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贊美你。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女高中生一樣。"她的氣質很清純,骨架也很縴細,他那天把她抱到樓下根本不費力氣。
"哼!"古月娥才不相信他說的話,听他在唱情歌。
齊星斌從紙袋里拿出一盒又一盒的便當紙盒。稍早他吩咐飯店主廚替他準備一些料理外帶,"快點過來吃東西,吃一吃我等會兒還要到飯店去。我們家的新飯店開幕在即,這一陣子我會很忙。麻煩你配合一點,別讓我在百忙之中還要嚇得一身冷汗過來。"
迸月娥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中午,"你自己慢慢吃,我去煮面。"
齊星斌伸長手拉住她。他一個不穩差點跌下椅子。古月娥搖搖頭,他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急急燥燥,一點也不穩重。
"我已經帶東西過來給你吃了你還要去煮面。你是存心找我麻煩是嗎?"
迸月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雖然你很討人厭,但是我也沒這麼無聊。我看你才是真的在找我麻煩,我吃素。"
"你吃素?"
"沒錯,我吃素!我從小就吃素。我看你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吃素的人,所以你帶過來的東西我肯定不能吃。"
"你沒事吃什麼素,難怪你的身子會這麼虛弱,說暈倒就暈倒!"
迸月娥搖頭,"你錯了!我的身體是從一開始出生的時候就比一般小孩子不好。後來是因為伯母听從一個師父的建議讓我吃素之後,我的身體才變得好一些。"
齊星斌擺明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我告訴你,你長大之後身體會變得健康一點絕對不是因為吃素的關系。而是因為你長大了,長大的孩子抵抗力和免疫力多多少少都會增強。"
"你看起來就像牛一樣身體強壯,所以自然而然就會有好的身體狀況。在你的眼里看來是不用費心的一件事情。"
看著古月娥走進廚房準備下廚,齊星斌想起培東說過她是早產兒這一件事情。看著桌上一堆他從飯店帶過來的食物,"這家伙吃素也不早點說,飯店廚師也有做素食的料理。"
他打開桌上每一個便當紙盒,雖然食物有點多,不過他還是可以一個人吃光光。齊星斌肚子餓的時候開始大快 頤。他從便當紙盒里挾起一大塊肉片塞進嘴里。
餅了一會兒,古月娥端著一個大碗來到客廳,齊星斌伸長脖子看著盛著湯面的大碗,里頭除了一團白面之外就只有青菜。那湯面清澈的就好像白開水,他順手夾了一塊烤鴨放進湯里。
"齊星斌,我吃素!"古月娥幾乎是一坐下來就發火。
他看著古月娥,"也對,你吃素。"他再把那一塊烤鴨從湯面里夾出來,放進嘴里。
"齊星斌,你怎麼可以這樣故意。你明知道我吃素,我剛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跟你說了。"
"我知道你吃素,可是我看見這碗面這麼清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順手夾一塊烤鴨給你,我也是好心。"齊星斌嘴里還在咬著那塊烤鴨。
迸月娥深呼吸,她捶捶胸口,她真的好想要給他一拳!
"齊星斌,你簡直是一個無賴!"
"好說好說,你該不會是吃淨素吧?"
"我暫時不想跟你說話!"
"吃素是不是有分什麼全素、蛋女乃素還是鍋邊素?"
"我說了暫時還不想和你說話。"
雖然齊星斌接下來真的沒有再開口,但是古月娥很懷疑坐在對面的痞子有沒有把她的話听進去。因為他的樣子比較像是忙著吃東西而沒空和她說話。
迸月娥用筷子夾碗里的面。她嘆了口氣,除非是出門在外不得已,否則她不會踫有沾上葷食的食物。雖然她吃的是方便素,也就是鍋邊素,但是她從小就鮮少出門,一向待在家里作畫時間比較多。她這些年來可以說幾乎是吃淨素。
算了,跟齊星斌這種家伙一起用餐也是非不得已。古月娥才剛挾起一口面而已,他又開口︰"月娥,你一直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跟培東不同姓氏,你們不是親兄妹吧?"
迸月娥不想理他,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但好像不是這樣,那是因為她以前都沒有遇到過像齊星斌這種人。
"那天我在醫院看著你的時候太無聊,我仔細看看你的五官,我發現你其實跟培東一點也不相像。"
迸月娥捧起碗,輕啜一口湯,沾上葷食的面湯很顯然多了一種葷味。她不會像有些吃素的人一旦嘗到一點葷味就會想吐,但她還是希望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培東他老家不是住在山上嗎?你該不會是從小就住在深山里長大的吧?深山里有猴子嗎?你會喂它們吃香蕉嗎?"
迸月娥放下捧著的大碗,她如果不想再被他搞得生氣的話,她最好不要理會他,默不作聲對于臉皮厚的人沒有影響。
"伯父跟父母說我的父母親跟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媽媽在懷我的時候跟我爸爸發生一場嚴重的車禍,我的爸爸媽媽因此而雙雙喪命。听說當時還在我媽媽肚子里的我要存活下來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原來是這個樣子。既然你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你為什麼不跟培東一樣習武?習武可以健身。"
"伯父跟伯母有試著讓我跟哥哥一樣習武,看能不能讓我的身體好一些。但是我小時候的體力很不好,我連馬步都站不穩。"
"那你更應該要多吃一點肉。"
她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古月娥受不了的抬起頭,齊星斌也看著她,他的嘴里還嚼著食物。古月娥想要罵他,但是他卻是一臉不像是開玩笑,而是一副真心為她著想的模樣。這讓古月娥連凶一點的口氣也說不出來。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個痞子還真是令人又愛又恨!"齊星斌,我說我吃素。"
"我知道,你可以改吃葷,出家人也是可以還俗不是嗎?"
"我吃素一開始是為了身體健康。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這已經變成一種習慣,是我的生活方式。"
"你不試著不挑食的話,你的身體搞不好會更健康!"
"齊星斌,吃素不是挑食。"她好像又要生氣了。
"在我看來吃素就是挑食。"
"我跟你有理說不清。"
齊星斌聳聳肩,"我還是跟培東比較談得來。"
"我真的很懷疑哥哥怎麼會結識到像你這種朋友。"
"我也很懷疑我怎麼會去結識到像培東這種出家人。"
"我哥哥沒有出家,他是練武之人,練武之人不需要出家!"
"他沒有出家就已經過得跟出家人一樣的生活作息。"
"我哥哥他一向生活規律,他才不會像你一樣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還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不睡覺。"
"你別光顧著說話不吃東西,你要多吃一點才會身體健康,瞧你都瘦得前胸貼後背,我看我的胸圍搞不好都比你還壯觀。"
迸月娥先是生氣的紅臉,現在是惱羞的臉紅,"齊星斌你不正經!"
"正經這東西不實用,你還是趕緊吃飯。"
迸月娥真的覺得她無法跟他溝通,"哼!"
"這有青菜,你應該可以吃吧?"齊星斌把青菜的菜色盒子移近給她。
"除非不得已,不然我不吃鍋邊素。"
"瞧瞧你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還說你不挑食!"
"齊星斌,你真是個討人厭的家伙!"
"我也沒有想到培東的妹妹會是這麼任性的一個家伙。"齊星斌擺擺手。
"齊星斌!"她長這麼大,頭一次有人說她任性。
迸月娥拿毛巾擦著濕潤的頭發從浴室里出來,她剛洗好澡,因為今天有洗頭,所以她要趕快回去房間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干。她是一個很容易頭痛的人,她只要有一點小靶冒,頭就會疼得緊。
走進房間的古月娥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她想齊星斌應該已經回去。因為她剛才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沒听見客廳里有電視機的聲音。
她覺得齊星斌真是一個很古怪的男人。他明明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家伙,但是自從前一陣子她剛上來台北,在他面前昏倒的那一次之後,他不但每天至少撥一通電話給她之外,還會三不五時就到這里來看看她。跟他之前受人之托但是卻很為難的樣子大相逕庭。
之前她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都是一副突然想到今天還有一件事情沒有了結的口吻,他都是匆匆問她"沒事吧?身體還好吧?嗯,很好那就這樣,改天見。"然後就掛掉電話。
她每一次都是在糊里糊涂的睡夢中被他打來的電話鈴聲擾醒,接了幾次這樣的電話,她要不感到生氣都很難。
既然他覺得照應她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那就不要做,她又不會怪他。她知道他是受哥哥的請托不好拒絕,她也都告訴她不會告訴哥哥說他都沒有問候她,因為他這樣只是嚴重打擾到她的睡眠而已。她寧願哥哥不要拜托他。
雖然現在他不會在半夜時候才想起要問候她一上,但是其實他真的不用受哥哥請托一樣照做,她一個人居住沒有這麼容易發生意外。
她如果不是為了讓哥哥安心的話,她不會離開老家暫時搬上來台北。她還是習慣在老家那種清幽的環境之下作畫、過生活。
吹好頭發的古月娥走出房間,她每天會在洗完澡後到客廳看一下電視才回房間休息。因為居住在台北這個大城市沒有像住在老家的時候一樣有地方可以讓她散散步,這里距離最鄰近的公園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齊星斌?"古月娥看著躺在藤椅上的男人,他怎麼還在這里?他已經睡著,而且是一副睡沉了的樣子。
齊星斌睡著的俊容沒有平時的嘻皮笑臉,臉上透露出那抹沉靜氣息是古月娥不曾見過的。
她靠近齊星斌,身高挺拔的他即使躺在一張三人座的藤椅上,他的小腿還是懸在扶手外。
她知道他長得很英俊,他太過于俊帥的臉孔總叫她每次在和他面對面說話的時候,都會想要多看他一會兒。
但是她從來不這麼做,因為她不想要讓露出一副得意欠扁的囂張笑容。
他的胸膛寬闊且厚實,她是一個學習美術的人,人體素描的課程讓她可以準確的看出人體比例。齊星斌有著一副得天獨厚的好身材。
而他平常露在衣袖之外的強壯手臂,以及略為寬松的上衣所勾勒出的胸肌線條,她知道平日一副閑不下來的他卻有一身強健的體魄。
迸月娥不禁露出笑容,雖然她那天一大清早是給他氣到暈倒。但是齊星斌他是真的嚇倒了吧?否則怎麼會每天固定一通電話給她,而且每隔兩三天就跑到她這來。
扮哥會這麼信任他,她突然有些理解。他雖然總是一副瀟灑自若又帶點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只要真正是讓他放進心里在乎的事情,他會細心又負責。
這才是齊星斌的真性子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哥哥會和他成為莫逆之交也就不足為奇。哥哥對于斯文的孟甫揚可是還沒有這麼好的評價。
迸月娥看見元培東給他的鑰匙就放在桌子上,她之前一直恨不得能把哥哥給他的鑰匙收回來,她現在只要把這串鑰匙收到口袋就好了,但是她沒有這麼做。
她微微彎下腰,輕輕的推推他的肩膀,"星斌,你醒一醒。星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