反而還會讓沈夫人吃個啞巴虧呢。」
對于鐘夫人的本事,錦繡倒是佩服的,她對錦玉也是當成親兒子來疼的,想來也不會放任沈夫人的算計,于是放下心來。又說起沈二女乃女乃的事來。
「王爺,你說奇怪不奇怪,那沈何氏想來也是向我示好吧,可為什麼不親自與我說呢,非要去開惠表妹那麼轉這麼大個圈,有意思麼?」
趙九凌挑了挑眉,「她當然不敢登門的。」
咦,似乎這里頭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名堂?
趙九凌也不打算瞞她,說︰「當年,在金陵的時候,她特地勾引過本王。本王坐懷不亂,不為美色所迷。這人也還算知恬恥,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出現到本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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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可以完結了,親們也可以當成完結文來對待。不過呢,現在又有靈感了。舍不得結文,會繼續寫下去的。喜歡的姐妹們可以繼續跟下去。
感謝一路支持我的讀者,感謝你們的陪伴。這文人氣不如庶女,但追文的讀者一直保持著比較穩定的傾勢。這也算得上一項較大的進步了。我個人覺得,一部長篇小說,能讓讀者不跳章,一口氣跟到完結,說明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哈哈,我又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