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徐姐姐提點,今兒個的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這衣裳沒人告訴我這料子這麼貴重,我以為只是尋常,不想倒是惹了這麼個大禍。」夜晚輕嘆一聲,接著又道︰「只是我沒想到明小媛會這般針對于我,難道我就要受她的氣嗎?若是換在徐姐姐身上,姐姐會怎麼做?若是換在我嫡姐身上,姐姐你會怎麼做?」夜晚凝視著凝視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夜晨,這樣的眼神令夜晨腳步不由得一頓,神色復雜的看著夜晚,誰又能想到她們姐妹入宮之後竟是大為不同了。以前在家中她是處處尊貴被人捧著,如今進了宮,她的庶妹不及她美貌,沒有她才學,可是卻是被皇上如此呵護著。昨兒個不過是幾句閑言,備受恩寵的杜貴人便被斥責禁足,今兒個初次來見甘夫人,如此的肆意張揚,便是甘夫人都要忍讓三分,阮明玉跟傅芷蘭也不敢攖其鋒芒,想到這里心里暗暗發苦。
時移事移,果然是不一樣了。
「不身臨其境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麼做,說什麼也不過是假想而已。」夜晨垂眸說道,這話是實話,倒沒有作假。人沒有逼到一種程度,是不會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的。
「姐姐這話倒真是不錯。」夜晚淡笑,她們兩姐妹之間太多的恩怨是非,若說能一下子消弭殆盡盡釋前嫌是不可能的,但是夜晚心里總希望至少她們不要撕破臉皮,哪怕是維持著表面的友好也好。就是不知道夜晨是怎麼想的了,想來夜晨也不是個傻得,她現在根基不穩,更不會輕舉妄動,她的謹慎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夜晨對著夜晚也是淺淺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羅知薇看著她們,羨慕的說道︰「真羨慕你們姐妹在宮里能互相扶持,我要是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就好了。」
「你這話說的,難道咱們現在不是姐妹嗎?」徐燦輕聲笑道,眼楮卻是望向了夜晚。
夜晚也點點頭,「咱們未進宮前便是姐妹,難道進宮後還要生分了不成?那可真是被人笑話了。」
「正是,宮中步步艱難,獨木難成林,我們都要好好的才好。」夜晨心有感嘆,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真心。
四人相視一笑,夜晚知道至少眼前她們是一個聯盟的,但是以後……誰知道呢。她跟夏吟月十年的姐妹情,最後不也是一朝而散了?天下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姐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夜晚哪里還能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難道是嫌自己命長了嗎?
到了岔路口,夜晚便要跟她們分開,以長秋宮為界,長秋宮西面的宮殿被統稱為西宮,東面的宮殿統稱為東宮。宮中嬪妃大多住在西宮,西宮宮殿較多,而東宮只有鸞鳴宮、柔福宮跟華陽宮三座宮殿。鸞鳴宮主殿並無人,鸞鳴宮的配殿鎖煙樓住著丁昭儀,另一座配殿住著海樂悠。本來丁昭儀身為九嬪之首在就應該搬到鸞鳴宮主殿居住,但是她性子執拗,執意不願意搬,因此鸞鳴宮的主殿倒不好另行分配人住著,因此一直空著。
柔福宮不要說了,只有夜晚一個,而且跟鸞鳴宮之間還隔著一個諾大的御花園。而華陽宮更是一主殿兩配殿都空著,所以東宮的人實在是少得可憐。夜晚居住的地方更是得天獨厚,幾乎是無人打擾,無人煩心的地方,不像西宮人擠人的,難怪這麼多人都嫉妒夜晚呢。
因為是東西兩宮的分界點,這會兒路過的嬪妃也較多,夜晚跟夜晨三人正欲分別,卻遠遠的瞧見慕元澈踱步而來。柔和的陽光下,一身明黃九龍紋袍服越發襯托的慕元澈身姿挺拔,玉樹臨風,龍行虎步,赫赫威風。
眾人忙跪地行禮,齊聲高呼,「皇上萬歲。」
慕元澈走近前來,沒想到這會兒遇到這麼多人,眼楮便落在隊伍中間的夜晚身上。那七彩的裙裾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楮,那褶褶生輝的光芒幾乎掩蓋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光芒。
「諸位愛妃平身。」慕元澈緩聲說道。
「謝皇上。」大家都有些驚喜,誰能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會遇見皇上,這樣的機會可真是難得,都努力展現自己最柔美的一面,希望能在慕元澈的心里留下一點的痕跡。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明溪月,此時正盈盈望著慕元澈,嬌聲說道︰「嬪妾沒想到會在這里偶遇皇上,皇上莫要只想著政務也要好好的仔細龍體才是。」
慕元澈的眼神從夜晚的身上收回,落在了明溪月的身上,明溪月今兒個一身紫色長袍逶迤在地,裙擺上勾著金線繡著大朵的芍藥,妖嬈美麗,越發的襯得腰如楊柳枝,身子婀娜多姿。
「愛妃這時從哪里來?」慕元澈隨口問道,眼角一瞥又落在了夜晚的身上,真是奇怪,這里這麼多的女人,姿色各異,妖嬈美麗,清雅高貴應有盡有,但是他的心思似乎總是制止不住的看向夜晚。
偏偏夜晚並不像別的女子總是含羞帶怯的凝視著他,只是半垂著頭立在眾人中間,若不是那七彩雲紗太耀眼,只怕他都不會發現她在這里。這樣的安靜,令他有些不悅。
「回皇上的話,給甘夫人請安這才剛回。」一邊的阮明玉淺淺一笑應道,阮明玉本就是諸女中顏色最美的,此時一身玉色暗紋長袍越發襯托的她高貴不凡。淺淺一笑,令諸女黯然失色。1ciOy。
夜晚冷眼旁觀,听著看著這一個個的女子用盡辦法想要引得慕元澈的主意,夜晚本以為自己會不在意,以為自己早已經心如死灰。只是此刻親眼瞧見,這才知道縱然自己已然是死過一回,可是有些感情還是忘不掉,她會生生的刻進你的骨血里,融進你的生命里,時時刻刻發芽生長。
夜晚有些心慌,難道他對慕元澈還余情未了?
這不能,絕對不能,他都能要了自己的命,自己怎麼還能這樣沒出息的為他心動,為他傷心。夜晚,你現在是夜晚,再也不是酈香雪了,酈香雪已經被慕元澈給殺死了,你若還不能清醒,何苦重生一回。
夜晚,你要清醒,清醒!
手指用力的刺向掌心,那隱隱的疼痛,讓她變得清醒。這麼多的女人跟她何干,她做什麼要吃醋。夜晚努力想要露出一個微笑,想要說服自己,你只有恨沒有愛。終于擠出了一個微笑,夜晚松了口氣,瞧,自己還能笑出來,還能這樣坦然的面對,她是來復仇的,可不是來兒女情長的,而且慕元澈也不配,他不配!
慕元澈點點頭,很是贊賞的點點頭,「諸位愛妃舉止有度,知曉尊卑,朕很是欣慰。」
知曉尊卑?夜晚心里嗤笑一聲,只是默不作聲,依舊站在那里。眾人面前,夜晚不想做出什麼失儀的事情來,所以她寧願不說話。
「甘夫人操勞六宮事宜恪盡職責,又為皇上誕下玉嬌公主,值得嬪妾們尊敬。」明溪月柔聲笑道,眼楮一眨一眨的望著慕元澈,「皇上可是要去宜和宮?嬪妾倒是耽擱了皇上的時間了。」
慕元澈打算去宜和宮的,這是昨兒個就說好的。只是看著夜晚半垂的額頭有些發白的臉頰,本來順嘴說出的話,竟是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大步走到夜晚跟前,頓住腳瞧著她。
眾人一愣,一時間大家竟是沒想到,皇上在這麼多美人環繞下,依舊能看得到姿色不慎出眾的夜晚。大家的神色便有些微妙的變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夜晚的身上,竟有些惴惴。明溪月的笑容差點掛不住了,手里的帕子幾乎被扯碎了去。
「你怎地會在這里?不是身子還不大好?」
夜晚也沒想到慕元澈居然就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關切的詢問自己。眼神落在那一雙明黃的靴子上,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開口平緩的說道︰「嬪妾進宮這麼久,身子抱恙一直未給甘夫人請安,心中甚覺不安。今兒個覺得好了些,便出來了。」
慕元澈擰起了眉頭,細細打量著夜晚的神色,思量這話中的真假。
嚴喜跟在慕元澈的身後,將這話听的一清二楚,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二姑娘居然也懂得禮數了,哎喲喂,真是不容易啊。要真是這樣,以後他的日子可要好過的多了,阿米豆腐,真是上天可憐他。
謝我道又尋。「哦?朕竟不知道愛妃也能這樣知禮了。」慕元澈的聲音夾著些笑聲,看著夜晚的眼神便有些想要笑,讓他相信夜晚知禮,他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還比較可靠些。
「皇上這話好沒道理,難道嬪妾竟是個不知禮數的蠻人不成?」夜晚柳眉倒豎,怒不可竭,欺人太甚了,她什麼時候在外人面前無禮了?「嬪妾可不像有些人,送個衣服也不講明,害的嬪妾差點丟了臉,別人以為嬪妾是因寵生嬌目中無人呢!」
嚴喜翻翻白眼,他就知道二姑娘知禮神馬的都是浮雲啊。
不過這事兒……好像真怨不得二姑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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