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看你這樣,爺也猜出了你的決定。愛睍蓴璩你下車吧。」流束轉頭不再看她。
金燦听見了腳下卻是一動也不動,其實她是想下車的,可此刻自己的雙腳卻如同不是她的一般,竟然任憑她的大腦如何去指揮,它們也依舊不動。
「怎麼?你這個意思不會是在告訴爺,你其實是想要選擇第一條吧?」流束故意說道。
「…」金燦依舊沒有說話,努力的想要移動自己的雙腳。終于她的右腳移動了一下,
流束雙眼微眯,臉色冷淡了下來,傾身為她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下車吧,竟然你已經選擇了要與爺做陌路人,那就麻煩速度點兒,爺討厭陌生人的味道。」
金燦聞言,心猛的收縮了一下,隨後繼續挪動著自己的腳,終于她的雙腳沾在地上,可她才站穩,腳邊就落了一個東西,低頭看去,見是她用的那個手機,此刻正四分五裂的躺在她的腳邊,緩緩蹲去,把那手機的零件一一撿起來,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上。
耳邊傳來流束那冷漠的聲音。「你這是什麼表情?心疼了?你可別忘記了,這東西雖然是爺買給你的,可你與爺現在已是陌路人,而你之前也已經把它還給爺了,那如何處理它也都是爺的事情,你有什麼權利去為它掉淚?」話落,又拿起身邊的一件東西朝金燦的身上扔去,正好砸在她那捧著手機零件的雙手上,那些零件也再次掉在了地上。
金燦看著手中的包,隨後又看向車內,雙眼淚汪汪的,好一副可憐的模樣。流束見她看過來,立刻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你可別怪爺,爺看著這東西礙眼的緊才給扔了,爺這車里可從來都不允許那些女孩子家家的東西存在,以前可以有你的存在,是因為你是爺的未婚妻,可現在竟然都已經是陌路人了,那也就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金燦繼續沉默的看著他,流束卻一改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從車內探了腦袋,一臉挑釁的道︰「怎麼?這樣看著爺?你這雙漂亮的大眼楮是不想要了是吧?」見她依舊如此,又擺了擺手道︰「罷了,今天就暫且饒過你這一回,若有下次,可就別怪爺翻臉無情了。開車!」
林蔭道上,路燈昏暗,樹葉搖曳。從不遠處傳過來的熱鬧歡笑的聲音,卻依舊沒有打破這一處空氣的寂靜與孤寂。
金燦抱著自己的包蹲在地上,把手機的零件一塊一塊撿起來放進包里,待最後一個零件也被收入包內後,她這才站起來,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臉上那熙熙攘攘的星星繼續流淚。
女乃女乃,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麼?為什麼我的心里會感覺這樣的難過?
「嘖嘖嘖…好一副憂傷的角度啊。難道你這個姿式就是網上所說的抬頭四十五度,憂傷的角度?果然名不虛傳啊。」
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這樣一個突兀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寂靜的環境里出現,估計放在任何一個女孩子身上發生都會引得她們尖叫一聲吧,可偏偏就金燦沒有如此。
她依舊抬頭對著天上的星星流眼淚。絲毫也沒有受到這個聲音的影響。
冷昔來到她的身邊,在看到她臉上那流的歡快的淚珠子時愣了一下,隨後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喂,金燦學妹,你這樣不搭理人是不禮貌的行為。身為雲市醫大的學生,怎麼可以如此無理的對待朋友呢?」
「我沒有朋友。」最早前,她以為流束是她的朋友,漸漸的也不知怎麼了,她發現朋友這個位置越來越不適合他待了,于是她又把他定義為比朋友更親密一些,類似于親人一般。
可今天,她看到他翻自己包時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後,她突然覺得她接受不了這個畫面,以前師父也經常去翻她包里的東西,可她卻沒有這種感覺,今天,看到流束也這樣,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師父翻她的包,她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她一直都把師父當成是她的親人,可是他流束也去做了這同樣的事情,她就覺得接受不了,那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她並沒有把流束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
而他本來也就不是自己的親人,那他又憑什麼這樣肆無忌憚的去動她的東西?就因為自己平時接受了他送給自己的那些東西?
這又讓她想起了網上看到的一些東西,一些關于男人突然對一個女人好的目的是為何?
網上的答案,最多的一條就是︰如果無論你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那這個男人是在把你當成一只金絲雀在養著,金絲雀最後面的命運也無非就是對那男人唯命是從,他想要你給他什麼,那你就得給他些什麼。這就是付出與回報。他之前對你好,那是他在付出,他後面對你提要求,那是他在要求你去回報。
總結出一條就是︰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毫無根據的對你好,其最終的目的也無非就是想要得到你。
而金燦聯想到流束屢次對她強調,她是他的未婚妻,這幾個字,在那個空檔突然不停的出現在她的思緒里。原來他對她好,也是有目的的。
想著,她就覺得心里很煩燥的不行,為此才會想要與他分清關系。
只是…抬手按向自己的心髒處,為什麼它這會兒會這樣的不安份?一會兒慢一會兒快的讓她感覺很難受。
「怎麼?你有心髒病?」冷昔看向她放在心髒處的那只手,隨後就想要抬手去試探她的脈搏,結果手才剛接觸到金燦手上的皮膚,就被她一把給推開了。
「你要做什麼?」金燦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冷昔感覺有些好笑,「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不過是想幫你看看你是不是有心髒病,要不然怎麼一直按著自己的心口,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讓人看著也礙眼。」
金燦愣了一下,隨後放下自己的手,「我很好,多謝關心。」然後掉頭就走。
身後再次傳來冷昔的聲音,「喂,金燦學妹,晚會才剛剛開始,你不去看看?」
金燦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向前走。「不去了,多謝提醒。」
「可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剛把扔在這里的男朋友此刻應該正在台上做演講呢。」冷昔側耳听了一下,輕笑一聲接著說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听,這都開始了呢。」
金燦猛的一下停了下來,細細听著那邊晚會上的動靜,結果還真是隱隱听到流束的聲音,心中猛的一下子加速跳動,臉上表情在變化,抱著包包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走吧,一會兒校長也會演講,晚會開始前,每個班級的老師都要對自己帶的班簽到做個統記。如果哪位同學沒來的,那估計畢業都會有些難度了。」冷昔幾步走到她身邊說道。
金燦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她之前怎麼沒听說還有這一條?
「怎麼?不相信我?我這也是剛收到這個消息的,身為學生會的會長,今年晚會的負責人,如果今晚不能順利進行到最後,那我也有可能畢業不了,這不,趁著晚會還沒開始,我就先在學校附近巡邏幾圈,看看有沒有哪位同學為了愛情而想要放棄學業的。結果居然還真讓我給找到一位了。」
對上他那怪異的眼神,金燦根本就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邁步繼續往前走。
「喂,小學妹,晚會的方向是往這邊走。」
金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腳下卻改了方向。
晚會是設在學校的廣場上,看著前面那人頭顫動的畫面,耳朵里傳來流束那低沉的說話聲音。金燦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失了速度。
「對于今晚的晚會,爺覺得你們辦的很好。听說這件事情全部都是由你們的會長負責的是吧?嗯,少年英才,很能干。雲市醫大果然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爺在此表示,能夠接到你們校方的邀請來做演講嘉賓甚感榮幸。」
「多余的爺也不想說,只有一點,爺要在此嘮叨一兩句了,希望在座的學生們,都不要忘了自己在踏進這所學校的目的是什麼?學校很大,學長學妹也都很多。可這畢竟只是一個供你們求學的地方,並不是你們約會談戀愛的場所,所以希望你們能夠謹記這一點,不要辜負你們家中親人對你們的期望。」
流束這翻話一說出口,直接就把前排的學校領導給驚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他們把這位爺請過來,也只是希望他能來走個過場,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真會上去做演講,可沒想到,今晚他不僅上去了,還說了不止一句話。
那他這話潛台詞是…記學校禁止學生談戀愛了?幾位領導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顯然都很意外。
「好了,爺今天就說到這兒,今天是聖誕節,爺也就給你們學校帶來一份小小的禮物,給你們的圖書館添了幾本書,這些書都是爺讓人從外國各個國家尋來的,為的就希望我們國家的醫術能更上一層樓,最後一句話希望大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話落,台下掌聲雷動,他這翻話說的並怎麼不怎麼深刻,可台下那些領導們都帶頭鼓掌了,誰還敢不跟著拍手的?
再說了,就他那出色的外表,還有那嘴角淡淡的笑意,全場的女同學看了無一不被他給迷倒的,有的甚至還不場合的直接就吹起了口哨。反應甚是強烈。
金燦隨著冷昔來到屬于她的位置上剛坐下,流束的演講正好結束,全體都站起來為他拍掌叫好,無奈她也只得跟著站起來拍手。看著他站在台上伸手往下壓了壓,全場的掌聲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他那大氣壓場的氣勢,讓她想起了古代的帝王統治者。
一揮手,天下盡在五指間。
這一刻,金燦似乎看清楚了一些東西,原本還處于失速的心跳聲漸漸平靜下來,台上的他是那樣的陌生,是她從來都沒有看到的一面,明明他就站在台上,離她這邊的位置也不過百來米卻讓她覺得搖不可及。原來這就是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看得見,卻永遠也觸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