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二十年九十三十日,這一日,京城發生了數件轟動大周朝的大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禮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沈閣老壽宴上,其妻沈夫人勾結壽寧侯庶長子王安明算計同為閣老又身兼吏部尚書的鐘閣老之女,事情敗露後,鐘閣老之女鐘敏受驚不小,回去後就病了下來。
鐘家義女,楚王妃心疼義妹所受遭遇,大動肝火,以至于動了胎氣,差點兒難產。楚王心疼王妃,大怒之下,提劍沖入沈家,砸壞沈家大門,見人就砍,面色猙獰,形若瘋虎。所幸太子及時趕到,制止了暴虐的趙九凌,這才沒釀成大禍。但沈夫人卻是受驚不小,從此一病不起。沈閣老羞愧難當,動用家法,以休妻為要脅,這才逼出沈夫人與王安明勾結的真相。
原來,壽寧侯嫡長子自來體弱多病,並非天生病弱,而是人為,幕後凶手就是王安明。沈夫人偶然之下掌握了王安明暗害兄弟的證據,要脅攛掇王安明協助她破壞鐘姑娘的名節。至此,真相大白。沈閣老忿而休妻,沈夫人當場昏死過去,其子跪地相求,這才免去沈夫人被休之厄運。
楚王仍是不肯罷休,要治沈閣老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沈閣老苦苦哀求,楚王仍不為所動,所幸,楚王妃平安生子的消息傳到沈府,母子均安,楚王大喜之下,為了給兒子積德,這才收劍而歸。
……
回到王府的趙九凌,直奔留仙居,這時候,留仙居早已清理完畢,錦繡也從西廂房的產房搬到了正房里來,孩子就睡在錦繡身旁。
他進來的時候,錦繡正側臥著身子,目光溫柔地打量著孩子。听到動靜,抬起頭來,沖趙九凌笑道︰「快來看看你兒子,這小子可不老實呢,剛才還尿了我一身呢。」雖然說著抱怨地話,但語氣卻是溫柔至極。
趙九凌大步來到床前,如狼的目光在錦繡臉上掃了一圈,並模了她還有些汗濕的頭發,「這麼快就恢復精神了?」
錦繡笑道︰「喝了一大碗紅糖雞蛋,還有一碗參湯,又吃了一大碗燕粥窩,能不恢復精神嗎?」
她運氣還是不錯的,掙扎了兩個時辰就順利生下孩子,趙九凌看到她們母子均安後,這才提著劍出去了,借口很充分,「楚王妃听聞義妹被人陷害,氣得動了胎氣,本王擔心王妃和未出世的孩子,特地來找沈家人算賬」。
錦繡仔細打量了他的臉色,「想必王爺一出馬,沈家人應該是嚇破膽了吧?」
趙九凌哈哈一笑︰「跳梁小丑罷了,不提也罷。我也不過是故意嚇嚇沈中文罷了,是沈中文吃受不住我的怒火,本來要休妻的,可到底又要顧惜子女的顏面,所以只好讓沈夫人在家廟里呆了三年五載了。」
他伸長了脖子,看著床里側的襁褓中的孩子,「快把孩子抱出來,讓本王瞧瞧。」天可憐見的,孩子出生到現在,他都還沒仔細瞧過呢。該死的沈家人。
錦繡側身,把襁褓抱了起來,到底才生完孩子不久,這樣側躺著,還真使不出多少力氣,趙九凌見狀,趕緊按住她的肩膀,「別動,我來抱。」他起身,彎了腰,躍過錦繡的身子,伸出長臂把孩子抱了起來,然後細細打量著,忍不住眉開眼笑的,「長得可真像你老子我。」
原本還要教他怎樣抱孩子的,但見趙九凌抱兒子的動作還有模有樣,錦繡很是驚訝,她還以為但凡第一回做父親的人都會手忙腳亂,不敢抱孩子呢。
趙九凌哼了哼,「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小時候弟妹們出生,本王可沒少抱,熟也能生巧。」
錦繡越發驚訝,「王爺還抱過弟妹?」皇帝的孩子都是同父不是媽生的,隔了個肚皮生出來的,兄弟感情可就大打折扣了。趙九凌想抱,那些宮妃估計也不會放心吧?
大要知道錦繡的心思,趙九凌邪氣一笑︰「那些宮妃還巴不得把他們的孩子讓我抱,甚至讓本王領回去玩都成。」
錦繡傻眼,這是什麼情況?
趙九凌得意至極,卻沒有向她解釋。錦繡好一陣氣堵,這男人越來越不可愛了。
一邊逗著兒子,趙九凌一邊把在沈家的威風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惹得錦錦連連大笑,直說活該,惡人自有惡人魔。
盡管趙九凌沒把沈家怎樣,可楚王暴虐的怒火仍是讓沈家人如霸打的茄子。
趙九凌離去後,沈中文這才直起顫抖如面條的兩條腿,對著緩緩清醒過來的沈夫人又是左右開弓狂甩了幾巴掌,跳著腳怒罵「災星,掃把星,蠢貨」,要不是兩個兒子苦苦求情,沈夫人估計會被活活打死。
沈何氏一邊服侍被打得鼻青臉腫神情萎頓的婆母,一邊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也虧得當初趙九凌沒有看上她,否則,真要嫁給他,光應付他那暴烈的脾氣就得月兌層皮了。
沈夫人被沈閣老揍得整張臉都腫得老高,壓根看不出原來的清麗端莊的模樣。雙頰猶帶著清晰的巴掌印,縱橫交錯,嘴唇也破了塊,頭發散亂,一身的狼狽。
當著兒子媳婦還有小輩們的面,被自己的丈夫毒打,沈夫人真要咬碎一地的銀牙,她也自知理虧,不敢把氣發泄在丈夫身上,兩個嫡出兒媳婦也是出身大家,也都不是好相與的,最終,沈夫人只能把氣發泄在何氏身上。
沈夫人狠狠推開藥碗,濃濃的一碗藥便砸在何氏那藏青色纏枝梅花錦緞褙子上,也虧得藥水並不燙,否則依何氏的細皮女敕肉,不湯出泡來才來。饒是如此,何氏仍是被深褐色的藥水潑得狼狽無比。
「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看到你。」沈夫人惡狠狠地吼道。這個沒眼色的東西,她現在只想偷偷舌忝自己的傷口,身為婆母的狼狽樣被媳婦瞧到了,將來她還要如何駕馭媳婦?兩個媳婦都躲得遠遠的,唯獨這個庶子媳婦還跑來看她的笑話,真是可恨。
何氏倒沒有動怒,好聲好氣地道︰「夫人請息怒。媳婦知道您這時候需要靜養,媳婦其實也不願過來打擾您的。只是老爺特地交代了,不許給你用藥,不許讓人送飯,不許讓下人服侍……讓您自生自滅得了。只是媳婦覺得夫人真夠可憐的,一時不忍心,這才過來瞧瞧的……」
沈夫人一臉的驚怒︰「你說什麼?」
何氏神情恭敬,「看來夫人果真被老爺打出了毛病,記性這麼差。媳婦是替老爺傳話給夫人的。夫人做出這等禍事來,差點連累沈家,老爺休了您也不為過。不過看在大哥和三弟的份上,暫且饒您一條狗命,夫人您好自為之吧。」
沈夫人又驚又怒,厲聲道︰「沈中文敢這樣對我?他敢?」她眯著眼盯著何氏,語氣冷厲,「何氏,現在你也來瞧我的笑話?嗯?你敢對嫡母不敬?」
何氏淡淡地說︰「夫人果真是魔怔了,難怪會做出禍害家族的事來。您是我和夫君的嫡母,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改法的事實。夫人您當初算計媳婦的事,媳婦這輩子也是記得清清楚楚。不敢相忘。」
沈夫人一臉驚恐。「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何氏伸手掠了鬢邊華麗的展翅偏鳳釵,這鳳釵漂亮極了,采取今年最流行的鏤空設計,栩栩如生,每根釵尾上都垂著顆米粒大小的鑽石,鳳頭極其有神地伸長著脖子和腦袋,有種目空一空附視眾生的凌厲感。
何氏立在床前三步遠的距離,如淵侍立,挺直了肩背,從後頭看去,儼然是在婆母跟前中規中矩的賢惠佳媳,但從正面望去,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凌厲之態。
「能讓夫人瞧中,進而成為沈家的媳婦,是媳婦幾世修來的福份。可惜媳婦卻是個不中用的,辜負了夫人的栽培,讓一張繡帕就給壞了名聲。與沈家的榮辱風光相比,媳婦這點名聲又算得什麼?只是可惜了,鐘二女乃女乃雖比不得沈家,卻也世代書香,鐘家就算不與我何家聯姻,依然有大把的人想做他們的親家。夫人,您這招棋,可真夠臭的。白白便宜了鐘家不說,還娶了個禍水進門呢。」何氏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但笑容極冷,恨不得生吃了沈夫人。
當年,她年紀輕,也走過不少彎路,以為嫁給顧東臨成為侯爵夫人就已經是莫大的福份了。後來又想著,做個楚王妃比侯爵夫人更是風光,但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重擊。侯爵夫人沒做成,王妃夢想也就只做了不到一個月,最終還壞了名聲。也虧得父親任期已滿,隨父親進京敘職,原本想在京城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好不容易瞧中了鐘家二公子,這沈家老虔婆卻擔心鐘家與何家聯姻越發對沈家不利,居然暗中做手腳,害得她落了個實實在在的把柄在這老虔婆手頭,不得不屈就嫁給沈家庶子。為此,她母親幾乎哭瞎了眼,父親也對她失望透頂,連一向疼她的兄長也對她不聞不問。
沈夫人目光一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強作鎮定,「你胡說什麼呢?若非你自己不檢點,老二那兒為何會有你的手帕,還貼身帶在身上。你們年紀人,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有個情不自禁也沒什麼的,我又豈是那種棒打鴛鴦之人?當我發現老二身上有你的繡帕後,不也第一時間給你們作主麼?」
何氏臉色扭曲,恨不得再給她幾巴掌泄忿,她深吸口氣,告誡自己不再是當年年幼無知又沖動好盛的何秀麗了,經歷了那麼多自毀名聲的事,她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如何與人周施,學會喜怒不形于色。
她輕淡地笑著︰「是呀,這還真多虧了夫人給我和夫君作主。夫君盡管只是庶出,卻也上進。如今,在我父兄的提撥下,明年就能外放到出去,管一方軍政。雖在您眼里也算不得什麼,可夫君還年輕,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奮斗。倒是夫人……您安心養病吧,等你榮升西天極樂之後,媳婦會多給您燒紙錢的,另外,還會多給您磕幾個頭的。」
「哦,對了,再告誡夫人一句話,去了另一個世界後,千萬別再使那些小聰明了。頭一回呢,您倒是成功了,卻也弄了個我這樣的仇人進門。這一回呢,倒把性命給搓沒了,還連累了老爺大哥三弟他們。誰做您的親人,誰就倒八輩子血霉呢。」
深夫人指著何氏,嘴巴張了又張,臉孔漲得通紅,可惜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最後,在何氏愉悅的笑意下,眼前一黑,嘴中鮮血就那樣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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