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兒在地面上鋪著,也不知道是哪位藝術大師在路面上撒了這麼些小石子兒,讓這段路面漂亮萬分。而走在到這段路頭的夜獨泓卻不敢踩上去,他怕這地上的小石頭又是哪些練習法術的人變的。
夜獨泓還是踩了上去,小石頭硌腳,夜獨泓感覺這是小石頭在按摩腳。路上的石頭可以按摩腳,亂吹的風可以按摩身體,美麗的景色可以按摩靈魂。這也是夜獨泓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旅行的原因之一。
路旁邊有枯枝敗葉,夜獨泓發現了兩根棍子,去掉多余的枝杈,倒是兩根不錯的手掌,木棍很結實,這兩根手杖就是夜獨泓的好伙伴。有雙手杖到底好,使用時,可以較輕足部的壓力。
空氣中總有一種特殊的氣味,每一段路都有每一段路的味道,夜獨泓可以判斷得出這些氣味都是對人體有益的。草木的味道有多種,有新鮮的草木的味道,有**的草木的味道,哪種草木的味道都好聞,而這種味道只有接近自然的細心人才能感知。
越往南行,這空氣越濕潤,越往南行,風越溫和,夜獨泓總會關注一些大環境,比如天空啊、空氣啊、大地啊,他會因為環境而影響心情。
此時天降小雨,夜獨泓撐著小傘在雨中步行,他也不急于去遠方山,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急不得。雨中的夜獨泓全身心地感受著雨的氣息,他將靈魂投入到雨中。感知雨的妙處。
雨下到恰到好處的時候停止,有人會問什麼是恰到好處,不下雨,周圍可能是干燥的,下過雨,空氣會變得濕潤,雨下得多了,空氣會有一股發霉的味道,雨下到恰好,有一個標準便是。空氣的濕度恰好。地面的濕度恰好,植物所需的水分恰好,人听雨聲的時間恰好。雨停了,可是那雨聲在夜獨泓心中還下。雨在夜獨泓心中還在繼續著它的夢幻。
走在濕潤的空氣中。撐一把小傘。拿出那塊小紙板,看著上面的小地圖,往一個正確的方向行進。心中有那個遠方的目標,但是心里卻不著急,默默行走,感受自然一切的妙處,在心中暗暗地享受,夜獨泓熨帖至極。
雖然不下雨了,夜獨泓還撐著傘,撐到不想撐為止。濕潤的草地有說話聲,這聲音也是濕潤的,夜獨泓斜過傘,就看到有一個少婦和他的丈夫在地上,這少婦的丈夫躺在地上,胳膊上有很深的劃痕,草地上有從他胳膊上流的血。少婦看上去既懂醫學又會法術,對丈夫的胳膊一番包扎之後,又對其施行法術,那血才止住,丈夫才不再感覺疼痛。
但是少婦還是在垂淚,他的淚如同柳枝上的水珠,少婦彎下楊柳腰,悲傷不止。
夜獨泓遞過去傘,他們在樹下,樹上會落下水珠。少婦說聲謝謝,接過夜獨泓的雨傘。
「你們這是?」夜獨泓不明白,「怎麼了?」
少婦說︰「唉,我丈夫是去了遠方山,山上的靈獸傷到了他,我們就趕緊下了山,他的胳膊被靈獸撓上,我已經為他包扎好。但是靈獸的傷害不同于其他動物的傷害,我的丈夫需要吃藥,這種藥需要用些草木制作,並需要花朵上的露珠調和。摶成丸吃下去,才能使身體恢復元氣。」
少婦哀嘆一聲,又說︰「十八中草木我已經找到,其中有九種異草,九種奇木,我且都搗成爛泥,現在只需找到花朵上的露珠調和就可以。」
夜獨泓明白了,又看少婦背後,有一大片膝蓋高的花叢,那花朵如同荷花,卻要比荷花漂亮,粉紅色的花瓣上,有晶瑩的露珠。
少婦用綠葉采集露珠,找到九九八十一顆露珠,調和搗好的草木泥,摶成丸,讓他的丈夫服下。那丈夫服下藥丸,氣色陡為好轉。
夜獨泓感嘆說︰「好醫術,恐怕蘇雨都沒你醫術高明?」
「你說什麼?」少婦沒听清,「什麼雨不雨的。」
「沒什麼。」夜獨泓說,他看著地上的那丈夫,「唉,遠方山果然凶險,上面的靈獸把人傷成這樣,好慘好慘。」
少婦听了,抬頭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給我傘,還問這問那的,還說古怪話。」
夜獨泓就不明白了,自己何曾說過什麼古怪話,他也不辯解,則說︰「實不相瞞。我也是要去那遠方山呢,你看,這是我的小地圖,我按照這圖上的指示去找,這個導航很不錯的,只是這遠方山實在是難以抵達。」
少婦說︰「那山需要虔誠才能上去,那山上有游子劍,是一把寶劍,好東西都想得到,太多的人去遠方山,可是,都不能得到那把寶劍。」
夜獨泓說︰「去遠方山需要一個人的虔誠,這個我知道。問題是現在我還見不到遠方山,先見到,再上山。」
「你就往南走,虔誠地往南。」
夜獨泓明白了,他就打算往南走,一直虔誠地走。而在此刻,他看到有一只螳螂,它的腿不知怎地就瘸腿的,瘸腿的蟲子爬不遠,可是他還是爬到了那叢下,花朵上的露珠落下來,就滴在它的身上。螳螂的腿就好了,就不瘸了,就正常行走了。這露珠這麼神奇,夜獨泓很驚詫。
夜獨泓右臂有一個傷口,曾縫過十三針,夜獨泓就想,看看這露珠對我的傷怎麼樣,夜獨泓就將手臂伸到花叢下,他輕搖花株,那露珠就垂落下來,有幾滴露珠掉落在他的胳膊上。那傷痕經露珠洗過,就消失了。這露珠有這樣的功效,這讓夜獨泓驚喜不已。
夜獨泓從工具箱中取出一個空瓶子,裝滿了這花的露珠,這露珠對消除傷疤有奇效,夜獨泓將裝滿露珠的瓶子收了起來。
少婦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你發現這露珠有消除傷痕的作用麼?」
「什麼?」少婦說,「我知道這露珠和了草木泥,能夠恢復元氣,能夠治療內傷,難道還對消除傷痕有幫助,這個我不知道。」
夜獨泓說︰「這個你可以嘗試一下,這是真的。嗯,你先照顧他吧,我該走了,我要去遠方山了。」
告別少婦,夜獨泓踏上行程。
天,太陽,大地蒼茫。
風,大樹,漫長的路。
往南,往南,再往南,夜獨泓走得腳都疼了。夜獨泓心中虔誠,就是想要到達那個山,夜獨泓未想到到達遠方山是那麼費勁。
心中有山,腳下有路,不停前行,不斷進取,可是,遠方山還沒有出現在夜獨泓前方,也許該租一個馬車,可是這里路窄,馬能走,車不能走,有的地方,馬和車都不能走。
本來已累,又走,更累,腳上泡更多,夜獨泓就找了棵樹,靠在樹干上,月兌鞋,褪下襪子,取出那瓶露珠,灑露珠于腳上,腳就沒有臭味兒,傳遞出淡淡的露香,而且腳上的泡也立即消除掉,他的雙腳就都精神了。
夜獨泓試著涂露水于太陽穴,頭腦立即清醒,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普通的露水斷沒有這種功效,那花上采集的這東西,卻這麼厲害。
靠在樹干上的夜獨泓又一次相信這是一個豐富的世界,有很多東西自己都不知道,如此這般每每獲得新的知識,是快樂非常的。
夜獨泓正準備起身,就看到剛才的少婦和他的丈夫了,那男人胳膊上的紗布去除了,夜獨泓驚訝非常,就跑過去問是怎麼治好的。
少婦說︰「虧你提醒我們,你說露珠對療傷有作用,我就試著讓他把胳膊伸到花叢中,將那露珠抖在他的胳膊上,說來也奇,他胳膊上的傷就立馬好了。這露珠療傷居然能這麼立竿見影,這不是奇跡是什麼。」
那男人感嘆說︰「是呀,那花就是神奇,哦不,確切地說,是那露珠。這名山有奇花啊,靠近遠方山的花就是不一樣。」
「什麼?你說靠近遠方山?遠方山就在附近麼?」夜獨泓驚奇地問。
男人說︰「這里離遠方山不遠了,只要你虔誠地前行,就能到達遠方山,但是我建議你不要一個人去,很危險的。你看我剛才那傷,就是冒失去的結果。」
夜獨泓跟男人聊了兩句話,就離開他們,往南走。
靠近遠方山的花都那麼神奇,如果是到了遠方山上面,也不知道是有一番怎樣神奇的景象呢,夜獨泓懷著無限的美好憧憬往南行,似乎那個男人的傷不能引起夜獨泓警醒。
路上行走多時,夜獨泓不覺得腳疼,那露珠這麼厲害,夜獨泓原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露水。
夜獨泓走在路上,腳不僅不疼,而且還感覺到雙腿有勁,夜獨泓走著,越走好像越精神。
走路是件悠閑的事兒,兩條腿走啊走,可是走得多了就變成一件累人的事兒,兩條腿走啊走,再走得多了,就成為一件麻木的事兒,兩條腿走啊走,再走得多了,就成為一件疲憊的事兒,兩條腿軟啊軟走不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