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和弟妹也嘗嘗。皇嫂第一次做這個,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說著皇後就要在托盤之上分揀出赤玫餅,而這一動作恰好被君莫宇看到她手背上幾個紅腫的水泡,頓時握住,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皇後東靜雅回拽著手,有些躲閃的回避君莫宇的問題︰「沒事,皇上別擔心,都是小傷不礙事的!」
「小桂子,快去叫太醫!」
待君莫言和林宣在君莫宇和皇後之間濃情蜜意的時候,悄然退出了養心殿。而桂公公也正巧帶著御醫奔跑而來,見到兩人後匆忙行禮,便離去。「即刻出發,你們跟在後面同行,有事的話記得告訴皇叔!墨風,保護好丞相大人!」
君莫言淡雅清幽的睇著關堯說著,人前他永遠都是西木三爺,溫文爾雅,病弱書生的模樣。
關堯微微錯愕,但總歸是目的達到,立刻躬身行禮︰「老臣謹遵皇上教誨!」
目送著馬車隊伍漸行漸遠,君莫宇身邊始終不曾開口的皇後說道︰「皇上,天涼了,回宮吧!」
「宣兒,什麼看法?」
君莫宇桃花眸底譏諷閃過,這頑固的丞相,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說白了不過就是不相信三弟和弟妹,才會與百官商議後,請求前往!
嘆息一聲,君莫宇轉眸看著東靜雅,拍了拍她的手背,點頭應承一聲,隨即走向一旁等候的金色步輦,而皇後微微頓了腳步,回身看著遠行的馬車隊伍,嘴角陰冷一笑,瞬時化為烏有。
關堯恰好從馬車處走近,當听到林宣隨口而說的詩詞時候,頓時火熱開口,文人之士向來都對詩詞歌賦有所研究,更何況他曾經還是翰林院的學士。
「老臣惶恐。啟奏皇上,老臣請求前行而去,只是為了代表西木大臣對懇親大會的重視,並非是有任何想法,還望皇上明察!」
慢行出了皇宮,而關堯身後的不少大臣卻是面帶好戲的看著他遠去,位列丞相還如此不知好歹,當眾請求去南楚,明顯就是質疑皇上的命令。文官武官自古以來就水火不容,這次他們倒是想看看,這些文人鄒士能有什麼貢獻!
「皇上,此次懇親大會老臣懇請同月王和月王妃前去南楚國!」翌日早朝之上,當君莫宇宣布了懇親大會參加的人選之時,丞相關堯卻從百官之中走出,雙手執笏對著君莫宇奏請。
就在湖畔邊,幾人停靠休息之際,林宣和君莫言所立的位置,忽然極具冷滯的空氣中傳來長箭破空之聲。君莫言厲眸回看,而林宣也順勢推開君莫言的輪椅,轉身鳳眸大睜,眼底倒映著從遠處荒林中傳來的長箭,而君亦軒和君亦洋則是驚懼的大吼︰「皇叔小心!」zVXC。
「墨雷,何時到達下一個城鎮?」
下朝後,太和殿下面的百級台階之上,百官三三兩兩而下,而此刻關堯的身側則跟著幾名一品大臣,臉色都有些惘然,其中一人說道︰「關丞相,您說皇上這次輕易就將月王和月王妃的名號恢復,又派他們去參加如此重要的懇親大會,下官這心里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好!朕允了,但是丞相大人,這大會期間不論發生任何事,朕要你絕對服從于月王和王妃兩人,你可有異議?」
從皇宮方向,漸漸行駛而來兩輛馬車,高頭大馬牽著,身後數名侍衛跟隨,而頭前的馬車內君亦軒和君亦洋掀著門簾喚道。
「嗯,休息一下,一會繼續趕路!」
君亦洋年近十六,但身高卻已是挺拔如松,笑看著君莫言問道,反而對林宣頗有些冷漠。
「怎麼沒有侍衛隨行保護?亦軒,朕交給你的大內侍衛呢?」
‘咻’--
「丞相過譽!」
林宣淡漠說道︰「物極必反!」
「皇叔,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顯的不悅神色展露,君亦軒微微瑟縮了一下,站在君莫言的身後說道,「父皇,皇叔說不需要侍衛隨行,所以已經將他們遣回皇宮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林宣淡然以對,而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漸漸行進,雖對林宣有所芥蒂,但不得不承認她月兌口而出的詞語,的確算得上是絕句。
君莫言睇著君莫宇,眸中神色一閃,而君莫宇也瞬時展眉,無奈搖頭︰「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吧!」
正在馬車內拿著食糧的墨雷,聞言快步走來,說道︰「再有一個時辰,落日城就到了!」
「哦?丞相大人竟不畏舟車勞頓,難道說你這次有了什麼推陳出新的想法,想要一展世人?」
推著君莫言慢行在湖畔邊,泥土之中被被印下深深的車轍印,待走出一段距離後,林宣開口問道︰「莫言,有什麼不對勁嗎?」
「算了!本官這次請奏同行,就是怕在南楚國出了什麼事。那月王妃雖說能夠得到皇上和月王的全然信任,但是在本官心里,她始終都是北岳之人,任何事不得不防啊!」
君莫言瞬間自動輪椅,來到林宣的身邊,「有沒有事?」見林宣搖頭,桃花眸立刻仔細觀察周遭的一切,凝神靜听卻是絲毫跡象皆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言,難得會讓你產生憂慮,可這不像你!」林宣傾身看著前面的君莫言,有些揶揄的語氣,讓君莫言一怔,隨後寵溺的眸子刮向林宣,「那我該是什麼樣?」
「起吧!有勞丞相一路跟隨,路上丞相要多多提點!」
「嗨,你滋味個什麼勁,月王是誰,那本就是咱西木中唯一的王爺。再說雖然外界對月王妃褒貶不一,但是良鎮那邊知府的奏折皇上也當眾賞讀了,若不是月王妃,良鎮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快呢!」
而此時反方向的路面上,也緩慢的駛來一輛樸素馬車,到達王府門前時候,便裝出行的關堯從馬車內走出,落地後頷首抱拳︰「下官參見月王月王妃,參見大皇子二皇子!」
「月王,此地不宜久留!」
墨風幾人牽著馬匹喂食,林宣君莫言也相繼走出馬車,停靠在湖畔邊上,欣賞著傍晚之美景。
王府之內,墨風風塵僕僕的趕回,除去墨電之外,三大暗衛緊鑼密鼓的張羅著前去南楚國的事宜,距離懇親大會還有月余的時間,充裕的很,是以兩日後,一切準備妥當,見到足足有兩大馬車的跟隨物品時,林宣不自主的抽搐了嘴角。
君莫宇仰頭看著林宣,這皇後突然的變化,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皇兄沒了榮貴妃,再次將希望給予在皇後的身上了嗎?
*
呲呲聲響起,林宣起身後看著湖面上泛起的白色泡沫,鳳眸狠戾一閃,竟是帶著劇毒的長箭。
「皇叔!」
「丞相大人,此次大會有勞了!」
君莫宇一愣︰「三弟,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西木國與南楚國雖然相鄰,但是路途必定千里之遙,途中會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未知之數,而僅僅幾人外加三個王府暗衛,君莫宇不禁對此行的安全系數開始擔憂。
關堯剛正的臉頰,忠誠且堅定的抬眸看著君莫宇,顯然這次懇親大會,他勢必要跟著同行。
眨眼間,君莫宇已然走下城樓,站在城門下,微微側身看著不算壯觀的隊伍,五輛馬車同行,而其身後竟是沒有一名侍衛。
出泡時餅。「皇兄,放心吧!太過大張旗鼓,反而會引人注意,這樣…挺好!」
君亦軒和君亦洋順勢下車後,也來到君莫言身前,兩人看起來心情不錯,面上都掛著笑,想來年歲不大,對于出行這麼重要的大會,心中也會頗有些自豪。
君亦軒和君亦洋小跑至前,有些後怕的問道︰「皇叔,是什麼人竟然暗中放矢?」
眨眼間箭鋒已經近身,林宣避無可避之下,猛地身子後傾,在那箭尖貼身而過的瞬間,雙手支地,腳尖回旋猛踢,力道直接將長箭踢入身後的未名湖之內。
「是!」
「月王嚴重了,下官惶恐!」
君莫宇急切的樣子,不禁使得林宣訝然,而東靜雅那欲拒還迎的姿態,也著實有些故作,這帝王的心思果然是難猜,沒想到東靜雅之前做了那麼多事,如今幾盤糕點就將君莫宇的心再次收回。
君莫言搖著頭細聲說道,六國形勢愈發嚴峻,而他已然深知自己變成了其他五國爭相要對付的第一人,他最後如何不要緊,重要的身邊伴著林宣,他是不會讓她身陷險境的。
一路南下,氣溫逐漸回升,管道上秋之落葉鋪滿小路,但逐漸由深秋轉換的景致也怡人愜意。清晨出發趕路至黃昏,此刻未名湖畔,波光粼粼映著天邊的落日,仿佛披上了一層華麗的金裝。
隊伍出發,一路直奔南楚國,而剛剛行至長安城的城門處時候,那城門之上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尤為引人注目,而其身邊之人,赫然就是皇後東靜雅。
另一名身著官袍,胸前繡著百鳥圖的大臣,看起來而立之年,說話間也是對月王妃頗有些贊賞之意。
「好詩!」
關堯膽寒的上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在須臾之間,他們甚至都沒看到那箭矢傳來的方向。長達一米的箭矢,絕對不可能是無意之舉。
睨著與天邊幾乎融為一體的湖畔,傍晚金紅色的霞光萬里普照,不禁讓林宣難得的詩情畫意了一次︰
君莫言吩咐著,舉目四望周圍的景色,憂色畢露。
「三弟,朕來為你們踐行!」
「只是感覺這一路,怕是不會安靜了!」
「墨雷,即刻啟程!」
未名湖畔邊,前一刻還靜謐異常的氣氛,在馬車離去後逐漸恢復如初,樹林吹拂之下沙沙搖擺,林中動物也傳來鳴叫聲。
而空無一人的湖畔邊,晚霞慢慢淡去,黑夜侵襲而上,一抹紫色衣袂隨風搖曳,看不出顏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精光,睇著湖畔泥土之中的輪椅印記,別具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