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也沒有。」
夏菱雪一直走著,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想起了點點什麼,只是她知道,或者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只要一想起那個男人,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痛,這種痛的認知讓她不舒服,甚至讓她恨他,從而她根本就不想在想起些關于那個男人的任何事情。
而接下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蕭羽,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的是不是?」
夏菱雪忽的停下步子,小小的腳尖上滿是積雪。
蕭羽望著她比白雪還干淨的眼眸,里面滲出一股決然,他心里的不安漸漸擴大,繼而點了點頭。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你。」
蕭羽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裹進自己的掌心,「小心路滑,你的肚子里還有一個鮮活的小生命。」他淡淡的嗓音投擲在夏菱雪的心里擲地有聲,她復雜的望著他。
蕭羽只是說了一句,「我們到那邊看看。」
夏菱雪點點頭。
兩人繼續朝著前方走著,夏菱雪跟在蕭羽的身後,他的腳印在平整的積雪中留下深深的印記,夏菱雪就踩在他留下的腳印里,心里充滿了安穩!
她想這樣的男子才是能夠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事實證明,她獨自在夏家生活的兩晚,當真是極不舒服的。
總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或許就是因為那晨間少了他那清淡的笑容。
「阿羽、、、」
這是夏菱雪第一次這樣親密的喚著他的名,以至于蕭羽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
「怎麼?」他停下步子望著她。
「你說你喜歡了我很多年,那麼現在呢?你還喜歡我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蕭羽的呼吸也在這一刻靜止。
「為什麼要這樣問?」蕭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事實上,這樣的問題後面往往會有一個極其肯定的答案,不管回答的那方是誰?
蕭羽已經猜到了她問這句話的含義,夏菱雪在做著某種決定,而他不動心那是假的,畢竟他愛了她這麼多年,硬是要深深的將她從生命里舍去該是有多難,多痛!
他的痛楚決定不亞于陸天熠的少!
所以,他心里還是燃燒出了一股熱情,一股奔騰。
他努力壓下心里的震顫,他還有一個必須要做的事情,他才決定回不回答夏菱雪的問題。
「我帶你去籃球場看看。」
他繼續邁動腳下的步子,並沒有理睬夏菱雪眼中的疑惑。
籃球場里成就了對少對的鴛侶,又有多少愛情故事始于這個地方。
這是陸天熠特別交代的!
他說過,或許那是第一次他看清了那個女孩的目光。
那年校組織的籃球比賽,那日下午風和日麗,天空湛藍的就像被洗滌過一樣。
籃球場的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幾乎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金色的日光洋洋灑灑在每一個興奮熱情的笑顏上,他們的目光不停的隨著籃球上的健兒在移動,或驚喜,或興奮,或大叫,激烈的不得了!
以林蔓柔為代表的拉拉對一直在不停的歡呼吶喊,她們的嘴中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陸天熠。
陸天熠在球場上連連得分,那剛毅陽光的面容觸動了多少女兒家的情懷。
在連投了四個三分球之後,球場上一片熱浪歡呼,陸天熠的名字頓時響徹全場。
就在這熱浪的人潮中總有一個角落是安靜的,它的安靜是從靈魂里特別散發出來的。
陸天熠的目光一一掃視全場,在落回林蔓柔的臉上猛地震了一下,他輕微的皺了一下濃烈的眉角,目光迅速回到那個人的身上。
四目猛然在空氣里踫撞,驚悸的眸子直逼他的心窩,陸天熠不敢看那樣的目光,趕緊收回,繼續奔跑在球場上。
然後夏菱雪緊咬著唇齒,為他一瞬間的目光停留而震顫,卻也因為他迅速的逃離而失落!
後來,夏菱雪默默退出了人海,一個人慢步在林蔭的過道上,外面的天很熱,她的心卻涼涼的。
蕭羽認為夏菱雪應該能想起這一段,可是她在籃球場上站了半天,只是淡淡又困惑的轉身問他,「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這里的籃球場和英國那里的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真的沒有什麼兩樣?」
夏菱雪如實的搖了搖頭。
蕭羽的心穩穩的落回原位,可是又有著掙扎,最後,他環眼一圈這整個學院,帶著夏菱雪離開這里。
*
陸天熠曾經答應過女乃女乃再也不喝酒,可是今天,他破例了,他覺得唯有酒精能夠讓他麻痹,麻痹他的痛楚。
可是一杯杯酒下肚,他沒有醉,頭腦反而越發清楚起來。
他的菱雪懷孕了,懷了他們的孩子,夏菱雪那句話還清清楚楚的言猶在耳。
天熠,我們要個孩子吧!
一個女人最動人的情話,莫過于要給他心愛的男子生兒育女。
當蕭羽用短信的形式告知他菱雪懷孕的時候,他欣喜萬分,可是後面一句話卻讓他五內具焚,他說菱雪要回T市,要為孩子找一個生存下來的理由。
陸天熠那一刻反應不過來,他回到屋子的時候,夏菱雪已經跟著蕭羽離開了英國,離開了這個寧靜的小鎮。
他有一種被世界遺棄的感覺。
他在想,他和菱雪領了結婚證的當晚便將她一個人丟在空蕩蕩的紫苑,沒有動人的情話,沒有溫馨的婚禮,他只是冰冷冷的對著她說,「從此你就住在這里。」
然後開著車子決然而去。
他記得大廳里的燈都沒有為她打開。
那麼在那一刻,夏菱雪是不是也有被世界遺棄的感覺呢?
他痛,更為那時的夏菱雪痛,他又有多少次丟下了她,遺棄了她,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他錯的離譜,可是難道要因為這樣的錯,而讓他們失去屬于他們的孩子嗎?
她是不是不打算要他們的孩子了?
這些天,他的心一直被一股恐懼籠罩在高空上,忽上忽下的感覺,一直在折磨著他的神經線,他想在這樣壓抑下去,他當真是要瘋了!
「這堂堂陸少怎麼改成賊偷了,三天兩頭的到我這兒偷酒喝?」
藍澤剛回來,就看見陸天熠的車子停在院子里,他頭一個反應就是,遭了,他的寶貝又要遭殃了。
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要是知道陸天熠會這樣揮霍他的酒,那整個雲山就不該收進自己的口袋里。
「醫生不是囑咐你不能喝酒的嗎?」
陸天熠不說話,藍澤再次開口,聲音里都沉悶了許多,這些日真TM的見鬼了,一個個都不像原來的自己了,一個個都裝什麼有深度,話說的越來越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都TM比國家總統都要忙!
「醫生還說了要家長監督,你不是說我是偷酒喝的嗎?沒人知道。」
「我TM不是人是鬼啊?」
藍澤氣得哇哇大叫,他一把奪下陸天熠的酒瓶子,「真TM不要命了?。」
陸天熠涼笑一聲,任由酒瓶被他奪走,黑目里一片醉意闌珊,低著頭,不語。
這樣的陸天熠讓藍澤很不舒服,別扭的緊,那濃濃的悲傷讓他都止不住的坐立難安。
「阿澤,菱雪懷孕了。」陸天熠的嗓音低沉的讓人窒息,「她打算不要這個孩子。」
藍澤震了震,看著陸天熠頹然悲傷的樣子,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煩躁的抓了抓,只見陸天熠低垂著的眼眸下,忽然閃著晶瑩的光,他睜大了眼才看清那時眼淚。
見鬼了,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陸天熠哭了,他竟然哭了,叱 商海以狠戾鋼鐵著稱的漢子竟然流下了滾滾熱淚,藍澤忽然復雜的看著他,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嘆息道,「阿熠,別這樣。」
別這樣?
他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到底還能怎麼樣?
陸天熠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要做點什麼?必須做點什麼。
陸天熠一把推開藍澤,由于力度過大,他體內的酒精已經在他體內發生了反應,他的身子猛地朝著後面的酒架栽去,只聞酒瓶子碎裂的聲音在耳朵里響個不停。
「我TM的跟你上輩子有仇還是怎麼滴,要你這樣糟蹋老子的好酒。」
藍澤望著滿地的紅色液體,心里止不住的滴血。
奈何那個罪魁禍首的身影已經搖搖晃晃的出了狹長的過道,關門的聲音在寂靜的酒窖里響起。
他跑了,他竟然跑了!
藍澤恨得牙癢癢,他一手撫著心口,那個疼啊,止不住的,他發誓絕對要換了酒窖的密碼,陸天熠絕對被拉進黑名單。
就在他不停的想著怎麼防止陸天熠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除了看見地上散落的紅酒和碎玻璃渣之外,竟還有一抹紅,濃濃的顏色,不似紅酒的剔透。
他趕緊將昏黃的燈光換成了白熾燈,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才看清了那是血,沿著酒架到過道雪白的牆壁上一直沿著外面,是血掌印。
陸天熠受傷了、、、、、、
*
回到家後,夏菱雪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對于今天腦海里閃現的一幕一直徘徊不散,這使得她的內心更是憤憤不平。
她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上那個心里只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她想那個時候的她簡直是瘋了,而現在的她才是真正好了起來。
所以,她也不必糾結著在尋找過去的回憶。
夏菱雪甩了甩腦袋,準備轉身去浴室洗澡,路過鏡子的時候,目光生生落在自己月復部的位置上。
她停住腳,低著頭,雙手慢慢的朝著小月復上撫去,一寸一寸的靠近,她的心里是復雜的,緊離最後一寸,她放下了手,終是沒有觸踫上去。
而是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預約醫生的電話。
陽台上的風吹散她柔順的長發,夏菱雪覺得很冷,她將目光遺落在外面的雪景上,黑夜籠罩,但是被白雪映照著還是能夠看見大樹枝丫上面的積雪。
時間已經預約好了,三天後,她就要去做流產手術,醫生說了,這只是一個非常小的手術,不會影響她日後的在生育,要她放松心情,這兩天不要過于緊張。
夏菱雪深深嘆了一口氣,為何掛斷電話後,她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感,反而心有不安呢?
她再次看了看還沒有任何變化的肚子,難道她這是在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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