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名軒落座在白若蘭的身邊,只一句,「生日快樂!」便沒再說任何一句話。
白若蘭也沒說什麼話,只將身邊的白碗執起,叉了一碗長壽面遞到他的身前,夏名軒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著。
兩人間沒有過多的言語,可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感,這種默契是經年日久累積出來的,是因為對彼此已經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地步,才能產生出的習慣,亦是因為有愛,才能有這極其自然的舉動!
飯後,夏名軒推著白若蘭來到村里的清水塘邊,顧名思義,這清水塘的水清澈見底,游魚在池底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岸邊柳樹依依,細長的柳條垂在池底,做了魚兒嬉戲,躲藏的好玩意。
白若蘭忽然記起,從前,他們一家四口每當吃完晚飯都會漫步在鄉間小道,兩個孩子在前面奔跑,而身邊的這個男人,總是溫柔體貼的握緊她的手,說著笑話,她低眉順目,嘴角幸福的揚的高高的!
夏名軒亦是回憶起過往,下意識的牽起她的手,那雙手已經不復當年的圓潤,細女敕,可他依舊緊緊握著。
「為什麼不告訴你回來了?」
夏名軒的聲音有些輕斥,卻格外的溫柔。
他了解她的性子,若非真的到了這最後一步,她是萬萬不會選擇回到T市的,還是回到這個充滿回憶的老宅。
「你已經有了新的家庭,這是不爭的事實。」
白若蘭並沒有瞧他,只是低低的柔柔的訴道。
話說當年,亦是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可誰會想到這在普通不過的日子,會發生不普通的事情呢。
正是因為這件事,白若蘭夏名軒分別十數年,好好的一個家庭被迫拆散。
夏菱雪的無故失蹤讓白若蘭和夏名軒傷心不已,他們動用了一切辦法尋找夏菱雪的蹤跡。
連著數月沒有進展,夏菱雪就如同人間消失了一樣。
那時夏名軒的公司剛有起色,可是為了尋找菱雪的下落,他調動了大量資金,公司一度出現財務危機,即將面臨著破產,這幾個月間,白若蘭心力交瘁,人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此時,白若蘭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為了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她延誤了治療病情的最佳時間,身子越來越差,就在全家陷入這前所未有的危機時,公安局打來電話,說是找到一個和夏菱雪極為相像的小女孩。
白若蘭和夏名軒刻不容緩的趕到醫院,病床上的小女孩正是他們失蹤了數月的女兒夏菱雪,夫妻兩喜極而泣!
夏菱雪額角有傷,經過醫生的檢查說是踫著了石頭類的硬物,只是昏迷,無生命危險!
夫妻兩這才稍稍放心,可是接下來警察的話卻讓兩人落回原位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夏菱雪是在A鎮的一個孤兒院里找到的,據當時附近的村民說,山上的孤兒院著了大火,孤兒院里共一百多名孩子,大伙兒趕緊組織起來去山上救火,可趕到的時候為時已晚,房舍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屋里連孩子的哭聲都沒有了。
當時,天在下著漂泊大雨,大家極為震驚與悲痛,都以為蒼天也在為他們悲憫哭泣。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發現樹下有個黑乎乎的影子,臨近一看,是個孩子,竟還有個孩子,大伙兒連夜將她送至醫院、、、
警察山上調查,後入醫院,這才發現小女孩很像市公安局發來最近失蹤的一個小女孩的照片,這才聯系到白若蘭和夏名軒夫妻兩!
警察說了,孤兒院是人為縱火,案子至今懸而未破。
白若蘭夏明旭對夏菱雪謊稱是雷電造成的電路外泄。
很長一段時間內,夏菱雪沉默的不說話,看著白若蘭和夏名軒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夫妻兩甚為憂心。
他們找來心理醫生,經檢查斷定,夏菱雪極有可能看見了火災的現場,所以心里落下了陰影。
自此白若蘭和夏名軒的心中就像埋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夏菱雪的無故失蹤,刻意的人為縱火案,夫妻兩越想越覺得恐懼。
可他們平時待人和善,也不是大富之家,更不曾與人結怨,他們實在想不通這一系列的事件是沖著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來的,更或者是沖著他們來的。
白若蘭更是寢食難安,身體每況日下,夏名軒的公司已經面臨清盤的命運,再也支撐不起她高額的醫藥費,還有接下來的手術費。
就在動手術的前一日,她偷偷帶著夏菱雪去了加拿大,換一個環境,或許對夏菱雪的病情會有起色,而且也可以離開那個不知是不是沖著菱雪而來的危險。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有和當地的公安局保持聯絡,一直在關注著這件案子。」
「希望凌雪失蹤和孤兒院的縱火案都只是一個巧合。」白若蘭想起這件事心里就一陣擔憂和恐懼。
「放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再說咱們的菱菱已經長大了,還有誰會認識小時候的她呢?你就寬心吧。」
夏明軒安慰著,此刻,他更心疼在意眼前的女子。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夏明軒眼見起風了,便才推著白若蘭回家。
白若蘭吃了藥,身子困乏,沉沉的睡了過去,夏菱雪一直在床側陪著,卻被許姨支了出去。
夏菱雪無耐,遂了許姨的意思,院子里,三個男人圍坐在桌邊,聊著工作上的事情。
夏菱雪不是很懂,拿出茶具,給他們每人泡上了一杯清茶。
夏明軒淺嘗了一口,目光一直盯著夏菱雪,良久才將視線轉向菱少。
「張耀東昨天來找過我,說是陸天即將開幕的樓盤,他的新公司很有興趣,要咱們夏氏別插手。」
「就憑他。」菱少冷哼一聲。
「自古就有女子與小人而難養也,何況還是一個卑鄙陰險的小人,你姐姐的事,要盡快解決。」夏明軒沉了沉眉頭。
「張耀東還沒有放棄嗎?其實我還真不怕他告我,我是救人之舉,我相信還是可以找到目擊者證明我和明杰的清白的。」夏菱雪蹙緊了秀眉,滿是認真的說道。
「他是一個無賴的小人,你以為他會和你好好的說理,像他這種人就不是會講道理的主。」夏明軒說道。
「對不起爸爸,我不知道這事會連累到夏氏。」夏菱雪滿是愧疚。
「哎,這不是你的過錯。」
「是啊,夏菱雪,你以為我會怕他嗎?」菱少跟著插嘴。
夏菱雪沒好氣的給他一個白眼,連姐姐都不叫一聲。
可她的心里還是不好受。
陸天熠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默的喝著夏菱雪遞上來的茶,夏明軒有意和他說上幾句話,話到嘴邊終是沒出聲。
對于陸天熠,他對他的印象還保留在商場上那個陰險狠戾,不擇手段的商界梟雄身上。
今日能在這里看到他,實屬讓他大大的震驚!
這也是不是預示著菱菱和他的關系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