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同學。」碧碧姬紅著臉，辯解道，「他是人類。」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碧碧姬，你的眼楮異于常人，你可以看見妖怪的本相！」阿曼達的反坦克火箭筒對準了碧碧姬的心口。
「你沒有注意到嗎？他不是人類！」阿曼達冷冽地瞪了我一眼，「休是不會出錯的。」
「碧碧姬，我在教你呢！你希望又像上次一樣，看到保護你，愛護你的人在你身邊倒下嗎？」
「不錯啊，虛張聲勢！」阿曼達邪惡地笑了笑，「但是，你忘了，我最擅長近身搏斗！」
「啊，心疼了！你總是這樣碧碧姬，心慈手軟！妖魔最拿手的就是欺哄，欺哄天真少女的心。人家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痛？」阿曼達眯了眯眼，打量我和碧碧姬。她篤定我和碧碧姬關系非一般。
腳下一滑，我差點吐血了。
只怕，戰斗之前，阿曼達早已對比了對方與自己的優弱點，計劃了整套方案。
阿曼達的表情一滯，僵硬的動作使炮口偏離的我，巨大的沖擊波從我的耳邊擦過，火辣辣的。
「休不是人類。他是惡魔。」阿曼達猖狂地笑了起來，「你完蛋了。休最討厭在拉琴的時候被打擾。而且，他可是會記仇的！」
「是，我是人類。」我堅定地回答。心中卻是缺失了一角。
「碧碧姬，小鎮安逸的節奏把你整個人都廢掉了嗎？動作太慢了！」阿曼達如電似地沖到碧碧姬的面前，把她撞到了在了地上，胳膊壓住了碧碧姬的喉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努力地站穩。
我本來不知道休的身份，是她太得意暴露了信息。
Er……不管你是罵我，還是道出了真相。但，我的妖身正是狐狸！
「即然他是惡魔，你身為驅魔師為什麼不消滅他？！」我迎著她的炮口，不服地大聲質問。
此時此刻，我相信這個傳說。
迎上她真摯的眼神，我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我們在一個草坪上，夏天，茂盛的草木中繁華朵朵。「碧碧姬，成都的兔頭吃多了，你傻掉了！腦子里裝得盡是草！」阿曼達重新調準了炮口，對準了我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阿曼達揚起了眉毛，笑意含著無限的殺意。
「阿曼達姐姐善于用音樂布陣。」碧碧姬朝我大聲喊道。
「于清心，你是人類嗎？」碧碧姬大聲地問我。
一股強大的殺氣在空氣中沉沉浮浮，除了拉琴優雅的休，我們陷在了緊張又壓抑的氣氛中。
「我說了，我最擅長近身搏斗！」話還沒有說完，阿曼達手上多了一柄劍刺，割斷了碧碧姬的鏈子，劍鋒刺傷了碧碧姬的右臂。
太邪惡了！這個女人比本家的很多妖怪要邪惡很多！
「我來看看你的休假修行有沒有長進！」阿曼達抬了抬炮口，陰鷙的眼眸射出殺氣，「休，《聖母頌》。」
兩聲猝不及防的槍響，阿曼達扛著反坦克火箭筒，凌空飛躍，輕而易舉地躲開了碧碧姬的沙漠之鷹。
「結界？」我大吃一驚。這個拉琴優雅的男人並不像看上去那樣的文弱。
習慣與妖怪之間的肉搏，這種充滿文藝範的戰斗法讓我一時無法適應。我是該直接解決阿曼達呢？還是拉琴的黑衣男人？
我不由得想起曾經听妖怪們聊天時講得一個傳說，五十年前，曾經有個人類僅以一己之力打敗了妖界與魔界的王。
阿曼達的反坦克火箭筒對準我發了兩炮，擋住了我的後路，碧碧姬也跟著下來。
「碧碧姬，你的子彈用完了。」阿曼達微微一笑。
驅魔師與惡魔的組合？
站在日落的黃昏，我們形成三角陣勢，前後背夾，我捂著胳膊的擦傷，氣喘吁吁。
就像上次在妖怪老巢，她完全沒有發現黑舞與九娘的異樣。
極具抒情的，洗練、優美的音符含著陣陣殺氣飄揚在日落的山頭。夏風拂過深深草木，知了安靜了。
「他是人類。這就是我看見的。」碧碧姬決然地揚起了下巴。她的右眼雖然可以看見妖怪的本體，但是遇上高級的大妖怪，他們幻化的人性爐火純青，她也沒有十分把握，只能靠經驗來分辨了。
真王會的異能者，神的恩膏者，他們的能力不容小覷。
爺爺是無形無蹤的霧妖，女乃女乃是體型優雅的狐妖，在擠上人類的血統，我的妖身介于人類和妖怪之間。
之前，她並不是大意。是有意為之，消耗對方的能力。她的思維不想她的穿著那樣隨性。怪不冽阿。
「碧碧姬，你想干什麼？！為愛殉葬？」阿曼達惱怒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問題還是碧碧姬護衛我的行為刺激了她。
我是人類。但，也是妖怪。
「我相信于清心。也許他身上有很多疑問，但是我相信他。」碧碧姬的固執把阿曼達氣得原地打轉轉。
「阿曼達姐姐，你听到了，于清心說了他是人類。」
幾個回合下來，碧碧姬的體力明顯不支，因為她禁食禱告懺悔好幾天。此時，她汗流夾背，站立的雙腿在微顫。相比之下，阿曼達則是老練多了，這種老練是在無數死亡的戰場上贏得來的。
「妖怪和惡魔都不應該存于人世。」阿曼達火箭筒毫不留情地朝我發來。
一比二，打不過。我一張嘴還說不過他們！當年張小豪舌戰八大姑婆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
但是這番話，讓我有了好奇。碧碧姬以前愛上過妖魔？！
趁機，我大口喘氣。朱麗葉奔到了我的面前，又護住了我。
以一敵百，最好的武器，莫過于舌頭。
休奏起了音樂，大提琴渾厚豐滿的音色，抒情的旋律，傳遞著一份深沉而復雜的感情。
「我們是同班同學，于清心是我來中國的第一個朋友！」說著，碧碧姬拔出了腰間的兩把沙漠之鷹迎戰。
也許，我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
「啊！」阿曼達的雙腿突然被碧碧姬的鏈子絆住了。倒在了地上。碧碧姬乘機壓上，手肘肋住了她的咽喉。
我撿起一塊石頭，朝黑衣男人砸去， 的一聲。
我瞠目結舌，除妖師與驅魔師的能力和本家很多大妖怪旗鼓相當。
「媽的，哪個人類在沒有工具的輔助下從三樓滾下來，可以完好無損的。」阿曼達狠狠罵道。「休，《G弦三的詠嘆調》。給他來點厲害的！」
「阿曼達姐姐，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大意！」碧碧姬左手的搶抵在了阿曼達健壯的腰肢上。
「別說了，阿曼達姐姐！」碧碧姬的臉頓時蒼白。
「天黑了，現出原形吧！」阿曼達抬了抬火箭筒，鄙視道，「化作翩翩美少年，迷惑清純小女生，你們這些敗類我見多了！狗狐狸精！」
舒緩的樂音並沒有帶走槍炮之間的戰火，反而急劇了兩人的戰斗。
「碧碧姬，你就承認自己是外貌協會的，一看見好看的男生，你的反應就遲鈍，毫無分辨之力。真是可惜了你右眼的異能！」
比人類的體型高壯，比獸類的體型輕盈。
「阿曼達姐姐，你的火箭也沒有了。」碧碧姬壓著弱勢的阿曼達，臉繃得緊緊的。
還沒等我看清楚，石頭反彈，擊中了我的左肩。zVXC。
「人形是脆弱的，打中了，疼痛可是會加倍的。還是快點顯出妖身」阿曼達把反坦克火箭筒的口瞄準了我。
朱麗葉輕輕「嗯」了一聲，上翹的嘴角懸掛著放心。
「轟！」一條火龍朝碧碧姬沖了過來，甩出銀色兩條，碧碧姬念了兩聲咒語，「滅！」火龍近在碧碧姬的眼前消散。
而那個拉大提琴的黑衣男人，開弓轉變了音樂風格。
音樂停止了。我吃驚地注視著突然轉敗的阿曼達。
三層樓誒！我沿著下水道滑下，棉褲磨損，我也不顧上疼痛，我抬頭望了望，朱麗葉微張著嘴巴，眼中盛滿了擔心；矯健的阿曼達滿臉殺氣輕輕一跳，我爬起來，腿還沒邁開，背著大提琴的休擋在了我的面前。
「來吧，我來教教你，踫上妖魔了，應該怎麼做？」阿曼達的目光調向了拉大提琴的黑衣男人，「休，Music！」
「《聖桑的天鵝》，向我們的這位朋友問好！」阿曼達露處的美麗貝齒此刻在我眼中，如同森森白骨。
她堅決不讓的態度使阿曼達下定了決心。
「我說我是英國女王，你信嗎！你這個白痴！再這樣下去，不僅你的心被他騙取，連身體也被他當食物。你是不是再也不听姐姐的話了？！」阿曼達憤憤地說道。
「阿曼達姐姐，住手！」碧碧姬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阿曼達步步逼近，她邪氣地扯了扯嘴唇。
我四處躲避，從窗口上一躍而下。
一聲痛吟，碧碧姬倒在了地上。
「碧碧姬！」我沖了過去，扶起她。
「你太過相信假象了。」阿曼達收起劍刺，居高臨下地瞪著我和碧碧姬，語氣森冷，「今天，我就撕下他這張人面皮，讓你好好看看妖怪的萬惡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