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昏黃的燈火下,林燕染用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因在她面前傾訴了心底最深的秘密而帶有幾分尷尬的霍紹熙,繃著一張俊臉坐在一旁卻目不斜視。
「小弟,幫我看看有沒有需要更改的。」林燕染說著將手里的紙張塞到了霍紹熙懷里。
霍紹熙手忙腳亂地接了過來,娟秀瀟灑的筆跡寫道︰「立足林家村總部署。」心頭好奇,再一瞧下面工整詳細地列舉了具體步驟,他們三人都有任務,林燕染的是收服村里的青壯女子,他的是折服村里的少年,林安謹的是成為村里的孩子頭。
「計策不錯,但是還要加一條,防止周老頭在後面使詐破壞。」
「還是你了解他,周老丈陰險狡詐,一定牟足了勁使壞,我果然還是單純了。」林燕染邊說邊在敵人一方加上周軍師,但她這悄聲嘀咕听得霍紹熙眉心一跳,什麼叫他了解陰險的周軍師啊,好像他也是陰險之人似的。
林燕染奇怪地瞄了眼面色又黑了的霍紹熙,暗嘆哪里是女子心海底針,分明是少男心海底針嘛,瞧了瞧身畔對她爛漫一笑的林安謹,暗自祈禱她家兒子長大了千萬不要像他父親板著張面癱臉,面上沒有情緒,卻一肚子算計。
翌日一早,三人便按照作戰計劃分頭行事,林燕染的目標是村里的青壯女子,也是最敵視她的一群人。她的計劃是發揮最擅長的醫術,有病有痛的為她們診治,當然還有很多人沒病沒痛,可是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最在乎的便是「臉面」,顯然現在村里的女子都是面容粗糙、臉帶紅痕,只要她手里的美容藥膏傳了出去,包管這些女子親自找她來示好。
二寶的娘便是她醫術上的招牌,美容藥膏的免費宣傳人當然就是性格直爽卻又能說會道的王氏了。所以,林燕染的第一站便是帶著她精心研制的潤膚白面的水粉澡豆,前往二寶家。
林燕染的行動十分成功,二寶娘雖然精神上的疾病沒有好,但是服用了寧神靜心的藥,又按照補血益氣的食補方子進了飯食,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焦躁的情緒緩和了,再沒有自殘的行為,二寶對前來診脈的林燕染感激涕零。
「林夫人您醫術真是高明,二寶娘可算是好些了,之前她那樣叫喊踫撞,也是不好過心里難受呀,多虧了您了,現在她安安靜靜的,少受了多少罪。」一旁乍一在二寶家門前踫面目光閃了兩閃的王氏,此刻見了好轉了許多的二寶娘,立馬揚聲稱贊。
林燕染淡淡一笑,並不在乎王氏前後態度的轉變,一貫的光風霽月,倒是王氏干干笑了兩聲得不到回應,忙向二寶求助。
「林夫人,您救了我娘,二寶感念您的恩情,村子里長舌婦的閑言碎語,請您別放在心上。」二寶握了握拳頭,昨日里他已經因著這個和劉文英等人吵了一架,只是他嘴巴笨不是她們的對手,但是她們若是再這般下去,二寶拼著觸犯軍規,也要將她們打上一頓。
王氏是個聰明人,馬上反應了過來,重重一拍手,「我昨日里就是被她們忽悠了,竟誤會了林夫人您,真是該打。說來這還是林夫人您太優秀了,才惹來這起子小人亂嚼口舌,我打听清楚了這流言是劉文英傳的,哼,她就是看不慣您住在大當家的院子里,心里嫉妒呢。也不瞧瞧她的模樣,大當家的能看上她,我看她就是丑人多作怪。」王氏和劉文英可是有舊仇,如今她妹子的身子也不好呢,她還指著林燕染為她妹子看病,而且昨日里得了的那瓶潤膚露,她用著極好,這兩項好處在,她便跟定了林燕染了。
林燕染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大大的水杏眼上,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垂落,「王嫂子過譽了,我想著大家之所以听信了流言,可能是和我接觸太少,彼此不了解,才會听信了挑撥之人的話,但是我與大家又有什麼過不去呢,且不說我們母子所居的院子是周軍師安排的,只說我們母子才來到貴地,連大當家的面都沒有見過一次,這些流言實在荒謬之極。」
「是了,是了,您都沒有見過大當家,這分明是要冤枉人,林夫人您放心,咱們絕不讓你平白受屈。我家里女人多,林夫人您要是看得上,可以到我家和大家聊聊天,說說話。」王氏利索地說道。
「叨擾你了。」林燕染順水推舟的跟著王氏去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