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喝了剛配的藥,藜蘆的成分都不等,到是有三人挺過了一天,不過這三人喝的都不同,具體哪種適合得再看看。」榮生見吳家帆走過來對他說道。
吳家帆點點頭,他看向剩余的三人,狀況似乎都還好,昨天有十人一起喝了十種不同比例的藥方,今天只剩下三個了。
許世杰在一旁驚叫,「這三人看起來好痛苦的樣子。」
榮生解釋道︰「現在配的藥都含有毒草藜蘆,藜蘆的毒性與瘟疫病毒的抗衡反應自然是大的。」
吳家帆瞟了許世杰一眼,這家伙非要跟來,還說要看看瘟疫的人是什麼樣的,今天出來又穿得人模狗樣,拿起了他的招牌扇子,比起他剛來濟縣時的狼狽樣好多了。真是可憐了田大人不知從哪里翻出這些東西滿足他。
「你在這里賣弄有什麼用,這些災民可不會欣賞你。」
許世杰搖扇子的動作一頓,嘴硬道︰「你知道什麼,這是個人風格,就算沒人看也得保持。哪像你邋里邋遢的。」
吳家帆每天忙于瘟疫的事情,還要為荷花的事情擔心,哪里有時間整理自己,當然看起來沒有他光鮮亮麗。他懶得理許世杰,轉身往其中一個挺過來的患者走去,開始詢問他的情況。
許世杰見他們兩人都有對象詢問,于是朝剩下的一個走去。看了這人扭曲的臉半晌才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快說吧!」
這人搖晃著腦袋斷斷續續說道︰「大夫,我的頭好疼,渾身向燒著一樣難受。」
許世杰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說道︰「嗯,你這是瘟疫的病毒在身體里打起來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好了,你再挺挺。」
「可是我挺不下去了。」
這人剛一說完,脖子一歪就暈死了過去。
嚇得許世杰跳起來,生怕他倒在自己身上,許世杰叫了兩聲「喂喂,醒醒。」
榮生听到這邊的情況走過來,將手伸到他鼻下端然後抽回手。「他死了,看來這個比例也不對。」
吳家帆也走過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很痛苦,可能是兩種毒的沖擊太強烈了,我那邊的一個狀況還可以。」
榮生點點頭。「沒錯,我那邊的暫時也穩定。」
榮生翻了翻手上的本子,看上面的記載,抬起頭說道︰「你那邊的一個是按每碗二錢的藜蘆量,我這邊的是按每碗三錢的量,而剛剛死去的是按每碗含有四錢的藜蘆量,之前一錢藜蘆份量的已死了,看來具體的分量就在這兩種里面了。」
吳家帆听聞喜上眉梢。「那什麼時候可以給荷花服用?」
「再等兩天,我怕這藥不穩定,而且具體是哪個比例還沒出來。」榮生說道。
吳家帆皺眉,還要這麼久,荷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現在已經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了,再等兩天他怕等不了,「能不能再快點。」
榮生知道他的焦急,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現在有兩種比例配方,他一定要確保無誤才敢給公主用,如果出了意外,誰也擔不出這個責任,他拍拍吳家帆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感覺就是這兩天了,只要他們其中一個堅持過來,那麼我們就找到了解藥,所有人都會得救。」
「那如果這兩人都挺過了兩天怎麼算,你怎麼確定用量,我看這兩人表情都比剛剛那人輕松多了。」許世杰插嘴道。
「基本上用量就在這兩者間浮動,看來是差不多了。」榮生欣慰道,看著這麼多的人死去,他的心里非常難受,終于要成功了,他無比的喜悅。
回到衙門里,榮生將消息傳出,所有人都興奮地大叫,他們終于抵抗住了瘟疫了。
吳家帆見眾人興奮不已,也是激動萬分,轉身想將這個消息告訴荷花,沒想到突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李文昊見他面色憔悴,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這些天太累了,早點去休息。」
吳家帆搖頭,「我沒事。」說著就要離開。
榮生叫住他,來到吳家帆面前,榮生復雜地看著他的臉,他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榮生說道︰「把手伸出來。」
吳家帆照他說的伸出手來,榮生搭上他的脈搏,臉色突然變差。
李文昊急忙走過來問道︰「難道出什麼事了?」
榮生放下手這才說道︰「吳大人也被感染了,這些天最好不要外出了。」
此言一出,驚呆了眾人,不過一會也就想通了,吳大人整天與公主呆一起,不被傳染才怪。
吳家帆卻很平靜,「自今天開始我就不出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然後自顧的向荷花房間走去,他在荷花床前坐了一會,然後抱出一床被子在地上打起地鋪。
榮生端著藥進來,看到里面的情形。「你是打算在這里與公主一起隔離嗎?」
「嗯」
「其實你不用擔心,最多不過兩天就會出結果。」榮生安慰。
「我擔心的是荷花,她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兩天。」吳家帆憂心道。
榮生沉默半晌,「我料想不錯,應該是每碗含三錢藜蘆分量的藥方能解瘟疫,因為當時四錢的量比一錢堅持時間長,不過也不能確定,所以我不敢隨便用藥,現在只能再等待了。」
「如果等不了怎麼辦?荷花隨時有可以就此醒不過來,你知道嗎。」吳家帆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等藥還沒確定就用吧。」榮生勸他。
「最多一天,我等不了更多,一天後一定要給她用藥。」吳家帆說道︰「這是命令。」
榮生沒法,他也不希望公主有事,只好回去繼續研究。
那兩人現在都平安地渡過了第二天,而且氣色比之前好多了,只是用了二錢藜蘆份量的患者愛吐以外,另一個三錢藜蘆份量的患者情況不錯,果然與榮生想的一樣。
當務之急是這個藥要不要拿去給公主用,榮生只好去問李文昊,這里就他最有發言權。
李文昊知道荷花已經到了強虜之末,在不用藥就回天乏術了,而且他也相信榮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于是同意榮生用藥。
持反對意見的是田欽差,他覺得還是保險一點,等確定好後再用藥。
其他人也是意見各不相同,有認為該早點用藥的,也有認為再等等的。一時間爭論不休。
在荷花被隔離的房間里,荷花今天反而特別有精神,吳家帆輕輕擁著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也感染了瘟疫。」
荷花扯扯嘴角,想笑卻想不出來,只好放棄,「這也算好消息。」
吳家帆听著她輕若游絲的聲音,臉上卻帶笑,「當然是好消息,這樣我就可以一直跟著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永遠也甩不掉我了。」
「咳,都怪我。」
「是都怪你,不過只要你好起來我就不怪你。」
「我怕是要讓你記恨一輩子了。」荷花說著輕輕閉上了眼楮。
「荷花,荷花。」吳家帆大叫。「你不要睡,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好吧,上一次我原諒你了,你睜開眼楮吧。」
吳家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將手放在荷花的鼻端,還有氣。
他放下荷花,急沖沖地跑出去,其他人正爭論得不可開交,吳家帆沖過去拉住榮生,「快,荷花快不行了,你趕緊給她用藥,不要再猶豫了。」
「什麼?現在情況怎麼以樣?」李文昊急忙走過來。
「我怕荷花是挺不過今天了,趕緊用藥吧,起碼有一線生機。」吳家帆急道。
「對啊,再拖下去就晚了,就算找到解藥也來不及了。」許世杰也焦急道。
「快點,榮大夫趕緊給公主用藥。」李文昊吩咐道,榮生趕緊下去準備藥去了。
一群人趕到荷花的房間,要不是胸膊還在起伏還真以為荷花已經死了。
李文昊上前焦急地叫她︰「舒兒,快醒醒,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麼回去交待啊!還不如跟你一塊死了算了。」
田欽差听到他說這句話,趕緊上前將他拉走,也管不了什麼大逆不道了。
榮生很快就端來了藥,吳家帆連忙接過來。他扶起荷花起來靠在自己胸前給她喂藥,可是根本喂不進去,急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荷花,張嘴喝藥呀,喝了就會好了。」
榮生說道︰「這樣不行,公主已經無知覺了,根本喝不進去。」
吳家帆猛地灌了一口藥然後俯身吻上荷花的唇,將藥慢慢地頂進她的嘴里,雖然有些露了出來,好歹讓她喝了些進去。
吳家帆心中一喜,接連喂了幾口,將碗里的藥都喂光了才罷休!
所有人都目不轉楮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將藥喂完。雖然知道這不合禮數,但是沒人說話。
吳家帆放下碗讓榮生過來看看情況。
榮生拿過荷花的手腕給她撥脈,然後說道︰「現在公主剛喝了藥,反應不是很明顯,我想得過一會才能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吳家帆一人呆在房里陪著荷花,許世杰想要留下來,被李文昊死活給拉了出去。
等待是漫長的,過了兩個時辰榮生再次進屋為荷花撥脈,吳家帆殷切地看著他,「怎麼樣?」
榮生會心地一笑,「公主情況總算有好轉,想是藥發揮了效果。不過一時半會她是醒不過來,吳大人也感染了瘟疫,不如也去喝一碗比較好,這樣公主醒來了也更安心些。」
吳家帆高興地點點頭。
荷花是在半夜醒過來的,她睜眼看著面前一片漆黑,自嘲地想,原來地獄是如此的黑暗。想要起身發現渾身沒有力氣,奇怪她已經死了,怎麼感覺身體這麼重,不是說鬼都是輕飄飄的嗎?
「荷花,你是不是醒了?」
咦?是小寶的聲音,他不會真的追到地獄來了吧!荷花輕輕地哼了一聲。
吳家帆激動地沖到床前,握住她的手。「荷花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荷花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原來我還沒有死,真好!
剛剛感嘆完,荷花感覺到手上的溫度失蹤了,急得用手抓了抓卻什麼也沒有模到。
不一會眼前出現了亮光,荷花微微眯了眯眼,吳家帆大大的笑臉就出現在了眼前。荷花定定地看著他。
吳家帆眼淚刷刷地流下來,「荷花,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響起。
吳家帆伏身吻住她的唇,半晌才放開她,荷花喘著氣說道︰「我剛從鬼門關出來,你還想讓我再進去嗎?」
「呸呸呸,你別在說這樣的話了。現在連閻王也收不了你。」吳家帆說道。
吳家帆起身後說道︰「我去叫榮大夫過來,你等著。」
吳家帆趁著微弱的月光跑到榮生房門前,頓了頓時後開始敲門,「榮大夫,荷花醒了,荷花醒了」
榮生听到外面的聲音醒了過來,一听吳家帆的叫聲,忙穿了衣服就跑了出去,隨著他一起來到荷花的房間。
榮生為荷花撥了脈,高興地說道︰「公主現在開始好轉,不過還是得好好觀察才行。」
吳家帆不停地點頭。「謝謝榮大夫,這麼晚了,荷花的事情明天再告訴其他人,您也回房休息吧。」
榮生出去後,吳家帆就一直坐在荷花床頭,傻笑地看著她。
荷花也沖他笑笑,突然覺得這樣好傻。「你快去睡吧!」
「不,我要看著你。」吳家帆說道。
「我有什麼好看的,明天再看也不遲,快去睡吧,別累壞了,我又該擔心了。」荷花催促他。
「你渴不渴,我先給你倒杯水喝。」吳家帆問。
「嗯。」
吳家帆倒了杯水過來,然後回到荷花床前,將她扶起來喂她喝水。
吳家帆突然說道︰「要不然我還是像昨天喂你喝藥那樣喂你吧!」
荷花抬頭不解地看他。
吳家帆朝她邪笑一下,然後端起碗喝了一口,在荷花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覆上她的唇。
荷花眨了眨眼,他這話的意思是昨天他是這樣喂她喝藥的?
吳家帆喂完水才起身看著她笑。
荷花結結巴巴的問︰「你昨天當著多少人的面這樣喂我的?」
「所有人」吳家帆說道。
「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荷花無語。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就算丟光了我也陪你一起,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屬于我的。」吳家帆笑眯眯地說道。
荷花推他下床「你快去睡覺,我累了。」,她怕再多耽擱一下就會被他發現自己老臉發紅,那自己多沒面子。
吳家帆听到她說累了,不敢再吵她,扶她睡覺,自己也在地鋪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荷花睡過來的消息很快傳開,李文昊與許世杰爭先恐後地跑到荷花的房間,果然見到荷花精神好多了。
而榮生也帶來了消息,那兩位瘟疫患者也都挺了過來,只是按二錢藜蘆配藥的患者精神差些,榮生已經命人將他的藥也改了。
田欽差命令所有的大夫按榮生的配方熬藥,將藥分給所有得感染者。
三天後,荷花的病情漸漸好起來,吳家帆放下心來。
其他的瘟疫感染者也漸漸好起來。
過不了多久,瘟疫控制了下來,田欽差將消息傳回京城。
等荷花能夠下地的時候,已經十多天了。
荷花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站在院子里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吳家帆從身後擁住她。
「荷花,等這里的事情完了,咱們就回洛縣成親。」
「喂喂喂,吳家帆你竟敢誘拐我妹妹,父皇母後可不見得答應。」李文昊過來看荷花,正好听到他說這話。
「就是,我還沒答應呢。」許世杰也叫道。
吳家帆朝許世杰翻個白眼。「這關你什麼事?」
李文昊搶白道︰「不關他的事總關我的事吧!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竟敢隨意輕薄我妹妹!」
荷花見狀連忙打圓場。「二哥,你給母後寫信了沒有?」
李文昊暗嘆,果然女大不中留,還沒嫁人就向著別人。「早就寫了,說不定馬上就有回信了,你做好準備,我想父皇會叫你趕緊回京去。」
「我還不能回去。」荷花說。
「你鬧這麼大的事,父皇應該都知道你的事了,還不趕緊回去解釋解釋?」李文昊說道。
「就是因為父皇知道了,我更不能回去了,我必須做些事才行。」
「你還想做什麼?」李文昊問。
「現在濟縣不是重建嗎?我得留下來幫忙。」荷花覺得現在皇上知道了她的事情,肯定動怒,要想爭機會與吳家帆在一塊,她得將功補過才行。
李文昊扶額。「我的好妹妹,你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最忙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已經听說了,外面的重建工作開始了。我也已經想好怎麼下手,二哥你就不要勸我了。」荷花說道。
「哎!你想好就行。」李文昊最後妥協,他知道經過這一次想讓荷花與吳家帆分開是更加不可能的了。
荷花堅定地點點頭。
其實荷花想的還是那些泥田,土地肥沃,面積也很大。只是目前無人有精力打理,荷花決定買下那些地用來種稻谷。
荷花將計劃說與吳家帆听。
這事一開始荷花就說過,吳家帆還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真準備干。
「你確定要買下那些地嗎?」
「當然,我像是說笑的嗎?」荷花對他笑笑。「咱們家有多少錢?」
「你問這個干嘛?除了那些周轉的銀子,放在錢莊里大概有二萬多兩吧。」吳家帆說道。
「當然是用來買地。真是的,怎麼只賺了兩萬多兩,難怪到現在連洛縣第一富都排不上。」荷花嫌棄地說道。
吳家帆滿臉黑色,荷花永遠不會嫌錢多,「這里的地冒似不會有人願意買,要是再發洪水就全部完蛋了。」
「笨,就是因為其他人想不到,咱們才能搶佔先機啊!」荷花繼續鄙視,先機就是商機啊,那錢還不是滾滾而來。
關鍵是其他也不願意往這里想,別人都恨不得離這個地方遠遠的。
見吳家帆還有猶豫,荷花再接再厲,不高興地說道︰「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些錢啊?」
吳家帆哭笑不得,雙手擁住她。「在我心里,你比那些東西重要多了,那些銀子本來就是給你的聘禮。」
荷花笑眯了眼,卻故意說道︰「我又沒答應嫁給你。」
吳家帆取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掉墜,將它帶到荷花脖子上,「這可是我們家到順豐錢莊取錢的信物,我現在就將它交給你。」
荷花翻過來看了看,是一個印章模樣的東西,和別的印章沒什麼兩樣,等看到底部才發現里面刻了一朵小小的荷花,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沒想到你隨身帶著巨款,也不怕人搶了去。」
「誰會知道我帶的是取錢的信物,不過認為是書生使用的印章罷了,要知道我們經常需要印章。」吳家帆說道。
荷花點點頭,他說得沒錯,這些書生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印章。
「所以你遲早都得嫁給我。」吳家帆笑道。
「這事還不一定呢,不過咱們可以爭取籌碼。」荷花說道,一邊伸手將印章放到衣服里面,這可是寶貝得收好。放進去後還小心地拍了拍。
吳家帆知道她的意思,皇上那關估計比較難過,「你真不打算回京了,要是皇上再發火怎麼辦?」
「到時一哭二鬧三上吊得了,我可是從鬼門關走過的人,在父皇面前哭哭,父皇憐惜還來不及。」荷花得意地說道。
「不過你的計劃還得推遲一段時間,你的身體才剛恢復,不可太勞累。」吳家帆使終最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願意她再出事。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而且我又不動手,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田大人買地。」荷花說道。
吳家帆點點頭,見天色已晚就讓她早點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隔天一大早,荷花趁田大人還沒有出門就找上了他,這幾天瘟疫患者漸漸好起來,解決了一大問題,田欽差走路都帶風了。荷花大聲地叫他︰「田大人等等。」
田欽差听到聲音轉頭看去,見到荷花,趕緊領著眾人行禮。「參見公主!」
「快起來吧,不要見外啊」見他們都起來後,荷花才說道︰「田大人,我有事找你。」
田欽差聞言向屬下示意,其他人退後到門外等著,他問道︰「公主找下官有何吩咐?」
「是這樣的,田大人我知道那些被大水淹沒的地方現在沒人用,而且已經歸公朝庭了對嗎?」荷花說道。
田欽差點頭。「是的,我們準備將村民全部移到高處,那些地方怕是要荒廢。」
「我記得吳家帆說過那里的泥田是可以種地的,怎麼不將它們用起來?」荷花奇怪地問道,她以為最起碼會有人在那種田,難道這個方法沒被批準嗎?
「是這里的災民都不願用那塊地了,或許是他們都怕了吧,而且下官也覺得那里不安全,怕是總有一天又會被淹沒,災民哪里敢在那里種地。」田欽差面露難色,吳大人的計劃用不上,他們又得想辦法讓災民如何生存下去。
荷花豪爽地說道︰「既然那些災民都不願意要那地,不如大人將地賣給我好了。」
田欽差連連搖頭。「公主使不得了,那塊地太危險了。」田欽差可不敢讓公主買那塊地,將來要是虧本了,拿他開刀就不得了了。
「田大人不用擔心,我很喜歡那塊地,而且我是用銀子買它,你不是又有資金助災了嗎?我這可是做好事,你只用上報朝庭就行了。回京本公主一定在父皇面前大力地贊揚你,否則的話,哼哼。」荷花連哄帶威脅地說道。
田欽差一驚,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一定替您辦好。」
「好了,沒你事了,趕緊去忙吧!」荷花揮手讓他離開。
等他離開後荷花大笑出聲,強權果然好用啊!
田欽差果然行動很快,隔天就將地契整理好拿過來。
荷花隨手翻著那些地契,田欽差竟將這濟縣所有的地契都拿了過來,她抽出被洪水淹沒得最厲害的地方,說道︰「我就要這塊地,其他的你到時候分給那些災民。」
田欽差急道︰「萬萬使不得,公主您還是挑些地處安全些的田地吧,這里是濟縣所有的地了,您可以隨便挑。」
「田大人,本公主做事有分寸,而且這些被淹沒過的地沒你想的差,好好利用我想會比那些良田出產的糧食還要多。災民重建住處後總要分田地,到時將那些地給他們就是。」荷花說道。
「這」田欽差覺得她說得有理,而且公主花銀子買下所有的地,對現在的災區重建也是大有幫助,按理他是不該拒絕的,只是怎麼能讓公主吃虧呢。
荷花看著他笑道︰「田大人想什麼我也知道,你不用將我當成是公主,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我也是講原則的,該算的帳我也會算清楚,該交的稅我一分不會少,朝庭也不吃虧,這些地目前沒人願意要,我要了它們,料想田大人不會抬高價錢賣給我。對吧!」
「是是是,這些田公主肯要已經是非常難得了。」田欽差點頭。
荷花一拍雙手。「那好,這件事咱們就說定了,你趕緊著手去辦理,說不定還能趕上晚稻的種植呢!」
田欽差汗顏,沒想到公主對種田這麼熟悉。「下官會與昊王好好商量商量。」
「快去快去,別耽誤我的晚稻啊!」荷花說道。
「是」田欽差急急忙忙地走了。
荷花看看手上的地契,暗笑田欽差跑得太快了,地契都沒有拿走,要是她耍無賴,這些地就都歸她了。
荷花看看面積,竟然有二千多畝,嘖嘖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一定要好好的砍價才行。
吳家帆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荷花將地契放到他面前,吳家帆拿起地契看了半晌說道︰「你這麼快就買到地了,我銀子還沒給你呢!」
「哪能啊,是田大人太緊張了沒拿走。」荷花說道。
「田大人太不小心了。」吳家帆笑道。
「可不是,要是我心黑點,這地就歸我了。還好我心地善良。」荷花毫不謙虛地說道。
吳家帆看著上面地的面積說道︰「二千一百畝,這得花多少錢?咱買得起呢?」沒記錯的話,小時候荷花買人家的地都是十幾二十兩一畝的。
「所以咱們得壓價,控制在一萬兩以內買下這些地。」荷花算盤打得啪啪響。
吳家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好半天才說道︰「那可是二千多畝地,放眼望去都看不到頭的,你確定一萬兩買得下來?」
「所以說想方設法買下啊,到時你可別拖我後腿。」荷花當然知道不容易,不過她有信心一定能買下來。
吳家帆無奈的點頭表示一定盡全力。
很快公主要買這塊地的事情傳開了,李文昊第一個沖過來質問她︰「舒兒,這就是留下來的原因,你不會真打算買這塊地吧?」
荷花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看起來像開玩笑嗎?」
「這塊地不好,當時虧了你可別哭鼻子。」李文昊勸道。
「不會的,我覺得挺好,如果你真覺得不好就應該便宜點賣給我才是。」荷花趁機說道。
「額,這個可不歸我管,朝庭的地得歸朝庭,要走正常的制度。」李文昊推托起來。
荷花冷哼一聲。「正常就正常,按正常制度這地也賣不了多少錢。」
李文昊暗嘆好險,怎麼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他來可是有正事要做的,「咳,舒兒,我想咱們該回京了,父皇已經給我下了密旨了,讓我帶你回去。」
荷花白了他一眼,「這密旨下給你又不是下給我的,我著什麼急,抗旨的又不是我。」
說完也不管他徑直去找田欽差了,來到田欽差辦公的房間,荷花一看馬知縣等一干小官全都在這里,見到荷花都得起身行禮。
荷花趕緊讓他們起身,因為吳家帆也在里面呢,她朝吳家帆笑笑。然後在眾人的擁護中坐到了上首。
待坐定後荷花開口︰「本公主今天來的目的想必田大人已經說過了。」
「是。下官已經听說了。」他們回答。
「那好,本公主今天就作為一個商人跟你們談。咳,我要買下那些地,想必你們也很清楚這些地放著是無人打理的,不久就會荒廢,我出銀子買下來,對現在濟縣的建設好,對朝庭也好,將來我也會正常交稅,國庫又添加了不少進項,相信這是一宗好買賣。」荷花完全拿出商人的本色。
大小官員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確定這是公主而不是哪里來的奸商?
「咳」田欽差輕咳喚回各位的神志,「下官也覺得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昨天已經跟在座的官員商討過了,地可以賣給公主,只是這價錢?」
「價錢好商量,我之前有去看過那些地,地處江河邊上很容易被淹沒。」荷花插嘴道。
田欽差頓了頓,「公主說得有理,一般的良田是十五兩一畝,糙田與旱田都是十兩一畝,我想這些田就八兩一畝賣給公主吧。」
八兩比荷花預想的要貴多了,買了這些地她就沒錢做別的了,她買著干嘛,「這地太危險了,動不動就有被淹的危險,我想應該不值這個價吧!」
「這個,可是這是朝庭的地,下官不能將地壓得太低了啊!」田欽差為難道。
吳家帆輕咳一聲。「田大人,這塊地要是放著不動還不是荒廢了,賣出去以後都有稅收,總比這樣好多了。」
馬知縣道︰「是啊,田大人,如果公主不買,這地也沒什麼用啊,不如再便宜一點吧。」
田欽差咬啼牙,「好,就七兩。」
荷花皺眉,這田欽差很有當鐵公雞的潛質啊,說了半天才降一兩。
「哈哈,本王看是公主沒有那麼多錢拿出來吧!」李文昊大笑著走進來,後面跟著許世杰等人。
「是啊,我是沒錢,不如二哥借些給我?」荷花挑眉道,他想讓自己尷尬可要失望了,她可一點也不覺得丟臉。
李文昊頓住,沒想到她臉皮如此之厚,「本王很窮,家里有一堆人要養,哪里還有那個閑錢。」
是一堆小妾要養吧,荷花鄙視他。
「公主缺錢嗎?找我借好了。」許世杰湊過來。
荷花笑眯眯地問他︰「你有多少錢?」
「二千兩,你知道我爺爺管得嚴,所以只有這麼多。」許世杰說道。
「不如你先借我,到時我在還你利息。」荷花說道。
「好啊,我相信你肯定能賺錢,才不擔心你跑了。」許世杰笑道,以前在洛縣他就見識過荷花賺錢的本事,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銀子會沒了。
荷花挑眉看著李文昊︰「看到沒有,這才是真心幫忙。」
李文昊轉頭望向別處不搭理她,看到田欽差等人就問道︰「你們現在討論出結果了嗎?」
田欽差說道︰「王爺,這個是朝庭的地咱們也不管隨便壓價啊,有人買就得按賣的價格來,可是公主還嫌高呢!」
李文昊轉頭對荷花說道︰「不如你就先租這些地吧,直接交稅就可以了,以後不想要這塊地了可以還回去。」
「對啊!」田欽差一拍雙手,這樣他兩邊都不用得罪了。
「不行。」還沒等田欽差高興完,荷花就拒絕。
李文昊也不解了,他可是為她著想。「又不要你花錢,怎麼就不行了?」
當然不行了,現在買下這地就是她的了,以後要是朝庭見她混好了,那這地不就得抬高價了,要是被收回怎麼辦?荷花輕咳一聲︰「反正是不行,我已經決定要買下這里了,你們想想,現在的災民那麼多,我花錢買下這里,為朝庭提供了款項,還為他們絞了稅,不過你們不用崇拜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做為公主我有意義為了百姓而犧牲。」
這話說得讓大小官員感動不已,原來咱們的公主如此為百姓著想。
李文昊滿臉奇異地看著她,要他相信荷花的話太難了。
雖然不知道荷花為什麼不要免費的地,吳家帆還是適時的開口。「公主真是太會為民著想了。」
「就是,要是我一定要不花錢的地。」許世杰也說道。
李文昊不可思議地開口。「你真的不要?」
荷花肯定地點頭。
田欽差高興地說道︰「那咱們就說定了七兩銀子一畝地。」
荷花悠悠地開口。「本公主打算種地以後,在這里建一座大壩造福一方百姓,要是種不成就只能作罷了。」
田欽差一想有如此好事,到時這里的百姓就不懼洪水了,趕緊改口「哪能什麼都那公主吃虧,不如五兩銀子賣給公主如何?」
荷花為難道︰「會不會太為難田大人了,五兩銀子太少了。」
田欽差連連擺手,「當然不會,只要公主能夠多為百姓著想就好。」
「那是自然。」荷花點頭,這位田大人到是真的為民著想的好官。
田欽差拿出地契想翻看一遍,竟然沒有找到那些地契,急得沒頭沒腦,荷花好笑地拿出幾張地契,「田大人是不是找這個?」
田欽差接過來一看,不好意思道︰「這些天忙糊涂了,沒想到下官將地契拿在公主那里了。」
「現在您拿好了,過兩天我去取錢,到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拿了這些錢直接就用到濟縣的重建上。」荷花說道。
「是是,多謝公主。」田欽差連忙說是,他真為自己原來的想法汗顏,原以為公主的到來就是一個禍害,雖然他不敢說出來,不過他心里就是這麼想的,現在為自己的想法不齒,公主如此愛國愛民,真乃皇家的典範。
討論完這些,荷花就離開了這里,李文昊連忙跟了出來。「你哪來那麼多銀子?」
「怎麼沒有,我以前在洛縣不就賺了很多錢嗎?」荷花撇了他一眼,小氣鬼,借個錢都沒有。
「那銀子不是吳家帆的嗎?」
「他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我的銀子還是我的銀子,懂嗎?」荷花得意道。
李文昊無語扶額,他為自己有這樣的妹妹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