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在想什麼?」
馬車內,風夜行聞言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林婉,而後端著桌上溫熱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說道︰「林婉,行軍打仗不是玩鬧,你當初執意要與本王同行,並不只是要伺候本王這麼簡單吧!」
打量著林婉的神色,風夜行每每在面對她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個讓自己失了一條手臂的女人,尤其是林婉和她幾乎相似的鳳眸,恨意徒生。愛睍蓴璩
「王爺,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又給你生了一個兒子,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是懷疑我的用心嗎?」林婉有些自憐的口吻,讓風夜行倏地冷笑︰「林婉,你不是林宣,心計達不到她的高度。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和林鳴鶴沒有聯系!
當初林鳴鶴突然辭官,說是告老還鄉,你當真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和他仍舊暗中有書信往來嗎?相信這一次去西木,他也不會落于人後的!」
林婉心尖顫抖的望著風夜行平淡的語氣卻說著最傷人的話,有些難堪的慘笑了一下,說道︰「王爺,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將我留在身邊呢!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林宣,我也做不到她那麼無情!哪怕和你做過夫妻,還是這樣…」
「住口!不要跟本王提到她!」
林婉的話還沒說完,風夜行猛地厲聲打斷,左手緊緊攥拳,右臂的殘缺無時不刻的在提醒他,當時被那炸彈將手臂炸飛血肉模糊的景象。
「王爺,不管你對爹有什麼誤解,但是如今到了這般田地,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做出對不起北岳的事情。而我和他偶有書信往來,也不過是父女之間的閑談罷了!」
風夜行斜睨著林婉,勾唇譏諷而笑,道︰「你不必告訴本王,你認為現在這些事情還能對本王造成什麼影響嗎?你既然來了,就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至于你要做什麼其他的,本王不想知道!」
「王爺,其實我執意要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說!」
林婉抬手提起茶壺為風夜行的茶杯注滿,說道︰「王爺,我知道你想殺了君莫言,我可以幫你!」
「你?就憑你?」
看的出風夜行有多麼不屑她所說的話,林婉也不生氣,反而是點頭說道︰「沒錯!王爺你沒忘了,雖然我現在是你的王妃,但是我和林宣依舊有一個任誰都無法抹去的事實,我是她的姐姐,若是姐姐想見見妹妹,或者和她聊聊家常,你認為君莫言會不讓我見她嗎?」
「呵,這話在你見過君莫言之後再說吧!」
風夜行看著林婉那自信的模樣,想到如今君莫言的做派,根本將她所說的話當做是痴人說夢。
「王爺,未來見分曉!」
*
「皇上,前面過不去了!」
正當北岳的大軍途徑一處城池,正走向出城的方向時候,前方帶兵的副將卻迎風調轉馬頭,走到風亭所在的馬車邊對著里面說道。
撩開車簾,風亭疑惑的看著副將,「怎麼回事?出城之後馬上就到西木邊境了,不能耽誤!」
與此同時,後方的風夜行和風夜雨也瞬時的從馬車上下來,大軍人數眾多,幾乎將整個城池的街道全部沾滿,兩邊是不明所以的百姓駐足張望著,就連小攤販都不得不將攤位讓出來,而大軍停滯在內,必然不能停留過久。
「皇上,出城的城門不知為何被乞丐給擋住了!而且他們人數眾多,有鬧事的嫌疑!」副將隨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告知了風亭,頓時就讓其怒氣盡顯,「胡鬧!還不快去驅趕他們,出城的事宜不能耽誤!」
副將為難說道︰「這…皇上,那些乞丐砸了不少糧鋪,此時城門已經被他們用幾千石的糧草給堵上了!」
「什麼?帶朕去看看!」
飛快的下了馬車,在前往西木的路途中,風雪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嚴重,街道上的積雪也都被清理干淨。當風亭跟著副將來到本就距離不遠的城門時候,才發覺事態遠比他所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那不算寬敞的城門,此時竟從地面摞著將近半個城門高的糧食布袋所擋住,包括拱形的城門之內也都被裝的滿滿的。
而最無法理解的是,那些穿著破爛的乞丐,聚眾鬧事的人數看起來足足有千人,擋在那些布袋前面,正與城池內的官兵抗爭著,而城門處無人能夠靠近。
「皇上駕到!」
副將刻意喊了一嗓子,以希望震懾這些不知所謂的乞丐。然而事實偏偏相反,皇上駕到的事情,讓一旁看熱鬧的百姓驚懼不已,城內的官兵也因此而紛紛叩拜。
原本在幾日之前,公文就已經送到了知府的手里,知道有大軍過境所以這幾日城中的一切都被安排的竟然有序。
可事情偏偏節外生枝,就在大軍走入城池的時候,這些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擋在了出城的城樓之下,且手法相當嫻熟的很快就將城門用糧草擋住。
同一時間,幾乎城內的糧鋪全部關門,讓人十分匪夷所思。
「草民叩見皇上!」
街道上叩拜聲聲,風亭視而不見,只因眼前城門處的那些乞丐,卻充耳不聞的繼續交頭接耳熱鬧的談論著。
「爾等大膽,看見皇上竟敢不拜?」
副將伸手指著一眾髒污的乞丐,左手握劍的姿勢強忍住拔劍殺人!
「皇上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乞丐中,嘈雜熱鬧的場面里不知誰喊了一聲,頓時惹的他們哄然大笑。而風亭的臉色已經鐵青一片,頓時說道︰「知府呢?讓知府滾過來見朕!還有你們,竟敢聚眾鬧事,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們!」
「有能耐你就殺了我們!天下乞丐多不勝數,你今日要是殺了我們其中任何一人,這城門你們就別想走出去一步!」
說著自乞丐群中就走出一人,臉上抹的烏黑一片,看不清臉頰,只不過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著實不該是混跡在乞丐之中的人!
「大膽狂徒,來人,把他們給朕全部斬殺,糧草充公!」
風亭抬起手臂對著身邊的副將就下令,而這時候那與風亭對峙的乞丐卻露出一口白牙嬉笑的說道︰「殺人誰不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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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護駕--快護駕啊--」
忽然間人頭攢動,副將等人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立刻將受傷的風亭保護在中間,紛紛向後退去,而那乞丐的帶頭之人,手握著黑色的東西,洞口還冒著白煙,眨巴兩下眼楮忍不住將冒煙的洞口對準自己,呢喃了一句︰「咦,打偏了?」
風亭潺潺留著鮮血的手臂,正是之前揮臂下令的動作才導致其重傷,劇烈的疼痛讓風亭年邁的臉上在冬日中布滿了汗水。
而這時候,原本在後方和匆忙趕來的知府詢問的風夜行和風夜雨,聞訊立刻沖向前方,而知府也在這一刻消失在人群之中。
「父皇?副將,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副將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太子饒命,屬下沒想到那些乞丐會突然出手,他們的手法實在是太過,屬下防不勝防!」
「滾開!」
風夜雨一腳踢開跪在身前的副將,對著身邊跟隨的士兵喊道︰「快傳太醫!讓知府準備地方給父皇療傷!」
「是!」
風夜雨緊張的扶著風亭往後方的隊伍中走去,而風夜行則駐足在原地,耳邊似乎還回想著之前听到的那怪異的聲響,鷹眸冷光閃過,看著副將問道︰「你可有看清他拿的是何兵器?」
副將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癱軟在地上仰面看著風夜行說道︰「二…二王爺,屬下只…看到那乞丐手握一個黑色的東西,那兵器很快,比箭矢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屬下根本來不及防範,二王爺明察!」
「按兵不動,讓兵馬退後到城中的位置,本王親自去看看!」
「是是是!」
風夜行說著就邁開腳步,向著乞丐所在的城樓處走去。途徑的商鋪中不時有人探頭觀望,卻是畏畏縮縮的不敢出來。
大軍後退到城中的位置,距離出城的地方將近千米的距離,而傷人之後的乞丐,卻紛紛爬上了那些堆積如山的糧草上,坐著聊天,躺著假寐的,看起來相當愜意。
「天寒地凍,你們倒是不怕冷!」
風夜行獨身走到距離乞丐百米的距離,將城門的情況納入眼中後,開口就諷刺的說著,而同時也觀察著乞丐的動向,緊繃的身體處于備戰狀態。
「怕冷又能怎麼樣呢?我們這些乞丐無家可歸,只能隨意安身,你又是誰啊,難不成也想加入我們丐幫嗎?」
聞言,風夜行冷笑︰「一群乞丐還敢自稱幫派,說吧,你們到底想怎樣?」
盤腿坐在糧草上方,看著不遠處的風夜行,為首的乞丐搖了搖頭︰「我們不想怎樣,就是喜歡這個地方,你們若是想出城,那不如就留下你們最珍貴的東西給我們,做個交換!」
「你們要什麼?」
風夜行話音落下,那盤腿而坐的男子卻突然從糧草上站起身,雙眸看著風夜行凜然一笑,隨後踏雲而起的從糧草上直接飛身上了身後的城樓,與此同時城樓之上無數官兵手執拉弓滿月的弓箭,蓄勢待發。
那人說道︰「要你們的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