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一夾馬月復,「駕!」馬兒箭矢一般駛了過去。
小溪,高山,漸漸也現在眼前,遠處的茅屋一角也漸漸冒出了視線。
近了,又近了……
整個茅屋完全暴露在眼前,胸腔處的一顆心也跳得越發歡快了。
遠遠地,九爺發現似乎不對盡,怎麼那印像中的茅屋怎麼越發破爛了,還有,屋前那一群衣著光鮮的又是些什麼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那茅屋前的人也發現了他,為首的那個身穿白色袍子頭戴玉簪的少年發現了他,沉了臉色,戟指喝道︰「那你又是誰?你來此做甚?」
在那少年十來步處勒住馬,九爺瞎著狹長的雙眸,沉聲問道︰「在下朱子權,先前在此承蒙此間茅屋的主人出手相救,撿回一條性命,今日特意前來搭謝。不知閣下到此處所為何事?」這少年看著有些面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少年聞言訝然地張大眼,「原來是你。」
朱子權挑眉,望著這少年臉上熟悉的傲然,陡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在下朱子權。」
那少年猶豫了片刻,最終不甘不願地抱拳,「在下……顧東臨。」
姓顧?又是這般聲勢,朱子權在心中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卻不動聲色地道︰「敢問顧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顧東臨面色陰鷙,不答反問︰「那你呢,你來又做什麼?」
果然是被寵壞的小霸王,一點都不知禮貌為何物。朱子權在心里冷哼,面色也冷了兩分,淡道︰「上回承蒙這對姐弟出手相救,方撿得一條性命,當時身上所帶盤纏用盡,沒能盡點心意,很是過意不去,這才趁著傷勢好轉,特意前來搭謝。想不到,在此又踫到了閣下。」
朱子權瞧這人面色不善,又隱隱帶著灰敗,不由好奇,「閣下傷勢可大好了?」
「有勞兄台關懷,小弟已經好了。」顧東臨硬邦邦地道,回頭望了越發破敗不堪的茅屋,面上閃過似笑非笑,又似幸災樂禍的神采來,「兄台也是來刻意搭謝錦繡的救命之恩麼?」
「錦繡?」
顧東臨笑得很是得意,「我不但知道她姓甚名誰,還知道她的一切底細。可惜,她們姐弟卻已不在此處了。」
朱子權很是意外,連忙問︰「那他們去了哪?」
「不知道。」
朱子權這下子急了,他心心念念的事兒就這樣黃了?
「好端端的,為何要離開呢?還是他們被什麼事耽擱了?」
顧東臨神色不耐煩了,「你問我,我問誰去?你瞧瞧,這屋子破成這樣了,里頭的東西也都沒了,灶上都起了灰,想必已經搬了有些日子了。你這一趟也算白來了。」
顧東臨也是撲了個空的,原本郁悶的心情在見到此人的神態後,反而心情大好,笑盈盈地勒了馬對朱子權拱手道︰「既然人家已經離開此處,我也只能回城了。兄吧,你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顧東臨揮揮手,身後的侍衛呼啦啦地走了個干淨,只留下朱子權愣立當場,任由失落和不甘浸沒自己。
茅屋旁有兩顆不成氣候的桃花樹,此刻卻開出了滿樹的花骨朵兒,四月的山間里,桃花卻是開得旺盛,哪有山腳下的凋零之狀?
還果真應了那句話,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