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草連天洶涌,人跡罕至的土地上有一個暗香洞,洞中是夜獨泓等人的家,他們在野外呆久了,習慣這里的風,習慣這里的草香,習慣這里特殊溫度的陽光。
夢中影國的人民都知道自由軍的威武,自由軍行軍艱難,人們無不牽掛,自由軍攻打蘭露國,大家祈願他們勝利。哪一日自由軍佔領蘭露國的全部土地,而後凱旋歸來,定是民眾沸騰。
軍事知識、軍事新聞,夜獨泓不甚關心,他也不喜歡那市井嘈雜,在平靜的野外,與清風為伴,這便是快意人生。
香草兒就更不去接觸那些世俗物事,他的神情表現出可貴的寧靜,可以感覺出,他的精神與寧靜的大自然在一起。
牛驢是個喜好喝酒吃肉的人,他偶爾樂意去街市上走一走逛一逛,感受人的氣息,牛驢有時候還是喜歡熱鬧的。牛驢編制桌椅、制造弓箭,他拿著自己做的東西到桃花城去賣,如今的桃花城人來人往,富商巨賈雲集,牛驢所帶的物品會很快賣掉,牛驢由此獲得小說幣。有了小說幣的牛驢就可以在桃花城逛街了,什麼雞鴨魚肉,想吃就吃,什麼仙汁玉露,想喝就喝,牛驢真正感受到有錢的快樂,當然,牛驢並不是有錢人,而是有了錢的人。有了錢的感覺,真是好啊。
有些小錢的牛驢在逛街回來後,就好講他在街上看到或听到的那些事,孟海常听牛驢講說。牛驢像一個說書人講著他在桃花城的經歷,孟海也頻頻從牛驢的講述中獲取歡樂。漸漸地,孟海也願意和牛驢去桃花城了,這樣,牛驢就有了個伴。
孟海不像牛驢那樣,吃肉喝酒沒個厭足。孟海逛街,重點不在飲食,他能夠欣賞街上的傘蓋、柳樹、少婦身體的曲線、小河、青石板的韻味。孟海還算是有詩意的人,他能從世俗的景象中抽象出具有詩意的意象,孟海還能吟詩呢。他的詩詞不夠優美。但自娛自樂足矣。
這一天牛驢和孟海從桃花城回來,牛驢的兒子冰冰早就在暗香洞外的空地上等著父親歸來,這幼童對大人的那種依賴和信任,是很可愛的。在遠處看到空地上站立著的兒子的牛驢。心里暖暖的。感覺自己的兒子就像是天使。
當牛驢來到兒子面前,就將肩上褡褳樣的包裹甩下來,口中滿含親昵地說︰「小子。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冰冰就接過那包裹,這包裹很重,他是拎不動的。冰冰雖然說拎不動這包裹,可是他很喜歡,因為他知道,這麼重的包裹,里面一定裝著許多好吃的。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爸爸給冰冰帶了很多冰冰愛吃的食品。
牛驢就問冰冰︰「在家有沒有乖,有沒有听夜哥哥的話。」冰冰就撅著嘴說︰「有。」
冰冰在剝一顆糖果,這糖果是牛驢在桃花城買的,選的還是一家名牌商店呢,這糖很好吃,還沒有完全剝開來,糖的香甜氣息就彌漫起來。
將一顆糖放入口中的冰冰站起身,跑到暗香洞,拎出一個盒子來,冰冰把盒子遞到牛驢手中,牛驢看著那盒子,盒子是竹條編織的,牛驢不知道盒子里放的是什麼。
牛驢就問冰冰︰「冰冰,告訴爸爸,這盒子里是什麼呀?」
冰冰仰起稚女敕的臉龐說︰「爸爸你猜。」
牛驢說︰「這盒子是誰做的?」
冰冰一臉孩子氣地說︰「是我做的。」
牛驢就很驚訝,旁邊的孟海也很驚訝,孟海在旁邊問︰「是你做的?」冰冰點點頭。原來冰冰收集了牛驢平日里編織物品時廢棄的竹條,自己在角落里琢磨編織,加以實踐,終于制作出了這盒子。
孟海又問了牛驢剛才問過的話,說︰「這盒子里裝的是什麼呀?」
冰冰說︰「茶葉。」
牛驢就打開這盒子,這盒子可謂是寶盒,哈哈,里面一共四層。冰冰一面看著爸爸打開盒子,一面給爸爸講解。冰冰說︰「第一層是紅茶,第二層是綠茶,第三層是花茶,第四層是暗香茶。」
孟海不解,問冰冰︰「什麼是暗香茶啊?」
冰冰仰起臉說︰「暗香茶融合了前面三種茶的特點,是最好的一種茶,本來沒有名字,是我給它起了這個名字,因為我們的家名叫暗香洞。」
孟海驚異地看著這個幼小的男孩兒,對他說︰「你從哪兒弄的這茶葉?」
冰冰說︰「這盒子和這茶葉都是我自己做的。」原來,冰冰在野外玩耍時,采集了茶葉,運用自己的聰明,制作了這些茶葉。這些茶葉按照傳統的工藝,需要好幾道工序才能制作完成,其中的復雜程度是一個小孩子不容易理解的,這不像蒸饅頭,要比蒸饅頭難過了。可是這個小孩子,又沒有人教他,他就制作出這麼些茶來,真是茶葉方面的天才了。
孟海說︰「你真是了不起,你這孩子像你爸爸,你爸爸就能制作很多東西,你特別像你的爸爸。只是有一點你不要學習你的父親,那就是吃肉喝酒,小小年紀可不能學那些,要不然成為酒肉之徒了,做酒鬼可不好。」
冰冰用天真的語氣說︰「這個我自然知道。」
孟海躺在躺椅上,望著天空。牛驢躺在躺椅上,望著遠方。冰冰也上了一把躺椅,他幼小的身軀在躺椅上很滑稽,那躺椅都能當冰冰的一張大床了。
孟海說︰「我們在這野外挺不錯的,這夢中影國,現在還是要去與其他國家爭奪土地,這仍舊是一個亂世,我們去桃花城就能感受到,人們談論的話題還都是戰爭,盡管現在城里的人都能吃飽穿暖,可是他們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外敵來了,一切的安全都會受到威脅。」
牛驢說︰「你說的對啊,這夢中影國現今還只是驢糞蛋表面光,長期打仗,真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夢中影國的男兒啊。這個賈朝,我看還是不錯的,要我說,現在就別打仗了,好好建設我們的國家,把國家建設的好好的,讓賈王朝成為一個偉大的王朝。」
孟海說︰「別操那心。你喜歡吃雞,把你的雞吃好是要緊。」
牛驢說︰「說的也是。什麼國家大事,還是肚子要緊。」
在躺椅上的冰冰望著天空中的白雲說︰「功利于我若浮雲,人生不過百年,三萬六千五百日,不過彈指一揮間。人生苦短,心當自然。閑時品茗,心境安寧。茶禪一味,清空自在。」
孟海以驚愕的表情看著這個孩子,他說︰「你剛才說什麼?」
冰冰不理孟海,依然望著藍天白雲,說︰「追求寧靜,追求大寧靜,獲得靈魂的安詳。」
孟海問牛驢︰「這孩子是你教的?」
牛驢說︰「沒有。我就不教他,我要是教過他,我就不姓牛。他可能是跟地上的昆蟲學的這些心思。」
孟海說︰「小孩子是神奇的,你別看孩子小,小孩子是最難捉模的。」
牛驢說︰「是呀。孩子的心,深不可測。」他轉頭對冰冰說︰「冰冰,你姐姐呢?」
冰冰轉頭對爸爸說︰「姐姐在洞里面睡覺呢。姐姐在里面睡覺,我在外面睡覺。」冰冰又說︰「爸爸你別打攪我,我要睡覺了,我看能不能夢到姐姐,看我能不能和姐姐相互夢到,看我能不能和姐姐做同樣的夢。我和姐姐說好了,要一起做夢。」
牛驢就不再和孩子說話,讓他睡覺。藍天白雲在冰冰的上方,那麼高遠、精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