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好了嗎?」袁園催命似地喊著,人影很快從拐道口挪移過來。
「好了好了。」我終止了與秦飛騰的交談。
把白哥哥制作的頂級藥丸給張小豪服下,過了十五分鐘,藥效發揮了作用,沈洲曉用體溫計量了量,體溫降到了正常範圍。
我和秦飛騰對望了一眼,我們絕不會告訴她朱麗葉在妖文里,念做「碧碧姬」。
她是想和我告白嗎?她知道我喜歡他嗎?她發現我妖怪的身份了嗎?她的記憶恢復了多少,知不知道上次在酒吧的私人會所,拯救她和碧碧姬的是我?
話一講完,房間有那麼連三分鐘是靜止的。
「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先看看你的相機修理得怎麼樣?」
「不知道。」沈洲曉淡淡地說,抬頭凝視了一會兒花蓉。
花蓉似乎是回神了。我和秦飛騰手扶著臉抹了抹,欲把臉上的那份無奈抹掉。沈洲曉不失時機地講了一句滿含深意的話︰「女神當然是無所不知的。」
我心里哀嘆,女人心海底針。
我們心中一驚。
「那你怎麼解釋張小豪和朱麗葉不動聲色地在學霸的面前消失呢?消失之後,又到了後面?」
目光都齊涮涮地看向我。
「啊?!」花蓉汗毛聳立,血色一下子從她臉上褪下了。
「就像你一樣,中文叫袁園,法文叫佐伊(Zoe),英文叫簡(Jane)。三個不同的名字,但都是你。」
「你們看,花蓉、秦飛騰沒來就突然受傷了……」
「很顯然這是兩個名字?」袁園給了袁園一記爆炒栗子,「你單詞背傻了吧!」
袁園鄙視我拙劣的借口。
「妖……文?花蓉,你懂妖文?」袁園的職業反應讓她立刻抓著花蓉,緊追不舍。
玻璃窗映出她僵硬的笑容,馬上她又恢復如常,「朱麗葉真的被妖怪抓走了嗎?好不可思議!」
「他到底是愛朱麗葉還是愛‘BB雞’(碧碧姬)?!」袁園瞅著相機,手里拿著相機的殘片拼湊。
「這個……」我蠕了蠕嘴唇。
「那麼……于清心呢?于清心莫名其妙地從三樓跳下來,這個怎麼解釋?」袁園不服氣地嚷道。
沈洲曉微微轉過身,化解了袁園沖過來的手臂。
袁園很快從HelloKitty包中拿出了銀白的MAC,取出讀卡器。我們迅速圍攏。
秦飛騰和沈洲曉異口同聲地否決。對于袁園月兌韁似的月兌線思維,他們徹底無語了。「哪有那麼多意外啊,我和徐晨佳差點掉入海里!」
「你們說這個地方是不是特別的邪門?還沒有來到島上,我們一個一個接二連三的出事故。」袁園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驟然地縮向徐晨佳,拉住徐晨佳的胳膊,眼珠一轉一轉,緊張兮兮地望著周圍。
「這是他第九十九次喊朱麗葉了……」郭明明手執筆,在酒店的便簽條上記下一劃。
「一百次朱麗葉……一百零一次朱麗葉……」郭明明一邊匯報,一邊記錄。
「這是我們不對在先,上面寫了警示不準靠近,我們還站了上去,當然會有危險臨到。」看見袁園一副自己嚇自己的樣子,徐晨佳撫額道。
徐晨佳背單詞,偶爾時不時地投向我幾眼,這朦朧,欲言又止充滿困惑的眼神讓我不由得浮想聯翩。
我模模鼻子……這個……我還真是無法自圓其說!
「什麼?!什麼?!」袁園像是听到了爆炸性新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坐在旁邊的徐晨佳如同坐在渡輪上,隨著袁園的動作,一起一伏。
「這是意外。」
而徐晨佳的目光卻含著別有一番深意地掃了我一眼。
花蓉失魂落魄的樣子,袁園又提高嗓門問了一遍。
「有道理!」郭明明舞著鉛筆,點點同意。
「不是坐了渡輪,頭暈腦脹的……」我無言以對。
「我開玩笑的。」
郭明明同情地看了一眼,嘆息道︰「學霸,被袁園盯上,你這輩子真要完蛋了!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們會在天涯、百度、貓撲、騰訊,搜狐、新浪等各大網路上看見你和XX的艷照門。」
「別動,等一會兒!」沈洲曉的語氣冷冽,他扭過頭,問袁園,「電腦帶了嗎?」
袁園此刻沒有功夫和郭明明唇槍舌劍。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相機中的照片,沈洲曉深深鎖著眉頭,一臉凝重。
「你們看這個人,他一直跟著你們!」沈洲曉用鼠標圈出了一個男生,這個男生穿著花木高校的校服,但是我不記得曾經在學校里見過。這麼多年都在同一所校園,我幾乎認熟了校園的每一個人的臉,也許,我並知道他們的名字。
袁園組裝墜下樓,摔壞的單反相機,徐晨佳抱著單詞本,花蓉呆坐在沙發扶手上,凝望窗外的夜景。
袁園像是收到了智慧的光照啟發,臉上頓時煥發光彩。她拍拍徐晨佳的胸脯,「佳佳,背單詞還是有用的!盡管你記不住它們,至少讓你的思維發散了!」
「或許碧碧姬就是朱麗葉呢……」一直默默被單詞的徐晨佳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我們。
氣氛又恢復到了起初。
「拜托!拜托!」袁圓像只小狗地拉著沈洲曉的襯衣。
「這個也是意外!」我訕笑了兩下,「我站在窗戶看到張小豪和朱麗葉在樓下,和他們打招呼……」
每次我想透過眼神和她交流交流感情,她便像是小雞啄米似的迅速垂了下去,裝作背單詞。
「等張小豪醒來了,我們問問他……」花蓉幫我解圍,我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驀然,花蓉臉紅了。袁園鼓著腮幫子,一副與我們干架的樣子,秦飛騰眼珠一轉,指了指她手中的相機。
袁園擔憂沈洲曉借修相機的名義,把當初他向花蓉單膝下跪,告白的照片統統刪掉了,他曾經威脅過她,但憑著小強般的職業精神,她停住了沈洲曉種種惡毒乃至歹毒的言語。
「那是意外。」
「一不小心,你翻了下去來?!」
「即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算了……」沈洲曉垂下了手。
收到了沈洲曉的眼神引導,袁園用肘戳戳坐在沙發扶手上的花蓉。
經過秦飛騰這麼一提醒,袁園恍然記起手中的相機還沒有完成。
「等他醒來,一定要嚴加拷問BB雞是何許人。」袁園抬頭,目光掃了我們一圈。
「花蓉,你覺得BB雞是哪國的名字?」
一抹驚訝從我的眼中閃過。他們沒有听到我和阿曼達房間里的對話?
「‘BB雞’完勝!」郭明明猥瑣地抖了抖眉毛,「迄今為止,這個名字,他一共念了534次。」
「碧碧姬是朱麗葉的妖文名字。」
花蓉嘴角抽抽。
「怎麼啦?」我預感到他似乎在袁園的照片中發下了什麼,「是不是照片有線索?」
「朱麗葉到底去哪里了?」花蓉握緊了雙手,努力讓自己鎮定,將袁園引導出沈洲曉的圈套。
「不知道,這個得問張小豪了。」郭明明在BB雞的下面又添加了一劃,這個時候開始,張小豪換成了碧碧姬。
「學霸,你覺得BB雞像是哪國的名字?」袁園像是滿足了某種惡俗的趣味,她抬眼望著低頭盯著腳的沈洲曉。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整理好東西,等待阿曼達喊人把我們驅逐出小島。擔心張小豪的病情,我們都聚集在C套房的會客廳,袁園和徐晨佳盤腿坐在沙發上。
秦飛騰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他的眼中充滿了警告,非常嚴厲,如同是母螳螂向公螳螂發出的生命告示。我的手臂頓時立起雞皮疙瘩。
不過,很快我發現在我給徐晨佳發電的時候,有個刀眼狠狠地盯著我,它的源頭就是站在我身旁的秦飛騰。
我站在房間和會客廳之間的門框上,秦飛騰站在我的旁邊,沈洲曉、郭明明坐在辦公桌台上。
「快去拿來。」說完,沈洲曉又繼續翻著照片,然而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成了鐵青。
也許是被沈洲曉臉上的嚴肅震懾了,袁園頓時安靜了,老實地回答道︰「帶了。」
把揮沈哥。對于袁園的流氓行為,徐晨佳捂住了胸口,用單詞本打掉了袁園再次伸過來的爪子。袁園嘿嘿笑了兩聲。男生們避開眼楮,什麼也沒有看見。
「還是我幫你看吧!」沈洲曉伸手,袁園猶豫地看著他,「你別把我的照片都刪了……」
「更不可思議地是妖怪和我們一起上學。」沈洲曉定定地看著花蓉,眼中含著眸中深意。
「喂!」袁園刺耳地尖叫起來,她奔過奪沈洲曉手中的相機,「你想干什麼!我警告你不準刪!你若是刪了,老娘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我默不作聲,和秦飛騰交換了眼神。
這個男孩染著火紅的頭發。他有著瑰花瓣般柔潤的唇,蒼白的,接近透明的臉透出邪俊,耳朵上打滿的紅寶石耳釘,看得出他叛逆不羈。
「我們吃午飯的時候,他站在這里。但是顯然,他的目光是朝向我們的。還有,雅達節,他在這里。你們去陳列館的時候,他也在這里。」zVXC。
「這些地方都是公共場合,他也是學生,和我們多處相逢也不是沒有這個概率。」袁園認為沈洲曉大驚小怪,「他長得不賴,我們學校真是藏龍臥虎,這麼一個大帥哥都讓我錯過了。放大一點,看看他胸前的學生證,哪個班級的,我要去求勾搭!」